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把你融入在我的骨髓,那样,我就不会担心,你会有离我而去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失踪,仓皇失措。
所有女人听完这句情话的反应,都不应该是……想着爱爱吧?
尉迟简傲抓住顾漫紫的咸猪手,磨了磨牙,“你这头不解风情的蛮小猪!”
浪漫、缱绻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
“我怎么不解风情了?”
不给模啊?不给我就换一只手模!
顾漫紫脑袋钻进被子,左手偷袭他的下半身。
“老婆——”
尉迟简傲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现在是爱爱的时候吗?
将顾漫紫从被窝里捞出来,尉迟简傲牢牢地抓住她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怎么了,你不想要我?”
顾漫紫大受打击地看着尉迟简傲,“我才怀孕一个多月,身材都还没走样呢,你就不想跟我爱爱了?苍天啊,大地啊~噢,不,这太过残忍!”
顾漫紫抓来一个枕头,把头埋在枕头里,摇头,作痛心疾首状。
如果是平常,尉迟简傲大概会啼笑皆非地欣赏爱妻偶尔月兑线的耍宝演出,但现在的他并没有那份心思。
“你就什么都不问吗?”
尉迟简傲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摇头的人儿停止了动作。
“问什么?”
埋在枕头上的声音闷闷的。
“关于我是不是强jian犯,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
双手搭在顾漫紫的肩头,尉迟简傲强迫她与他对视,“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你现在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的,难道不是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只要回到尉迟家,我就不会是你认识的尉迟衍。经过晚上的事,你不可能不明白的,可是你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问……”
在A城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等她主动问及他的过去,他的曾经…。
如果她什么都不问,他要如何才能够有那个勇气主动和她坦诚那一切!
尉迟简傲搭在顾漫紫肩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黑眸染上痛苦的神色。
“老公,你弄疼我了。”
顾漫紫皱了皱眉。
尉迟简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颓然地松开了手,“老婆,很晚了。睡吧。”
尉迟简傲关了灯,背对着顾漫紫躺下。
父亲、大伯,姑姑,都一口咬定他就是强jian犯,即便她对他再如何的信任,都应该会有所怀疑,不是吗?可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如果我问,你就会告诉我了吗?”
尉迟简傲的身体僵了僵。
顾漫紫从后面抱住尉迟简傲,左手圈住他的腰身,“老公,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尉迟简傲没有转过身,顾漫紫的小脸贴着他的后背,轻声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你是尉迟衍也好,是尉迟简傲也好,对我来说,也没有太过本质上的区别。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解释,就默认了那份指责,我但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你的苦衷。
老公,我明白尉迟衍和尉迟简傲身份上的转变,也许代表了我们以后会过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这生活会有纷争,会有斗争,会有算计,我们再也寻不回在A城时那样的平静,可那又怎么样呢?
再静好的岁月,如果不是你来陪我一起完成,又有什么意义?”
环在男人月复部的手被紧紧的握住。
好吧,煽情路线走得差不多了,蛮小猪的劣根性又开暴露出来了。
她唉声叹气地道,“老公啊~我都酝酿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到底跟不跟人家爱爱啊?你要是今天不举,那我就先睡了啊?”
背对着的男人,仍是没有转身的迹象。
“看来,我是注定要度过一个有老公陪,但没有爱爱的寂寞夜晚了。”
顾漫紫无比沉重地叹了口气,也背转过身。
“答应我,以后要时时刻刻待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
顾漫紫还没有转过身,身体就被拥进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好。”
顾漫紫答应得干脆,黑暗中,尉迟简傲炯亮的黑眸狐疑地瞅着她。
这么听话,不像蛮婆子的作风啊。
顾漫紫瞪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别怀疑啊!经过今天的事,我也不想离开老公的视线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憋屈~”
顾漫紫抱住尉迟简傲的腰身,絮絮叨叨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大致都说了一遍,最叫她气愤的就是苏弄影和钱喵喵那两个栽赃嫁祸的女人,双眸中的小火焰是霹雳啪啦地燃烧着。
影子,苏弄影是吧?很好,这个事他记下了。
顾漫紫还在大倒苦水,“你说,那个什么影子的,是不是很过分?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还有你那什么极品姑姑啊,竟然认为那么名贵的东西捡到了会归还就是偷的!真是气死我了!”
就在尉迟简傲准备安慰上几句的时候,蛮小猪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了个话题,“老公啊,你转过身,就代表你回应了人家爱爱的呼唤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要享用你了哦!”
“……”
啊,沉默那就是默许啊!
小手兴奋地在黑暗中模索,扒开尉迟简傲的睡衣,小嘴乱亲。
尉迟简傲似是无奈又似享受地叹了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是春日的一缕夜风,“老婆,别用啃的~”
合二为一的刹那,顾漫紫圈住尉迟简傲的脖颈,伴随着喘息,用最媚人的语调吟哦,“有老公的蛮子像个宝。”
这就是她今天的重大发现,而她,一定要在两人身体最密切的这一刻,告诉他。
他用一夜的狂野,回应她倾心给予的深情。
鸟鸣婉转,天边曙光一点一点地照进白色的纱窗。
睡梦中的人儿睫毛颤了颤。
高大的身子阻挡阳光的跃进,投下一大片阴影,尉迟简傲单手撑着身体,拂开顾漫紫垂落在脸颊的发丝。
“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操了我一晚上的这件事啊!”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顾漫紫掩嘴打了个呵欠,眼睛半睁未睁。
这男人真是太不像话了!昨天她只是不过是想要在气氛最佳、心情最佳、时机最佳的情况下说出那个重大发现呢么,这家伙要不要缠着她爱了一晚上啊!
“……”
老婆,好歹你也是跟文艺工作者搭得上边的,咱用词能稍微也走文艺范一点呢么?
“你还睡么?你要是不睡,就赶紧给我下床啊!你这么侧躺着,有风跑进来呢!噢,痛,痛,痛!”
浑然忘了自己的蹄子还缠着绷带的这件事,顾漫紫抬起脚丫子踹了踹尉迟简傲,结果狠狠地倒抽了几口凉气。
“小心点!”
担心她又会乱踹误伤到她自己,尉迟简傲光着身体,下了床,将顾漫紫的双腿放好,让她别再乱动了。
“老公,你真不睡了啊?”
怕冷的顾漫紫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个脑袋,注视着穿衣服的尉迟简傲,秀气的眉头皱起。
按照以前的惯例,在他踹他下床的时候,他不是应该死皮赖脸地贴上来,继续抱着她睡个回笼觉的才是么?
“嗯。等会儿要去给长辈们请安。你脚受伤了,就别去了,我会和女乃女乃说的。”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殷战北的敲门声。
“哥,嫂子,你们起来起床了吗?”
“没起,没起,小殷子,你给本宫在外面候着先啊!”
顾漫紫冲门外喊了一句,也不管殷战北找他们夫妻有什么事,就让人家在门外等着。
“嫂子,嫂——”
“老公,你过来一下。”
顾漫紫不再搭理殷战北,招手让尉迟简傲过来。
殷战北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只好在门外耐心地等着。
扣都衬衫袖口的纽扣,尉迟简傲套上裤子,系上皮带,依言走到床边。
“怎么了?”
“老公,我问你,你刚才说的请安是怎么一回事啊?”
为什么早上要去给长辈们请安?
“这是尉迟家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规定尉迟家的子孙每日清晨都要给长辈们请安,孝道的一种表现。我和北先走了。你躺床上再睡会儿。”
尉迟简傲简单地解释了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返回床边,俯身在顾漫紫的唇瓣印了一吻,转身举步离开。
长辈们,这么说,他的那些个大伯啊,姑姑啊,还有那个极品父亲以及谢婉言都会在咯?
昨晚上他们那点没有把尉迟流氓给围剿了,她不放心尉迟流氓一个人去。
“等等,我也去。”
顾漫紫又忘了她脚上有伤的这件事,双脚踩地的刹那,痛得龇牙咧嘴的。
尉迟简傲疾步走回床边,扶她在床上坐好。
“别勉强,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被子滑落在床上,尉迟简傲的眸光触及一丝未挂的曼妙同体时,又是一热,连带的声音都有几分沙哑。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安抚的成分居多的话,那么先下,尉迟简傲倒是真的希望,请完安之后能够尽快地回到娇妻的身边。
“不行!我也要去!”
顾漫紫抱住尉迟简傲的腰身,扭动着身体,非要跟着去不可。
身体的某个部位立即就竖起了帐篷,尉迟简傲咬了咬,再这么下去,日上三竿都未必能够请得了安了。
掰开顾漫紫的手,强行将她按回到床上躺着,帮她盖好被子,沉声道,“听话。”
昨天晚上还要求她不许离开他的视线呢,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就丢下她出门了。
顾漫紫闷声不吭地把被子盖过头,这是她在表达无声的抗议来的。
马上就要当妈妈的人了了,还这么孩子气。
尉迟简傲对着隆起的被窝,无声地笑了笑,对着被窝里她交代道,“昨晚女乃女乃给了我们两个佣人,你今天要是有什么需要,冲门外喊一声,佣人会听见的。我先走了。”
语毕,轻声地出了房门。
“脸色红润,模样俏丽,哥,昨晚嫂子没少宠幸你啊。”
尉迟简傲从房间里出,殷战北就凑到他的跟前,模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语气酸得可以腌制萝卜干,生生地把尉迟简傲正宫夫君的地位贬成男宠的级别。
这对夫妻实在是太过分了啊,昨晚夜深人静的,他们两个都以为别人都失眠呢,所以非要弄出声响给像他这样独守空闺的孤家寡人助眠!
可恨,可气!
“面色蜡黄,玉颜憔悴,弟弟,最近弟妹都没找你侍寝吧?”
尉迟简傲用手托起殷战北的下巴,左左右右地审视,语气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典型的尉迟简傲式的回击,以牙还牙,一击即中。
痛点被彻底的戳中了啊!
殷战北狠狠地吸了口气,瞪了眼尉迟简傲,“算你狠。”
“承认,承让。”
尉迟简傲面无表情地拱手一揖,绕过殷战北,潇洒地下了楼。
殷战北最气尉迟简傲的一点就是,殷战北即便是捉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冷冷淡淡,偏偏说的话能够让人吐好几吨的血。
“嫂子不去给女乃女乃他们请安吗?昨晚应没有经过家里人的同意两人就擅自结婚,这本来就不符合尉迟家的规矩了。是嫂子第一次来我们家,就缺席早上的请安,女乃女乃不会说什么,父亲、大伯和姑姑他们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的。”
殷战北追上在走廊的尉迟简傲,两个人一起前往大厅,语气里不无担心。
“她的脚受伤了。”
尉迟简傲淡淡的解释顾漫紫无法给长辈们请安的原因。
殷战北一愣,扭头震惊地看着他,“这么狂野?做到脚都……”
两人走到大厅的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殷战北收了声,同尉迟简傲交换了个眼神,也不急着进去。
“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那个强jian犯成为金都的总裁。让一个强jian犯当金都的总裁,那我们所有的人包括您在内都会被指指点点的!大哥,三哥,等会儿妈来了,你们千万要好好劝劝她啊!说这么我都不能让金都落在哪个犯的手里。”
尉迟蓁儿一落座,就鼓吹着尉迟康城和尉迟康健等老太天来了的时候闹革命。
昨晚老太太疏散了所有的客人以后就回了房,谁也不见。尉迟蓁儿和丈夫钟纪礼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赶到大厅里向老太太提出强烈的抗议。
尉迟康健默然地喝着茶。
尉迟康城和谢婉言并排而坐,轻声地说着什么。
兄弟两人谁都没有接腔。
老太太的脾气他们是清楚的,越是闹,人老太太只会越是执拗地坚定她的选择。
“姐,你昨天没有听傲儿的老婆是怎么说的吗?你侄子不会是个强jian犯。强jian犯这三个字我以后也不想要再听到。傲儿马上就会过来请安了,要是你们谁还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三个字,我就去告诉妈!”
边上的尉迟茗儿听尉迟蓁儿一口一个强jian犯,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虽说傲儿的性子是冷了一点,阴了一点,但是他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决定不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老婆?他们结婚征求过我们几个长辈的同意了吗?名不正,言不顺。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记录在尉迟家族谱里的野女人罢了。”
尉迟蓁儿拔高了音量,不屑地道。
“蓁儿,你别这么说。现在那位小姐肚子里怀的可是妈的曾孙子,你要这么说被妈听见了,她老人家又不开心了。你是知道的,老太太对傲儿向来都是极好的。老太太的兰轩,我们的几个孩子都要通过禀报才能进去,傲儿却是可以自由地初入。就着这份特殊,傲儿的老婆进我们尉迟的族谱,也会是迟早的事。”
钟纪礼扭头对尉迟蓁儿说道。
尉迟茗儿沉下了脸,“钟纪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这哪是劝啊!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钟纪礼被尉迟茗儿这么一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住了嘴,目光狠毒地剜了她一眼。
尉迟蓁儿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自己平时没怎么给过钟纪礼面子,却是不允许他人驳了老公面子的人,当下拉长了张脸,不悦地道,“尉迟茗儿。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姐夫说话呢?”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茗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这个姐夫,都快五十多岁的人了,赖在老婆的娘家白吃白喝,一点也不知道羞耻,还成天想着兴风作浪。她让他闭嘴算是客气的了。
“我什么意思?我问你什么意思才对吧?啊?你说你是个什么意思啊!纪礼是你的姐夫,可是你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唤他。自从你们一家搬到美国,回来后你就连一声的姐夫都没有交过了。姐知道,你看不起纪礼,看不起不这个姐姐。因为你们南宫家那个穷小子现在有钱了么,你腰杆子也硬了,可以瞧不起人,是不?
姐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还指不定会怎样的,姐劝你现在还是别太嚣张的好!居然连纪礼说话都要得到你允许了?怎么着?合着我尉迟蓁儿和我的丈夫在这个家都不能发言了是吧?合着我们就应该当个哑巴,闭口不言?合着这个家就只有你尉迟茗儿说话的份是不是?”
尉迟蓁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说姐,你这是自卑心又作祟了吧?我会直呼钟纪礼的名字,是因为常年待在美国,已经习惯了平辈甚至长辈之间都直呼姓名的缘故,跟这些年南宫家有没有钱一点关系都没有。姐姐你少给我借题发挥,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势利眼。还有,要是只会说一些破坏家庭和谐,破坏气氛的话,还不如不说。”
尉迟茗儿也是个不好想与的,当下反唇相讥道。
“自卑?我有什么可自卑的?尉迟茗儿,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把人给瞧扁了!”
尉迟蓁儿生气地指着尉迟茗儿的鼻尖大嗓门地说道。
“算了,算了,蓁儿。一人少说一句话。既然小妹说我们夫妻说的话只会破坏家庭的气氛,我们就都别说了。破坏家庭气氛这么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啊!”
钟纪礼拉着尉迟蓁儿坐下,那一句句劝架的话像是一把把柴火,尉迟蓁儿和尉迟茗儿两人吵得更凶了。
“你们两个兔崽子,站这外头做什么?罚站吗?”
站在门边的尉迟简傲和殷战北同时转过头。
老太太在女佣的搀扶下精神矍铄地走过来,身后跟着谢东崖。
“女乃女乃,谢爷爷。”
尉迟简傲微微地鞠了个躬。
“女乃女乃早上好,谢爷爷早上好。”
殷战北笑眯眯的和老太太还有谢东崖打着招呼,那一声早上好,叫得格外响亮。
大厅里面争吵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滑头。”
老太太斜睨了殷战北一眼,在女佣的搀扶下进了屋,谢东崖跟在身后。
这小子是担心她那几个儿女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她伤心吧?所以故意把声音说得那么大声,好让里头的让人安静下来。
哎……她的儿女,孙儿当中,就老三家的这对儿子最有心咯~
可惜他们的父亲却……
殷战北嘻嘻一笑,同尉迟简傲一起,跟在老太太的身后迈进门槛。
尉迟家所谓的请安,其实特别简单,就是辈分最小的按照惯例,一一向长辈敬茶,然后长辈接过来喝过,这早安礼就算是行完了。不是没一个子孙都必须如此不可,只有尉迟家的长子需要如此。等到长子也成了家,才是家族里的长孙或者长孙行此早安礼。
因为尉迟家的当家人,一般都会从长子或者长孙里挑选,其次再是考虑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成为尉迟家的当家人,忠孝礼仪是尉迟家先祖最为看重的,因此才会有这么一条不成为的规定。
尉迟简傲离家的三年,老太太也就取消了这项请安的规矩。
今天一早,会在大厅门外见到尉迟简傲,老太太的心里还是相当安慰的。
从佣人的手中接过茶,尉迟简傲先是给老太太敬了一杯茶。
“怎么没有见到蛮子丫头啊?该不会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吧?”
老太太接过尉迟简傲递过来的早安茶,呷了一口,关切地问道。
“说是脚受伤了,走不了路的样子。可能这几天都没有办法给女乃女乃,还有各位长辈请安了。”
坐在老太太右边椅子,第三个位置的殷战北说道。
“脚受伤了?怎么受的伤?要紧么?那丫头,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孕吐呢?还吐么?”
老太太露出着急的神色,尉迟简傲斜睨了殷战北一眼,回话道,“不要紧。就是昨天光着脚被花园里的小石子给划伤了。过几天就好。”
至于孕吐,他上网查过了,可能到怀孕3—5月的时候会好一点吧。
“这就好,这就好。”
老太太是一个严厉的长辈,嫌少会流露出关心,尉迟蓁儿听老太太对顾漫紫话语里明显的关心,相当的不是滋味。
尉迟简傲是按照座位顺序逆时针敬过去去的。
等到尉迟简傲给她敬茶的时候,尉迟蓁儿在伸手接过的时候,故意把手一抖,滚烫的茶就洒了出来,溅到了她的大腿上,在他人看来,就像是尉迟简傲故意用茶水烫的她。
尉迟蓁儿惨叫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茶杯一摔,怒目瞪着尉迟简傲,尖着嗓子骂道,“你这是想要烫死我吗?”
尉迟简傲的薄唇抿了抿,眸光清冷地注视着尉迟蓁儿。
“傲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想过?!是啊,你是没有想过,你只是用行动这么做了,是吗?啊!我好痛啊,好痛啊!真是痛死我了!”
老太太才想要发话,钟纪礼痛心疾首地道,“简傲,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就算你对你姑姑昨天说的话怀恨在心,你也不能当着妈还有你父亲,你姑姑的面做出这种事情来啊!你真是……真是……”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钟纪礼握住尉迟蓁儿的手,那神情,真的是有说不出的着急和关心。
殷战北气得牙痒痒的,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他能肯定这件事一定是大姑姑动的手脚,可该死的,他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要是救这么和姑姑吵起来,只会让姑姑更加借题发挥而已!
尉迟简傲不再说话,走过去给尉迟康健。
“妹夫,你还是带蓁儿去医院看看吧。烫伤这件事可大可小的。康城啊,傲儿就只听你的话,你帮忙也训训他吧。这年轻人有点脾气可以理解,但是怎么能够对长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尉迟康健接过尉迟简傲的茶,说着风凉话,眼神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味。
“呵呵。只怕现在不听我的话了呢。一走三年,回来了,招呼也没有跟我打过一声,娶媳妇的事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老啦,儿子啊,都管不动咯~”
尉迟康城特地等到尉迟简傲走到他面前递茶的时候,才悠然地说这句话。
尉迟简傲递茶的动作一顿,谢婉言握着尉迟康城放在几案上的手,柔声说道,“怎么会呢,你不是常常说傲儿对你是最为孝顺的么。两个儿子当中,你说你最喜欢傲儿,因为傲儿最听你的话。我相信,只要你让傲儿做任何的事情,傲儿都会愿意的。
老公,你不是说过的吗?当年你和雪蓉姐姐刚离婚那会儿,傲儿被学校同学欺负,说他有妈妈生,没有妈妈养的时候,是你放下两百万的生意,赶去学校为他出头。是你,在他考试考了双百,妈忙着跟股东开会,你跑遍F城所有的商店,给他买了一辆限量版汽车模型。也是你,知道他怕水,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陪他练习游泳,你风湿的额毛病就是在那时候得的。
你对傲儿这么好,傲儿怎么可能会不听你的话呢。哪怕你现在让傲儿向他大姑姑道歉,傲儿也是愿意的。
是不?傲儿?”
谢婉言抬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那杯微微发颤的茶,转身递给尉迟康城,扭头对着这尉迟简傲盈盈一笑。
殷战北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椅背,从椅子上站起。
谢婉言,父亲,你们两个欺人太甚!
老太太朝殷战北摇了摇头。
康城是傲儿的死结,这结,只有他自己能打开。
三年前他们才知道,康城那些年对简傲的那些好,全部都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之上的。如果不是瞧出她对傲儿相当满意,康城会是不会费那分心思和傲儿建立所谓的父子情感的。
可能怎么办呢?傲儿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即便知道这些年被康城利用了个彻底,那傻孩子心里头还是盼望着康城骨髓里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父爱吧?
否则何必一走就是三年,期间不管他们派了多少的人,雪蓉做了多少的思想工作,傲儿都没有回过家一次。
怕的,就是和康城碰见。
想恨,却恨不起来。于是相见不如不见。
傲儿是个傻孩子啊……
殷战北只能咬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婉言啊,你也别为难傲儿了。那些都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都说老年人健忘,现在的孩子们记性只怕比我们更差一些。他是几岁换的牙,几岁长的喉结,几岁变的声,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只怕他早就忘记啦。更加不会记得他跪在祖宗的排位前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要孝顺我,不忤逆我之类的话~罢了,罢了。这人老了呀,就喜欢话忆当年。傲儿啊,你肯定觉得爸爸老了,变啰嗦了。是不?”
尉迟康城喝了茶,话语里有无限的感伤,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尉迟简傲的身上,余光瞥见他紧握的双拳时,眼神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你还记得老子以前为你做过的事情,你答应过老子什么事,老子就不信你能飞得出我的手掌心。
“蓁儿啊,哥对不住你。是三哥没有把儿子教好,没能让傲儿开口跟你道声歉。”
尉迟康城放下茶杯,转头看着尉迟蓁儿感慨地叹了口气。
尉迟蓁儿也很配合你地感情饱满地叫了声,“三哥——”
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错。当初你和雪蓉离婚,雪蓉要带小北和傲儿一起走,你执意地留下了傲儿,这些年还为他牵肠挂肚的。如今儿子大了,就把你的生养之恩都抛在脑后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料得到呢。”
尉迟蓁儿嘴里说这宽慰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得意。这下子,小畜生一定会说对不起了吧?
以前只要哥哥为了他向谁道歉,即便错的不是他,小畜生也会为了照顾三哥的面子,按照三哥的要求行事的。
尉迟简傲的嘴巴蠕动了下,尉迟蓁儿眼眸一下子亮起来。
快点道歉,快点道歉!只要这小畜生还和三年前一样,三哥就有的是办法是能够叫他听话!
尉迟康城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模了模谢婉言滑女敕的手背,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玩偶,岂有让他长出一对儿翅膀,自己飞走了的道理。
谢婉言转过头,朝尉迟康城柔顺一笑,爷,这是当然的。
“这本来就不是傲儿的错,他要道什么欠?傲儿,你已经敬完茶了。回去陪你的老婆吧!小北,陪你哥哥回房去。”
尉迟茗儿看不下去了,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拉过殷战北的手,让他送尉迟简傲回简傲居。
她是不知道刚才那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洒了,但是想也知道,以傲儿的智商,如果真的想要对姐姐做什么,大可以来阴的,完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何况意义也不大。
老太太暗自松了口气,默认了尉迟茗儿的建议。
看来,三年的时间,傲儿还是没有完全地放下康城这个父亲啊!
殷战北去拉尉迟简傲的手臂,谢婉言出声道,“老爷~,您别太难过,我相信,即使今天傲儿没有道歉,也并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你这个父亲。我想,一定是这三年来你们父子都没有见面,生分了的缘故。等过个几天,傲儿在家里住久了,你们父子两人自然会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
殷战北本来都拉着尉迟简傲走到门口了,因为谢婉言的这一句话,尉迟简傲又倏然地转过身,目光紧紧地盯在尉迟康城的身上,困难地“父亲希望…。希望我向大姑姑道歉?”
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了父亲做自己不喜欢,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哥!”
“傲儿!”
尉迟茗儿和殷战北同时惊呼出声。
老太太心痛地看着尉迟简傲,谢东崖无奈地摇摇了头。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三年来才会没有尽全力打探孙少爷的下落的啊!否则以尉迟家的关系网,就算孙少爷有意隐瞒了他的消息,他们多少也会打听些信息出来的。
还以为孙少爷结了婚,就代表和过去有所不同了,哎…。是他们低估了老爷对孙少爷的影响力吧。
尉迟康城眼里的兴味浓厚了一些。
啧啧,还是这么点能耐的话,蓁儿昨晚又大吵大闹地要妈收回经营权。这小子,根本还是被康城紧紧地捏在手里嘛。
全部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尉迟简傲的身上,气氛陷入僵直。
“道歉,道什么歉?傲他没有道歉,只能说明他没有做错,或者是那件事本身并不值得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顾漫紫拖着一双棉拖鞋走了进来,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尉迟康城的目光从顾漫紫一进来,就没有离开过她。
谢婉言紧咬住下唇,射向顾漫紫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嫂子,你这出场造型特适合你。”
殷战北把握每一次拍马屁的机会,以求得蛮子嫂子的垂帘,能够在他和方筱涵之间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一家三口也可以在F城团聚。
“是吧?像不像包租婆?”
顾漫紫比了个吸烟的手势。
“噗嗤。”
尉迟茗儿笑出了声,老太太和谢东崖也眯着眼笑。
这小丫头,走到哪气氛就活跃到哪啊!
喔,不,也不尽然,至少当顾漫紫走到尉迟康城和谢婉言的面前的时候,气氛是有点低滴。
“父亲,父亲不是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儿子,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对儿子有所怀疑,当父亲的也要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儿子说话才对吗?”
尉迟康城面上漾笑,仿佛在容忍儿女无礼的撒娇。
看得顾漫紫心里的毛毛的。
“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吗?”
尉迟简傲立即过去扶住顾漫紫。
这女人,就不能让他省心一点吗?
“我老公被人欺负,我能安心地躺着吗?”
顾漫紫理直气壮地道。
“你这个粗鲁的女人,懂不懂半点的规矩?给长辈请安姗姗来迟,还穿了一双棉拖鞋就过来。哈,你以为我们尉迟家是你们家客厅吗?这么随随便便的。”
尉迟蓁儿拍桌子,打断了顾漫紫和尉迟简傲的交谈。
中气十足的模样,真的一点也没有办法让人将她和几分钟前还嚷嚷着叫痛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顾漫紫笑笑,“姑姑,你还真的说对了。这尉迟家可不就是我家呢么!”
“放屁!我们尉迟家什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我听说,这座宅邸目前的主人是尉迟康城,也就是我的公公是吧?”
顾漫紫笑意不减的问道。
“别一口一个公公!我告诉你,我们尉迟家只承认写在族谱里的女人的地位,你……什么都不是!你也不要妄想这房子会有你的一份!”
“啊!这点无妨。法律承认就好了。家法再大,也大不过国法吧?何况,我听人说,这座宅子的产权人登的是女乃女乃的名字。傲又是是这个家的长孙,我是傲的老婆,傲的家,也就是我的家。大姑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顾漫紫脸上言谈得体又句句在理,就算尉迟蓁儿想要挑毛病,也根本无从挑起。
尉迟蓁儿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耶!原来对付大姑姑这样的人,就是要笑脸相迎,轻声细语啊!
嫂子,我膜拜了!
“家法的确大不过国法。不过顾小姐难道没有听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吗?如果顾小姐真的要在这座宅子里生活下去。只怕,还是得按照我们老尉迟家的规矩来。既然族谱上还没有写上顾小姐的名字,顾小姐救不算是我们老尉迟家的人。这一声公公,我也担待不起。
迟点还要去上班。妈,大哥,大妹,小妹,我和婉言就先回房换衣服去了。”
尉迟康城说完这句话,拉着谢婉言起身。
老太太点了点头,尉迟蓁儿、钟纪礼和尉迟康健也先后告辞离开。
这金都继承人一事,既然尉迟康城本人都没有当着老太太的面提,尉迟蓁儿和尉迟康健自然也就不会出这个头。
“傲儿,你今天也准备准备,明天跟女乃女乃去公司熟悉熟悉公司的业务情况。今天就先下去好好陪陪丫头吧。等忙过这阵子,再把丫头的名字写进族谱的这件事给办了。你就放宽心吧。”
“是,女乃女乃。”
顾漫紫还想问老太太,尉迟流氓悲惨童年是不是还有下部,老太太没跟她说,为什么她见到的情况和老太天之前跟她说的不大一样。但转念想到明天尉迟简傲就要去公司了,她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自己去搞“调研”才是,也就朝老太太笑了笑,被尉迟简傲抱着回了简傲居。
“小北,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公司。”
老太太在尉迟茗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扭头对殷战北吩咐道。
“是,女乃女乃~”
殷战北回答地有气无力。
真是不公平啊,为毛老哥就有美人可以抱抱,他就只能跟女乃女乃去公司抱数据啊!
同人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