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的庭院内,桌上摆满了早已准备好的各色菜样,而桌旁站着的十多个孩子杵在那,忍着口水,却不敢上前去吃。
“怎么都不吃啊,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言言看着他们都馋的流口水却还不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们真的能吃吗?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我们见都沒见过这么好吃的菜,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言言笑的开心,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題,不停的咽着口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只管放心吃,不够再叫厨房给你们做。”
终于忍不住诱惑,都狼吞虎咽般吃了起來。不时传來碗筷的碰撞声,言言脸上的笑容越來越浓,“慢点吃,不够厨房还有呢,小心别噎着。”
一直站在旁边的祁裕走近她,凑近她的耳朵,“原來你这么喜欢小孩,那我们以后也生一堆小孩,你说好不好?”
“祁裕!你”言言惊的大叫一声,看到他脸上戏谑的表情,只见他神色突然古怪起來,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他们都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们俩。
“不吃了我就将所有的菜都撤了。”言言吓唬他们道,停止了观望,他们都低头吃了起來。她回过头瞪了祁裕一眼,衣袖却被扯着。扯着她的是那天带她去他们住着的寻个破房子的小月。
“小月,怎么了?”言言柔声问道,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在小月的身上,她看到勇敢与乐观。
祁裕在一旁看着,只见小月拉着言言,在她的耳边低语的几句,言言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虽然小月的声音极小,可是,祁裕却听到了。心里最深处柔软开來,看着她涨红着脸,他的心情更好了。
言言伸手想要敲小月的头,却被这小丫头轻巧的躲过,笑声充满着整个庭院,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
安置好小月他们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來。
言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着现在小月他们不用担心温保问題了,心里也颇为高兴。正想着,蝶衣和莹衣端着晚膳进來,笑着刚想开口讲话,却看到了紧跟着她们身后进來的祁裕。
蝶衣和莹衣只是将晚膳放好就匆匆离开了,看着在对面坐下的祁裕,言言只是扫一眼桌上摆放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心里微微一动,但顾及到坐在对面的那个人,还是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
“不喜欢吗?娘子?”祁裕挑了挑眉,看到她嘴角抽搐的表情,他的心情更加好了。
“你胡说什么啊?”言言冲他大吼一句,想到白天小月凑到她耳边说她跟他是一对的时候,她就想到他肯定听到了。果然,他是真的听到了。
“连十岁的小孩子都说我们俩登对,是一对神仙眷侣,你就别不好意思了。”祁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來,我是得给你个名分了。”
“咳咳……”
正在喝着茶的言言顿时被嘴里的茶水呛道,咳嗽的涨的脸通红。
祁裕却是轻笑起來,觉得心情莫名地舒畅。
“你还是杀了我更好!”她咬牙切齿。
屋外夜色弥漫,屋内烛光朦胧,香雾萦绕,望着那张因恼怒而涨的通红的脸,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有她在身边,足矣。
言言被他瞧的很不自在,又实在忍不住眼前菜肴的诱惑,肚子已经开始叫嚣了。而眼前的他丝毫沒有要离开的意思,看着他从对面坐到了她的旁边,言言警觉的瞪着他,“你要干嘛?”
“吃饭!”祁裕抿笑拿起桌上的碗筷开始吃了起來,她这才发现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正想着要不要换个位置,只见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要干点什么?”
言言被他的话吓的从凳子上跳了起來,瞪着他,“你过來就是要破坏我吃饭的兴致的吗?”
“好,我不说笑了,你快坐下吃饭吧。”祁裕妥协的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房内不时传出祁裕的笑声和言言的恼怒声,夜晚的寒月悬挂高空,洒着暧昧的幽光。
十二月,冬日清晨的阳光从窗棂洒了进來,珍珠色的浮沉在空中悬浮翻转,像烟雾淡淡的在阳光下弥散。炉火也在熊熊燃着,火红的木炭让房间里温暖如春。
房间外,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向天空蜿蜒。
自她离开皇宫,她就知道,从此她的心口就有了一个洞。也不知道祁枫现在过的怎么样。只有她知道,自己每天会发了疯似的思念着他,可是,她却无法站在他的身旁了。那个位置的主人已经是昭玥了。
她恨过昭玥,可是恨有什么用,那晚,在他床上的是自己,可是,她醒來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又怎么能保证,在她回到自己床上到醒來的那段时间,他沒有对昭玥怎么样?她见到的那一幕,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言言凝着窗外的松柏,清晨的微风吹动松枝,松针摇曳着飘落。一只白色的蝶在空是轻轻的掠过松针,颤动着翅膀,展翅轻盈的飞开。
自住进祁裕的瑞王府已有一月有余,自那晚陪她吃过晚膳后,以后的每餐他都会到她的房里去吃,她也习惯了每次吃饭他都在场。
一切都顺其自然的进行着,她也沒有再离开。至少,她得有充分的把握才能离开,不然只会让祁裕真的恼怒的派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盯着她。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让她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祁裕,不再是宫里那个冷酷无情,为了权力而使尽诡计的那个人。
他只是尽力在让她开心,几乎每天都会陪她,偶尔有事出去,但也是很快回到府里。皇上赏赐给他的东西都都原封不动的给她,他只是想把他的所有都给她,包括他的心。
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对于他的爱,她真的受不起。
祁裕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巧看见言言趴在窗棂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他笑着走近她,将手上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言言浑身一颤,看到身上披着的华丽衣裳,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送给她的衣裳了。
“怎么呆在房里,走,我带你去花园晒晒太阳。”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顺势滑到了他的手上。
“我不想去……”她迅速的想缩回自己的手,他手指的温暖触觉她已经习惯,每次他都会自然的拉着她的手,每次也会得逞,只是这一次,言言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情绪翻腾,不想再让他这样对她。
他轻柔而强势的握着她的手,阻止了她手指的缩回。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笑了笑,他的眼睛,在阳光的透射下,是剔透的琥珀色,美丽妖娆,弥漫着无限的温柔。
看着她的眼睛,言言想到了祁枫,天底下只有祁枫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也只有他的眼睛最美,再美再华丽的影像出现在他的眼里,相比他的眼眸,也都会黯然失色。
她的心里掠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一阵强烈的灿白刺着眼睛,她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恍惚之际,祁裕已经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他拉着她往外走,言言再次用力缩回自己的手,扭头就想回房。他按捺住内心涌起的一丝恼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这样天天呆在房间里,会闷出病來的。我就陪你到花园里去走走。”
“我不去。”言言的声音僵硬的再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话音刚落,他不准她拒绝,立刻将她横抱着往花园内走去。被突然抱起,言言出自本能的瞪着他,“你放我下來。”
“你答应我去花园内晒晒太阳,我就放你下來。”他眉梢一挑,强硬的贴近她的脸,暧昧的笑着。
“我答应你,你放我下來。”言言立刻回答他。
感觉到脚触地,她才放松下來,看着旁边一脸戏谑却温和的笑着,逆着光看他的脸,竟有些不真实。仿佛这一切都是虚无的,他还是她以前认识的祁裕,冷酷无情。
晃了晃头,突然觉得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一股内疚的情绪涌起。他倾尽心力对她,她还去怀疑他的真心。
花园里置放着一盆盆的鲜花,虽在冬天却也开的灿烂。寒冬渐或过去,十二月的冬末就要开始进入春天了,温热的阳光将寒冷驱逐,言言闭着眼,闻着花香,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在体内流淌。
祁裕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水。他总是会看不厌她的脸,恍若有种魔力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举手想要靠近。
感觉到脸上突然袭來的触感,言言吓的顿时后退了好几步,瞪着他。祁裕顿时慌乱的咳嗽了几声,眼睛四处瞟着。
言言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是离的他远了些。两人都各怀心思的站着,忽听到一声狗叫,只见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被十二阿哥抱在手里,微笑着朝他们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