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每一棵树,都点缀了鎏金色的小彩灯,映照得自助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点愈发地诱人。
尉迟衍斜靠着树干,视线落在花园里轻声细语地交谈的人们。
看着时不时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熟稔地好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可事实上,这些人当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彼此陌生的。
三年以前,他也曾像宴会里的人一样,为了某些目的和利益,与不相熟的人交谈着,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不是人生如戏,而是每个人都是一个戏子,热衷于演戏,才会把生活演成了一幕幕荒诞不羁的戏剧。
“原来我们”金都“的新任总裁躲在这里啊。”
一直手搭上他的肩膀,尉迟衍没有转身,一杯香槟递到了他的眼前。
“怎么,对女乃女乃宣布你成为”金都“的继承人,重新掌管金都感到不满意吗?”
殷战北端着酒杯,慵懒地走到尉迟衍的身边。
就在刚刚,老太太正式宣布简傲成为金都的下一任总裁,并将手中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当中的其中百分之二十交给他,签约仪式近期内就会完成。
啧啧,尉迟康城脸那个臭的,用千里香都除不去啊!
“你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尉迟衍单手插在口袋,没有接过酒杯,眸光淡淡地望着宴会上热络攀谈的宾客。
“什么?”
殷战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隔岸观火。”
尉迟衍接过香槟,淡淡地说了这四个字。
殷战北顺着尉迟衍的目光看过去,“隔岸观火,出自唐·乾康《投谒齐已》,”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青嶂冷如冰。“意思是,河对岸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而河的另一边,却心冷如冰。比喻对别人的危难不去帮助,在一旁看热闹。后来引申出了隔岸观火之计,三十六计当中的一计。指对敌方的动态,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
“你告诉我这四个字,是想要告诉我,热闹是他们的,并没有抵达你的心底。你只是一个淡漠清冷的看客,冷眼观察这一切,并没有打算参加。
还是在告诉我,你在看着他们交谈契阔,心里已经盘算好,要怎么打响这漂亮的回归之战?”
殷战北转头看他。
“你说呢?”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尉迟衍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将空酒杯还回去,从殷战北的身边交错而过。
没有找到蛮婆子,再待下去没有太多的意义。
“这次样该见到了不少的熟面孔吗?迟早都要对上的人,不过去打个招呼吗?你应该知道,女乃女乃在等你。”
殷战北对着尉迟衍离去的背影说道。
老太太在尉迟康城寿宴的这一天,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宣布简傲成为金都的继承人。三年前,简傲单方面的辞去金都CEO这一职位,一去三年。三年以来,尉迟康城还有他的大伯尉迟康健以及大姑姑和姑父,包括其他旁系的亲戚没少在公司里折腾。
外界有谣传简傲出国了的,疯了的,更有甚者说其已经离奇死亡的。他不知道外人更加倾向于那个传说的版本,但他知道,在他的几个亲人当中,他们是当简傲死了的。
大伯嗜赌,公司不可能交给他,大姑姑和大姑父又是没什么本事的。也许包括尉迟康城本人在内,都认定了在选无可选的情况下,也许老太太真的会选择尉迟康城成为金都的继承人。
对于金都总裁的职位,他以为是十拿九稳的吧?
没想到简傲却突然回来了,而且老太太这次竟然连商量都没有同他商量,就将金都的经营权交到傲的手里。
老太太应该知道,这么做只会加深她和尉迟康城母子两人之间的缝隙。
为了傲,她是真的在儿子和孙子当中做了选择了,这无疑是当众甩了尉迟康城一个重重的耳光。
老太太为傲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傲却没有一点表示,老太太该有多伤心。
尉迟衍没有回头。
这小子,可真够凉薄的。
殷战北追了上去。
“即使我告诉你,嫂子的确在现场?”
“你说什么?”
尉迟衍倏然转过身,黑眸炯亮,“你找到她了?”
“没有。我听见她的声音了。也许那声音很微弱,可我确定是她的声音没错。”尉迟衍眉峰微皱,狐疑地瞅着殷战北,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唬他呢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走吧,去当一回孝顺儿孙,我负责帮你把嫂子给找回来。”
殷战北咧开嘴笑,单手搭上尉迟衍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宴会的中心走去。
“是去当一回孝顺儿孙,还是去砸了我的寿宴?”
一道低沉、生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睽违已久的熟悉声音。
殷战北转过身,阴影处,尉迟康城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尉迟衍头也不回,殷战北反手握住需要离开的他的手臂,俊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父亲何出此言,不是你打电话叫身为长子的哥哥回来让他给您贺寿的吗?”
尉迟康城的眼眸微微地眯起,注视着那道三年未曾见过的背影,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知道这个长子一回来就是要掠夺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我宁可三年前他就已经死在了外面。”
尉迟衍垂放在双膝的拳头倏然的握紧,身体僵硬。
这样的话,三年前就听过无数遍,不应该有感觉的,不应该的…。.
“父亲!”
殷战北脸上的笑容褪去,眸光冷了下来,“对于一个只有提供了一颗精子,在儿子成长的过程当中从来没有尽过父亲义务的父亲而言,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混账!你这是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尉迟康城气得身体发颤,目光死死地瞪着殷战北。
在尉迟康城的印象里,殷战北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殷战北总是笑得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这种冷漠的表情。
当他用那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时,真的好像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态度?对于一个对他三年未曾见面,一见面就对他的儿子亲口说出,”我宁愿三年前你就已经死在外面“的这种话的父亲,您认为我们应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您呢,爸爸?”
这一声爸爸,殷战北叫得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他的脸上有挂上他特有的发荡不羁的笑容。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原来以为咱们家书香门第的,出了一个强jian犯,已经是够不幸的。现在还出一个忤逆子,三哥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喔~”
尉迟蓁儿挽着钟纪礼缓缓地走了过来。
“姐!你少说几句!”
尉迟茗儿扯扯尉迟蓁儿的手臂,没看见她们这一路走过来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了么?要是真的闹起来,丢的可是尉迟家的脸。
“少说几句?我为什么要少说几句?我是说错了,还是哪说得不对?”
尉迟蓁儿挥开尉迟茗儿的手,音量飙高。
“蓁儿,你小点声!你是想要全场的宾客都看我们的笑话是吧?”
紧跟在他们夫妻身后的尉迟康健走了过来,扫了眼尉迟蓁儿,他把他们夫妻叫过来是一起想办法的,可不是为了让蓁儿过来吵架。
“笑话?难道妈闹得这个笑话还不够大骂?大哥还健在呢,她就把公司的经营权都给了这个强jian犯!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我们尉迟家都没有人了吗?要一个在警局都差留下案底的人当金都的CEO。一个强jian犯当我们的CEO啊,哈,说出去都能笑掉别人的大牙!”
尉迟蓁儿的音量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有拔高的趋势。
有越来越多的人朝他们这个角落看来。
“姐!姐夫,你也帮忙劝上几句。”
尉迟茗儿向钟纪礼投去求助的眼神。
她是真的不想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平白地给那些人看了笑话。
钟纪礼对尉迟茗儿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巴不得这件事闹大呢,闹得越大越好。让老太太知道她的几个儿女对她这一次的安排相当得不满意,最终迫使老太太改变主意!
“喂!强jian犯,你别躲在小北的身后啊!有本事你也说句话!你现在得意了吧?三年的时间从来没有回来过,一回来就成为了金都的继承人。啧啧,真是不知道你给老太太灌了什么迷汤啊,才会让老太太这么护着你。
啊,我想想,你是跟老太太说了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怎么苦怎么苦了呢,还是告诉老太太,你发现,外面的世界再好,都没有办法跟尉迟家相比较,或者是向老太太许诺,一年以内可以为金都创造多少利润?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今天老太太把金都给了你,就代表这个尉迟家会是你的!尉迟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给我滚!”
尉迟蓁儿走过去,推着尉迟简傲的背,要他滚出尉迟府。
她不需要一个会抢了她全部财产的人回来,她她不需要一个会抢了她全部财产的人回来!
“姐!你疯了吗?!傲儿是你的亲侄子,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能赶他出去呢!”几个兄弟姐妹人当中,只有尉迟茗儿动手去拉尉迟蓁儿。
“三哥,您难道就这样看着姐把您的儿子给赶出去吗?”
尉迟蓁儿的力气太大,尉迟茗儿都快要拉不住她。
尉迟茗儿转头向尉迟康城求助,却见尉迟康城目光阴狠地看向尉迟衍,尉迟茗儿心里陡然一惊。
尉迟简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殷战北扯着他站到一边去,空洞的眼神,看得殷战北心里针扎似得疼痛。
难道这些年,哥一直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好像生活在豺狼虎豹之间,每一天都会被撕咬得体无完肤,害得承受一大家子的敌意?!
他过去是犯了多大的错误,才会以为留在尉迟家的哥哥过得相当幸福!
“今天是康城的生日,你们几个,不过去招呼客人,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远远地就看见这边围了一大群的人,老太天在谢婉言的搀扶下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威严十足地走来。
“妈还知道今天是三哥的生日呢?”
“蓁儿!”
老太太严厉地扫了她一眼。
“蓁儿,难道你还想要跟妈吵吗?”
尉迟康健赶紧把尉迟蓁儿拉下去,真的,早知道他这个大妹只会闹事,妹夫只会冷眼旁观,他就不叫他们夫妻过来了!
“我哪敢啊!我怎么敢得罪我们的一家之主呢!”
尉迟蓁儿挣月兑开尉迟康健的钳制,冲到老太太的面前,“妈,我知道这些年您一个人撑着公司还要尉迟家很不容易。我们能够理解您需要找一个恰当的继承帮您分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要选择这个强jian犯当继承人?”
尉迟蓁儿指向尉迟简傲,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蓁儿,注意你的措辞!你口口声声的叫着的强jian犯是你的亲侄子,你……”
“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强jian犯,还是强jian的自己的继母!这件事三嫂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谢婉言更是苍白了脸色,连连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那些出席宴会的宾客看了都心生不忍。
“这可真有意思了。难道这就是三年前尉迟简傲离开尉迟家的真相吗?不是为了治疗感情上的创伤,而是因为做了对不起自己父亲的事,无脸面对自己的家人,所以才会选择一走了之?均城,你说呢?”
看了半天的热闹,史诗诗转头兴致盎然地看着姚均城。
史诗诗本来就是个讲话不知轻重的,她也不看场合,音量并没有特地的调小。
尉迟家的人听了都瞪了她一眼,哪家的小姑娘啊!这么不懂规矩!
“别胡说!”
史昆佑拽着史诗诗离开。
“昆佑,宴会还没结束呢,你要带诗诗去哪里啊!”
姚均城只得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发现走在史昆佑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是看见熟人了吗?
姚均城的头往前探了探,看见顾漫紫赤着脚丫子,穿着一件香槟色的轻纱露肩礼服光,神色匆忙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史昆佑和姚均城的眼底同时闪过一抹惊艳。
姚均城抬手微笑地向她打招呼,谁知顾漫紫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好吧,咱们的蛮子的确是木有瞅见他们),径自从他们的身畔走了过去。
姚均城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史诗诗讥讽地道,“她肯定是在急着找她老公呢,有你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被尉迟康城的保镖给带下去了吗?
“均城,你先带诗诗回去!我去去就来!”
史昆佑把史诗诗交到姚均城的手中,跟在顾漫紫的身后跟了过去。
“三嫂,你就当着今天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尉迟简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配不配成为金都的继承人!”
尉迟蓁儿拉过谢婉言手,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蓁儿……”
谢婉言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地望向尉迟蓁儿,仿佛真的是有口难言。
尉迟康城走到谢婉言的身边,揽上她的香肩,“没关系的,婉言。我知道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有些话你也不好开口。三年前,我已经让你受尽了委屈,一直让你保持缄默。现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权当是这三年以来我亏欠你的。”
尉迟康城含情脉脉地说道。
余光扫向尉迟简傲所在的方向,尉迟康城唇边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之前听婉言说他已经娶妻生子,性格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会说出当年的事情也不一定。
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给他点甜头,他就会像哈巴狗一样地为他卖命。
哈,婉言真是言过其实了!
什么娶妻生子,恐怕也只是欲盖弥彰的行为吧!
只要尉迟简傲的骨子里还渴望父爱这种可笑的东西,他就会是他尉迟康城的玩偶!
瞧,他现在不就是和以前一样吗?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要尉迟简傲去死,尉迟简傲都会毫无怨言地去做。
就算三年前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那有怎么样?尉迟简傲会把当年的秘密死守到老的!
“康城~”
谢婉言感动地偎依进尉迟康城,眸光闪过一丝算计。
“三嫂,你也听见了,三哥是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就尽管说吧。”
“康城,蓁儿,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老太太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尉迟康城却已顾不得许多。
如果老太太执意要尉迟简傲继承人,那他就毁了他!
尉迟康城捏了捏谢婉言的手背。
“三嫂,说吧!告诉大家,尉迟简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三年前他都对你做了哪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尉迟蓁儿用力地握住谢婉言的手,谢婉言痛苦地望着尉迟简傲,未语泪先流,“他……”
三年前的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吗?
在场的来宾全部都屏息等着谢婉言的开口。
“康城!婉言,你们全部给我过来!”
老太太强势地命令道。
她不许他们再伤傲儿第二次,不许!
“等婉言说完也不迟吧?妈……”
尉迟蓁儿走过去挽着老太太的手臂,笑得一脸得意,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发颤。
尉迟康城给谢婉言使了个眼色,谢婉言艰难地说道,“三年前……三年前我的继子在我和他父亲结婚的那一个晚上强bao了我!”
谢婉言的语调虽轻,却还是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天呐,原来尉迟简傲是个强jian犯啊!”
“那他怎么没有去坐牢呢!”
“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去坐牢啊!尉迟家都没人了吗?怎么会让一个jian婬自己继母的人当上总裁的职位啊!”
“丑闻,丑闻啊~真的是禽兽啊!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那些嘉宾对着尉迟简傲指指点点的。
“哥,都闹成这样了,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打算把当年的真相给说出来吗?”
殷战北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可解释的。”
尉迟简傲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那些议论,伤不了他。
“你们都听见了吧?尉迟简傲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啊!你们说,金都怎么可以交到他的手里!在这里,我希望各位能够为我做个见证,尉迟简傲根本就不配……”
“他不配,难道你配吗?”
一道清脆、娇婉的声音响起,一身香槟色的轻纱露肩礼服,光着脚丫,双手扶着裙摆的顾漫紫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谢婉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木然地扭过头。
本欲离开的尉迟简傲猛然地转过身,殷战北的眸子迸发出喜悦的光。
老太太朝顾漫紫走过去,被尉迟蓁儿抢先了一步,“是你?偷我钻石耳环的小偷?好啊!你胆子可真大!偷了我的耳环,打碎简傲居的净瓶,还敢出现在这里,真的想要蹲监狱是吧?”
“是呀!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怎么呢?有本事你倒是把我关进去呀?”
顾漫紫对着尉迟蓁儿,笑得一脸的嚣张。
“你!”
尉迟蓁儿顿时一噎。
“哼!你就尽管嚣张吧!等我打电话让保镖们轰你出去,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尉迟蓁儿掏出手机。
“啊!好呀,你打吧。赶紧的,我看到时候是谁笑不出来!”
顾漫紫是有恃无恐。
尉迟蓁儿拨打了手机,列队整齐的保镖很快就小跑到尉迟蓁儿的面前。
“把她给带下去!”
“是!”
“是!”
马上,队伍里就走出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地架住顾漫紫的双手。
“哥!你要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为了这个女人得罪尉迟家的人吧?”
史昆佑的心因为史诗诗的话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谈了一下午才和尉迟康城达成了初步合作的意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问题的。
“你们怎么还没走?”
躲在树后方的史昆佑转过身,盯着去而复返的史诗诗和姚均城。
“戏还没散场,怎么可以走。”
史诗诗完全一副看好戏地神情说道。
“奇怪,阿紫都快被轰出去了,怎么殷战北还不出面救他。”
姚均城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
姚均城的声音太小,距离他最近的史诗诗都没有听清楚,“没什么。”
姚均城茫然地摇摇头。
“怎么会是他?!”
一直密切关注这出闹剧的史昆佑惊呼出声。
“谁啊?哥,你看见谁了,这么惊讶?”
史诗诗和姚均城凑上前去,在看见尉迟简傲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瞠大了眼睛。
是他?!
......
“放开她!”
保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顾漫紫,尉迟简傲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保镖顾忌看了尉迟蓁儿一眼,最终还是被尉迟简傲严厉的目光给骇住,依言放开了顾漫紫,退到了一旁。
“哈!强jian犯护着小偷这可真有意思!”
起先她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个强jian犯都没有吱一声。
没有想到会为了一个偷儿出声。
尉迟蓁儿一愣,旋即极尽所能地挖苦道。
尉迟简傲的拳头紧紧地攥起,脸色铁青。
是的,外人的言论伤不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些所谓的家人所说的话呢!
“傲他才不是强jian犯!”
顾漫紫握住尉迟简傲的手,愤恨地看向尉迟蓁儿。
她无法理解,尉迟蓁儿到底是不是尉迟流氓的亲姑姑,怎么可以有人能够如此伤害自己的侄子,还理所当然,不知愧疚的呢!
“傲?啧啧,叫得可真够亲热的。你们认识多久了?你清楚你手里握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吗?我告诉你,他是一个会在继母和父亲的新婚之夜强jian继母的畜生!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他!”
这个偷儿就是仗着简傲的身份,才敢对她这么放肆是吧?很好,她就让她看清楚简傲的真面目,让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靠山!
尉迟蓁儿指着沉默不言的尉迟简傲说道。
“三年前,你们就是这么逼他的吗?”
顾漫紫拿下尉迟蓁儿的手指,眸光森冷地扫过尉迟衍的这几个家人。
“我说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
钟纪礼走过来,顾漫紫却没有看他,仍旧盯着尉迟蓁儿道,“逼问自己的侄子,他是不是强jian了他的继母,然后将的沉默,解读为默认,冠以他强jian犯的罪名是这个样子吧?”
“你别说得好像我们冤枉了他似的,我告诉你......”
顾漫紫话语里的不屑令尉迟蓁儿听了大为光火,她大声地道,“我告诉你!那件事傲他没有做过!他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可笑!做没做过是你算了算的吗?你知道些什么?”
尉迟康城冷哼道。
“那是谁说了算?她吗?”
顾漫紫看着谢婉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她说了不算,难不成还你说了算吗?婉言可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当年的事情也是有认证的。你还在这里为这个强jian犯狡辩些什么?”
尉迟蓁儿叫嚣道。
“喔?是吗?当事人啊?中国有个词语叫做”串通“,相信在场的各位都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顾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长辈全部都是串通好,来冤枉傲儿吗?”
尉迟康城眯起眼,面容严峻地走向顾漫紫,压迫感意味十足。
“我可没这么说。大叔你也不必断章取义。当年的事真相到底如何,尉迟夫人的心里清楚。我怀疑的是那个所谓的证人,有没有可能是与谁串通了口供,故意冤枉傲呢?宣布一个人有罪,最起码得人证物证都齐备的情况下,才能宣判罪名成立吧?人是活的,会撒谎,所以在案件的审理过程当中,很多人会偏向于证物的采集。
尉迟夫人口口声声说,傲强了你,那么事发后,你有去报案吗?是不是有精ye残留在你的体内呢?如果连最基本的证物搜集都没有做,仅凭当事人和所谓的证人的片面之词,就认定了傲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还强jian犯,强jian犯的叫个不停,你们知道如果傲告你们诽谤,你们分分钟都有坐牢的可能吗?别把人伤得体无完肤了,还跑出来哭诉说自己才是受害者。这比当了婊子还立牌坊都要来得更加令人不齿!”
顾漫紫清脆的声音,句句都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里。
她清冷的眸光扫了眼尉迟康健、尉迟蓁儿等人,最后落在谢婉言的身上,无限得鄙夷。
谢婉言指甲狠狠地抠进肉里。
“放肆!我们尉迟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这个小偷送到警局去!”
尉迟康城眼角抽动,看向顾漫紫的目光恨不得她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抬手,命令保镖带顾漫紫离开。
他要借由当年的事让这个小畜生名誉扫地,让小畜生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从此再也不敢和他争金都的经营权!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这个计划!
有尉迟简傲在,保镖怎么可能敢动顾漫紫,顾漫紫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啊!是了,比婊子还要无耻的事,还可以有,比如说,强行扣以自己儿子”强jian犯“这样的帽子。史上最狠心的父亲新鲜出炉,恭喜你啊,我孩子的爷爷,我老公的父亲大人”
顾漫紫莞尔一笑,朝尉迟康城伸出手。
“你孩子的爷爷?你......你说谁是你孩子的爷爷?”
尉迟康城震撼地看着顾漫紫。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个小偷,你以为随随便便怀了孩子,就是我们尉迟家的吗?”
尉迟蓁儿尖声道。
“这......傲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康健扭头看着尉迟简傲。
怎么,一回来就夺走金都的经营权还不够,现在还有带着他的孩子回来分家产吗?
“好了,茗儿啊。你派人跟客人说一下,今天的宴会到这里结束。有这丫头在啊,妈啊,是再也不担心傲儿那个傻小子会被你那几个兄弟姐妹给欺负啦!”
老太天笑眯眯地转身离开,尉迟茗儿连忙上前扶住她。
经过顾漫紫身边的时候,赞赏地看了眼顾漫紫,她应该就是老太太先前提过的傲儿的媳妇吧,的确够胆,也够聪慧!没有轻信她的几个哥哥和姐姐、姐夫的说辞!
啊!如果不是傲儿已经定下了她,她还真的想要让她成为她的儿媳妇呢!
在这个大快人心的时刻,是不是该轮到他出场的时候了呢?
恐怕在场没有几个人知道,即将接管金都的尉迟简傲傲已经名草有主,而且都是个准父亲了吧?
那么,就让他把现场的气氛炒到最h吧!
大嫂,我公布傲已婚的身份,也是为了避免以后有什么不知死活的花花草草缠上你的男人噢!
殷战北以无比骚包的奔跑姿势跑向顾漫紫(怎么个骚包法?请参照《新白娘子传奇里》许仙和白素贞在断桥相会的那一段。欲要呕吐者,自备纸巾。)
“嫂子,你这一整天的,都去哪里了?可把我们着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女乃女乃以及谢爷爷,傲找你找了一整天,差点没疯了!你看看,这才一天的功夫,傲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殷战北双手捧住尉迟简傲的俊脸,让顾漫紫仔细地看看。
“是吗?我好好地瞧瞧。”
顾漫紫不客气地扒开殷战北的爪子,小手抚上尉迟衍的俊脸。
殷战北模了模鼻子,好吧,到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老公,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只不过一天没有见到这张脸而已,漫长地像是经历了几生几世。
顾漫紫圈住尉迟简傲的脖颈,痴恋地盯着他的俊颜看。
尉迟简傲也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顾漫紫,舍不得眨眼,生怕眼睛一眨,眼前的她会化成清雾飘散似的。
“老公,如此良辰如此夜,你不是应该说,好,老婆,我们这辈子都不分开,然后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什么的吗?”
顾漫紫抬头看了看天边皎洁的月光,又扫了眼看热闹的众人,对尉迟简傲俏皮地眨了眨眼。
如此良辰如此夜......
“有没有觉得这话耳熟得很啊?想我了吧?”
灵动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顾漫紫邪邪地笑了笑。
她踮起脚尖,凑近尉迟简傲的耳畔轻轻地吹着热气。
禁yu的男人惹不起,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男人也是不能惹啊!
在顾漫紫后退的那一刻,尉迟简傲忽然扣住顾漫紫的腰身,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俯狠狠地吻了下去。
后脑勺却猛地被人给按住,温热的舌头随着男人的气息猛地窜了进来。
尉迟简傲像是要借由这个吻,将担心、思念、害怕等情绪完完全全地传达给这个折磨了他一整天的小女人。
他时而吮吸,时而舌忝咬,有如飓风般刮过顾漫紫檀口的每一处,吸取她口中的甜美汁液。
感觉到了尉迟简傲的担心、思念和害怕,顾漫紫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他的亲吻。
如果他的情感汹涌如飓风,那么就让她随风而起,随风而舞,随风而逐吧!
这个男人,她已注定离不开他!
“啪!”
清脆地巴掌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谢婉言被打得脸都歪了一边,白皙的脸上立即就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爷——”
谢婉言卑微地跪在尉迟衍的脚边。
“知道自我为什么打你吗?”
尉迟康城捏住她的下巴,轻声地问道。
谢婉言的眸光染上了骇异,十分惶恐地摇头。
“要不要来好好的告诉你呢?”
尉迟康城来到谢婉言的面前,弯下腰,手划过谢婉言凝华的脖颈,谢婉言的身体起了一层战栗。
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既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尉迟康城动手月兑下谢婉言的礼物,很快,谢婉言青春、曼妙的女性酮体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尉迟康城蹲,粗糙的指尖在她滑入绸缎的肌肤上游走,眼神流露出欣赏的芒光,“看呐,多么美的艺术品啊。柔女敕、紧致。啧啧,婉言。你是个天生的尤物。你说,我说的对吗?”
“是的,爷。你说得都对。”
谢婉言匍匐在尉迟康城的脚边,柔顺地应道。
那半luo的身子在灯光下盈然白皙,比任何的艺术品都还要来得令人心生荡漾。
“如果我说,你是个天生让男人寻欢的尤物,你也认为我说得对吗?”
尉迟康城的手一路下滑,猛地捏住谢婉言一边的丰盈,谢婉言闷吭了一声,臣服地道,“是要是爷说的,就都是对的。”
“哦,是吗?如果我现在再把你推回他的身边,你也愿意吗?”
谢婉言身体一颤,过了半晌之后轻声地回答道,“只怕就算言儿愿意,他都不会再让我近他的身了。三年前他就不曾......啊”
“三年前,他就不曾上过你,是吗?这具美丽的同体,还没有被他给碰过,是吗?”
“爷......”
谢婉言再度闷吭了一声,凝白的身体染上玫瑰红的艳丽,望向尉迟康城的眼神染上了情yu的媚态。
“你说,他要是尝过你的滋味,会不会被你给彻底迷上呢?”
“言儿.....言儿不知道啊!啊!爷!”
“我要得到顾漫紫。”
“爷!”
谢婉言震撼地仰头看着尉迟康城。
爷疯了吗?顾漫紫跟她不一样,她是真真正正地他的儿媳啊!何况,顾漫紫和她的情况不同,和她的情况太不同了!
“怎么,以为我疯了吗?我告诉你,我清醒得很!你应该也看见那个小畜生今天对顾漫紫的态度了!我相信,三年前你没能完成的任务,顾漫紫会完成得相当出色。”
尉迟康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爷——”
“把衣服月兑光,到床上去,!”
尉迟康城眼里的痴迷褪去,他用冷到不能再冷的声音命令道。
谢婉言不敢忤逆尉迟康城的意思,很快,尉迟康城也把自己月兑了精光,覆上那具年轻、美丽的身躯。
水蛇般的身体在干枯的身下娇喘,吟哦。
快要抵达天堂的那一刻,谢婉言听见来自地府的深冷命令。
“从明天起,想办法让尉迟简傲上了你。我要得到顾漫紫,真真正正地摧毁尉迟简傲!”
坐在床上,月兑去外套的顾漫紫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尉迟简傲端来一盆清水,顾漫紫想也不想地就把蹄子伸了进去。
速度之快,尉迟简傲根本来不及阻止。
“啊!好痛!好痛!好冰!好冰!老公,你想谋杀妻儿吗?”
顾漫紫缩回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尉迟简傲搬来小凳子,抬起顾漫紫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斜睨了她一眼,“我说过这水是给你泡脚用的了吗。”
“啊?”
顾漫紫这才注意到,脸盆的旁边还放了一个医药箱。
囧!
大晚上的,又是洗脚盆,又是亲自伺候的,她就习惯性地以为老公是给她洗脚呢!
这素个悲壮的误会啊!
顾漫紫眼含热泪,低头“深情款款”地凝眸注视着自己的蹄子。
她怎么就忘了她的脚被花园里的小石子给划伤了不少,两只蹄,哦不,是脚伸进冰水里,那个刺痛噢~~~
尉迟简傲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碘酒、绷带、镊子、剪刀、膏药等,握住顾漫紫的脚踝,尽可能温柔地给顾漫紫上药。
“噢,痛!痛啊!老公!不行,不行,我快要死了!啊!尉迟流氓,我要杀了你!”
顾漫紫抱住床柱,泪眼婆娑地瞪着尉迟简傲。
这家伙故意的!他一定教训她私自跑出了简傲居,害他担心受怕了一整天,才会下手这么重!他以前给她上药都没这么疼!
娘亲啊!尉迟家的祖祖宗宗啊!真心痛死个人啦!
“老婆,你再这么叫下去,整间尉迟府的人都会认为你老公我某一方的能力很行。”
尉迟简傲替顾漫紫清理完伤口,再给她上了下药,缠好绷带,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恶!我都痛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取笑!”
顾漫紫将枕头丢了过去,尉迟简傲手里还拿着剪刀。
“啊!不要啊!老公!”
顾漫紫是担心枕头真的会砸重尉迟简傲,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一句话在别人听来会有多么得惹人联想。
尉迟简傲地侧了侧身,就将枕头给避过了过去。
“老公,你真棒!”
顾漫紫拍着手,哟西!老公身手了得!
尉迟简傲的嘴角抽了抽,老婆,你以为你是在看杂技表演吗?
将东西医药箱收好,倒了洗脚水,伺候老婆大人洗漱,再自己也洗漱一番,尉迟简傲轻巧地上了床。
尉迟简傲的身体一躺下,顾漫紫就想藤蔓般地缠了上去,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老公啊——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真理。”
“说说看。”
尉迟简傲搂着怀里的人,语气宠溺。
想念了一整天的娇软语调,百听不厌。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而已会被思念所折磨,而且甘之如饴。
“老公啊,你知道吗?今天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
前一秒钟还神秘兮兮地说要告诉他一个真理,下一秒就换了个话题。
“嗯。”
习惯了顾漫紫不着边际的说话方式,尉迟简傲淡淡地应了一声。
“今天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的!”
“嗯。”
“然后呢,我发现呢。”
“嗯。”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嗯啊,嗯的啊!你最近又没有便秘!”
顾漫紫支起身体,捶了记他的胸膛,气呼呼地道。
尉迟简傲握住她握拳的小手,嘴角的笑意扩大。
“干嘛?想色诱我呢?笑得这么性感做什么!”
顾漫紫嘟嘟囔囔躺,一只铁臂揽上她的腰身。
尉迟简傲从床上坐起,也拥着顾漫紫起身。
四目相对,“老婆,你知道吗?我回到简傲居,发现你不在,我怎么找你都没能找到你的时候,那一刻,我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我担心你是被我庞大的家族给吓跑了,我担心你觉得我不像你期许的那样,所以不告而别。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
“如果可以把你融入在我的骨髓里,那该有多好!”
尉迟简傲收拢铁臂,声音沙哑地说道。
“啊。要是我们合为一体了,那爱爱怎么办啊?跟老公爱爱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说着,顾漫紫的小手往他的下半身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