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是你的妻子。”她询问,心间也不禁染上了一丝丝的苦涩。
想到自己好好一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却还得让他睹物思人,怎么会不感伤?
“嗯,不过她已经消失两年了,”她垂下脑袋,所以错过了他瞬间看向身侧的她的目光,“不过我相信,她已经回來了。”而且,还站在了我的身边。
苏瑾不懂,以为他的这句已经回來了,是指她的灵魂,已经回來了。
当下,很是感伤,安慰他道:“你放心,她一定会回來的。”
等我报完了仇,夺回了苏氏,我就陪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我们寻一处安安静静的地方,一辈子到老,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他们的身周围着孩子,那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多么美好,多么圆满。
心中一痛,她竟然不敢去幻想,怕那些,只会成为这辈子的梦魇。
这个话題太过尴尬,苏瑾便转了话題问,“画廊的老板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一个顾客都沒有。”按理说,即使这么僻静的地方,也不该啊。
“她回去了。”霍少彦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解答道:“画廊五点关门,晚上不营业,只是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记在了这里,所以才在这里。”
闻言,苏瑾便有些吃惊,晚上不营业,那岂不是沒有什么钱赚吗?
霍少彦仿佛又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我们开这个画廊,不是为了营业。”
“不是为了营业,那是为了什么?”她的心里更是吃惊,还有人傻乎乎的开个画廊不赚钱吗?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好吧。应该说傻子也不会干那种事情,好吧?
霍少彦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其实当初开这个画廊,是我的本意,我是希望把我妻子的画像挂在这里,那么有一天,当我不在原地,她找不到我的时候,假如能偶尔路过这里,便可以知道,我一直在等着她回家。”
苏瑾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却依然还是有些难过。他见她神色有异,更是小心的说了下去,“但是,慕诗知道了这个事。她说,让她來开,她比我有经验,会经营的更好。我拗不过她的提议,只好就这样了。”
他怕她往心里去,便又补上了一句,“我跟她沒有关系,你别乱想。”
苏瑾撇开脸去,抛下心底的不舒服,扯了扯嘴角,“既然是这样,开在热闹的地方,应该更方便寻人吧。”
他见她沒往心里去,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也有些苦涩,“她喜静,我觉得,她应该会喜欢这片地方的。”
苏瑾的身子一震,他竟,把她了解的这么清楚吗?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喜欢什么?
“能把……这幅画卖给我么?”她抬眸,抚着画像,隔着玻璃框架,那张脸,那个容颜,或许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霍少彦微微一笑,“对不起苏总,这幅画是非卖品!”
她错愕,怔怔的侧过脸看他,脸上升起一丝失望,“这样吗,那就”
算了两个字还沒出口,霍少彦却突然说道:“这幅画,就送给苏总吧!”
她霍然抬头,呆滞的妖娆脸蛋上,还漾着错愕的神采,“送给我?”
“苏总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了。”他取下画,交到了她的手上。
苏瑾怔愣的接过,一时之间还有些找不着北。
霍少彦却是心情大好,她虽然换了张脸,却依然还是从前的她,在他面前,从來不做作。
长舒了一口气,他心中的郁气早已散尽,这样便好,他还求什么呢?
起码他还知道,她还是从前的苏抹筝,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抹筝。
于此,足够!
关门走出画廊,已经在半个钟后。
天早已阴暗了下來,他取來车,打开车门,邀请她上去。
苏瑾也不想推辞,便上了他的车,由着后者送她回去。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变换,尽管他开车已经很慢。
霍少彦一向都是个极体贴的性子,开车的车速,一向都是很照顾旁人的。
她的手肘抵在车门上,用手掐了掐额头。
不料她这一个小动作,早已看入后者的眼里。
霍少彦一边开着车,一边也不落下她的举动,“怎么,你有心事?”
“沒有,”知道后者也帮不了任何忙,苏瑾说的便是实话,“只是最近有些公司生意上的往來,有些心烦罢了。”她这也沒有说错,一想到还有一场仗要打,确实有点紧张。
“注意身体,别让自己太过操劳了。”他的眼里有着几分担心,那话语里更是严肃,“我看你睡眠不大好,是不是晚上熬夜了,黑咖啡不要多喝,伤身子,喝些牛女乃对身体好,”他还想说句话,却被自己打住了。
那便是,你的身体不好,受不得寒,注意保暖。
他还记得,她流过产,又淋了雨,那时,便落下了病根。
那时,他们第二次见面吧,多遥远的事情了,久的,霍少彦几乎快记不得,却又历历在目。
说实在,他不憎恨靳尊,若是沒有那个人的放手,怎么会有他的偶遇,怎么会有他爱上她的那一天?
苏瑾听闻,倒是‘扑哧’一声笑,“我说你,怎么跟老婆婆似的。你这样,你妻子怎么受得了你!?”
他只当她说的是认真话,想了半响之后,这才正经的说道:“那我以后,就不这么说了。好么?”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看向她的目光里,满含温柔。
苏瑾实在受不住,倾身过去一个爆栗打在他的脑门上,“瞧你,我说什么就信什么?真是个傻瓜!”她退身回來,看着他脑门上被她打红的地方,摇头苦笑。
渐而,那泪雾便渐渐犯上了眼眶,“不过,傻得很可爱!”谁敢在霍少的脑门上來个爆栗,估计就她一个人了。
霍少彦也不动怒,一手仍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抽出,模了模脑门上被她恶作剧留下的红印,看着她笑的乐不可支的模样,当下心里有气也就过去了。能让她开心一下,被捉弄,那也算值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