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不相离 第七章 慕誉是个兔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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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誉是个兔女郎

班主任进班上课的时候,着实被慕誉和棠茜的装扮雷到了。大冷天的,慕誉就穿着个衬衫在屋里飘来飘去。棠茜倒好,换了个超大号的毛衣,套了件超大号的校服,整个一画皮没画好,就出来吃人的感觉。

班主任无语:“棠茜,慕誉,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慕少的衣着很是尴尬,说冷么?班里暖气给的足,穿上羽绒服能把你热出鼻血来。说热么?穿个衬衫在屋里,的确是冷了点。而且盛华有规定,只要在学校,就不能月兑校服。所以,慕少现在很稳是违反了这项规定。

曹越彬幽幽怨怨的声音在班里响起来:“老师,这事儿赖我”他在慕誉火光四射的眼神中恍惚间看见了几个大字,不多,一个动漫的名字——死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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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的冬天干冷,慕誉打球回来直甩手。棠茜看着他手上裂得一道道血口子,冰凉凉说了句:“挑食的结果吧?该。”

慕誉让她给噎的半天没说话,莫名其妙,跟陌小西说:“我没招她吧?”

陌小西乐了:“你招没招她,我哪知道。”

谁料下午慕誉刚一来,刚贴椅子,还没坐热,就看见棠茜拎了个塑料兜走进教室。

“你拿的什么?”他问的惯性。

“给你的。”棠茜见他在,正好,“回头,转过来冲着我坐。”

慕誉二丈和尚模不着头脑,不过也算听话,两腿一劈,转了个方向,骑在椅子上:“给我的?什么东西?”

“两只手都伸出来。”棠茜一边说,一遍把东西掏出来——酒精棉球,蜂胶,药膏,护手霜,创可贴,纱布

一分钟不到,班里充斥着慕誉杀猪一样的嚎叫:“嗷~~~~~~!!!轻点儿!你个歹毒的女人,下手轻点儿!!!”

棠茜被慕誉喊得满脑门子黑线:“你不能闭上嘴么?那么大人了,不嫌丢人么?!”她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倒一点不含糊,一根根手指,擦干净,消毒,上药,贴创可贴。慕誉叫唤的振聋发聩,此起彼伏,此消彼长,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就把看热闹的观众都给震跑了。

棠茜攥着慕誉的手指一根一根上药上得仔细:“平时注意一下营养不就得了么?非到现在嚎得跟宰猪似的。”

慕誉目光潋潋,忽然小声说:“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怎么能随便评价我的现在?”这话从慕誉嘴里出来,过分矫情了。

棠茜诧异,抬头看他,她只是随便一说,却不知道引发了慕誉什么回忆。谁料那男孩儿又变回了刚才的嘴脸,嚎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果然影帝,不愧是影帝。

棠茜呵呵笑着,只当没听见。她的优点就是,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我不问。她一直觉得,人的内心深处,总该有一个空间是留给自己的,有些秘密不愿意公开,是怕吓跑别人。而当时间以其巨大的推动力,将二人推入彼此的世界,互相发现最不为人知的隐秘时,任她现在想破脑袋,都料不到日后有那么一天,她会以命相搏,去维护慕誉的安全。

这时的棠茜太小,只是觉得任何事都不能阻碍自己的步调。可见十五岁的孩子,思维还是太过天真。

“好了。”棠茜贴完最后一个创可贴,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慕誉终于闭上了嘴,周围了邻居们也都陆续回来了。

陌小西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慕誉,然后对棠茜说:“可终于完事了,你再不停工,我就要被闹出心脏病了。”

卞凯也很是无语:“不就上个药么,你瞧你叫的,跟挨宰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上演sm呢!”然后又对棠茜说:“班长你也够夸张了,破个手,还值当的弄纱布来。我要是你,我就先拿纱布把他嘴堵上。”

慕誉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手得瑟:“你别搁这眼气了,明显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这是,找不到这么好的小秘,就说我的小秘不好。”

卞凯看慕誉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再理他。

慕誉趴在棠茜桌子上,哼哼:“棠茜,你人怎么这么好呢?别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棠茜汗,看着慕誉半天也没看出他有任何可取之处,索性拍拍他:“兄弟,您想多了,我天生就这么平易近人。另外,布拉德皮特那样的才叫帅,您还是收着点儿您那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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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茜,棠茜!”棠茜上课上得脑缺氧,下课时候正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就被慕誉连叫连摇晃地摧残了起来。

棠茜揉眼睛,心想,没看见人睡觉,你神经病啊,我要是这么摇晃你,你还不早就跟我疯了?!

一抬头,哎妈呀,真神经病了……慕誉也不从哪,弄了个大兔耳朵的发卡,正戴在脑袋上抽风呢。

“哪儿弄的?”她揉眼睛,打着哈气。

“曹越彬那儿抢来的。”o(n_n)o慕誉得意的扭啊扭,“好看么?”

棠茜o(n_n)o“好看,我也想戴。”

“不行,你带上,就成兔女郎了。”慕誉摊手不给她。

“什么是兔女郎?”

“就是……”慕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词儿,索性,“我不告诉你。”

棠茜不乐意了,不给我带就算了,还不告诉我,切,小气劲儿的。本来正欲作罢,正巧看见曹越彬进屋,立即喊住,一手指了慕誉:“曹越彬,什么是兔女郎?慕誉说他自己是兔女郎!”

“嘎?”曹越彬正怒气冲冲的进来找慕誉算账,他刚从别人那儿抢来的兔耳朵,还没玩儿够呢,就让慕誉一手抢跑了。结果刚一进屋,就让棠茜给问卡住了。

“毛?!”慕誉愣了两秒才有反应,掰手指,咔吧吧,“棠茜,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棠茜缩脑袋,哼╭(╯^╰)╮,让你不告诉我,让你不给我玩儿。挺挺小胸脯,理直气壮编瞎话:“你刚才自己说的!”

曹越彬看慕誉:“兄弟,没想到你有这嗜好?深藏不漏啊!”说完一脸贱笑地跑了,不出十分钟,慕誉的新外号风靡了整个年级。

“兔兔呀,兔兔你别装死了。”棠茜戳前面某只绝望致死的兔女郎。

“棠茜,我们好好谈谈吧。”慕誉回头,说的很是温和。

“慕誉,我错了。”棠茜答的极其诚恳。

于是,当慕誉把记作业本拍到棠茜脸上的时候,棠茜缩了缩脖子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倒是陌小西不乐意了:“慕誉,你别欺负棠茜。”

慕誉诧异,挑眉毛。“我怎么欺负她了?”又看棠茜,“猪崽儿,我欺负你了么?”

“……”棠茜本来因为慕誉的外号,怀着十二万分的抱歉,不过谁叫猪崽儿呀?!

下课铃刚响。“班长,你帮我记份作业吧!”慕誉的同桌卞凯,正忙着看着黑板补最后一道题的笔记,求助地把记作业本儿递给棠茜。

棠茜接过本儿还没来得及说行,手一空,本儿被慕誉拽走扔了回去。“自己记。”

“我这不忙不过来了么!”卞凯来不及不抬头。

“那你找别人给你记去!”

陌小西拿过本儿,好心帮卞凯写了一份。卞凯整理完最后一道题,谢过小西后开始找茬:“凭什么班长能给你记,不能给我记啊?”

“这是我小秘,”慕誉拉过棠茜,理直气壮,“私人专用的!”

棠茜本来想说慕誉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给人记个作业么。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慕誉的话,嘴角小心地勾了细小的笑。

慕誉得意洋洋,翻自己的记作业本,诧异,看棠茜:“记个作业就行了,你怎么还在我本儿上画了个猴儿?”

棠茜笑容僵硬:“我闲的难受”转身黑着脸,拉起陌小西走了。

走出教室,陌小西看着棠茜若有所思:“棠茜,若是喜欢,就说出口,慕誉花心,可未尝就不喜欢你。”

棠茜淡淡笑了:“说什么呢?”她看着陌小西,像是看着一个笑话,嘴角逐渐犯了寒气,“爱一个人,就是赋予他伤害自己的权利。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你也没法笃定自己搞得清楚他在想什么。没准儿你365天天见他,就一个星期没瞅着,他就这一个星期心性转变,回来把你活埋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棠茜咧着嘴笑开了,眼神中充斥着本不该这个年龄有的冷漠和悲哀,一句话,推开了所有人,“我信天,信地,信鬼神。可这个世界上,我绝对不会不相信的,是人心。”她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光的教室,转身离开。那些不该是她的东西,她不碰。虽然平时插科打诨极为熟络,可她知道,慕誉离她太远,她根本抓不到。

那是条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路,结局就是没有结果,所以不必去走。

教室里面,曹越彬收拾好书包走过来,看慕誉手里的小本儿:“这是什么?!”

慕誉面无表情:“兔子……”哼,想跟我斗,我就是看不出来你画的是什么,我气死你。

“哈哈哈哈~这谁画的?太尼玛抽象了,我还以为是个猴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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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了,不知道是不是尚未泯灭的学习涌动出来了,慕大少出了个新毛病,就是见不得棠茜比他好。棠茜哪方面好,他就开始打压哪方面。上个历史课,他在那讲得比大国崛起还热闹,上个地理课,没有他不知道的山脉走势和铁路分布,连棠茜下课跟曹越彬学个mj的太空步,他都要过来显摆两下,然后巨大的嘲讽一番棠茜的无知无能。一次两次就算了,久而久之,棠茜忍不了了,这不欺人太甚么。终于有那么一天,两人在语文课上,为了个红楼梦杠起来了,非要争出个高下,比个你死我活。

红楼梦是什么?红学啊,现在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基调,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棠茜是谁啊,矫情的鼻祖。白话起来都不带打奔儿的,一顿把一直很得瑟的慕誉说晕了才罢休。棠茜看着慕誉战败,心里无限舒畅。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给点儿水分就泛滥,给点儿化学试剂,你还就开始造原子弹了。显摆,我让你再显摆你知识丰富,博学多才。不搭理你就完了,还没完没散的,这苗头真不好,绝对要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谁料棠茜的得意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慕誉重振旗鼓,思路清晰,说的头头是道,棠茜惨败。慕誉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头发:“小样儿的,少爷我昨天是让着你,学着点儿吧,别知道点儿皮毛,也搁少爷我面前炫耀。”

棠茜气结。

慕誉倒是没什么精神,转身趴在桌子上会周公去了。

卞凯拍拍慕誉,随口问了一句:“您这黑眼圈儿,都赶上国宝了,昨晚上干嘛了?”

慕誉困得嘴都张不开了,趴在桌子上哼哼了一句:“他妈的,昨晚上看了一宿百家讲坛,别跟我说话,小爷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刘心武刘大爷那张脸”

打水回来的棠茜无意听到这么一句,黑线直冒。

回家,棠妈妈诧异:“大半夜的,你还睡不睡了,你们老师怎么留这么多作业?”

棠茜愤愤:“生命不息,比赛不止!”现上轿现扎耳朵眼谁不会啊,你会,姐也会!“麻麻,麻麻,你给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棠妈妈是数学界的高材生,棠茜正巧是个数字盲,一百以上的加减法都得掰手指头。从棠茜刚一上小学开始,娘俩为了数学这个神奇的科目狼烟四起,硝烟弥漫了很多年。原因就是棠妈妈思维跳跃,棠姑娘反应迟钝,一道题讲了三五遍棠茜仍作雌兔眼迷离状。所以后来,为了适应当今时代和谐的主题,母女二人中间,再不提及数学问题。

今天棠茜主动提出,棠妈妈实在觉得地球磁场一定出问题了。抬头看了看已经指向凌晨的表,棠妈妈打着哈气幽幽地后悔了,自己压根就不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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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因为补课的缘故,放假很晚,上课的最后一天,已经邻近新年。正好是慕誉和棠茜的生日。

慕誉一早就眼馋棠茜那只带翅膀的小驴钥匙链,连偷带抢了好几次都不成功。这次棠茜新买了一只送他,美的孩子把驴绑在了校服拉链上。曹越彬无语:“你脑残吧,绑这么大个驴在衣服上,你几岁了。”

慕誉咧个大嘴,乐得眼睛都眯上了:“我喜欢它啊。”

棠茜坐在一边默默看着,手中无意识地模着自己那只小驴。虽然,他说的是他喜欢它,而不是他喜欢她。

慕誉看见棠茜看着他,也坐了下来,习惯性的往棠茜桌子上趴:“你看看,你这副表情不是挺好么?”

“什么?”棠茜被他的话说的有点蒙。

“你知不知道,你每天来学校的时候,都丧个脸,我天天都得想办法把你逗乐了,可累了。你以后可别哭丧个脸了,老得快!”慕誉捏着自己胸前的小驴,说的煞有介事,他知道棠茜就怕有人说她老。

棠茜模了模脸,有点愕然。

慕誉见她不说话,撇撇嘴:“别跟我说你不承认啊。”

棠茜摇头:“我是在想,跟我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慕誉,竟然是那个天天脸拖得比墩布都长的慕誉。”

“你才比墩布长。老子什么时候冲着你,掉过脸?!”

棠茜想说,好多次都是,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转了向。她说:“没有,所以谢谢。”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慕誉模模眉毛,让她说的有点尴尬。

棠茜看着他,并不说话,只是好心情地笑开。

谢谢你想办法逗我笑,谢谢你不冲我掉脸,谢谢你给我的特别。

她说,慕誉,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明年再见啊。

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再见”这个词不是一种告别,而是一种期待。

再见——期待再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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