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是个普通农舍!
鸾嫣月深感诧异,为何会到一个普通农舍,而不是骞郡王的王府或是大牢,不过她并无半点害怕。
从心而论,她从未害怕过骞郡王,说的直白点,这个男人根本驾驭不了她!
从前她就不怕他,尽管他的行为有些偏激!
现在她更不会怕他,她甚至庆幸落在这个人手上,因为她有把握逃月兑,如此肯定,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确定他爱上了她!吃定他不忍心伤害自己!
有人说过,自信让人美丽,但更有人说过,过分自信会让人的智商至少降低一半!
一路被四人抬放在农舍床上的鸾嫣月似乎完全不懂这点!
骞郡王打赏完四人,带上门,笑眯眯的走过来坐在鸾嫣月身边,鸾嫣月也没躲避,只是抱住膝盖,把下巴撑在双腿上出神。
她这个人,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做无谓的反抗!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我心情好,可以回答,可能过了现在,我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骞郡王这个办法很好,无论怎样,要先打开她的心扉,让她说话,其他的一切就好解决了。
鸾嫣月有些迫不及待,她的确有很多问题要问,只是无从开口,想了半天,还是月兑口而出先问关于王的问题。
“很不幸!他逃走了!”骞郡王说。
鸾嫣月的心一阵莫名的庆幸,继而带出一些些的欢喜。
“那善子沐呢?”
“他在大牢里。”
“那……”她又开始忧心,思绪片刻间混乱无比,只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骞郡王似乎明白她的犹豫,先开口说:“王兄果然聪明,他早已知晓暗穹已是一座空城,看来你和善子沐都只是他筹谋路上的牺牲品而已!你想知道,宝渊大军驻扎帝宫后,宫里少了哪些人吗?”。骞郡王突然显得饶有兴致。
鸾嫣月点头,双手紧紧抱住双腿,心没来由的一紧。
“王兄和他的儿子依诺!”
“只有他们?”
“嗯。”
鸾嫣月又无意识的放松下来,原来是依诺,她还以为是茹妃。
骞郡王不愿细看她脸上突然的失落和窃喜,别过头慢悠悠的说:“我跟你说这个只是想提醒你,在王兄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你,危难时刻,他有时间赶去救依诺,却不会去救你”
鸾嫣月伸手不耐烦的打断他,“不要挑拨离间,我不吃这套,你先告诉我,暗穹已是一座空城是什么意思?”
“亏你还查了那么久,甚至不惜冒死潜进琴院,可惜呀,王兄只是陪你玩玩而已,真正的事实,他怎么会告诉你,如果被你知道,他的父皇是他亲手所杀,你该怎么想他,你还真是迟钝,居然没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什么?”
骞郡王颇有兴趣的回头,看着鸾嫣月瞬间铁青的脸,无辜的撅嘴,“不信吗?朝里人都知道他杀了先皇啊,先皇曾经明确告诉我爹爹新王是轩辕一枫,结果轩辕凌枫却做了王,其中原委想必你能想明白吧。”
“你没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骞郡王笑出声,“好吧,我不胡说八道,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你究竟了解他多少?”
鸾嫣月一时语塞,她的确不够了解王,只是什么叫做真正的事实,王不会告诉她?难道她所查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安王他们又是被谁所害?
“不要你管!”鸾嫣月剜他一眼,继续问:“你刚才说什么真正的事实?王没有告诉我什么真正的事实?”
“真正的事实就是,奴行国再计划周全,都只是个幌子而已,真正能拿下暗穹的只有宝渊!我完全不信王兄没有想到这个!你爹爹鸾战强再用兵神勇,也不能连收宝渊几座城池,这只是宝渊的欲擒故纵之计,王兄不会看不明白,他是绝对不会上当的!可是,在你辛苦查找关于奴行国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并没阻止,也并没告诉你,奴行国不过冰山一角而已,害得你在琴院险些丧命,想起这些,我就愤恨难忍!”
这……
她该怎么想?
“我不相信!”
她这些天来的努力不会只是个玩笑,王那么认真的陪她找答案,不会故意不告诉她真相,任由她盲目痛苦,盲目寻找!
“不相信最好!否则你会很难过,别人舍得你难过,我可舍不得。”
骞郡王看似平淡的说着这句话,眼睛滑过鸾嫣月忧伤的脸时,却是无比的认真与深刻!
“他为何要这样?”鸾嫣月无意识的问出口。
“很简单啊,你的突出,会带走一部分眼线的注意!”
所以他一直纵容她忙碌的查找!甚至陪着她盲目的查找!
实则她是在帮他将眼线的注意力带到错误的地方!
所以他尤为宠爱她,迁就她,原来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么那些日子以来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
当看到王与茹妃相拥坐在亭子下时,她伤心难过;当听到王的那番话后,她是无比的崩溃;现在如果再想下去,那么她会彻底绝望,甚至会丢失生存的本能!
可安王和小静他们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鸾嫣月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旋转,“那你知道安王是谁害死的吗?”。
“奴行国使者。”
“不是说宝渊吗?”。
“奴行国原本就是宝渊的附属地,先皇在位时,宝渊就有了霸占暗穹的野心,奴行国男丁甚缺,却是个美女遍生地,于是宝渊便用了一连串的美人计,不断把奴行国的美女以不同身份送入暗穹,让她们先来迷乱先皇进而得到关于暗穹的所有消息,这一招果真令先皇应接不暇,他本就,即便会起疑,也无法想到这么多美女都会是奸细,所以先皇在世时,暗穹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荷妃和太后都来自奴行国,是不是?”
“看样子,你还查到点东西嘛。”
“那柔妃呢?”
“她不是,听爹爹说,先皇最偏爱的女人便是柔妃,当时太后和荷妃进宫不久,可无论多受宠,都夺不走柔妃在先皇心中的地位,她们便合计在柔妃身怀六甲之时,给她按一个与宫外男子厮混的罪名将她杀了,只有这样引起先皇的痛恨和厌恶,还有关于先皇和王家的声誉问题,先皇才不会彻查!”
“什么?”
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更有些仓促!鸾嫣月的心无法在片刻间承受这么多东西!她已经知道太后和荷妃的身份,也的确想要查清楚一切,可往往事实总太过伤人,当你真正面对时,总会觉得无法面对。
“就是因为安王告诉我关于柔妃的事情,所以才被杀害的,是吗?”。
骞郡王并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婉转的说:“女人在处理一些事情时,往往比男人更决绝,她们的自卫心理太强,更不允许丝毫的消息外泄,往往更坚持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一千,万不遗漏一个!你当时与安王太过亲密,而王兄又对你的行为持纵容态度,所以”
鸾嫣月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她这个毛病还是无法改正,在遇到痛苦时,总本能的选择逃避,不去面对!
骞郡王拉过她的手,仔细看着她,说:“以后你就是李圆,我就是骞,我选择这个农舍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我愿与你只做一对平民百姓,过安乐平淡的生活。”
“你凭什么?你卖主求荣,出卖国家,这样的人,宁死我也不会喜欢半分!”鸾嫣月有些神志混乱,她痴呆又疯乱的看着骞郡王,说的无比认真,却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骞郡王一听她这样说,抓着她的手,猛的一用力!
“我从不参与政事,更不会卖主求荣,出卖国家!首先,暗穹已是俎上鱼肉,我就算想救也无能为力;其次,先皇害死我娘亲,逼死爹爹的心上人,害得爹爹终生孤苦,害得我寂寞无依的长大;再者,我是真的对你上了心,实在无法看你落人陷阱被人利用,才苦求爹爹让他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要太过分!!!”
痛!手腕的痛,心里的痛!适才的国破之痛!王的离别之痛!真相的残酷之痛!一时间全部散了出来!
鸾嫣月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想借助身体之痛来转移精神上令人生不如死的痛,才发现无济于事!
骞郡王看着从她嘴里突然冒出来的鲜血,心下一惊,伸手在她脖子后面一拍,接着,她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