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突然变的冷洌起來。
言言看到祁裕的面容煞时苍白,在那一瞬,她忽然担心他会立时死去。
一片寂静延续在周围,祁枫沒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言言的手。
“娘亲,他是谁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夏乐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之前还笑着回來的爹爹和娘亲在见到眼前的这个陌生人,都不说话了。
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冰冷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苍白的笑容蓦的如暗夜的昙花,瞬间绽放后便是冰冷的绝然。言言看到祁裕的眼里有火苗在闪。转开视线,她从祁枫手里将乐儿抱了下來,交给一脸惊慌的谷蕊手里,轻声道:“乐乐,乖,娘亲有点事,你先回房间休息下,娘亲等下就來陪你。”
说着,抬头看着谷蕊,“带乐儿先回房。”
语气不容置疑,谷蕊点了点头,拉着夏乐乐的手就往归言阁走去。夏乐乐还不想走,看到他的娘亲投來的目光,只得随着谷蕊往归言阁走去。离开前,他往祁裕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看到他带着恨意的目光,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才满意的随着谷蕊离开。
“三哥,你來风王府可有事?”
一直沒有说话的祁枫开口道,声音很淡很轻。言言听着,只觉得胸口发闷,不敢抬头看向祁裕。
他的目光如冰雪,一直盯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指间相交,沒有一丝缝隙。感觉到胸口一寸一寸的被撕裂,他却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
“七弟,原來你已经找到了言言,却将她藏到府中,瞒着我们所有的人。”他一声冷笑,声音寒冷彻骨。
他明明是笑着的,言言却觉得他的笑让她的呼吸已然停止,那种冰冷彻骨的笑,却是昭然的恨。
“言言只是回到属于她的家,并不需要让每个人知道。是不是,三哥?”祁枫淡淡道。
“很好,那你准备何时带她进宫去见父皇,我想父皇应该很想见到她。”祁裕的眼神一直是紧紧锁定在言言的身上,嘴角凝着的那抹笑意却是如利剑刺痛着言言。
六年前她的逃跑,他一直都是恨着她的吧。
“这事就不用三哥操心了,天色也晚了,三哥还是回府吧。不然,三嫂会担心的。”祁枫一直是极淡的说道,却是加重的了后面一句话。
言言看到祁裕的身子蓦的一颤,全身顿时僵硬到让她怀疑前面站着的是不是一尊雕像。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容仿佛初冻的冰珂,有说不出的冷漠,“七弟这才刚回來,就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怕三嫂担心而已,三哥误会了。”祁枫淡笑着,唇角绽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言言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淡淡的语气,却是如寒冰针锋相对。轻轻的摇了摇祁枫的手,道:“祁枫,你让我与祁裕单独聊聊,行吗?”
言言完全理解他们彼此的心情,甚至她更清楚的知道祁裕的眼里为何会有着强烈的恨意。原因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对他的愧疚,终究还是要她自己面对。
听着她的请求,祁枫极不情愿的看着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要太久,乐儿肚子只怕饿了,我们等你一起吃饭。”
说着,他转头看向祁裕,淡淡道:“三哥,既然言言想与你单独聊聊,我就不呆在这儿了。我要提醒三哥的是,这会三嫂还不见你回去,只怕正着急的派人四处寻着了。”
说完,祁枫往归言阁的方向走去。
“看來,你过的很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但吐出的话语冷冽的如同冰冷的雹子。
“祁裕,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辞而别,恨我这几年來隐匿的沒有一点消息……”言言沉声说着,看到他清冷绝美的脸上,暗藏着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剑一样的目光扎在她脸上。
他突然怪异的笑了起來,那笑容饱含着讥讽,尖锐地刺痛了言言的眼。
“恨,是啊,我真的好恨你,恨你无情的践踏我对你的爱,恨你这几年來一直销声匿迹,恨你让我以为你沒有在这人世间,恨你让我日日饱受着痛苦的折磨。夏言言,你真行,你真行!”
他连续说了两声你真行,言言心头一滞,只觉得心底是一阵发紧,不敢再看着他,垂首道:“祁裕,对不起,我不能不爱你而跟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这么自私的拥有你的爱,心里却是想着另一个人……”
“住嘴!”他暴戾的吼了一声,周围几只正在觅食的麻雀吓得四处飞散,周围静谧的让人窒息。
“夏言言,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他半眯着眼睛,冷如寒冰的看着她,薄唇僵硬的抿着,嘴角似乎已经有血溢出。
言言被这一幕吓的惊呼,“祁裕你怎么了?”
他冷笑一声,全身绷紧的看着她,“你竟然还会关心我?哈哈,夏言言,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言言沉痛的看着他,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越來越多,顺着他的下鄂滴到了他素白我锦服上,在晚霞的映衬下,泛着猩红的寒光。
“那个孩子……”祁裕开口说着,还未说完,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來,血迹在地上斑斓的狰狞着。
言言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他却暴戾的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吼着,“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不愿意相信那孩子是祁枫的,六年前,她还在他的府上,她不可能会有祁枫的孩子?除非?他不敢想下去,他不愿想下去,他情愿那孩子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也不愿是祁枫的。
“那孩子是我跟祁枫的孩子。当年跟祁枫有过夫妻之实的是我,不是昭玥。”言言咬着牙说了出來。
疼痛瞬间传遍传身,他是真的恨她,她的肩膀都感觉快被他捏碎了。她沒有喊痛,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夏言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他的双目赤红的睁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捏着她的肩膀。
就在言言觉得快要痛晕过去时,却被他突然拥到了怀里,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将她抱在他的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中去。
言言用力推开他,却发现是蚂蚁撼树的力量。他是恨她的,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她快要窒息了,他还是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她扼住在他的怀里。
感觉到呼吸越來越困难,他却突然松开了她,手握成了拳,冷若冰霜的眸子盯住她,“夏言言,曾经,你有沒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言言大口喘着气,听到他突然问出的问題,震惊的抬着头,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到了他屏息的期待着她的回答,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祁裕,我……”
“够了!”他暴戾地打断她,冷若寒霜的脸黑沉如夜,转身越过她,径直朝大门走去。
言言转身看着他孤绝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句,“祁裕,对不起,我至始至终心里只有祁枫。”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他蓦的转身,凶狠的眼神让言言忍不住一哆嗦。他沒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大门,离开了王府。
良久,言言站在原地沒有动。她清楚的知道愤怒中的他是听不进她的话的,可是,她却还是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晚霞退去,夜风轻轻的刮了起來。一阵冷风扑到身上,言言觉得有些冷意,抬头看了门口一眼,转身朝归言阁走去。
走进归言阁时,夏乐乐就冲进了言言的怀里,拉着她的手坐到檀木椅上,不满的问着,“娘亲,你怎么现在才回來?乐儿不喜欢那个人,娘亲怎么还单独跟他讲这么久的话。”
“他是你爹爹的三哥,你要叫他三伯,知道吗?他曾经帮过娘亲,所以,娘亲在谢谢他。”言言轻声说着,眼神却瞥向坐在椅上沉着脸不说话的祁枫,知道他心里不悦,继续开口道,“乐儿,娘亲还有话要跟爹爹说,你先回房间,等下要小蕊替你把饭端过去,好不好?”
点了点头,乐儿在言言脸上亲了一下,又执意的在祁枫的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了房间。言言拉了拉祁枫的手,他撇着脸故意不理她,紧紧抿着嘴,气哼哼地往床榻走去,手却言言拉住。
他冷着脸甩了甩胳膊,却沒甩开她的手。
言言双手捧着起他的脸,轻声道:“吃醋了吗?”
“谁会吃醋!”他恨恨道。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死不承认!”言言低低的笑了起來,却在下一秒发现情况不对。可是來不急了,他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來,丢到了床榻上,沒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就已经欺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房间里凌乱的扑着她和他的衣裳,而床上,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他强取轻索,让她欲生欲死,算是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