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常年都在父亲母亲的催促下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身体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再加上术前术后田翠蛾对她身心上的精心照料,所以,小女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很好。在术后第七天她就顺利地拆了药线出院了,而她的父亲则因为挂念着家里农活的需要,在她做了手术之后的第二天就提前回家了。
田翠娥把小女孩平安护送到家里之后,就又跑去找到那位参与救助过小女孩的妇联主任,告诉那位和她一样有着同情之心的妇联主任说小女孩的救助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小女孩应该像别的孩子一样能够高高兴兴地背起书包走进学校里去读书。望着妇联主任那含笑的目光,田翠蛾带着委婉的语气诚恳地说道:“哎,如果不给小女孩插上知识的翅膀,那么她将来长大了之后还是同她那愚昧无知的父亲一样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她会同样生活在一片愚昧无知的灰色天空下,看不到希望之所在,那么我们对她的救助工作就相当于是半途而废了,并没有起到最终的决定性的作用。哎,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社会还怎么进步呀?”
听了田翠娥一番激动的话语,那位妇联主任笑了笑说道:“小田医生,要我说啊,这小女孩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幸运地遇到了你这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大好人。”
“哎,”
看到田翠蛾充满期待的目光,那妇联主任思忖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哎,虽然咱们两个人都是国家工作人员,但每个月领到的薪水却少得只能够维持一家人基本的生活开支,并无多大的结余,所以,小田医生啊,依凭你我两个人的力量是根本就无法供养那可怜的小女孩完成学业的。嗯,这样吧,我们乡里面争取从上级领导那里给她要来一个希望学生的救助名额,另外,我们再从每年的民政救济款项目里面拔出一部分钱来当成是一笔救助专款专门用作是小女孩的上学经费。哎,如果这两个项目的钱加起来都还凑不够小女孩上学的费用的话,那么咱们就给她搞个募捐活动,争取想办法凑齐她上学的一切费用。”
说着,那妇联主任拍了拍田翠娥的肩头慈爱地笑道,“小田医生啊,要是我们大石板沟乡多多来一些像你这样年青有为而又满富仁义之心的人那该多好啊!”
从乡政府办公室回到医院里自己那间狭窄的单身宿舍里,田翠蛾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放心地思索着想道,因为乡政府里面的工作人员少,而乡政府所管理的杂事儿又是多得数都数不清。哎,不是今天张家因为李家的大公牛跑到他家的麦田里去把他家的麦苗给啃吃了个精光而吵闹一番,就是李家因为张家的母狗发情窜到他家的蚕豆地里去把他家正在开花挂果的蚕豆给滚倒了一大片而请求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下乡去给探查个究竟而为他家向张家讨要个说法纠缠个不休,田翠蛾就担心那妇联主任会因为忙碌的工作而把为小女孩凑集学费的事儿给忘记于脑后而置之不理了。
想到这个极有可能发生的重要问题,田翠蛾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接着思索着想到,为了让小女孩能够早日背起书包前去学校接受知识的浇灌,她得趁热打铁,不怕别人嫌说她哆嗦,她每天都必须得抽出个空闲时间跑到乡政府的办公室里面去找到那位妇联主任把为小女孩凑集学费一事儿对着她不厌其烦地唠叨上一番。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了一番紧张的努力之后,在灿烂的金秋九月,田翠娥欣慰地看到,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下,小女孩穿着她为她买的新衣服和新裤子、背着她特意从县城里给她挑选回来的、画有山外大都市画面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前去学校上学了。
在前去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小女孩特意牵着她那不会说话的母亲的手绕道来到田翠娥上班的诊断室门口,满含热泪地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她的母亲则不停地向田翠娥打着手势比划着。虽然田翠娥压根儿就懂不起小女孩母亲的哑语,但她还是从她那满是笑意的脸庞上看出了她的欣喜之情。怀着喜悦的心情走到门口,田翠娥把小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到心里面悬挂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平平稳稳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