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沈天盈的不愉,棋画轻笑,道:“真是本性难移呢。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地前赴后继,手段真是高明。”
才要走出门口的夏青平听了这话立即就压不下这怒气,转身就返回了屋里。
刘沁抬手扶着夏青平的肩膀,道:“青平,你会保护我吗?”。
不知道刘沁为何这么问,夏青平只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会,而且会一直保护你。”
刘沁扬唇一笑,道:“放我下来。”
“腿可以吗?”。
点点头,“放我下来吧。”
看着刘沁与那粉面男子在他面前这样说笑,沈天盈心里就像,她明明不是和项艺在一起,这夏青平又是什么人?
刘沁双脚落地,左腿一丁点力也使不上,才一想动着就是钻心地疼。
碧儿连忙上前,扶起了刘沁,做着她的左腿。
依着碧儿,刘沁一点一点走到了棋画面前,嘴角勾起笑意,手上使足了力气毫不留情地抡道了棋画的脸上。
碧儿没料到刘沁会打棋画,惊诧过后,心里暗爽。
“你敢打我!”手模着自个儿的脸,棋画咬着牙反手就要打回到刘沁脸上。
沈天盈想也未想上前一步就挥开了棋画的手,将刘沁护在了身后。
见棋画还手,夏青平也紧地将刘沁揽在了怀里,万分紧张。
沈天盈力道用的大,棋画险些就摔倒在地上,踉跄着扶到了一旁桌子上,望着沈天盈,眼里顷刻就蓄满了泪,“少爷,您护着她吗?”。
沈夫人也不可置信地怒斥起沈天盈,“盈儿,棋画已挨了打,你怎么还护着那个贱人!”
夏青平将刘沁留给碧儿搀着,自己快步到了沈夫人面前,阴着脸道:“最好这是我听到你最后一次这样说沁儿,否则,我可不管你是安顺家的客人,还是什么盛城的首富。”
“少爷,”棋画伸着手去够沈天盈的手,沈天盈却一闪转过了身,看向刘沁。
刘沁迎着他去看,道:“你欠我的都在棋画身上。从六年前到了今天,这一巴掌不过是教训她刚才的言语不敬,其他的都还记着。”
“我想听你说六年前的事。”
闻言棋画瞬间就变了脸,“少爷,您这是在怀疑夫人吗?”。
“盈儿,”沈夫人走到沈天盈面前,怒道:“你是不是又受了她什么迷惑,不相信娘的话了吗?”。
刘沁轻笑,嘲讽地看着沈夫人和棋画,道:“你们太担心他知道六年前发生的事儿了,这样就是我不说他都会怀疑的。”
“这就叫做贼心虚!”夏青平回到刘沁身边,道:“沁儿,你只管将真相说出来,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刘沁摇摇头,看向沈天盈,“六年前你都没有相信我。今天我一个字都不会说。”见棋画偷偷地放心呼气,刘沁接着说道:“不过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用你完全会相信的方式。”
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沁,从碧儿说出那一番话开始,沈天盈就相信了,在心里轻而易举地就推翻了他以为了刘沁的事实。也许就真的如她所说,不过是一场误会,却固执地错过了六年。他不会让这样的事重复。
“你要回去那湖边住?”沈天盈想知道她在哪里,不愿意一个人在屋里承受牵肠挂肚。
湖边?是啊,她还哪里有家。如果是夏青平与宛姨强求来的,她怎能回去。
碧儿道:“宛姨见到沁儿受伤哭的尤其伤心,是不是她让青平接我们回去的?”
听碧儿这样说,才注意身上还背着那包裹,恐怕不是因为受伤才临时住进这里的,况且已一天一夜,竟没见那项艺的影儿。沈天盈心下起疑,问道:“可发生了什么事?”
夏青平弯身将刘沁抱了起来,道:“回我们的新家。”
刘沁一怔,“新家?”
“嗯。”夏青平笑得灿烂,道:“我们的。”
刘沁不自觉地就被那灿烂的笑感染了,竟对新家有了丝期待。点了点头,“走吧。”
没得到刘沁的一个眼神,就只能眼看着夏青平将她带出了门,碧儿也在身后紧跟上,仿佛真的与他一点关系没有的。心嗖地一刻收紧,他害怕再也见不到。
不顾沈夫人和棋画的召唤,快步跟出了门。
新家比起来美湖园还远一些,夏青平雇了一辆马车,碧儿在车上照顾着刘沁,夏青平亲驾着车。
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院外头,夏青平将刘沁抱下了车,“到家了。”
院门不像美湖园的篱笆随意,是常见的漆红门,比起沈家的华家的要窄的多,门上也还没有牌匾。
走进院里,一排正房标致简朴,不张扬不华丽,看起来十分舒心。房东面是一行垂柳,已齐房高,柳枝成荫,看着也是有了年头的。房西面还有用细木桩围成的一片松土,长满了草,若是清理出来,还能撒些种子。
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刘沁都忘了身上的疼。
“青平,这是……你的院子吗?”。
看着刘沁的欣喜,夏青平也跟着高兴,“也是你的。”
狐疑地看着夏青平,“怎么会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闪烁着避开刘沁的注视,进了屋,屋里倒是干净宽敞,夏青平将刘沁轻轻放在床上,问道:“怎么样?房子还好吗?”。
“好是好。”刘沁故作怅然,道:“可是来历不明的,住着不安心。”
“什么就叫来历不明呢,这可是我托人买下来的。”
“你买的?”刘沁看着夏青平,“你为何要买,你不是有地方住的?”
“以前的都是临时的借着住的,现在这个院子才是家。虽然稍微显得破了一点。”夏青平环视一周,道:“沁儿,你说门上的牌匾是就叫刘家呢,还是得起个好听的名字写上?像美湖园一样的,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好的景致起名。”
抬手搭上夏青平的肩,打断他美丽的幻想,道:“为什么要叫刘家?”
“我说过的啊,我是你哥哥,我跟你姓刘。”
毫不留情地狠敲了一下夏青平的头顶,“不准说玩笑!”
“哦!”呼了声疼,埋怨又可怜的看着刘沁,道:“我哪儿有说玩笑。”
再敲一下,“还说没有。”
“刘沁!”头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夏青平一脸认真严肃,两手扶着刘沁的肩,道:“我是哥哥。”
像是夏青平的认真带进了心里,眼里温温的泪盈了一眶,一个轻眨,便满溢而出。
夏青平倾身往前,将刘沁拥紧在怀里,道:“以后我们有一个家,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有哥哥,有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
再问不出那么多想问的,刘沁情难自禁,所有的难过委屈都在这个哥哥的怀里寻到了出口和依靠。如果被抛弃是苦,如果不能与项艺在一起是苦,如果受伤断了腿也是苦,一个哥哥的拥抱就足以让刘沁有勇气去全部面对。有一个有哥哥的家,那所有的都不算是苦。
“哥,谢谢你。”
一声哥终于叫出了夏青平的眼泪。沁儿你要原谅,原谅哥哥没能说出实话,那些残忍的实话就让哥哥一个人记着吧。
小院儿的生活惬意开心,夏青平将一个软椅又接上了一段,刘沁坐上去,腿也能放平了。
碧儿正照着刘沁说的在房西面的松土上拔草,方圆不大,拔起来却也不是个轻巧的活儿。碧儿正埋怨着呢。
“小草长的好好地,非就要给拔掉了,这绿绿地一片也好看啊!”
刘沁靠着软椅,喝了一口清爽的绿茶,慢悠悠道:“东面已经是一片绿色了,再率到这头就不好看了。这么好的松土地哪儿能就荒废着长草呢!撒上些花籽,好生伺候,到时候就开出多彩的花儿了,那多好。”
“唉!”碧儿仰天长叹,“还得伺候花草!沁儿小姐,我能不能只伺候你呢。我最不喜就是摆弄花草了。”
“碧儿不用担心,”刘沁拍拍胸脯道:“等我好了,能下地了,就我伺候这花草,你坐下喝茶好不好。”
碧儿一听,三步两步就跑出了松土围栏,跑到刘沁身边,伸手抚模上刘沁的伤腿,嘴里念叨起来,“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碧儿!”刘沁一声大喊,“你手上的泥都蹭到我的衣服上啦!”
“呵呵。”一声轻笑,从院外传来。
碧儿和刘沁都转头望去,沈天盈。这也不是他头一次来了,自住进小院儿,他少说也是一天要来一次。
碧儿乖乖地回到围栏里拔草。
刘沁瞥了一眼沈天盈,“怎么又来了?”
沈天盈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道:“这个小院儿的确是不错,住起来应该是比百客栈的套阁还舒服呢。”
“哼。”刘沁撇嘴,“我家里可没有空地儿招待你。”
“我们之间何必这样你家我家的见外。”
诧异地盯着沈天盈,他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六年前的事一样,也不像是六年前那个人了,不乖巧不听话不可爱,总像个泼皮无赖。
“我们哪有之间,正常就该见外。”
不理会刘沁的言语疏远,低头提起了一个食篮,摆出了一桌子的花样点心,仔细一看还都是熟识的,沈天盈道:“这是酒楼里姐夫的那个堂弟给你准备的。”
捡起一块儿就丢进嘴里,也真的是很久没吃了。“碧儿,将手洗洗干净,一块儿来吃些点心吧。”
碧儿乐得扔下了草,跑进了屋里洗手。
刘沁不理,沈天盈也不多话,看着她没拒绝他拿来的点心已很开心。
“咚咚。”院外竟有人敲门,除了沈天盈真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个小院儿。刘沁动不得,沈天盈便自觉地过去开门。
原是苹果,苹果一见沈天盈有些面生,还以为是走错了院子,正转身要走。刘沁赶忙喊道:“苹果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