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意薇行 第十八章 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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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竹叶间流淌,转眼已到了中午,秋日的阳光尤其聒噪,然而紫竹林中,却是一如既往的静谧,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空隙,洒落满地(凤意薇行18章节)。云敖拉着蓝薇,坐在竹竿之下,对她说:“你知道么薇儿,刚才身处危险之中,我心中只想着多看你一眼,死了以后也不要忘了你的模样,可是却不怕死。”蓝微笑:“那你现在怕么?”云敖神色迷离说:“不怕,却不想死,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怕你孤独。”蓝薇心下感动靠,在他的怀里说:“心为君知!”云敖抱着她,鼻中闻着她的体香,一时间意乱情迷,又听蓝薇说:“你知道咱们闯进什么地方了么?”云敖说:“‘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是‘沙漠之滨’!”蓝薇颤然,幽幽地说:“是啊那些梦里也见不到的奇珍异景竟然一下子全部出现在眼前,真是匪夷所思!”云敖也说:“正是,薇儿,你明白了后半句诗的意思了?”蓝薇说:“起初是不明白的,可是,当我想起一件事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云敖不说话,听蓝薇缓缓道来,记忆便如一幅图画,慢慢地在眼前展开,既绚丽多彩,又诡异离奇(凤意薇行第十八章出界内容)。只听得他瞠目结舌,恍惚如坠梦境。

那日在山谷底部之时,蓝薇靠在云敖怀里小憩,突然间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她细细听去,果然有一个极轻微的声音,那声音听来沙哑,却又诡异,似乎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所说的偈语,便听他说:“

千江有水心无意,

万里无云人有情,

青天茫茫向何处,

明月尽处是人家。”

又说:“

一花自有一世界,

一叶亦是一天堂,

千江散处千帆尽,

明月宛在水中央”

蓝薇听得清楚,却不明其里,待想寻那老者一问究竟,竟是苦苦觅寻不到,她悻悻然睁开眼来,才发现适才的一切只是梦境,然而那老者的话却是真真切切的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何处是梦境,何处是现实。直到后来,二人误闯沙漠之滨,生命只悬一线,蓝薇方才想起方才那两首诗,她细细研讨,于其中“千江有水”、“万里无云”之处停顿,心想:“今日身陷这不详之地确是偶然,难道竟有人事先料到今日之事,还是冥冥之中,注定我有此一劫,因此才会于梦中梦到那奇怪老人,莫非,这真是天意不成么!”又想,“‘千江有水心无意’,这‘千江’指的自然是人心,这后半句应是‘千江月’然而,心若无意,纵有一千个月亮也投不出一个倒影。‘万里无云人有情’,‘万里无云’应是说‘心无旁骛’,不能胡思乱想,可又不能七情皆无,想来应是说‘情之所专’。第四句‘明月尽处’、‘明月尽处’又是何意”她想到此处便“山穷水尽”想不出是何道理(凤意薇行第十八章出界内容)。忽然间抬眼望去,但见海天茫茫,一望无际,然而海天相接之处,盈盈一处月光,一轮月亮竟有一半没入海水之中,届时海水已然蔓延至头部,蓝薇探头进海中,果然不出所料,海中也只有半个月亮,却是另一半露在了外面,那几千个月影竟然一个也没沉到水中来。蓝薇心下暗喜:“看来那半个月亮处便是出口了,”她便要拉着云敖向前,游去轻拉之下见他不动,蓝薇慌了,忙扭头看他,适时,海水已然蔓过了头顶,然而云敖依旧笔直的站着,竟然毫无知觉,她大骇,伸手试他脉搏,一试之下,居然跳动正常,蓝薇很是疑惑,又想起第二首诗:“‘一花自有一世界,一叶亦是一天堂’,如此说来,适才我要他闭目静心,他便与我身处两个世界了。‘千江散处千帆尽,明月宛在水中央’”,蓝薇稍一犹豫,看着不断上升的海水,随即明白,“只有等到月亮完全沉到海水中央来”,咱们才能出的去。好在她深谙水性,纵是在水底待上十天二十天也依旧尚能活命。于是便凝神静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月亮果然便沉到了海水中央。

蓝薇拉着云敖的手向前用力跃去,忽然间眼前死尸浮沉,鲜血遍野,残肢断臂,不堪入目,继而厮杀声,哀号声,啼哭声咒骂声,生生不绝于耳,她感觉心中一阵痛似一阵,继而看到紫琴死在自己剑下,瑰丽建筑,轰然倒塌种种画面接连在眼前出现,直看得她胆战心惊,心如刀割。她几次便想停步不前,然而每每看向云敖,又不忍心让他陪自己葬身此处。蓝薇回身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见双履所踏之处遍生尖刀,纵是身处海底也不能掩其锋芒,她不敢多想,也不敢稍作停留,当下屏住内力,凝神静气,心魂归一,霎那间,眼前的一切,尽皆消失,只剩下蔚蓝色的海水,湛蓝色的苍天和依旧幽蓝色的月光

蓝薇说到此处,定睛向云敖看去,但见他面色苍白,却又茫然,显然是于那些危险全然不知,他蓦地里叹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我的处境已然很是凶险,没想到却不及你的万一。”蓝薇也说:“若非咱们彼此有情,想也是出不来的”,她伸手拉住云敖的手又说:“咱们跳进那道月光,不知不觉便又回到了这紫竹林。适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三个人活着逃了出来,细细寻思,或许就只因为他三人心中有情吧!”云敖若有所思,点头称是,不禁喃喃:“这‘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听来平平,怎料竟包罗万象,没想到一取一舍之间,却是生死两重天(凤意薇行第十八章出界内容)!”蓝薇说:“是呀魔由心生,自然由心灭,一起一灭之间便是这两句诗的真谛。”云敖微一沉吟:“怕也是人生的真谛!”

蓝薇“嗯”了一声,复又靠在云敖怀里。二人歇息片刻,云敖又说:“薇儿,明天你便随我回家见我父母吧!”蓝薇身子一颤,半晌才说:“你爸爸妈妈会接受我么,还有戚七”蓝薇此言一出,二人心中都是一阵疼痛。云敖说:“你怎么知道戚七?”蓝薇悠悠叹了口气说:“你一定很关心她,很爱她,对么!”云敖忙说:“薇儿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蓝薇抬头看他,打断他的话说:“那你跟我说,无论什么我都相信”。云敖叹了口气,说:“好,我说,我把我的一切都说给你听。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随父母去北海郡给我爷爷拜寿,途径一个小村时,忽见火舌骤起,转眼间吞没了整个村庄。我爸爸妈妈想进去拯救,然而火势太猛,竟无一人逃出,正当我们以为所有人都死了之时,忽然看见一个**岁的女孩边喊着妈妈边向着大火中跑去,我爸爸妈妈便救了她,并将她留在身边。”蓝薇说:“她说她叫‘戚七’?”云敖说:“不错,她就是‘戚七’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蓝薇说:“所以,你很喜欢她。”云敖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说:“我原本以为是的,可是,当我遇上了你,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是‘爱’,薇儿,你知道么,这几天的极度欢喜,极度悲伤是我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那样的大喜大悲,牵肠挂肚,真是让我又快乐,又难过!”

蓝薇心下欢喜,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又快乐,又难过,没想到,你和我有一样的感受,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才感觉从前的十五年我算是白活了!”云敖轻轻地笑,又说:“那你是同意了?”蓝薇说:“我要先找到琴儿,否则,她会担心的,我也不会好过,敖哥,你陪我去找好么!”

云敖说:“当然,咱们不是说好永远不分开了么,更何况,你没有爸爸妈妈,婚姻大事自然由你姐姐做主。”

蓝薇俏脸微红,轻轻点头,“恩”了一声。

第一卷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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