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琅从英国飞往y城的客机上慢吞吞的跟着人群走进机场,来到了这个沿海城市,回到了中国。
y城并不是阡琅的故乡,会来到这里绝对是一个意外的产物。
y城是一个沿海小城,除此之外,阡琅对此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拖着黑色行李箱,慢吞吞地在马路上毫无目的地的闲逛,也就顺理成章。
y城的空气中夹杂着一种海的味道,可能因为是早上,街上还有淡淡的雾气。太阳还没有升起,不过还有几缕阳光把雾染成了暖暖的淡黄色,很是梦幻。
对于一个从异国归来的游子,阡琅对于马路两旁的店铺以及路上的黄皮肤行人有极为陌生的感觉,更不用说那方方正正一丝不苟的方块汉字。
阡琅8岁移居法国,其后陆续在荷兰、英国生活过。阡琅是一位程序员、服装设计师、漫画家、资深驴友。此次回国是继承财产。
阡琅有两个家庭——继母、父亲|继父、母亲。她的父母的结合是一个错误,虽然结婚时的照片上的男女,郎才女貌的像一个神话。但是婚后美丽的母亲吵架时歇斯底里,英俊的父亲动起手来面目狰狞。她的到来是一个意外,因为她,他们的已经面临结束的婚姻不得不延续了5年。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从记事起就没有看到过他们的笑颜,也可以理解为什么8岁的女孩会独自出国。
说真的,假如不是每个月银行卡上的汇款,她都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孤儿。她的童年真的是非常富足而美丽,这与幸福快乐无关。不过,这又能怎样呢?
挑了一家并不太大的旅馆,阡琅慢吞吞的办好手续,走进了房间。并不太大的房间里干净并且整洁。
放下行李箱,阡琅解下脖子上的孔雀绿丝巾,对着镜子揉了揉脸庞。阡琅的脸不知遗传自谁,一双深情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尖尖的下巴,眉宇间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着一种风流之态。加上她185的身高以及平坦的胸脯,使得她穿女装总是有着违和感,穿男装倒是帅气耀眼。她索性剪短头发,带上丝巾,拌起男生。
洗个澡,围着浴袍,打开行李箱取出笔记本。坐在椅子上开始百度;白南苋。
搜索结果:
柏南集团董事长,资产多达24亿。
其前妻;叶语,身价上亿。自由职业者。
其现任妻子;苏浅水,女,26岁,律师
子女;白絮沫,15岁。
看起来她的父亲生活得还不错。很好,她还有一个15岁的妹妹。可能她真的是太不合格了?从6岁以后,她真的是完全忽视了她的父母。
说起来她真的很厉害,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她是最年轻的程序员,她是最受欢迎的漫画家,她是最疯狂,最大胆的旅行者。或许她还是最成功的地下赌者,绝煞。
花了一天的时间补充体力,查询路线。在斜阳西下的时间,她踏上了查询好的路线,向柏南医院行去。这个时段的公交车,人烟稀少,车厢里有一股恶劣的香水味,有些刺鼻,夕阳的阳光把车厢染上了一层橘红色。带着棒球帽,背着黑色帆布大背包的阡琅,出神的望着窗外。
离开这个国家已经有了16年,当年倔强的少女带着淡漠的微笑,拿着一把匕首一张银行卡,走上了去往异国的客机。没有任何的行李,没有亲人相送。
初到异国,极为无奈而无力的学习语言。
熟悉环境后,无聊的参加地下赌场。练就一身赌术,以过人的心理素质,高超的身手,敏锐的观察力,多变的嗓音,奇诡的面具在赌坛上成为新一任的赌神。
初入赌坛的那段日子里,危险防不慎防,暗杀,毒杀,总是伴随着成长。杀手、赌徒是最常相伴的两种人。不知多少次,她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宛如小强的生命力,胜似魔鬼的的战斗力,成了多少人的噩梦。
然后,低调的回归生活,学习,工作,旅行,画画,出书……
其实真的很幸福,她告诉自己。
所幸,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姑娘。
定了定神下了公交车,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天空呈现出深沉的蓝色,道路不甚明朗。压了压帽檐。打开谷歌地图,慢吞吞的走着,几个转弯。
柏南医院出现在视野,一个13层大楼。模了模手表,是第几层?嗯,好像是13层的贵宾单间病房。要不要买束花什么的?或者水果?嗯,是要买。那都买上一些吧。一位扎着马尾辫,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孩直直的走了过来,不,是飘过来。阡琅看了看‘柏南医院’的大牌子,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忘了这是医院,早知道多备上一些符纸了。医院里死的人最多了,飘飘也会多一些。
女孩站在阡琅面前呲牙咧嘴,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往外潺潺的留着红色液体,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蜿蜒而下。很是触目惊心。
阡琅的眼神没有注视女孩,而是看着女孩身后的医院,似乎并没有看到女孩。然后淡定的走向了医院。能避就避吧,这家医院的飘飘太多了,刚才还有不少在医院里,马路上,探头探脑。她敢说,只要她刚才表示出看到了那个女孩,飘飘们准会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抱着水果,花束,走进电梯,马尾辫女孩紧随其后,按下13的按钮。阡琅淡定的靠在墙壁上。马尾辫女孩又再次凑了过来,不懈努力的在阡琅面前伸出了舌头,吊了30厘米左右。阡琅模了模手表,淡定无视。
马尾辫女孩吊了5分钟舌头,收回了舌头,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对阡琅绽放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明媚笑容。说她毛骨悚然是因为,你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漂亮的鬼魂对你明媚的笑并且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这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相信我。
马尾辫女孩慢慢把脸凑上了阡琅的耳畔,坚持不懈的呼出一口又一口冷气。阡琅按下抽出一张符纸让她魂飞魄散的,淡淡的抽了抽嘴角“好臭。”
马尾辫女孩一脸郁催的看着她,然后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阡琅觉得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嗯,13楼了。挂上一副亲切的微笑。
病房里的男人有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眼神犀利,睿智。薄薄的嘴角,高挺的鼻梁。与阡琅有着4分相似。
站在病房外的阡琅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一句都说不出来。阡琅勾了勾嘴角,“白先生,你好。”轻轻扣了扣房门。礼貌而疏远。
“哦,你……是阡阡?”被称作父亲的男人仔细的看着阡琅似乎在仔细辨认着什么。
“阡琅。”迈着沉稳的步伐,她走进了病房,把花束放在了窗台上,水果递给了一旁的护士。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啊?”男人笑咪咪的看着她。
“赵晨。”她的口音不甚标准,还有点大舌头的迹象。
“在国外怎么样?”男人的眼里有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
“还好。”放平舌头终于标准发音。愧疚?那种东西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似乎有些尴尬,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也是,一个扔出去16年的孩子,16年的不管不问,唯一知道的不过是她还活着。她干过什么,学过什么,喜欢什么,过的怎么样,这些又怎会知晓?顶多也就是比路人、陌生人多了一层血缘关系。
“白先生,手续大概要办多久?”阡琅也不勉强,既然无话可说,不如开门见山。
“嗯,过户公司可能会时间长。”男人的面目柔和,嗓音温柔。
“最多几天?”她要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可能还可以去领略一下中国本土的道士,不知道那些神奇的人究竟战力有多强?听说会有内力的存在,似乎类似忍者的忍术?
“4天。”男人有些伤感的样子。
“您注意身体,多休息,病人要吃好,不生气。”阡琅的语言表达能力明显是差的吓人。
“嗯好,常来看看。”男人的眼里染上了一层笑意,笑容似乎也温和了不少。
“再见。”阡琅略显尴尬的转身,却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呆了一呆。一声破空之响充斥了她的耳畔。大脑做出逃的指令。身体却因为那呆了一呆的原因,再躲不开来。
没想到在中国,他们都敢动手。杀手,那种破空之响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消音手枪的子弹声。要不是因为被吓得呆了一呆。她绝对可以躲开的,讨厌的女鬼。
唔,好痛,打中心脏了呢。没救了啊,这种阴阳眼体质可真是讨厌。
偏了偏头,视野中胸前绽放一朵凄艳的血花,真是漂、亮。
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女,嘴角是淡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某种固执,尖尖的瓜子脸上是不符年龄的冷漠,短碎的短发,拽拽的长袖长裤,周身围绕着冻死人的强大气场。8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