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松开手,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瞬又垂下眸,转过身去。
侍候完他穿衣梳洗,早膳用毕,丫鬟端来了药汤。
一看那药汤,他眉就一皱。从小到大,他鲜有病痛,基本上就没喝过药汤。没想到这药汤的苦,比起习武骑射的苦要苦上几百倍!而且,那种苦是很难言喻的。
他的皱眉没有逃过她的目光,她看了一眼端盘,问:“怎么没有佐药的蜜枣啊?”
丫鬟屈膝回道:“回小姐,公子说,他不吃枣。”
“哦。”她轻应了一声,道:“下去吧。”
“是。”
她拿起药碗,轻轻将它吹至温热,递上道:“公子,请喝药。”
他皱眉接过,“咕噜咕噜”的灌进喉咙,浓眉皱得拧成一团了。放下药碗,脸上还是一副难以下咽的痛苦表情。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他都“苦”着脸。她虽不敢多看他,但也感觉到了他的“苦”。
然眉头才舒展没多久,就又要服午膳后的那剂药汤了。他默默的忍着“苦”,她也默默的看着他的“苦”。
许是因为素不相识,却又有了一夜缠绵,两人之间总是觉得尴尬别扭,四目飘忽避闪,一直不敢相碰。一整天,屋里静谧得连蚊子飞过也能听得见。
吃过晚膳,夕阳已西下。夜色一层层罩笼下来,淹盖了天边最后的一层光亮。
屋里早已点了灯,四盏树灯上的数十碟小灯将屋里照得通亮。
“公子,伤口要换药了。”丫鬟端着研磨好的草药酱和干净的纱布进来,道。
她只知道他受了伤,并不知道伤在何处。正不惑的时候,他已坐到床边上,道:“你们出去吧,让裴小姐来换就行。”
“是。”
她仍是一脸茫然,站在哪里不知从哪换起。
“怎么?还不过来给我宽衣?”他淡淡的道,两眼没有看她。
她踽踽走到床边,坐到他身旁给他宽衣。当她羞涩的卸下他的内衫,看到他胸膛上缠着的繁复纱布,她脸上一吓,这……该伤得不轻吧?
蹙着眉,一圈圈拆下纱布,拿掉伤口上的旧药,现出的一条中指长的刀痕更让她抽了一口冷气,“公子……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脸色变白,纤细颤抖的手轻触他伤口旁的肌肤。
“因为一个女子。”他道。
“哦。”她轻应一声,脸色黯然下来,没有再问下去。
他低眸细细注视她脸上的黯然神色,问:“裴小姐……吃醋?”
她一吓,慌乱的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胡说什么,这与我何干。”伸手去取桌上的草药。
“也是。我对于裴小姐来说,只是一个流氓,一个用来破chu子之身以逃避婚事的用具!”他道。
她抬头看他,直视他眸的眼里充满委屈与难过,“公子要这么想,也没错。”遂忍辱垂下头为他敷草药。
她的目光让他的心拧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
敷好药,她为他缠纱布。一圈一圈的,她手绕到他背后又收回来,身体一近一离的在他胸前移动,幽香满怀。纱布绕到背后时,她凑前的身子让他呼吸微促,她头顶上蓬飞的发丝不时触抚他下巴,撩得他痒痒的。
好不容易,她包扎好了,他才得以平了呼吸。正要为他穿上衣衫,他道:“不必了,接着就有劳裴小姐为我沐浴擦身了。”他道。
“什么?!“她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