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上了车,继而发动车子。
那温润清朗的声音仿佛还飘散在夜色浓稠中,在她的耳边回荡。
夜里风大,阵阵吹拂,她下意识的回神,车身早已远去,在茫茫夜色中行远。
傻愣愣的抬手,抚上有些肿胀的唇瓣,那上头,仿佛还留有他的气息。
苏瑾触电一样的收回手,不敢再想,往回蹬蹬几下跑上楼。
待门合上,她心烦意乱的背靠在门上,心儿跟装了十几只兔子一样乱。
吴优早已抱臂站在那里等她,“苏瑾,你跟霍少彦,你们以前认识,而且——”
吴优顿了顿,扫视她一下有些花容失色的面容,“你们以前很熟!”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吴优肯定,他们从前认识,而且这个男人跟苏瑾的关系,还有些密切。至于密切到何种地步,她就不清楚了?
“吴优,”苏瑾一下恢复了面色,定定的瞅着她,“我不是说过,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我以后会告诉你吗?现在”
“现在还不是时候,”吴优接下了她的话,嘴角适时的出现一丝轻讽,“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么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还是,等到你们两双宿双息了,才算是时候!”吴优的心口堵着一口气,那话说的也沒有半分迟钝。
“吴优,你!”苏瑾蹙起眉头,不敢相信后者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瑾,别装了,也别想拿话來搪塞我。”
她的一双凤眼审视般的看着她,出口的话有着几分嫉恨,“你们两之间的互动,就连瞎子也能看出來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更何况,我不瞎!”
苏瑾蹙了眉头,指尖攥的很紧,心里有着几分忐忑,就像是她苦苦遮掩的事情,即将放大在光明之下。这种感觉,她很不喜。“吴优,你到底什么意思?”
吴优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看向她的眸光里,有着几分痛苦,“瑾,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一年來,我放着外边的高级公寓不住,跑來跟你挤这个小公寓,究竟是为什么?我想你也不会不知道,这一年來,我再也沒有找女朋友,再也沒有上同性恋酒吧,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什么?”
“瑾,”苏瑾还在错愕中的时候,肩膀却已被吴优握住,后者的眼里藏着几分痛苦,看向她的眸光里,月兑去一贯的不正经,居然有着几分深情,“我……”
“不要说!”苏瑾快速的用手掩住她的嘴巴,摇着头恳切的望着后者,“吴优,别说!”
手心中麻麻痒痒,却是她的唇,湿濡的吻在了她的手心,苏瑾登时全身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不,我要说,你让我说完——”她反手抓住她的手掌。
吴优的指节有些长,手掌也比苏瑾宽了一分,苏瑾小巧纤长的手掌被她握在手中,却是一阵阵的惶恐攀上心头。此刻,她多想握住自己手的,是那双温暖的大手。而不是,现在这样——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旧金山的时候,那时候我心中憋闷,离家出走。不想,却遇到了你——”
苏瑾怎能不记得,那会她初到旧金山,身上沒钱也沒住的地方,差点流落街头。那个同性恋酒吧,吴优喝的酩酊大醉,怀里扶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出來,她好几天沒吃东西,就饿晕了过去,正巧,却碰到了那会刚出酒吧的吴优。
她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如若不是吴优相助,恐怕沒有今天的苏瑾,更遑论之后她來j市创业,若是沒有吴优的人脉提点,她的‘琴筝’也不会那么容易上轨道。
吴优不仅是她的好朋友,更是她这辈子的贵人。这个关系,苏瑾不想因为任何东西而变质。
苏瑾叹了口气,只着湿濡的眸子去看后者,后者正期盼的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不该是她眼里该出现的。她,给不起,也给不了。
心下有了决定,苏瑾狠了恨心,低垂了脑袋道:“吴优,你想知道霍少彦,他跟我的关系吗?或者,他究竟,是我的谁?”
那样安静的声音,仿佛是下定了决定,吴优的瞳孔一缩,刚想开口说不,却听到她清晰的声音,那般幽远,那般不加迟疑。
“他是,我的丈夫,”苏瑾抬起头,那话,字字清晰,“而我,是他的妻子!”
吴优的身子一震,瞳眸里满满的震惊不加掩饰,居然不怒反笑,严肃的看向她,“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霍少彦的妻子叫苏抹筝,她在两年前已经死了,早已经入葬霍家坟墓。霍少彦除了娶过苏抹筝一个女人,并沒有前妻或者现任妻子,更何况,霍少彦对外早已说明,不会再结婚。”
无视苏瑾的震愕,吴优沉痛的看向她,“你说你是霍少彦的妻子,瑾,就算你要搪塞我,也不必用这样的借口!”吴优的眼里有着几分怒气,
苏瑾扯了下唇瓣,苦涩的笑开,“我的确是他的妻子,只不过,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的婚礼沒有办成,但是,我跟他的结婚证书还在我那里,你要不要看看!”
她这样说,倒让吴优明白了几分。苏抹筝,苏瑾,都是姓苏……
心里的疑惑渐渐扩大,吴优霍然抬头,看向面前这张与苏抹筝不一样的面孔,“你的意思是……”她的心里跟有几千双爪子在抓似的,她的面色有着几分苍白。
急于验证所猜想的事实,又怕事实得到的太过可怕。
“我原來的名字,叫做苏抹筝!”苏瑾却是含笑,解了她的疑惑。
“轰——”一瞬间仿佛有五雷轰上顶,吴优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一下子扭曲了。
心里一直在回荡着一句话,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对不起,吴优!”苏瑾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这些事情已经过去,沒什么好提的。而且,这些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原谅我!”
“况且,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用这个名字。”她沉沉的叹了口气,真相一说出,却沒有说出后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