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沉重,云漓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闭上眼睛,便会出现碧湖上那万余盏花灯飘飘荡荡的情景。一万张纸条,云漓都会写些什么?是一样的话,还是不同的言语?
逃也似的离开了湖边,君无菲随便挑了条路走着。
想折回去看纸条上的字,怕抑制着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云漓初识情滋味,以他的性子表白,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初次表白被拒,无数人面前,世人尽知他的身份。他会不会觉得很难堪?
云漓……
想到他,君无菲的心就隐隐地抽痛。
环顾四周,不知不觉已出了城,人烟越来越稀少,连绵起伏的青山在夜的笼罩下黑压压一片,小路杂草丛生,要不是她胆子很大,一般姑娘家还不敢单独出现在荒郊野外。
抬首望月,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像个圆盘一样挂在天际,给黑暗的大地洒了一层银白。
盯着月亮有些出神,她微叹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常圆!”
“君无菲!”饱含情意的唤声,君无菲转身,见魏子溪一脸复杂地出现在身后,不用说也知道他方才一直跟着她。
“有事?”她挑了挑眉。
“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他的声音里带了几不可觉的颤抖。有了云漓那株更高的枝,她可还愿回到他身边?
“你指什么?”虽然猜到了,她还是反问。
“我……”他说不出口。
她也不催促。
魏子溪望着她,僻静的小道上,她静静站着,一袭娥黄色软绸罗裳,配着同样颜色的轻纱,身姿窈窕,纤柔高雅,像下凡的仙女般玉洁冰清,不食人间烟火。
心湖像被投了颗石子般掀起了一圈圈悸动的涟漪。为了绝世佳人,为了她能重回他的怀抱,丢点脸,又能算什么,“我愿意嫁给你。”
君无菲想笑,也确实笑了。
“你的笑容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真的?”她不为所动。
“嗯。”他脸上浮起窘迫的神色,堂堂天下第一公子,要嫁给一个女人,真是……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只是,再不首肯,怕是佳人再难得。
“婚期定在九天后吧。”她说,“我会如约保守你嫁给我的秘密,只是对世人宣布是你娶我的丫鬟绿梅。”
“好。总比给人知道是我嫁给你好。等成婚了,你真的愿意再私下里同我再拜一次堂?”
“你说呢?这种白痴问题还需要问么。”
他还是不放心,“我需要得到你的承诺。”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拒绝云漓?”
他心思一阵骚动,“是为我?”
“子溪,我心里一直记得你。”记得你是怎么逼死了真正的君无菲,记得你有多绝情,记得该好好偿还!
他一脸宽慰,想揽过她,她却不着痕迹避开,他手伸了个空,不好意思地收回,“菲儿……”
“我跟你,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以前那么对你?”他面色有点僵硬。
“时候不早了。”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子……”他还想说什么,见她转了个弯,连忙跟过去,竟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面前两条岔路,连踏过的鞋印都看不出来,不是轻功了得,就是她体态实在太过轻盈如鸿毛略过。
她是肯定不会轻功的。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若是别人,他或许会担心,是她,心里莫名地放心,总觉得她有自保的能力,尽管,他所熟知的她,从来都只是一介弱女子。
叹息一声,魏子溪朝进城的方向走,特意走快了点,希望能在路上看见她,事与愿为,一路都没有她的影子。
似乎佳人的芳踪不过是悠然一梦。
君无菲等魏子溪走远后,才从一株大树后走出来。她的视线望着幽幽夜空,没了谁打扰,云漓如画的眉目在脑中愈发的清晰。
该死,真的是喜欢上云漓了。
四周树影婆婆,凉风一阵一阵地吹,空气中还带着湿气,月亮不知何时隐到了乌云后,夜空黑压压一片,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有点诡异。
若是一般的女子在郊外,或许会怕。
她却面无表情,绝色的容颜浮着歉疚之色,如一道幽魂一般随时会随风飘去。
少倾,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慢慢地,雨滴渐大如豆,落在人脸上、身上,打得皮肤生疼。
君无菲依然没有动静,连避雨都不曾。
“你是想死?”一道幽邃的男性嗓音透过雨幕传来。
那是魏子溪的声音,君无菲眼帘里却稍显讶异,侧首,大雨朦胧了视线,看不真切,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见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远处山脚下,就像鬼魅般,几乎与夜的黑融为了一体。
雨夜中劈过一道闪电。
见他脸上戴了一张玄铁面具,如地狱勾魂的死神,面具反着青光,恐怖的是,天明明在下大雨,他身上却一点也没有被淋湿,他没打伞,也没遮蔽物,诡异得让人不寒而怵。
“假魏子溪。”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再怪异,她也不信是真的见鬼了。
“不枉我们六年的感情。仅是一句话,你就分得清楚是我。”听起来是在夸赞她,她却听得出,他在发怒,隐着怒气。
“早就猜到你没死,真见你活着,还是有点遗憾。”她摇首,“我当初应该直接把你分尸,再派人把你的尸首挂去城门展示。”
静默一秒,雨中传来他突兀的笑声,“呵呵呵……我有你这样的妻,还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怎么舍得死?就算我真的死了,变成厉鬼也要夜夜缠着你,每到十五月圆夜,将你压在身下……”
银光一闪,君无菲手里飞射出一把匕首,黑影未移动分毫,手中已接住匕首握柄,“想杀我?你还得再修炼十年。”
这么说,他真的是人了。“现在就要你命!”她身影一飘,转瞬已到他跟前,一道掌劈,黑影抬手一挡,她手腕一转,向他小月复出击,他侧身险险躲过,紧随而来是致命的杀招,险些给她扭断脖子。
可以确定,她没有内功,以她的身手,怕是天下间少有对手。若是她有内力,恐怕连他都赢不了她。
原本还不将她放在眼里,怎奈她不容小觊,数十招下来,他竟无法制服她。
雨越下越大,招式越来越猛,几乎招招致命,好在她手上没兵器,他双眼一眯,专攻她要穴,企图以点穴手法制住她。
“想点我穴道?没那么容易!”话方出口,她被人从背后偷袭点穴,整个人动弹不得。
“主人。”一身灰衣的男子向戴面具的黑衣人拱手一揖。
黑衣人一把将君无菲打横抱起,雨夜中飞腾起来。
“你带我去哪?”她皱眉,抬首试图从下方以度角的关系窥见他的容貌,但他的面具戴得太封密,连半丝真容也见不着。
“还由得了你?”他嗓音里充满了讥诮,“手下败将。”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技不如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低首,见怀中的她娇躯柔若无骨,被雨浸透的衣衫贴在她身上,尽显玲珑有致的曲线,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奸杀再刮,如何?”
她唇色泛白,不像吓的,倒像是冻着的,懒得再出一个字。一阵异香入鼻,眼皮越来越沉重,被下了药。
他漆黑的目光一紧,使用轻功飞腾的速度更快。
不消一会儿,他抱着她平稳飞旋落地。
进门,关门的声音。
她被放在了床上,身上的湿衣被一件件月兑了去,她想伸手阻拦,却连半丝力气都没有,连肚兜亵裤都离了身体。
感觉一道如鹰般犀利而灼热的男性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一si不挂完全果在了他的视线下。
想遮,不可能。
一股耻辱的感觉蕴升在胸腔,她又气又羞。
在他看来,她因生气而起伏的胸脯,一起一伏,更添几许妩媚。
修长的双腿,洁白的肌肤,纤细不盈一握的柳腰,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身上,完美的曲线,十足的性感,他几乎是立即地起了反应。
水滴在她白女敕无暇的皮肤流过,带着几分怜弱诱惑,他难抑制地抚上了她。
她眼皮子动了动。
“想抗拒?”他的声音里有着欲的沙哑,“你不要抗拒,也拒绝不了。中了我特制的迷香还没彻底昏过去,能保持知觉的,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人。”
她长长的睫毛也颤了颤。
他的声音似乎在笑,“那么想醒过来?醒过来有什么好?看你是如何臣服在我身下?还是你想看看,你此刻是多么无力?”大掌所过之处,掀起了一簇簇火焰,“你的肌肤很凉,我的手却很温暖。”
她忽然变得安静了,他说得对,现在醒来,又能做什么?原以为依她的身手,鲜少有对手,哪知被偷袭,太过大意。有点恨自己不够强大,竟然栽在了一个色胚手里。
“睡着了?”他唇边泛起邪气的笑,笑声里隐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