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以为,只需要帮警言察出令大学生发疯的凶手,找出组织内部的“分裂主义成员”这种简单的事,发展到现在两件事因“妖魔”而连在一起形成的巨大线团,一切快的让人无法把握,让人头晕脑胀。现在,事情还没见多少进展,杨克又和这件事发出了关系。这实在不是件会令人觉得愉快的消息。
一想到杨克,我就自然而然的会想到月前的事。那次因为一个破盒子而引起的事情让我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也令人开心不起来。尤其欧阳雷的死以及那个神秘的男子路西法的出现,让我总觉得自己不会再平静的享受生活。现在看来,这种预感并没有什么错误。
“看来的确应该去看看。”
与电业大楼有关,电业大楼又是杨氏的产业……
我皱起眉头,心下想着这些事之前的关系。但是踢开这些,东方竹是否还知道更多的信息?我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的眼睛虽盯着我,却又好象是盯着更远的地方。
“看什么呢?”我莫名的产生了不快的情绪,低喝了出来。
东方竹略为一愣,笑了起来。事实上他一直在笑,只是笑的深浅与酒窝的诡异程度不同而已。“没什么。”他淡然回道。
我总觉得他很诡异,虽真实坐在我的面前,却好似全身笼在虚无的迷雾之中。这人绝不会单纯的跑来于我合作。他不是这种人。
对于他身分的疑惑令我的心跳加之剧烈。是焦躁的情绪。然而我怎么会如此焦躁呢?只因为对他这个人的不解就变成这样?
我不解之际,东方竹转开了头去,于是声音听得有些遥远了起来,或是我自己没有用心而造成的结果。
“‘妖魔’不是好对付的。事实上他在哪儿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只有靠你了。”
“你要对付‘妖魔’。”
我自己的声音也很遥远。可能是因为背上的股肉有些抽痛,让我的思想无法集中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东方竹转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但我的视线近乎模糊,所以他的脸以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模糊,只有那两个深沉的酒窝清晰的有些阴森。我心下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我察他已经很久了,久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那个数字是多少。一直以来,‘妖魔’都不曾有过什么动作,直到大学生案件发生后我才发现。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根本找不到他,也对付不了他。”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然后声音中显出了一丝丝的兴奋,“但当我昨天发现你和你的那个同伴在察这件事后,心下就想也许可以和你们合作。虽然你们的力量不一定是‘妖魔’的对手,但合我们的力量却不一定会失败。”
用力眨了一下眼,因为我发现自己有些晕晕欲睡。是受伤失血过多的原因吗?该死,我现在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伤口在冒血。真庆幸我还没有死呢。
我用不甚集中的神精费力的想了想他的话,觉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毕竟这家伙会知道那个所谓的“妖魔”的那么多事情就说明人家已经察了很久。但这并不表示我一定要相信他。对于任何人,都要心存戒备才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东方竹所说的一切并不一定全部属实。当然,他的提议也不错。
现在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即使有,也只限于被动的等待或是那个神秘的“袭击者”。对于电业大楼这条线,如果东方竹不说我们一定不会想到的。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合作到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赌一局吧。
我心想,原来自己是个赌鬼。
然而将之前的一切踢开,我现在只对一点好奇,那就是眼前的东方竹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以和你合作,但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是你的合作者,仅此而已。”
他淡然的回话让我有些不受控的恼怒了起来。他知道我很多,然而我却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想到此我忍不住冷哼了起来,“东方先生,你很自然我会和你合作吗?”。话一出口,我自己先吓了一跳。这话中的阴冷简直让我怀疑不是我说出来的。我还从不知道自己拥有如此阴狠的语气。
我的视线在诧异中捕捉到了东方竹身体的一丝颤抖,以及眼内一闪而过的惊异。他一定没有想到我的语气会具有如此的阴森的威胁,事实上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怎么说好呢?”东方竹很快恢复了过来,起站身。他的脚踩在枯叶上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它们不受远处吵杂声的影响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而后再是东方竹的声音,“和你们合作是一个赌注。你是个无法预见的人,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合作的。呵……按某些人的说法,这是一种直觉。”
这话怎么像是杰伊斯会说的话?我冷冷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你这么肯定吗?如果我说不会跟你合作呢?”
“你会的,因为你知道合作的话或许会有坏处,但是不合作就一定没好处。”东方竹别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突然眼内闪过一丝异彩,“而且不管你会不会和我合作,你要做的事也会将我们连在一起的。你想甩都甩不掉了呢……”
东方竹说完转身走掉了。我没有上前追问任何问题。我知道他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开口说他不想说的话的。从某一点上来说,这于我的个性很像。果然是个讨人厌的个性啊……
***
自从“灾难”之后,警方的效率就越来越快,尤其当自己的窝糟到了破坏后,这种处理事件的效率几乎到达了极至。
就在我和东方竹谈论的半小时里,伤亡人数和经济损失已经计算了出来,还好没有人死亡不然光对付地下居民就有得麻烦了。不过如果地下居民真的出现到也不会是坏事,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提早见一见这里的小“乌鸦”们了。
消防车和救护车已经离去,这里只有警车在戒备着,同时还有那些负责拉运原调察科这个巨大垃圾的卡车,一辆一辆。而这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也渐渐有有了车辆,但多是各大报纸媒体等的采方车。
然而即使是警方也有难以处理的事情,比方说面对浓云密布的记者和闪耀的摄影器材。还好这里有一位五大三粗的大将坐阵,不然这些疯子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警局大门踏破。
面对这种场面,我是心惊不已。还好刘威东这时出现把我从一个小门中拉入了局内,不然我不怀疑会死在那些疯狂的记者嘴下。本来我这人是不会引起注意的才是,问题是出在我这一身的血迹上。
我跟着刘威东,一直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很普通,却也十分古怪。这里只有一张书桌,两排书排,上式的打字机,连门上方的表也是很老式的那种,没有任何显屏的普通石英表。当然我不想对这办公室有什么多余的评价,只不过这里实在是太“老”了吧,拉基本的电脑也没有……是因为警局也会穷吗?我不这么认为。
进屋子后,刘威东通过通话器叫来了一个医生为我包扎伤口。
医生帮我包扎伤口时,刘威东从办公桌中包出一尺来厚的几十份档案来,“这是听你所言找来的部分可疑大学生的资料。”
我吃了一惊,那医生突然将绷带用力一紧,痛得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医生连忙道歉,不过所说的话却一点儿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还说什么纹身乱七八糟的话,恨得我白眼连翻,一巴掌推开了他的手,将刘威东为我准备的黑色西服套在了身上。那医生见我“目光凶狠”,于是耸耸肩讪讪的离开了。
刘威东像是没看到,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只是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分资料翻了翻,对我道:“如果说要去注意这些人,除非我们的人有分身之术。”
他也会幽默啊?我暗暗一笑,表面却固做严肃状,“那你想怎么做?”
“这件案子因为与超能者有关,所以上面让你们帮忙这件案子。”刘威东丢下那资料。虽然没用力,也令其不稳的掉到了地上。他在生气吗?但为什么还是没表情?真是气人。
我白了他一眼,看了一眼掉在地上而自动番了开的资料,面色不变的道:“然而正因如此所以事情的处理方法会于众不同。而且从我现在所掌握的资料中显示,这件事也许很诡险,并且,诡异。”
“诡异?”刘威东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游离了我的注视。我发现后不禁暗下留意起来。刘威东这个带了面具的家伙会因一个简单的词而表情变化吗?实在很令人生疑呢。尤其听东方竹所言后,我不得不注意身边任何人的可疑举动或神情。
我盯着他的眼,一定一顿的道:“大学生发疯的原因我可能已经找到了,只是如何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成了此时横于面前的最大障碍。”
刘威东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但已不似之前那般明显,并只留下了单纯的好奇目光。然而正如之前所言,刘威东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人会将神表露出来吗?
他在掩饰!
我被自己的发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继续道:“不管障碍是什么,那个原因我想应该先告诉你才好,那就是‘妖魔’。‘妖魔’在用人的‘灵魂’破除某种事物对他的力量的束缚。”
刘威东看似没有所动,但嘴角的肌肉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这一下很细微,肉眼难辨,如果不是我有意注意他的话根本不可能会发现。那一下实在是太细微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
“冷先生,你讲的太离谱了,报告若这么写下场只会有两种。一,局长大人认为我的疯子把我送进疯人院,二,局长大人是疯子直接用枪干掉我。”
“很幽默。”我冲他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这时刘威东身子一扬,从那堆资料上又取出一份,然而抛给了我,“这是关于你让我察的关于东方竹这个人的资料。”
我接过那黑皮文件夹打了开,看到内里只有薄薄的三页纸。第一张上有着一个两寸复印照片。很普通的脸上那一对深深的酒窝看来依旧有些诡异。再看这家伙的资料……我吃了一惊,这个家伙竟然已经五十七岁了?
我的确是很吃惊呢。
东方竹五十七岁,东联香江人,自小无父无母。从小学习刻苦勤奋,而且智商极高,十八岁便从东联清华——这座位居世界前十高等院校的名牌大学中毕业了。后来去了西联留学。二十四岁开始致力于人工智能科研项目,但一年后突然失了踪。直到两年前,他才又出现,并且是出现在东联。在东联北方多个城市停留过,但大多不会停留超过一个月。两月前,东方竹来到了这个地方,并在西区开设了“竹”,不再有过变动。
“近六十的人却看来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和杨正明那家伙一样变态?”我忍不住低声的嘀咕了起来。然而这份资料说明了什么?还不是只有一连串的问号而已。尤其是其去了西联两后,那一长段时间的失踪。东方竹曾说过他一直在察“妖魔”,是否从那时就开始了呢?
“这个给我。”我摇了摇手中的文件夹对刘威东道。
“可以,这些呢?”刘威东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叠。
我冲他优雅的一笑,“你自己看着办吧。”
……
“对了,杰伊斯回来过吗?”。
刘威东轻轻的一扬头,“没有。”
我沉吟半片决定先离开,反正杰伊斯是认得回家的路的。转身要走时,我看到了房门上的那表,正像一开始我说的那样,那是一块很普通的,也很老式的古英表。出于一种好奇,我问了出来,“你这表没日期天气显示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刘威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相反那会让我不安的。”
我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向外走去,这时刘威东出口道:“你应该写份报告,我想。”
“报告?”
“调察科的事因你而起,局长已经暴跳如雷了……”
“……”
***
报告?我会写吗?我自己不会写的。所以我找了个破理由打发了刘威东离开了那个办公室。当时因走的急还撞了一个便衣,就是之前引我和杰伊斯进调查料的那个家伙。不过我急,他比我更急,被撞了也不说一声,只是看了我一眼。不过那眼神还真是不敢恭维,冰冷而浑浊。
我奇怪之际,突然听到了刘威东的办公室中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那是一个有些沙哑却很深沉的声音在开骂的声响。我猜,这声音的主人一定就是刘威东口中所说的局长。我吐了一下舌头,拉拉衣领快步的离开了警局。
回到酒店后,我一头就钻回了房间。真不知道是不是刘威东请的医生太差,我的伤口又在冒血了。
我打算去浴室,但内里有人,想来一定是杰伊斯了。我也就没去,而是回了自己的那个卧室,坐到床上月兑掉了上衣。果然,衣服后背上已染满了红色的血迹。我懊恼的叫了一声,把绷带扯了下来。这时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膏,是上好的蛇膏,对于伤口的止血愈合很有疗效。我记得出门时这里分明是没有这种东西的,看来一定是杰伊斯那个家伙干的了。
真不是一个老实的家伙。
我暗笑一声取过毛巾擦拭血迹,但是当我将背转向镜子时,我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因为对血的惊讶,而是因为伤口诡异的形状。
伤口是明显的划伤,但不杂乱,而是很有艺术的形成了一个图纹。
这个图纹几乎占了我的整个后背,是一个巨大的“X”,交叉点的位置很高,正位于后心。如果有人以这个点为目标开一枪,我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没错,它位于右后背,就像知道我的心脏是长的右边的一样。这个“X”向左的一脚要比向右的长,在脚处向上转出一个圈,而后而右转了下去,形成一行古怪的符号横于“X”的下方。
这一愣,我突然感到一股冰凉,脑海中冒出了之前为我包扎伤口的医生所说的什么纹身之类的话了,原来他在说的竟然是我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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