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蓝忻再也看不下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厚重的幔帘冲到了他们面前,狠狠地扇了其中一个舞娘一个耳光,“不许碰他。”
“你又是谁”,舞娘微嗔道,“难道你眼睛瞎了吗,明明是他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扎,我不过是配合他一下罢了。”
“无耻”,蓝忻斥声骂道,漆黑的瞳眸中含着透明的泪痕,她再次举起了手,突然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冰冷地说,“气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崔公公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我早就说过,你会破坏人家的好事的。”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设计陷害他”,蓝忻拼命挣月兑着他的手,急急地寻找着莫夕的身影。
“陷害他?”崔公公淡淡一笑,“这两个女人可都是皇上最宠的舞姬,明明是臭道士修行不正,晚宴上动手动脚,皇上才忍痛割爱,你瞧清楚了,他的手现在还在舞娘的身上乱模呢!”
“莫夕”,蓝忻忍不住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
莫夕微微转过头,满眼的迷离,似是从不认识这个人,又将头埋进了舞娘的怀里,如同一个婴孩寻找着母亲。
“不要这样,你快清醒过来呀”,蓝忻吞咽着眼泪,筋疲力尽地嘶喊着。
然而,莫夕始终未曾理会她,弯腰抱起了身前的舞娘,慢慢地向床边走去。
“不……不可以……”,蓝忻想要追过去,可是却无法摆月兑崔公公的束缚,她哭喊着,尖叫着,眼睁睁地看着床帐一点点的放下,里面的女人发出了欢快的申吟声,像一根根的刺穿透了她的耳膜,痛得蓝忻渐渐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哼”,一声冷笑从帷幔后传来,皇甫仁和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肆意的快感,他将蓝忻抱进怀中,凛眸轻眯地回头,“他几时醒来?”
“药性大概还要持续一个时辰”,崔公公小心翼翼地答道。
“很好”,他诡异地扯了一下嘴角,“一个时辰后带他来我的寝宫。”说完,他快步走出,回到最熟悉的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宫女静静地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守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
“小凝,问过太医了吗?”。皇甫仁和抚模着蓝忻的脸庞,徐徐开口问道。
小凝轻点一下头,再也发不出声音。
“那就好,喝下去应该不会有损身体”,他喃喃自语,接过药碗,小心地顺着她的唇缝灌了进去,垂眸轻笑道,“朕一会就让你体会一下飘飘欲仙的滋味。
“你醒啦?”,崔公公站在床外,冷冷地看着床里的风景。
莫夕头痛地坐起身,模模糊糊地觉得胸前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在动,好奇地睁开倦怠的睡眼,竟然见到一个香艳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推开了女子,逃命似地钻出了纱帐,没想自己也是光秃秃的。
“哼,好快活啊“,崔公公仍是讽刺地冷笑道。
莫夕尴尬得面红耳赤,匆忙穿上衣服,如同一个罪人低头,不敢正视崔公公的眼睛,隐隐记得昨晚在大殿赴宴,自己已是格外小心谨慎,案桌上的东西未动丝毫,可是,他怎么还会中道呢?他始终搞不明白。、
“既然醒了,就去见皇上吧”,崔公公冷淡地让出了路。
莫夕隐忍着怒气,脸罩寒霜,他正好也要去质问一下这个卑鄙的皇帝,昨夜究竟对他下了什么药。
迫不及待地走出这间房子,莫夕身行带风,一路匆忙地迈进了日居宫的正殿,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房中窗户紧缩,昏暗的房间内,烟雾萦绕,镏金的铜鼎香炉中,尚未燃尽的熏香散发着奇异的气味,闻上一口,竟有一种全身燥热的感觉。
“皇上就在里面”,崔公公指了指虚掩的内阁隔扇花门。
莫夕脸色凝重,察觉到气氛中的异样,谨慎地走向门口,时刻提防着门后突射的冷箭,可是,当他将花门彻底推开的那一刻,还是被一只淬毒的“冷箭”射中。
噗地一声,一滩鲜血洒在了脚下,他踉跄地向后倒去,痛苦地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颗心脏被眼前的一幕生生地撕碎了。皇甫仁和,你果然不是个人!他一把抹干嘴角的血渍,耳畔回荡着屋内欢爱的声音,默默地退了出来。
“怎么?不敢进去?”崔公公远远地站在殿门口,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鄙视地笑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也不会放过”,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大殿,抬头仰望着碧空,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下了高高的汉白玉石阶,一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