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浅笑倾城 072 太子府里多事非

作者 : 鱼也千吟

西陵浩是气得内伤,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绛紫色,指着夏雨却是说不出话来,不,应该是不知该怎么回驳她。

目光转向西陵浅,“没想你教出来的婢女这么会说话,只是有些缺乏管教,主子没让说话,为奴者怎能开口。”

西陵浅淡淡一笑,“西陵家主这话差矣,第一,她不是我的婢女,早在西陵家主将我们逐出家门时,她就已是自由人,所以,我虽为主,但她却不是奴。”

西陵浩一怔,仔细瞅了夏雨几眼,无奈四婢当时并不被他放在眼里,哪还记得那几个丫头的面孔,更何况如今长大,与小时的面孔已有很大的变化,他怎么看都记不起来。

而西陵浅又道:“第二,早在她跟着我的那一日起,我早就跟她们说过,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别憋在肚子里,憋着容易伤身。所以,她们只要她们想,随时都可以说,这一点,西陵家主可就错怪她了。”

西陵浅缓缓直述,平心静气,真的就只是在解释而已。

可这一番话一点都不给西陵浩留余地,让他感觉是老脸丢尽,气得浑身发抖,但却没法叱责西陵浅的无礼。

眼睛看向柴尤智,希望他能替他解围。

可此时,柴尤智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就没从失败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而西陵妲本就没有急智,更不知该说什么,只一脸着急的样子。

东阳明成则抿着薄唇,若有所思地盯着西陵正,根本就不理会西陵浩,没有价值的人,他没那闲功夫理会。

而九大世家是纯粹来看比武,旁人事不会多管,更何况,还有人幸灾乐祸。

四大公子更是自扫门前雪,不过,还是欧阳明月因与西陵浅有着关系,才出声道:“西陵家主,浅儿说话直,您从小看着她长大也是知道的,也犯不着与她生气。”

“西陵家主是大人了,哪里会生我的气,明月你根本就是看错了。”西陵浅嘴角微勾,轻笑一声,“西陵家主,按照比武的约定,胜出者就可坐上家主之位,如今这比武结果已经出来了,是不是正哥哥从现在开始,就是西陵家主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西陵浩故意刁难西陵正,就是不想提家主之事,如今他是受辱之后又绕了回来,被西陵浅这个直接地问话,他根本无法回避。

西陵浅也不会允许他回避。

听到这关键的问题,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直直地向他盯来。

西陵浩心中是恨急,他看了一眼一脸惨淡无光的柴尤智,真是不争气的家伙,他给了他如此大的机会,竟然回报给他如此的结果,他真是想踹他两脚都不解气。

还有那一脸凛然的西陵正与咄咄逼人的西陵浅,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应道:“是。”

话落,西陵浅立即对着西陵正高声地大喊起来:“正哥哥,你是家主了,从现在开始。”

接着,那些原本在心疼银子的西陵世家的族人们,被这叫喊惊了一下,终于也从割肉中缓过劲来了,家族的长远利益自是大于个人眼前的失利。

他们齐齐反应过来,夸张地叫喊着祝贺着,那喊声是一浪高过一浪,震天的喜悦将西陵浩一家灰溜溜地逼离了现场。

蜂涌的族人,朝擂台上的西陵正挤去。

擂台边上的西陵浅见此,早有先见之明,在夏雨和冬雪的保护下,退离擂台远远的。

一脸嘻笑地看着西陵正被喜悦的族人围在中央,淹没在人群里。

一会之后,在震天的喊声中,只见人群中间,西陵正不知何时被抬到了人们的肩头之上,然后被高高地抛起,落下,抛起,落下,再抛起……

在这高抛之中,西陵正居然还有闲暇寻到西陵浅的踪影,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就是西陵浅上场前跟他说的,等结果出来,他就是站在了天上?

可站这天上,却没有脚踏实地来得安全。

他已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了。

喧哗在继续,西陵世家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而西陵浅已躲回如意酒楼数银子去了,她才是这场比赛中的最大的赢家呀。

西陵正与西陵浩的交替,皇家自是不好干涉,因此东阳明成对西陵浩是失望之极,干脆擂台过后走人,他押的宝押错了,不过,却也不可能押在西陵正身上,看他那一身的正气,现在要谈他们的合作,难!以后再说吧。

西陵浩也不能强硬不交出家主之位,这可是之前他同意了的,更何况,族人们的意愿可都是倾向西陵正一方。

家主继位仪式在三日内顺利完成。

在西陵正的带领下,西陵世家将是如何的景象,人们都在猜测,也都在期待。

但西陵正给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请西陵浅一家重新回归西陵世家,这道命令使得西陵世家的人对西陵正真是刮目相看。

因为西陵浅一家的回归,意味着失踪的西陵君泽回来后,西陵正的家主之位就要让出来,归位于嫡。

也就是说,西陵正如今不过如同先前西陵浩一般,是个暂时的家主。

这一点,西陵正清楚得很,可他本来就没这么大的野心,不过是想帮西陵浅而已。

他的兴趣并不在做家主,他家世代替世家掌管财务,到时他依旧管财好了。

若是可能,他都想现在就把家主之位交给西陵浅,只是,西陵浅跑得比兔子还快,说是要赚钱去。

而西陵浩,在交出家主之权后,本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彻底倒下了,挣扎不到一个月,就走了。

听说走的前一天,年轻家主西陵正与西陵浅去看过他,隔着屋子说了一会话,走后并没见他有何异状,依旧如昔的昏迷沉睡,只是第二天,奴才们去侍候的时候,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僵硬了。

西陵世家按前家主的规格,给他发了丧。

随后,西陵妲与柴尤智离开了西陵世家,因为他们受不了人们异样的目光,特别是柴尤智,总觉得人们看他的眼神带着轻视,即便是女儿嫁的是太子也不能让他在这世家里有腰杆挺直的感觉。

他们去了京城,投靠女儿。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到了金黄的秋天。

秋天的京城,丝丝凉风,吹得人舒爽惬意。

思园里,西陵浅听着春风的禀报这几个月来太子府了事。

“……太子妃位一直空着,小皇孙总不见有消息,皇后心中焦急,传话太子府,谁先生子,谁就为太子妃……”

西陵浅轻抿嘴唇,示意春风继续。

“而才传完话的第二天,就传出了西陵漫有孕的消息。”

闻言,西陵浅不由得双手紧握,只稍顷,便又松开来。

“这什么时候的事?”西陵浅沉声问。

“皇后是在前天传的话,而在昨天传出西陵漫有孕。”

“有孕的事确切吗?孩子多大了?”

“太子已请太医看过,证实已快有三个月。”

“三个月?”西陵浅眉微皱,“这么说她该早知道有孕的事。”她沉吟了一下,“皇后派人传话之前,西陵漫可有入过宫?”

“有。”春风点点头,“最近一次是在皇后传话的两天前。”

“她果然是利用皇后抱孙心切,设法让皇后下了这道懿旨。”西陵浅冷哼,“不然,以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绝对不可能有立为太子妃的机会。”

“可是如今她不过是怀孕而已,若是最后不能顺利生出来,或者生的也是儿子,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春风疑惑地道。

西陵浅沉吟了一下道:“我猜西陵漫是想紧紧捂住有孕的消息,可偏偏被别人知道,还故意传了出来,这下她可就成了众人的关照的对象了。”这关照二字是加重了语气说出来,别有含意。

春风听着一乐,“那倒是,这太子府上的小主,与宫里的主子可差不到哪儿去,西陵漫的小院热闹了。”

西陵浅斜看了她一眼,“瞧你乐得——待会要是让你亲眼看见了,都不知你会是什么表现了。”

“姑娘的意思——是马上去看看她?”春风眼睛一亮。

她对西陵漫可是没有好感,更何况那还是杀了小少爷的凶手,衙门包庇,没治她的罪,让她逍遥法外,最后还让她得嫁太子,太没天理了。

而且这几年在京城,她仗着是皇家媳妇,总想找姑娘的麻烦,要不是姑娘聪明,知道利用太子护着,不然姑娘就要麻烦不断了。

不过,每当她找姑娘一次麻烦,往往是麻烦没找成,回去倒被太子找了麻烦,想想就高兴。

太子对姑娘真是好,有时她都以为太子不立正妃,是不是在等姑娘长大。

只是,好像也不可能,姑娘已经与欧阳明月定了亲,虽然她知道姑娘根本就没应过,但太子并不知道呀。

还有就是,姑娘心里有人,她知道,就是那个如风公子,神龙不见首尾的,她追查了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急死她了。

太子府,地方仍在原来的东王府,把东王府扩建大了不止一倍。

府内,金碧辉煌,建筑雄伟,巍峨矗立。

西陵浅一行有太子给的腰牌,顺利地进到了府内后院。

兰园。

这院子里到处摆满了姹紫嫣红的盆栽,一团团一簇簇,一路行来,仿似掉进了花的海洋。

院子小花园的树荫下,西陵漫正懒洋洋地靠坐在躺椅上,一边的小几,摆满了各式小点与瓜果。

身后两名侍女,正将削了皮的水果切成小丁,放在小碟里,用削细了的竹签串了,递给西陵漫。

这时,从小花园外,急步走来一个小宫女,只见她快速地趋步上前,朝西陵漫行了一礼。

“什么事?”西陵漫看着小宫女着急的表情,瞟了一眼,懒洋洋地问。

“禀漫侧妃,奴婢刚才看见西陵浅走进了雅侧妃的院子。”

“哦?”西陵漫闻言立即坐直身子,眉眼微眯,“哼,她消息倒了灵通。”

别以为她不知道,西陵雅前阵子缠着她,令她月兑不开身顾及父亲这边的事,全是西陵浅这个贱人的主意。

虽是知道,却也真被西陵雅缠住了,否则,她有暇照应到父亲这边,父亲在西陵世家也不是如今这般景况,而自己也将有更大的后盾,东阳如旭就不敢再忽视自己。

想到此,她心中气恨,“太子知道西陵浅这贱人来吗?”

“太子一早进宫,尚未回府。”小宫女躬身答道。

西陵漫一听太子尚未回,脑筋快速地转了一下,“快去打探,看那贱人进府到府要做什么?”

小宫女应声离去。

“你们说,她来,想要做什么呢?”她问身后的两名侍女。

两名侍女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脸尖的侍女梅朵回答道:“若是她听说主子有喜的事,搞不好这次来是要打什么坏主意。”

西陵漫嘴角勾起了冷笑,“她最好是打坏主意,我正好把她收拾了,把以前所欠的帐都清掉。”

馨院,雅妃所居。

榻室里,香薰炉上白烟袅袅,淡淡的百合香气弥漫整个居室。矮榻上,西陵浅与西陵雅对坐着,下棋。

黑白分明的棋盘上,黑棋明显占踞大半江山。

而执白棋的西陵雅,手执白棋,久久不落。

“我输了。”最后,她方叹了一口气,将棋丢回棋盒里。

“雅姐姐满怀心事,是故举棋不定。”西陵浅望着她,“先前有一步,若雅姐姐狠下心来,未必是姐姐如今这个结局。”

西陵雅微怔,眼含犹疑地看着西陵浅。

西陵浅微微一笑,执起白棋,轻落刚才之棋盘上,立即,整个棋局又有了峰回路转的局面。

“打蛇要打七寸,就要知道七寸在哪。而下棋,知道落棋的关键位置,就能让死棋都活过来。”西陵浅缓缓地道:“生存也一样,如果不清楚阻碍自己活命的人或事。雅姐姐,最后的结局——只有死。”

西陵雅目光怔忡看着西陵浅,“浅儿也知道漫妃怀孕的消息了?”

西陵浅点点头,“我今儿来只想知道,她怀孕的事是怎么传出,如何传出的?”

西陵雅扭头吩咐随侍的侍女们退下。

“浅儿以为呢?”

“她都瞒了三个月,定是会继续瞒下去,最好是瞒到顺利生产,中间别出什么差错就好,这是常人想法,于是就以为是别人所传,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西陵浅沉声道:“后来一想,却是不对。主要还是这暴露的时间不对,太巧了。若是别人所传,西陵漫因肚子里的孩子,成了皇家重点保护的对象,那么明里暗里动手都将增加很大的困难,再仔细一想,就越觉得这是她故意引人上勾,她在拿她肚里的孩子作饵,为何作饵,这个不用我说雅姐姐也会明白。”

“浅儿真是聪明。”

“在这府里,只有雅姐姐与她是势均力敌,孩子若出生,受到威胁最大的是你,反之孩子若出了事,嫌疑最大的,自然也是指向你。”西陵浅定定地望着她,“你做好准备了吗?”

西陵雅叹了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太无情了!”

“情场如战场,自己退一分,对手的地盘就大一分,在男人的心中所占的比重就多一分。”西陵浅淡淡地道:“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心中有另一个女人的位置,就是一分半分都不行;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地盘被分出部分给另一个女人,就是半点一点都不行。”顿了一下,“雅姐姐之所以没有全力去争,那是因为太子在姐姐的心中还不是最重要,而且姐姐生性淡泊,所以太子妃位对姐姐来讲也就可有可无,而前阵子之所以逼得雅妃手忙脚乱,还是浅儿要姐姐帮忙缠住她的结果,可这事,却已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不要就是死。”

西陵雅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浅儿,只要我还呆在这府里一天,只要我还是太子的妃子,她就不可能容得下我。”

“更确切地说,是容不下任何一个与她能较之长短的人。”西陵浅道。

西陵雅沉吟了一下,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所以,我得赶紧避出府外去,让这府里热闹起来。”

西陵浅微微一笑,“雅姐姐是我族里最聪明的才女,真是当之无愧。”

“这话当着浅儿的面,我还真是受之有愧。”西陵雅轻笑道:“姐姐真不如你。”

西陵浅摇摇头,“雅姐姐是把事情看得很淡,所以懒得在这方面动脑筋。”

“做皇家媳妇真累。”西陵雅叹了一口气,“若嫁进来的是浅儿,想必是应付得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西陵浅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那得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我想要的。”

西陵雅看了西陵浅一眼,“浅儿喜欢怎么的人?”

西陵浅笑嘻嘻地道:“放心,不会是太子。”

西陵雅脸色微红,“浅儿这话说的,是太子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她顿了一下,“若是太子,相信太子会很高兴。”

西陵浅望着她,表情已变得认真,“雅姐姐,我说的可是真话,你就放心地去喜欢太子吧,我与太子,不可能!”

“可是太子喜欢你……”

“也不可能……”西陵浅微微一笑,“他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他。”

西陵雅望了她良久,方才微笑道:“浅儿果真是有喜欢的人了。”却也可见,东阳如旭对浅儿用情至深,不愿勉强,不然,以他太子的身份以及他的性子,早将西陵浅娶进府了。

西陵雅眼神微闪了一下。

西陵浅猜不到西陵雅这般认为,若猜到,定会嗤声道,才不是这个原因,那是因为东阳如旭心中对淡如风有顾忌。

西陵浅走了很久,西陵雅独自一人待在榻室里想了很久。

直到侍女进来禀报,“太子爷已经回府了。”她才回过神来。

“去了哪个院子?”她望着侍女写意问道。

“议事堂。”写意恭敬地道:“主子是否要过去?”

西陵雅一怔,随即一笑,“怎么又让你猜对了?”

“上次浅姑娘来见主子,主子就去太子那一趟,所以这次奴婢也就斗胆希望主子也想见太子爷。”

西陵雅望了她一眼,“你有心了。”

“主子平日若是也能对太子爷主动些,不要总气太子爷,太子爷也就不会被气得跑到漫侧妃那边。”写意小心地道。

西陵雅脸上表情淡淡,“他若有心,也不会一气就跑到那边。”

“主子……”写意还想劝说。

西陵雅摆摆手,“倒让你说对了,太子爷那倒真是要去一趟,给我梳妆吧。”

写意立即应着上前扶了西陵雅回房。

“主子对浅姑娘真好。”写意边替西陵雅打扮边道。

西陵雅从铜镜里瞧了写意一眼,“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写意立即大胆地道:“主子明知浅姑娘在利用主子,为什么却还帮她?”

西陵雅淡淡地道:“也不是完全利用,正好我也必须这么做,应了帮她,不过是帮我自己,大家的目标一致,正好合作而已,况且,浅儿并没在我头上算计什么。”

“就怕算计了主子却不知道。”写意小声地嘟哝道。

西陵雅眉微挑,微微一笑,“那你说,她要在我身上算计什么?”

写意小心地道:“也许是借刀杀了人,也许是一箭双雕,想取而代之呢。”

西陵雅笑道:“你不了解她,她无心来这里。”顿了下,又道:“若她想来,早来了,根本无须费心费神费力。”心中略有微怅。

写意听得一脸糊涂。

不过,这个主子聪明,博学多识,饱读史书,精通典籍,而且太子爷虽然每次都被气走,但却从未降罪下来过,不象漫侧妃,稍有不注意,就被太子爷惩罚。

这太子妃位之争,她看好雅侧妃。

西陵雅领着侍女来到了议事堂外,门外依旧是高大冷面的武一武二把守,门内,依旧是闲人免进。

不过,虽不得进入,西陵雅却得一项权利,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武一武二须向太子禀传,见与不见再由太子来定。

西陵雅等在门外,没一会儿,武一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西陵雅一人提裙进入。

只见宽大的书案后,东阳如旭正伏案看着折子,见她进来,望了她一眼,只示意她坐一边椅上,并没再理她。

西陵雅并不意外,只瞅了一眼椅子,便坐了一下,双眸看着认真批折的东阳如旭。

东阳如旭这几年不再是那儒雅温和的手段,虽然他更显仪度俊雅,却已是霸气初显,对国事事必躬亲,励精图治,一丝不苟。

并不是他想事事都插手,而照他的话说,趁现在东朝并未交到他手里,他还有时间慢慢地了解每一件事,加上年轻,精力体力都跟得上,多做多学并不是一件坏事,是以常常是忙到深夜。

而太子府之所以没有小皇孙的消息传出,跟东阳如旭的作息也有很大的关系,他全心都扑到了国事上,对男女间的事倒是少想。

西陵雅眼睛看着东阳如旭,焦点却没在落在东阳如旭的身上,思绪飘得老远,一动不动,连东阳如旭把所有的折子看完都还不知道。

直到东阳如旭走到她面前,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雅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深遂的黑眸望着她。

西陵雅对上他的眼,只觉得那眼里的一片黑,几乎要把她吸进去。

她忙自镇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行礼,道:“打扰殿下了。”她并不答东阳如旭的问题。

东阳如旭犀利地瞅了她一眼,转身走回书案后,坐下。

“来找本殿下有何事?”

“殿下,妾身想这两日动身去开灵寺小住些时日。”

“为何?”东阳如旭身子向后靠着椅背。

“吃斋念佛,求佛祖保祐小皇孙平安。”

“哦?”东阳如旭表情似笑非笑,“不是祈求也能怀上小皇孙。”

西陵雅瞪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本想反驳,却又心念一动,承认了。

“那你不如求我。”东阳如旭哈哈大笑。

西陵雅的脸顿时窘得通红,不过,却依旧镇定地道:“那得先求佛祖,殿下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地走掉。”

东阳如旭俊眼含笑,“你该求佛祖,让自己的脾气不要再这么大,总惹我生气。”

“那太子殿下这是同意了?”西陵雅不理他的调侃。

东阳如旭缓缓地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问:“浅儿下午来过了?”

西陵雅一愣,不知为何转到这儿来了,不过依然答道:“是。”自是会有人向东阳如旭禀报。

东阳如旭嘴巴抿紧起来,“我不管你去开灵寺是何目的,但你给我记好了,你必须还回给我一个儿子。”母后可是一直念着要小皇孙,得给母后一个交代。

西陵雅一听,却是心中暗惊,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意图?所以为了他的儿子,他要护着西陵漫了?

西陵雅心口微闷地道:“殿下,妾身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让漫妃给你生儿子。”

东阳如旭凤眸望住她,“我没说她。”

西陵雅先是一怔,“殿下,这也不是说生男就生男的。”

“那就一直生,一定要生到是儿子。”

西陵雅抬眸静静地望着他,“那就请殿下多腾出些时间往福临苑跑了。”那儿是侍妾们住的院子。

东阳如旭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说的是你。”

西陵雅芳心微颤,脸蛋儿随即一红,“殿下说笑了,妾身这儿还远着哪。”

“那你得努力了。”

……

西陵雅退下后,东阳如旭深遂的黑眸渐渐变得严肃,小浅儿,你可知,你这次要报复的人,已经不仅是西陵漫一人了,还牵涉到了小皇孙,若是被父皇母后知道是你挑索,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他才暗示西陵雅赶紧怀上。

这事,他本可以阻止,但……眼前晃过那双晶晶亮亮的大眼,微叹了一下,就最后一次吧。

太子府原本是二妃共同管理,西陵雅到开灵寺礼佛一个月,管理大权全部都放在了西陵漫身上。

开始一两天还没事,可第三日,西陵漫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太子府太大,事情繁杂,加上孕妇本来就嗜睡,因此,西陵漫明显地时间不够用。

处理府中之事越拖越慢,西陵漫是母凭子贵,管事们是着急却又不敢催。

很多事情都被耽搁了,如今竟然推迟了发月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这下,福临院的小主们意见就大了,纷纷闹了起来。

把个太子府弄得吵轰轰,热闹得很。

杨桃巷思园,秋意浓。

西陵浅倚在窗边,听着春风的禀报太子府的情况后,只说了一句,“越乱越好。”

这是她与西陵雅早就估计到的,也是故意安排人促成势态如此发展,她们要的,就是让西陵漫在短时间里引起众怨。她们更想到,西陵漫如今是母凭子贵,若真无力管事,为保她肚子里的胎儿,宫里必会派人来,到时再借机引出西陵漫的多疑……

这一次,一定要将西陵漫彻底扳倒。

太子府的混乱,终于传到了东朝皇帝东阳啸天与皇后淡轻语的耳中。

“这才多大的后院,居然乱成这样,若入主了中宫,岂不搞得乌烟瘴气,这要旭儿今后如何专心管理国事!”东阳啸天威严的脸上,眉宇轻皱,语气微愠。

“也许是怀了身子,精力不够。”淡皇后表情亦是微沉,不过看皇帝这样子,便轻声道。

“哪个女人不怀身子,当初你怀旭儿的时候,不照样把这皇宫上上下一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看这是能力问题。”东阳啸天沉声道:“偌大一个太子府,她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人替她分忧?”

“雅儿不是到寺里祈佛去了嘛,不如让旭儿把雅儿从寺里叫回来?”

“雅儿为皇孙祈福的事也很重要,不可半途而废。”东阳啸天并不赞同,“你再看看,实在不行,你就派个女官去太子府管事。”

如若这样,传出去可就真坐实了西陵漫的无能,将来要母仪天下可就没这么顺利了,淡皇后看了东阳啸天一眼,看来,皇上属意西陵漫之事,似乎不象从前那般坚定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她的皇孙平安出生。

“风儿有多久没回来了?”东阳啸天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五年了。”淡皇后轻叹道:“这孩子,为旭儿牺牲太多,希望旭儿能明白,今后为帝之时,能照顾好这个懂事的孩子。”

“五年了?可恨这小子,在外头玩疯了,也不知回来看看。”东阳啸天喃喃道:“看来他是真的下决心要改头换面,断了与皇家的关系。”

“断不断都没所谓,反正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怎么也断不掉的,只是现在他都二十有一了,他得抓紧时间带个媳妇回来。”淡皇后轻笑道。

“那个西陵浅呢?当初风儿与她不是很谈得来?”

“当初皇上不是反对吗?”谈皇后取笑道:“怎么,如今又赞同了?”

“当初是她的身份配不上,如今倒还行,听说她重回西陵世家了。”东阳啸天理所当然地道。

“可皇上也该听说了,她与龙威将军可是从小定了亲的。”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还遗憾了好久。

“这么说也该举办仪式了,将军府怎么还没动静?”

“应该也快了吧。”因为西陵浅已重回西陵世家,重为西陵世家的公主,将军府应该不会再犹豫,淡皇后心道。

“可惜。”

淡皇后轻轻一笑,“皇上,我想风儿若真放不下浅儿,听到消息定会回京城,如今我倒希望龙威将军成婚的消息快快公布。”

隔日,皇后身边的女官杜秋婉被派去了太子府,持皇后懿旨全面接掌了太子府后院事务。

西凌漫看见皇后派人帮她管事,心里顿时一松,放心地将中馈大权交了出去。

说实话,有人替她管事,着实让她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即便西陵雅从寺里回来,这中馈之事,也是无法再接掌回去。

最好杜秋婉能管到她把孩子生完能顺利掌事为止。

西陵漫斜靠在兰院西屋的窗边的榻椅上晒着太阳。

她双眼微眯,似在打盹,又似在想事儿出神,半晌才见她微微动了动,嘴里打了一个哈欠,身边的侍女梅朵立即跨前一步,将她的身子稍扶低下来滑躺在榻椅上。

西陵漫的双眼真正地闭上了,有身子的人就是嗜睡得很。

就在她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窗外似乎有人在打招呼,然后听到两个小丫头在细声地说着话。

西陵漫眉间微皱了起来,对被吵到心有不愉。就在她想开口喝叱的时候,那细声细语却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你听说了吧?府外都在传咱们府上准备出一个无能太子妃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的传言?”

“这哪值得奇怪,最近这府上乱七八糟,大家做事都没个准儿,还不都是那位……管的结果。”声音顿了一下,“连自家后院都管不了,惊动了皇后派人来协助,听说,这宫中派人来之事还是皇上授意,看来,这个即使能母凭子贵,登上太子妃宝座,但却也不一定能够入主中宫呢。”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哪是我乱说,大家都在私底下传着呢。你不知道,太子爷最近都很少回府,听说有人在开灵寺见着了太子,大家都猜,会不会是太子爷受不了这府里的混乱,又念起了雅妃娘娘的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太子爷会将……”声音已是渐渐走远。

西陵漫听着肺差点儿气炸,虽然这话里都没有点出她的名,但这话里的内容一听,就知道是在说她。

半晌,她才缓过气来,坐直身子,手用力在桌上就是一拍。

“好大的胆子!”

“主子,这些奴才们胡乱嚼舌根,您身子金贵,可别与她们置气。”梅朵紧张地拉起西陵漫的手,小心地揉着。

“这些话你也听过了?”西陵漫生气地甩开梅朵的手,厉声道,“为何不马上禀报?”

“主子,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奴婢也是怕您听了生气,动了胎气……”梅朵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西陵漫脸色微怒,“若太子爷也当真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我就算是生了儿子,也无法顺利登上想要的位子。”

人就是这么奇怪,遮着掩着大家心知肚明,没人会说,但公开了就完蛋了,那些规矩道德什么的就会统统套上来。

当初在绿都因西陵宇之死,西陵漫被收审过堂,给她抹下了行为失德的污点,她吃了大亏。

如今再次站成为人们相诟的焦点,怎能令她不着急。

东阳如旭是她中意的男人,太子妃是她想要的位子,而且中宫之位她更要想得到。

可如今却有这般传言……

东阳如旭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如神谪般,不容亵渎。

他是否还能容忍自己的德行再有失?

这几日他不回府,果真是与西陵雅在一起?西陵雅没有一样能与自己相比,只除了品行无可指责外。

西陵漫表情紧绷,双眸里满是妒意,她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主子,主子,你歇会儿吧,要不,让奴婢扶您慢慢地走走。”

看到西陵漫这么急火火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吓得梅朵赶紧爬起来,紧紧地挨在她身后跟着转,就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脖子上的脑袋就要不保。

“你快去打听打听,太子爷这几日都住在哪里?”西陵漫不耐烦地挥挥手,吩咐梅朵道。

梅朵低声应了一声,急急地向外走。

“回来。”西陵漫突然又叫回她,“你派人去开灵寺悄悄打听,西陵雅这几日的行踪……”她朝梅朵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又低语了几句。

梅朵面有异色,飞快地看了西陵漫一眼,很快就掩饰过去,然后匆匆地退了下去。

------题外话------

亲们,偶回来啰,给亲们再拜个晚年啦。

祝亲们红包收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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