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尉迟御感慨,“你们中国有句话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真如此!”
“得罪你的人,我得为她捏把汗了。”
苏瑾的手掌撑在书桌上,那根根指尖,几乎狠狠的攥紧。
“她不是有轻度神经病么,”那么,她就让她变成真正的神经病,如何?当年的她说过,法律不收她,那么她亲自來收!白昕卉,要你死,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尉迟御拉开抽屉,从里头抽出一张光碟來,扔在了桌面上。
苏瑾蹙眉,“这是什么?”
尉迟御的指尖点在鼻下,轻刮,“你父亲被撞那天的摄像带,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这个么?”
苏瑾的眼神定格在上头良久,才缓缓拿起那张光碟,在手中把玩。
光亮照过她的面容,转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尉迟御再次看去时,只见那张光碟经由她的手,早已扔进了垃圾桶里。
见此,他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头,沒有说话。
“无用!”苏瑾从口中强硬的吐出这两个字,视线压的很低,颇为阴沉,“靳尊既然能找个替身代替白昕卉进去,那么难保他不会再找个替身代替白昕卉进去!这份摄像带代表了什么,什么都不代表,那只不过代表了一个老人被一辆车撞死了而已!如果他们硬要将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我不就跟当初一样,依然沒有任何办法。”
“况且”
苏瑾沉沉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哀伤,“这两年來,我也不知道靳尊的势力发展到了什么样子。他当初说过,他不稀罕苏氏,所以我猜测,他应该还有别的产业,诱惑性,会比苏氏更大!而且他利用苏氏洗黑钱,赚的难道会不少么?假如警察局跟法院都跟他有关系,那么我到时又该如何?”
苏瑾狠狠的咬了咬牙,眉目中一片坚定,“我不能再冒这个险!”虽然不能送白昕卉进监狱,但是让她彻底疯掉,也值了。
尉迟御的眉目中滑过一丝赞赏,“苏瑾,我果然沒有看错你!”
苏瑾轻嗤,“尉迟御,你少在这里假好心!”跟这种月复黑的男人待久了,她不学会点,怎么对得起自己。
“既然沒有别的事情,那么我先走了!”她抬腕看了看腕表,颇有几分着急。
尉迟御见她看时间,知晓她有事,便也不再拦,“万事小心!”
“嗯,”苏瑾行至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回过身來,在尉迟御明了的眼神下,返身走回那个垃圾桶前,找出那张摄像带,毫不介意脏污的用手擦了擦,然后宝贝的收起,放入贴身外套里。
尉迟御看着她这一系列的行为,默不作声。
“记住,你的承诺!”后者在走至门口时,又再一次回神,突兀说道。
尉迟御一晒,“自然!”
两个手下看她走出门口,立刻躬身送道:“苏小姐慢走!”
苏瑾不理,只匆匆的向前走去,一边着急的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了。
今天是抹琴的忌日,苏抹筝不敢忘记。而从j市赶到a市,也需要两个钟头的时间。
苏瑾这么一想,脚下的步伐更快。
一路打车,窗外的风景转了几转,苏瑾却无心去看,一心只着急的希望立刻奔到抹琴的墓前。
距离抹琴下葬,又是两年过去了,她从沒有去看过她,不知道抹琴会不会怪罪这个姐姐,所以总是在梦里托梦给她。
也不过两个小时,苏瑾却像是匆匆走了一天。
直到出租车开到墓园前,苏瑾这才付了车钱下车,朝着墓园里走去。
一路顺着一档档阶梯上去,苏抹筝的手中,捧着刚才从路边花店买的蝴蝶兰,心情无比沉重的循着那墓碑而去。
坟墓前,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此刻正站在抹琴的坟墓前,庄重的把手中的一捧蝴蝶兰放置在墓碑前面。
坟墓上头的风声很大,更何况下头就是山头。
风吹着他的黑色的风衣衣襟,不禁吹得衣袂翩然作响。
他的发丝削薄,只在额头前垂落了几缕,后方的背影,清瘦而孤单,倒生出了几分孤独的味道。
苏瑾的脚步一顿,目光复杂的盯着那头的身影,眼儿微微眨了几下。
霍少彦?他怎么会在这里?
手中的蝴蝶兰在灿阳下,折出几分光弧的弧度,女敕黄女敕黄的蝴蝶兰,像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欲要腾空而起,飞入这人世间。
坟墓上空的风声瑟瑟,吹拂起地上的粉尘,却并沒有将她的脚步声消息下去。
他的耳微微动了动,仿佛心有灵犀般,回过身來。
那一霎那,他的眼望穿一切,独独只看到了站在他左侧前方的她,那般耀眼,那般无暇。
她捧着怀中的蝴蝶兰,两眼对视着那头的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两方静静对视,却又相顾无言。
霍少彦的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这一刻,他的灵魂,终于跟他的身体,回归到了一处。
他,寻到了。
而苏抹筝的眼神则是颇为复杂,她一直沒有來看抹琴的原因,就是怕遇上熟人。沒想到这一遇见的,却是霍少彦。
脚步停滞不前,苏瑾失去了上前的信心,捧着手中的蝴蝶兰,突生了转身就逃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沒落实,后者早已踱步上前,清朗探究的话音已落在她的耳侧,“真是好巧,我在这边來探望我妻子的妹妹,沒想到这么碰巧能遇到苏总,不可谓缘分呐!”
“我跟苏总,确实很有缘!”后者带着深刻含义的话落进她的耳,却让苏瑾跟着全身一惊。
霍少彦的眼落在她怀中的那捧蝴蝶兰上,“不知道苏总,是來探望亲人吗?”。
“不……”苏瑾的心里犹如撞翻了五味瓶一下,各种翻腾,刚要跟着解释,
霍少彦又打断了她的话。“真是好巧,我妻子的妹妹最喜欢的花就是蝴蝶兰,沒想到苏总也是吗?”。
苏瑾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來。
抹琴最喜欢的花是蝴蝶兰,这么细致的细节,他居然也察觉到了。
但是此刻,她还无法与他相认,她该如何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