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时分,天灰蒙蒙的,还沒有完全亮起來,正是上早朝时间。
文武百官早已在大殿之上等着了。
一宿沒睡的尹天逸镇定地走到高台之上,坐下。
“今日朕有事情要说。”在众人行礼之后,尹天逸先说话了,一边说一边站起來,脸色愠怒,斥道:“丞相,你好大的胆子!”
桐湛一听,双腿一软,以为是自己贪赃枉法被发现了,急忙跪于地上道:“臣惶恐!”
尹天逸半眯了眸子,寒芒绽放,道:“当日尔等都道丞相之女桐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更是不输于任何人,堪称大家之典范!”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來,不再继续往下说,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怒气,让人闻之不禁色变。
跪在地上的桐湛更是冷汗涔涔,这才意识到原來是自己的女儿犯了错误,可是……听说昨晚陛下不是沒有和意皇妃共用晚膳而是去了女儿的翠西宫么?难道女儿沒有满足陛下?
桐湛真是越想越慌,莫不是女儿给陛下下的药太多,使得陛下索求无度……
“來啊,把他们带上來!”尹天逸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桐湛变幻莫测的脸,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个人便被带了出來,两人的身子被捆绑在一起,身上衣衫零碎,尤其是女子身上的痕迹更是惹人……遐想无限。
桐湛抬头见此情况,脸色煞白,算是明白了刚才陛下所说的意思,然,他嘴巴翕和着,却是说不出话來。
“爹,救觪儿。”桐觪微微喘着气,此时她的身体和桐山的绑在一起,令人遐想无限。
桐湛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骨碌碌的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就连桐觪求救的声音,他都沒有听见!
尹天逸再次使了个眼色,即刻有太监上來道:“昨夜我等都看见了,陛下本來是想留宿桐觪小姐宫中,但是桐觪小姐却在陛下要饮的酒里加入了合欢散,在宫中合欢散本就是禁品,桐觪小姐作为大家闺秀,做出此等事情出來,我们陛下当真是痛心疾首啊!”
太监继续声情并茂地道:“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桐觪小姐见陛下沒有将酒饮下,反而自己饮下了这合欢散,据说女子用了这药,力气也会加大,陛下无奈之下,只好将她留在翠西宫,可是令人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桐觪小姐竟然悄悄命人去将桐山,也就是小姐的爱慕者叫來,只为解决喝下合欢散之后的身体只需!”
“爹,女儿的却按照你的交代在陛下的酒里加了合欢散,但是女儿并沒有叫人去把桐山叫來啊。”桐觪一席话语,如泣如诉。
“哦,原來是丞相大人教自己的女儿使用合欢散的?”尹天逸峻声道,看來还真是得來全不费功夫啊。
桐湛一急,忙磕头道:“陛下明鉴,臣不敢啊。”
众人惊叹的也惊叹,不惊叹的也跟着惊叹,原來丞相大人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
是时,桐山道:“觪儿,你怎么说不是你叫我來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进皇宫?你看我身上还有你给我写的书信!”被人抓住的那一刻,他的意识便开始清明了,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之后,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己去死?
“桐山,你怎可诬陷与我?”桐觪一边哭一边痛斥。
尹天逸使了个眼色,便有太监來到桐山面前,果然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桐山,我在皇宫的翠西宫里等你,念你速來,桐觪。”公公将纸上所写内容念了出來。
尹天逸踱到桐觪面前,冷冷地看着她,这女子因为太过慌张而脸色泛白,还有那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身上的红痕印记更是彰显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幕幕,他问:“那合欢散是你父亲给你的?”
桐觪今年二九年华,平时亦是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经得住这般大事故,现下早已慌得失了心,她点头如捣蒜,道:“是的,是爹爹给我的,爹爹救我!”
“丞相有什么要说的?”尹天逸抬眸,看着仍旧跪在底下的桐湛。
未等他回答,他已道:“來人,将丞相抓起來!”
桐湛闻言,快速地爬起來,磕头求饶,“陛下,臣沒有功劳也有苦劳了,陛下放了罪臣吧,罪臣有罪……有罪……不要抓我,放开,你们胆敢如此放肆!”求饶间,他已被侍卫抓了起來。
尹天逸就这样站着,身上依旧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桐湛被人抓着,他抬眸狠狠地瞪着尹天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尹天逸也不愿再看见他,更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只道:“将丞相贬为庶人,收沒家产逐出淮都,从此之后不得再次入朝为官,至于他们吗……”尹天逸的眸子再次眯了起來,道:“便让他们结为夫妇吧。”这样的惩罚对于桐觪來说是最好不过的。
一场变故便如此迎刃而解了,举朝哗然,并不是因为丞相被贬,而是因为他们看出了尹天逸的手段,原來他竟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将丞相之女召进宫,并不是为了宠幸而用,原來竟是为了将丞相的狐狸尾巴给揪出來。
如此一來,不仅除去丞相,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估计也沒有人敢再提立后的事情了,毕竟刚刚出了桐觪这样的一个女子!
对此事,尹天逸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毕竟尹无筹还在虎视眈眈,淮都一夜之间死的那一百人不是他所为又会是谁呢?而他如此做法,只不过是为了巩固人们的思想,让百姓认为莫依然真的是煞星。正因为如此,意国前朝才会如此骚乱!
想來,尹无筹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处理了桐湛的事情之后,尹天逸便急着前往安逸居了。
今日的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宣告着一场大雨即将到來,这北方,雨势來得快,自然也去得很快。
他快步如风來到安逸居的时候,小小的尹继熠正站在门口冷眼睨着他,像是他犯了天大的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