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宁方已站直身体,却面无表情地盯着越歌,见她小手微颤地解扣,衣领下的白皙肌肤渐渐清晰,他却丝毫提不起应该有的原始**来。
他应该是期待这一刻的,而此刻总算等到,场面却有种令他心浮气躁的烦乱。他何时在面对女子时,如此胆小了?又何时遇上投送者,会如此犹豫了?
他在动摇。宁方心里清楚,他在动摇,是越歌的话让他产生动摇。
许多杂念转过宁方的大脑,最后他选择放弃这难逢的机会。
他微恼地将头转向一旁,语气颇重地说道:“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爱惜身体?居然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说完干脆背过身去,脸颊还有几分微热。
若让熟识他的朋友知道,他居然不敢对一个要投送的弱女子下手,这个脸就丢大了。
身边的人谁不知,对付女子,他绝不会出现目前的状况。
他背转身,她反而发愣。
越歌虽不熟悉他,可与他几来几去的对话,大致也清楚他的脾性。她以为他会欣然接受,谁知这衣领还没解开完,他就严厉的责备了她。言辞重得,绝对足以让初识他的人,误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越歌不会误会,所以她更加惊讶。
惊讶、诧异、迷惑、茫然,在那双深邃的蓝眸中滑过,樱唇中更是吐出深深的疑问来:“你……将军是何意?”
何意……宁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意。
他微侧回身,紫眸却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越歌颈间,见那微敞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如雪,令他喉间微动了动,声音略带暗哑地说道:“营中并无女子,所以你无事别出房间……我也不会再来难为于你。再过几日……便送你回天朝。”说完不等越歌有所反应,抬脚离开屋内。
越歌呆滞的看着大红衣袍离开视线,久久无法回神。
这位妖娆的将军,一会打赌,一会发情,最后说出不再难为她的话来,而且还改变主意亲口承认会送她回到天朝,至于之前所言的赌局,并未提及半句。
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从未遇过如此善变的人,与一个变脸比翻书快的人相处,永远都无法猜到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越歌突然觉得心中疲累。
一连三日,宁方真如所说一般,并未再到过越歌的房间,他对女人如此守信守约,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三日,其实宁方一直在煎熬。
他想看到那双深邃平静的蓝眸,却又害怕真如赌约所说,陷入那双蓝眸中无法自拔。她有着吸引他的外表与与众不同的气质,更重要的,她不会迷失于他的容貌之中,她也不会像那些女子般主动献身。
或许正是这些原因,他更加不敢接近她。
“宁方,你在想什么?最近总是有些走神。”范宇一口饮尽杯中酒,紫眸斜睨着微微发呆的妖孽男子。
宁方是他们之中最年少的将军,却又是他们三人中身手最好的将军。他有着秀气的面孔,亦有着千变万化、捉模不定的脾性,像他这般易变的个性,几乎从不把真实的内心展现于脸上,像现在这般发呆发怔,更加少有。
范宇觉得诧异。宁方是从何时起变得异样的?他在心里暗思,最后得出结论,似乎是三日之前,他从战场上归来时。
宁方被范宇的问话拉回思绪,紫眸微微地转动,一抹浅得几乎不见的邪笑挂于唇边,端起酒杯浅啄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女子,不由发愣而已。”
听宁方提起女子,范宇轻笑出声。这个常胜将军身边总是包围着女子,这是地朝中,连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却鲜少听宁方夸起过某个女子,似乎他面对的女子在他的心目中,都是些不值得提起的对象般。
这个让宁方都可以发愣的女子,范宇特别的好奇。他端起酒杯又一口饮下,调侃道:“哦?此女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宁将军思慕得发愣?”
宁方也同样一口饮下杯中余酒,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不仅容貌过人,气质也与众不同,更吸引我处却是,她娇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种男子般的坚韧……啧啧,真是世间极品,可惜便宜了苍狼……”
“哐当”一声,范宇酒杯落地,余酒洒了地面如凋零的花瓣一般。
声音打断宁方,他侧目望去,只见一贯沉着冷静的范宇显得有些忙乱的捡起酒杯,不由疑惑地问道:“范宇,怎么了?”
范宇放弃捡起摔坏的酒杯,坐正身体,眉头紧皱,严肃中杂着迷惑,说道:“我听你讲的人,似乎是熟识的人,只是……”只是她与苍狼并无关系。范宇顿了顿,将后话改为:“只是她并非地朝人。”
宁方的眉角轻抬一下,语气微有不悦地说道:“原来……你朝思暮想的,却是她。”
范宇紫瞳顿瞪大,身体也不由控制地颤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来,惊讶地问道:“她……真在此地?”
妖娆的紫眸猛地缩紧,虽然未答,其结果已明。
那一年,范宇潜入天朝随后失了踪影,一月之后再回地朝,却如患相思一般茶饭不思。地朝大将不在状态,同僚自然会上门关心。朝中他人来府上探望时,范宇都以其他原因搪塞了,唯有宁方来探望时,他去头去尾,遮遮掩掩的透露了些,目的只是为了知道,她是否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宁方虽比他小几岁,却是长年打滚于女人堆中,听了范宇那不详细也不够尽实的描述,便随意损了几句,让他别没事想得太多,早些忘记也少些麻恼。
范宇本就理智,又加上宁方这不看好的劝说,便将此情深埋了心中。
当事人都不再提,宁方这一路过人,自然更是忘得干净。
可二人,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此时喝酒闲聊,话题一撞,旁人听来虽像打着哑谜,但二人心中顿时了然。
居然范宇思慕的是她。
居然宁方将她掳了来。
二人各怀心事,这酒自然没兴趣再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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