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觉得自个早晚有一天会被这男人给弄死,不是羞死就是吓死。
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涨成了苹果红,她羞的无地自容,她敢笃定,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看她糗样的。
有够恶劣的!
埋怨归埋怨,对于楚帆的伤,她还是不敢马虎,起身拿了药和纱布,回过头去一瞧,却看到楚帆正张着手等着她给他解纱布。
安雅深喘了两口气,觉得自个上辈子一定借了他的钱没还,而且还是借的高利贷,导致这辈子要为他做牛做马做全职保姆。
认命的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小手细细的小心的拆开纱布,这会没了毛巾的遮挡,整双小手可是真真儿贴在那健壮的虎腰上了。
楚帆半眯着眼睛,享受极了,这女人的小手细细的,软软的,触感就像棉花糕,只是手心若有似无的蹭过细细的茧子,那粗糙的触感让楚帆一瞬间睁开了眼。
倒不是因为那茧子,而是因为茧子让他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
他做过仔细调查,这帮人口贩子的犯罪手段是通过旗下放出的一些小型的违法据点收集暴利,其中以赌场和高利贷为最,他们通常不会正大光明的上街掳人绑架,行事非常低调而且有组织性,而是通过这些暗里的违法行为控制那些没钱却心性贪婪的人,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
也就是说一般像这女人同样被拐来异国他乡贩卖的人口,不是被其贪婪的父母亲人卖给这些人贩子就是自个贪婪参与了非法活动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依照这女人的心性,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被父母给卖了。
这个可能,让楚帆黑亮的眼底瞬间转为阴鸷,她的生活条件并不好,由她长着茧子的手就能看出,可又是怎样的父母,舍得把自己的亲女儿卖掉!
回想初见时,她哭的泪湿眼睫,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个女人,遇上这样锥心刺骨的伤害,怎能不绝望,如果他没有接手任务,现在她或许正躺在某个富豪的床上,被蹂躏的不成人样!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连呼吸都短了半截,一颗狂躁跳动的心,陡然揪的生疼。
他低着头,看着轻手轻脚生怕弄疼她的女人,胸口鼓涨的厉害,拧着眉头,一把握住了安雅的小手。
安雅抬起头,双眼迷蒙水亮,不解的看着他,这男人有事没事老是一惊一乍的,他伤口不疼,她都被吓的心肝疼。
“再等两日,我带你回国。”这话他说的郑重其事,像是承诺般格外认真。
水盈盈的双眸颤了一下,闪过某种悸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安雅楞了一会,生生抽回手,低低的回答,些许卑微:“你说去哪就去哪。”
安雅心里明白,她不该奢想太多,就像这男人之前说的,她只是他买的女奴,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不想表现出太多的希望只是不想自己太难堪罢了,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更是想都不敢想,只有把自己的身份放到最底层了,别人的羞辱和嘲讽就会变的不痛不痒。
她垂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心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沉甸甸的。
楚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还是做错了,不过一句话,这女人又将自己缩回龟壳里去了。
刚刚还放晴的面色,一下子就转阴云了。
他堵了,彻底的堵了,一堵到底还不带通气儿的,傻眼的干瞪着,似乎没有料想到自个的一番好意会换来女人这样的反应。
她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要回国吗,现在让她回去了,又摆出这副面孔是要闹哪样!?
“女人,你不要蹭鼻子上脸。”楚帆不爽了,也不让她给自己包扎了,硬是拽着安雅的手让她把话说个清楚。
在他楚大少看来,这女人就是不上道,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昨个要死要活还把自己凑到嘴边给他吃不就是为了回国么?
现在给她回去还不带报酬,居然给他叫起板摆脸色了,矫情不呀!?
安雅想拽回手,楚帆哪里让她如愿,借力使力把她扯到自个跟前,让她正视他的怒气。
安雅被迫仰着头,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倒映着狼狈的自己,实在觉得够了,顺着他不爽,逆着他又发怒,他到底要怎样?
使劲挣扎了两下手都不成功,她忍无可忍的怒喝:“姓楚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横着竖着你都不痛快,是,我是你的女奴,我活该被你折腾,但我好歹也是个人,总有七情六欲的权利吧,你是大爷你说了算,我这个小人物伺候不起你了,你要这么不待见我,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楚帆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好,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跟你扛上了,他这算什么,热脸贴冷?而且人家还不稀罕他这热脸了。
楚帆松了手,心里膈应的难受,又恼恨的无处发泄,只能憋着自个,粗喘了两口气,觉得伤口都要被自个气崩裂了,撕扯着皮肉,生疼生疼的!
“嘶……”他冷不丁的倒抽了口气,妈的,哪里是觉得,是真的裂开了,刚缠上的纱布都渗红了。
“你,你做什么……”安雅真的欲哭无泪了,急急的蹭了上去,将被血染红的纱布给解开来,好端端的伤口生生给裂了一道口子,一股脑的往外冒血。
这男人实在是难以形容的幼稚,天大的事不就是赌个气么,有必要这么虐待自己么?
心窝处像被什么东西网着,一抽一抽的紧。
安雅转身翻箱倒柜的掏出医生开的止血药,颤着手洒在伤口上。
楚帆拧着眉头,这火烧似的灼痛很不好受,但是一看到女人慌张的模样,连眼圈儿都红了,他就觉得啥都是值的。
“女人,咱不置气了行么!?”
安雅瞥他一眼,没说话,止了血,又小心的抹了药,再细着手缠裹上纱布,末了她才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没有置气,我只是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你扪心自问,你是能娶我还是能养我一辈子,如果你都做不到,又何必在乎我的话。”
说罢,她收拾起东西,一声不吭端着脸盆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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