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妇 271、顽童闹学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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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蒲冷肃的眸光凝视着,卫子齐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名门大妇章节。

江蒲冷冷的眸光在院内扫了一圈,回到浑身打颤的卫子子齐身上,不论怎么说他现下还是这帮小子的先生,总不好太过扫了他颜面,当下淡淡道:“卫先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置了。问明白了,叫上宁先生再一起来回我。”

“学生知道了。”卫子齐垂首答应,江蒲已向文煜兄弟俩喝道:“你两个,给我过来!”

两兄弟乖乖地应了声,老实地跟着母亲出了院门。胡不归、贺卞两个带了小厮,守在小院里镇场。

回到屋里江蒲先在上首坐了,让两个孩子在地上干站了许久,才幽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仲抢先开口,把适才的事情说给了江蒲。当然关于他自己看戏那一段,是避口不提。却哪里瞒得过江蒲去,她往小儿子脑门上一戳,“你又看戏是吧!人家在念书,你跑去做甚么?去也就去了,还又吵又闹的。这下好了闹出事来了吧。”

“我是看他们在玩才进去的。”文仲不大服气地辩道。

江蒲眼眸一横,“你还有脸说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看来禁足还是禁得不够……”

“娘亲,我也不胡闹了!”一听天禁足两个字,文仲就扭股糖似的粘上来撒娇,“我往后一定乖乖听娘亲的话,不乱跑。”

江蒲好似听到甚么奇闻似的笑了两声,“这话你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我才不信……”

“娘亲。”文煜忽然开口,“这事还真不能全怪在文仲头上。卫先生人老实。脾性也软和本就不大管得住人。宁先生这些日子事忙总不在学里,卫先生一个人哪里顾得过来。“

江蒲听了儿子的话,微有些震愕。这个孩子虽是少年老成,可江蒲却没料着他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再想着。他适才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样子。江蒲陡然明白他的意思。真真没想到啊,他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城府,眸光不由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文煜被她瞧得微红了脸,眸光躲闪地道:“怎么了,娘亲?我又没有胡说。”

“我是看咱们家儿子怎么就长得这么可人爱呢!”江蒲猛地揽了文煜入怀。抱着他的脑袋就要香过去。

文煜哪里肯呢。又羞又急一面躲一面就叫,“不要啦,不要啦,不要啦……”

文仲见母亲和兄长闹作一团。他的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挪着步子悄悄往外躲去,眼见的就要挪出纱橱了,忽听得一声。“徐文仲你给我站住!”

“娘亲……”文仲垮着小脸站在纱橱边,拉长了尾音撒娇道。

江蒲已放开了文煜,瞅着小儿子,挑着眉梢坏笑道:“臭小子你想往哪里跑!今朝这事,你总要担三四分干系,禁足就算了。罚你帮月儿她们整理丝线去。”

江蒲真是不明白,两个儿子自己都是一样教养的。怎么这个小儿子就比文煜顽野许多,又极好热闹,恨不能天天看人打架。而且还是个赖皮赖脸的性子。

所以,江蒲常就罚他帮丫头们理打结的丝线,也算是磨一磨他的耐性,省得他成天上蹿下跳。

听得又要去理丝线,文仲苦着脸,都要哭出来了,极委屈地问道:“娘亲还有没有别的惩罚?”

“有啊!”江蒲笑得极甜,“你不想理丝线,就禁足好了。我随你挑。”

“呜呜……臭娘亲,欺负人!”文仲瘪着嘴装可怜,哀怨地瞅了江蒲一眼,不甘地出了屋子。

瞅着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没于门帘之后,江蒲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桑珠在旁埋怨道:“没见过女乃女乃这样罚人的,好好的一个相公,总让他跟丫头在一起,仔细养得跟兔儿爷似的名门大妇章节。”

“他就是太男孩子了,才要跟姑娘家学学斯文。”江蒲不以为然地道,说着转向文煜道:“你也玩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

待文煜出去了,江蒲瞬时冷了眉眼,道:“真真是一点好人都做不得,我本是看他俩个老实,又都是寒门仕子,想给他们留些体面。谁能想到,他们就这样起来了。”

桑珠笑瞅着梅官,道:“女乃女乃才知道呢,就因着女乃女乃宽纵,一个个都不像样子了。”

梅官回了她一记冷眼,不多做争辩,悻悻地道:“我去厨里吩咐晌午饭。”

江蒲扫了桑珠一眼,手指着她,叹道:“你呀!”说着又问涂婆子,“我听说他两个,有一个是考中了进士的,是谁啊?”

“是宁先生。”涂婆子回道:“要说起来,宁相公待人接物确是比卫先生好,就是学问也高过他,也管得住那帮小子……”

江蒲冷笑着截断,“就是人太聪明了,难免有些个滑头。”涂婆子垂首不做声,江蒲又道:“怪道他时常有事,想是跑出缺的事去了。”她嘴上说着,心里慢慢有了计较,这样的人决计是留不得的。

事情做不好还在其次,就怕他打着徐家的名号,在外头胡乱来。

正说着,丫头进来禀道:“两位先生来了。”

江蒲答应着,吩咐道:“领两位先生往西厢坐着,我这就来。”

小丫头领命去了,江蒲歪了身子,懒懒地吩咐桑珠道:“泡一盏樱桃杏仁露来,我润润嗓子。”

桑珠、涂氏都是一愣,疑惑地道:“女乃女乃,两位先生……”

江蒲斜了斜嘴角,冷声道:“我就是要晾他们一晾!也叫他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宁、卫二人随丫头进了西厢,丫头奉过茶就退了出去。宁中一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吃茶、小寐。卫子齐却像个陀螺似的在地上打转,“宁兄,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大女乃女乃辞了咱们……”

宁中一冷嗤着道:“辞就辞了,你还真以为这是甚么好地方呢。”

卫子齐瞠目结舌地愣了一会,才道:“这里不好?咱们吃得住的和东家都差不多,一个月还有十贯钱,到哪里寻这样的好去处呢!”他一介农家子弟,在家时他们母子三人一年的花销,也就七八贯钱。

为了上京赴考,家里是卖了犁地的老黄牛。偏偏他又没有考中,若非徐家正招西席。就他这样的,家中哪还有能力让他再考第二回的。

如今他不仅重考有望,就连家里也置了几亩良田。年前回家,自家的小院都换上了砖瓦房。就是向来远着他们的大伯,小舅也都赶来探望。

在那些村民眼中,做了官老爷固然荣耀。然像他这样在大宅门里做先生,又能大把拿钱回家,也是了不起的事。更何况,这府里还出了一位贤妃娘娘。

庄户们见个县老爷,就当是天大的官了。更遑论皇妃了。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还不信,卫子齐在他们眼里,呆呆愣愣的,哪能有这么好的福气。

后来还是一个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做侍妾的小媳妇,从城里回娘家探亲,听她老娘取笑,才证实了这个说法。

卫子齐年节回家里,连里正都请他吃酒呢。

其实丢了脸面,在卫子齐还是小事。现今离下一届开考还有一年半的光影,自己虽是存了些钱。到底算不得宽裕,他这一年的束脩,给家里买地置房产,再还了些旧债,已是所剩无已。

家中小妹年纪渐长,也要说亲事了,嫁妆总要备起来。不论自己考不考得中,放缺就要等一二年,若是失了这份差事,可指着哪里添进项呢?

因此上,他又怎能不着急!

宁中一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好赖是个举人,眼孔怎地这么浅!区区十贯钱就当甚么大事了。待做了官莫说十贯,百贯千贯也不在话下的。”

卫子齐苦笑道:“罢了,还做官呢?且慢说下一科我考不考得中,就是中了似我这样的,等一二年的缺算是运气好的。”

“所以我说你糊涂!”宁中一见四下无人,越性敞开了道:“为甚么我但凡有个交际,总要拉你去,不就是想你混个脸熟。仗着徐家西席的名头,人家好歹给你一二面薄面。下科再考,得中时你就是走门路,至少进得去门。不中时,京里那么些官宦人家,给哪家做西席不是做。你倒好即丢不开差事,又舍不得钱。现下出了点小事,人家说撵你就撵你的,你又落得甚么了?”

江蒲和二乔在窗下,听得一清二楚。二乔冷着脸色,就要冲进去,只被江蒲拦着,动了嘴唇不出声道:“再听听。”

卫子齐被训得闷不做声,过了良久才道:“可是,大女乃女乃待咱们也不薄,不说别的,那么点差事总要做好的。再则我和你也不同,你是一个吃饱全家愁,我总要顾念着母亲妹妹,难道把钱都拿去交际谋前程,由着她们挨饿受冻的?”

宁中一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你呀,活该这一世出了不头!你也不想想,等你做了官,你妹子就是官家小姐了,就能做官家少女乃女乃了。就是你母亲,也能跟老封君似的享福了。”

江蒲在窗下听得微微掠起嘴角,丢了个眼色给小乔,小乔便扬声传禀,“女乃女乃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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