“师傅……!”许言蠕动着双眼泪四溅,轰然跪倒在地板上,颔首埋在肩膀内,痛哭不已……
“许公子,这是为何?”那老者见许言刚一见面就垂泪跪倒,连忙上前扶住他的双手。
许言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哽咽道:“师傅,徒儿想你想得好苦……!”
许言这一番哭诉,搞得那老头一阵惶恐,想想自己这一生未曾开庐授徒,这徒弟从何而来,若是有人冒充,可看着地上的少年哭得情真意切,不似做作,或是自己哪年收留的一苦命少年?可那时收留的孩童如今都好好地生活在东海的落霞岛上,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少年来?那老者苦苦思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线索!
突然间,他似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让他爱恨jiāo加的人,难道他……
“许公子,你且起来……老夫,真不是你的师傅!”那老者内力缓吐于双手,便把几乎匍匐于地上的许言扶了起来。
许言听那老者此言,忙擦掉眼中的泪水缓缓注视着那老者:眼神相像,但没师傅那么犀利,鼻子好似比师傅稍微扁了点,最主要是他没在老者的右眉上发现那颗他在熟悉不过的黑痔,许言这下便知道是自己认错人了。当日在凉山中的茅屋里,封种早已生机已绝,怎么可能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许言连忙擦干泪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老者深深地一个鞠躬:“在下鲁莽了,还请老管事不要见怪!适才一见老管事和在下恩师相貌如此相似,不禁恍生错觉,还望恕罪!”
那老者却不见他的解释,神情严肃道:“我且问你,你师傅在相貌可有什么地方迥异于我?”
“旁的地方几乎无甚差别,我恩师在他的右眉上有一颗黑痔,而老管事您却没有!”许言如实回答道。
“你师傅可是叫封钟?”那老者轻呼道,脸sè却已见悲戚。
“正是,老管事可是认识我师傅?”许言好似抓住了些什么,却不敢把握!
“你……你刚才所说过世的恩师,可就是他?”那老者睁大着双眼,眼角青筋暴起。
“正是……!”许言略一低头,双眼划过一道薄雾,几又垂泪而下。
“大哥……!大哥啊……!”那老者顿时倒地哀号起来,双拳紧握如锤,不住地敲打着地板!
这下轮到许言犯嘀咕了,这老者一口口地唤做自己的恩师为大哥,可自己自xiǎo却从未见恩师提起过,看他神情如此悲切,老泪纵横!应该和恩师感情甚好。那如何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他来山上探望过恩师?
那老者兀自跪在地板上痛哭了一会,这才在许言的搀扶下艰难站了起来道:“你且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大哥身体一直硬朗,何况有神功护体,缘何会突然过世?”
许言搀扶着他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一边,详细地描述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说完已泪如泉涌。
那老者听完,一声又一声地哀叹,复又看了看一旁径自抹泪的许言,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那大哥,虽然走得匆忙,但也总算留下你这一脉,我知他一直视你如己出,你安然逃月兑,他也应含笑九泉了!”那老者看着许言复道:“我先前早就告诫过他,那羊皮卷不可藏于身上,否则早晚有杀身之祸,他却是不听!想他本已出尘而去,要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他虽隐居世外,可还放不下之前的一切啊……”
许言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那老者面前,“嗵”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三声闷响,许言对着他连磕了三个头。
“你这是何故?”老者诧异道。
“老管事既是恩师的胞弟,当得起在下这三个响头!”许言言毕站直了身体,立在老者一旁。
好!”那老者笑颜渐开,抚着白须,一副老怀为安的模样,“如今我大哥已去,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从今往后,我便唤你一声言儿,你唤我一声师叔,可好?”
“是,师叔!”许言复又走到他面前深深一礼,神情jī动,没想到自己原本想逢上这虚大家一面,却在这里收获这世间又一个至亲的人,他原本空dòng的心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
“师叔,您可是和恩师一样姓钟?”许言问道。
“呵呵!”那老者微微一笑,却凝声不语,好似忆起当年些许往事,过了好一会却长抒一口气,释然道:“我知道你尚有许多疑问,待我慢慢为你道来!”
老者轻轻拿起案几上的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双眼微眯,缓缓说:“我和你师傅本是孪生兄弟,父姓为顾,他为顾忠,我为顾德他痴mí于武学,我却对音律情有独钟,后来他拜师于一位世外高人,武艺大为年少成名后,你师傅的xìng情大变,噬杀成痴,江湖上不知道因为他落下了多少无辜的累累白骨,我苦苦劝戒他,他全然不听,依然我行我素。于是我愤怒之下便和他决裂,划清界限,从此再无瓜葛。后来我父母过世,我便随师来到东海落霞岛,潜心钻研音律,不再过问他和江湖之事!”封钟年少张狂的过往,许言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弟弟竟是为此而决裂!
“后来,我在岛内得知,你师傅遇见一位叫绿萝的姑娘后,慢慢转不再似之前那么张狂,为人也内敛不少,想来自然是那位绿萝姑娘的原因!我本以为你师傅能因为那绿萝姑娘就此安顿下来,谁知道,你师傅之前罪孽太过,江湖上一些仇家纷纷寻来报仇,绿萝姑娘几次险些为他丧生,你师傅为此狂xìng大发。绿萝姑娘痴心不改,苦劝你师傅就此罢手,忘却仇恨,随她归隐世外!如此深名大义的姑娘,你师傅却执mí不悟,依然寻上几个仇家灭了人家满mén,最后绿萝姑娘对你师傅大失所望,终于还是嫁给了另外一名男子!”顾德说到此不住的摇头,神情一片惋惜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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