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上班了 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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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个很快的东西。转眼晴来到新单位就半年了。晴渐渐的和同事都熟悉了起来。晴本身的性格应该属于活泼类型。可能是刚到新单位的缘故,所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晴就将自己的性格有所收敛了。晴爱唱歌、爱跳舞、爱打乒乓球、篮球、排球。晴在原来那个单位,每年几乎是上不了几天班的,一年一场篮球、一场排球赛,占据了晴太多上班的时间。于是晴的班长对班里有这样的员工很是不满。按人头算有人,按工作安排的时候,又没有这个人。于是晴就这样游离在岗位和单位各项活动中。

晴有时候也很奇怪,活泼和安静能同时融合在晴的身体里。甚至连原来单位同事都不能相信,晴被单位选上参加安全演讲。那年晴刚参加完一年一度的篮球比赛。被太阳晒的黝黑的晴能站在讲台上,这是晴的同事都不肯相信的事情。晴的心中却很清楚,晴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晴接打排球的样子很帅气。晴举手投篮球的样子很飒爽。晴站在演讲台上信心十足。所以说晴的性格应该是开朗外向的。可是晴又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走进只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每天晚上用笔在日记本上记录着再记录着。直到晴也与时具进的开始用电脑记录生活。晴有的时候想让自己装扮成一个局外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研究一下自己。这样的念头也只有在偶尔的时候闪过晴的脑海。晴还是这样无心和有心的生活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

新的油田被开发了,那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单位。晴的部门同样接到通知,必须有这样那样证件的人,才有资格报名。部门会将符合条件报名的员工选送厂里。再由厂级别组织决定,派那个员工到新油田上班。晴听说报名这件事情的时候,报名已经快要截止了。因为晴所在的部门认为,象晴这样刚工作才三年,也没有符合文件上的规定,必须有很多证件的晴,是没有报名条件和资格的。所以晴部门并没有通知正在参加厂里排球比赛的晴。

也许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注定。还是晴的老同事杨,杨在看完晴打完一场球赛休息的时候,问晴听说报名这件事情没有。晴疑惑杨为什么会这么热心,到新单位上班这件事情。晴问杨是怎么想的。杨如实的告诉了晴,杨已经通过拐弯再拐弯的关系,找了有关部门的领导,杨想到新油田工作,这样给自己一个新环境的同时,给自己新的机会。晴在想看来杨对工作是有想法的,杨不甘心于目前现在的工作。杨同样是本科毕业,却由于当年政策的改变,而没有被包分配,进入人才交流中心给流放了。晴在想也许杨的想法是对的。象晴和杨这样工作才三年的人,要想在有这么多证件的人群中,崭露头角确实是很难。

也许是有心,也许又是无意。晴正在心里翻腾,到新油田上班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起打排球的队友们,都开始谈论这件事情了。当然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说好的是因为觉得到了新油田后,各项物质上的待遇会提高。说不好的是因为觉得新单位离城市太远,真要到新单位上班,对家的照顾就成了不小的问题。晴听着这些好与不好,觉得都和自己没有什么根本的联系。晴觉得物质的提高,那也是身外的东西,晴一直对自己消耗不了的,外在的物质不是多看重。所以以物质提高为理由想到新单位,这个理由太牵强。为照顾家庭而不到新单位,这个问题对晴来讲,目前晴拥有的家庭,真的不需要晴多用心的来经营。晴和民的婚姻本身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且晴和民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甚至关于孩子的事情,晴和民好像都有一致的想法,这个问题晴和民的默契倒是挺一致。想来晴还是挺合适到新单位上班的。于是晴将自己的想法无所顾虑的说了出来。“哦,你也想到新单位呀,那个新油田可是离家很远的,你不会想家吗?”。晴看了一下说话的人,晴恭敬的连连点头,眼睛里满是恐慌。因为晴不知道刚才自己说出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晴的一生就因为刚才那句话,而彻底的改变了航线和轨迹。说话的人看到晴点头的样子,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就这样晴竟然想都想不到的,是容易还是命运的安排,晴的名字被排名第一的报给了厂里。说话那人就是晴所在单位的经理,也就是晴所在的单位,坐第一把交椅的人。

一场排球赛结束后,晴接到通知7月中旬到新油田上班。晴不知道是惶恐还是迷惘。如果没有那场球赛,没有晴无心的那句话。或是那天经理正好不在。晴按部就班的在部门上班下班,在那么多明文规定下,晴怎么可能报上名。后来晴想也许这就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晴参加的安全演讲、参加各项球类的比赛,更或是晴不错的文笔,都给晴能到新油田工作,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晴是以一个优秀者的身份,被单位推荐给厂里的。晴以自己优异的条件,战胜了那些有着各种证件的人。晴还是很感谢给自己报上名的经理。晴在想在这样已经很纷繁的社会里,晴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争取到可以属于,也可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晴是争取到了。

杨要比晴早一个月到新油田上班。从新油田回家后的杨,好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看上去是健美的黝黑。晴喜欢看到这样健康的颜色。晴询问杨到新油田上班后的感想。杨笑而不答,用沉默面对晴的问题。晴真想在杨那黝黑的脸上,给上那么一捶,可是杨脸的高度,是晴扬起手臂也够不着的。晴对杨有着不一般的感情。从刚上班晴就和杨在一个岗位。晴和杨的年龄也相仿。而且郭也是通过杨认识晴的。所以晴觉得杨就像自己的一个姐妹,杨觉得晴象自己的一个哥们。晴在没有和民结婚的时候,经常会在上班的路上碰见杨。会在下班的时候和杨一起回家,因为晴和杨家的方向是一样的。杨也用自己那辆山地自行车,带过上班快要迟到的晴,晴坐在杨的自行车后面,抓住杨那肥厚的腰身,杨总是被晴抓的哈哈大笑,晴也总是嘲笑着杨那膘肥马壮的身材。晴和杨友好的关系,一直到晴结婚后,因为晴家方向的改变,而再没有在上班的路上碰见杨了。后来肥壮的杨找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壮的老婆。晴和杨的媳妇也因为杨的关系很好。

杨的媳妇是杨到三十岁的时候,才找到有缘份的人。杨在没有结婚前,是谈过一个漂亮女朋友。可是由于种种的缘故,杨的初恋就在和晴与郭一样的情况下,莫名的结束了。后来晴问起杨,关于杨的那次初恋。杨告诉晴其实婚后的杨,还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可是那种喜欢也仅仅保存在他们相爱的那个阶段了。杨也说不上具体是怎么个原因,本来相恋很好的一对,却由于彼此都不明了的状况下而分开了。杨告诉晴,杨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来决定。同时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来安静。晴听着杨说着,感觉就象回到了自己的初恋。那时的晴同样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时间真的能解决问题吗,特别是彼此都不明了的问题。杨和前女朋友谁都没有跨出前进的一步,就如同晴和郭一样。都在等待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结果。所以彼此都成为对方的回忆。

要是说起杨的故事,晴还是能记住很多难忘事情的。比如杨的初恋、杨将自己的头发剃了个光头,晴乘杨下车巡检井的时候,悄悄坐到驾驶的位置上,发动了杨的车子,吓的杨在车后面追。晴记得一次沙漠夜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躺在床上听雨声的晴,总觉得铁皮房子可能就要被雨点击穿了。呼啸的雨声带着沙漠独有的空灵,让晴感觉整个沙漠好像要被大雨吞噬下去。铁皮制的房子会随着雨点的落下,被沙土带进大地的心脏。一夜狂风乱作、大雨倾盆后。晴走出铁皮房子,看见满地泥泞的沙土都已经纠结在一起。晴在想这样的天气,晴能到站上计量吗。吃过早饭后的同事都陆续到了会议室。由于一夜大雨,沙漠上的道路都给沙土掩盖了。杨不能再开着原先的车巡井了。单位零时借调了一辆德国产的油罐车,当时同事们都戏称还是这个man最男人。晴和杨被安排指引开油罐车的司机,将所有的井巡检一遍。

晴看着笨重的杨上车下车,手里还要拿着很重的管钳。一米多高的驾驶室,杨就这样上串下跳的忙碌着。油罐车开出了晴看到最美的曲线。沙土上留下车轮碾过的痕迹。湿露的沙土沾粘着车轮。曲折湿滑危险,是晴一直没有忘记的记忆。如果问现在已经离开沙漠的晴,是不是很后悔到沙漠上工作,晴的回答是肯定的。晴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晴从上学到上班,都在大脑好象很混沌的境界里存在着。只有到了这个最纯真的环境里,到了还没有被人为严重破坏的大自然的沙漠中,晴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会了让自己安静。晴看到了天、地、人共同演绎的画面。看到杨将井区所有的井,都巡检时鞋子深陷泥泞的沙土中,杨艰难行走疲惫的样子。感觉到杨走路摇晃的姿势。杨到新油田的选择是否正确那。多年后杨终于通过自身的努力,或是天时地利的人和,杨荣升为本部门的技术员。杨的努力给予了认可。晴看着杨一步步的走进了另一个生活圈中。那是晴没有达到的境界和境地。杨成了采油站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杨和晴的距离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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