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香 桃李春无言一对春(一)

作者 :

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可是我别无选择尘香桃李无言一对春(一)章节。我知道我心中一直残存着一种感觉,可是那是怀念或者留恋或是其他的我叫不上来名字的情感,我说不清楚。或许我应该像杨沫儿说的那样,试着重新开始。开始一段未知的充满刺激和爱情的旅程。——寒越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坦率的人,可我希望我可以坦率地面对你。”

当杨沫儿巧笑倩兮地对着管尘西说出以上那句话时,寒越微楞。这样的话听起来着实有些煽情,又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不符合她的个性。可是此时此刻,从她口中说出来,温婉,大方,北京小姐的娇生惯养的样子全然不见,坦率又真诚尘香桃李无言一对春(一)章节。

管尘西仍旧端着茶杯,指尖摩挲那上好的紫砂杯的纹理,细细品味,好像在想着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微微翘着嘴角,一言不发。

“我希望,没有负担地和他重新开始。”杨沫儿接着说,稍微偏了偏头,握住了寒越的手。她眼里泛起明亮的一层水光,闪闪发亮,仿佛夏日夜晚的星光,叫人一看便深陷其中。寒越朝着她微笑,紧了紧手里那只漂亮得如工艺品的手。

“尘西,”寒越转过脸,依然握那只手,温暖干燥的大掌紧紧包裹住那只小手,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温和。

“哦。”管尘西抬头,愣愣地说。

寒越却挑起眉,‘哦’?真是够简单又明确的回答啊,他心想,却不自觉握着杨沫儿的手稍稍一紧,却丝毫没注意到手的主人微微蹙起的秀眉。

“我知道了,”管尘西接着说,视线却是越过寒越,直接瞟向他旁边正襟危坐的杨沫儿,“恭喜你。”他说完,轻笑一声,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靠向沙发,双臂背向脑后,吊儿郎当地枕着,嘴角依然噙着那一抹笑。

杨沫儿微微一怔,她仰起头,迎着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直直地望进那如一汪深潭却明明好看得令她自行惭秽的眼眸里。

“谢谢。”杨沫儿镇定自若,她转开视线,没再说什么,含着一抹苦笑扭过头看向另一位当事人,他却安静地望着他的茶杯出神。一瞬间,她只觉得原本被填满的心,又变得空空落落的。

三个人都安静地坐着,半晌,直到客厅传来三声沉闷的时钟敲打的声响。杨沫儿呼吸一滞,显然是被那口钟的声音吓到了,沉闷的钟声似是敲打在她心上,一声一声嘶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发呆了的。

寒越揉了揉她依然被紧握在他掌中的手,“我们去吃饭吧?”

“你还是先把她送回家吧。”管尘西一记眼神飘过来,面无表情地起身,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什么都没说,不再理会沙发上面面相觑的人,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管尘西回房间后打开了电脑,却是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电脑。就这样他静静地做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鼠标点击了桌面上唯一个文件夹,缓慢地浏览起来,却也只是机械地点击着。这些是他去杭州的时候拍的照片,大多都是风景,有几张倒是有他的照片,那是他使用美男计勾着小姑娘拍的。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冬季的杭州,寒冷,刺骨,景色失去了夏日那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韵,却也如一位娇弱的病美人,潺潺弱弱,同样令人心驰神往。

去杭州的时候,是因为杨沫儿,从杭州回来,又是因为她。有一天她打电话给他,说,请你回来。

他笑了,满满的讽刺从嘴角溢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依然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站在明亮的酒店大堂里,望着三三两两拖着行李箱的疲惫旅人。他一瞬间觉得好累,想歇一歇,想卧在沙发上,听广播。他听着那个醉酒的女人说,请你回来吧,管尘西。

她说,管尘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离开了好些年,你却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了,该一走了之的人不应该是我么,你逃什么啊……你们都他妈是混蛋!寒越不要我了,你恨我,我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说,呕……

管尘西突然笑了,伏在桌子上,压到了键盘,咯得慌。杨沫儿那晚上喝醉了,她说她刚从longing出来,看到一堆情侣,好像当年的他和他,而他,就躲在两米远处的路灯后,偷偷朝着她做鬼脸。

是啊,当年。当年,她和他,他和她。应该说他们很早就相恋了,上同一所小学,上同一所中学,和同一所没读完的高中。只是他,管尘西,独自一人寂寞了那么多年,只是自己。就像去法国也是。

去法国那年,幸好,遇见沈栀颜。他们结伴同行,去卢浮宫看油画,在埃菲尔铁塔下高喊中国万岁,在巴黎圣母院听令人心潮澎湃的交响曲,在波尔多逛葡萄酒庄园——同胞的产业……后来,他在尼斯求婚。

管尘西揉了揉耳朵,又耳鸣了。那些曾经记忆深刻的场景如电影镜头般从他心头掠过,惊起一滩鸥鹭。心里有个角落黯然神伤。其实,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好一点。管尘西喃喃地说。

他听着寒越在他卧室门口说去送她回家,可能晚一些回来,他听着两个人迈着步子离去并关上防盗门的声音,他仿佛能听到,他在他家门口,拉起她的手,为她整理大衣扣子的声音。突然间一切又回归宁静,安静地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太适应,耳朵又嗡嗡地鸣叫起来,那种叫嚣的声音像是怪兽被施了符咒,只能无病申吟。

他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直接输入杨沫儿的号码,发了出去。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的号码,他一直记得,好多年了,她从未更换过。他记得,当年她决然离开,寒越愈加自暴自弃终日买醉时,是他,是管尘西,一遍遍拨打她的号码,直到她关机,直到他手机没电。他说,我不是不想原谅你,也不是不愿原谅你,我只是暂时还无法坦然接受。虽然实际上我没有立场,只是作为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从小到大的玩伴,唯一的。我希望你明白,也希望你做好自己的定位,现在你什么位置,现在你什么心情。

管尘西关了机。把电话放进抽屉里,狠狠关上抽屉,因为太用力,震得他手指微微发麻,他甩了甩手,唱起单身情歌,关了那文件夹,关了电脑,起身拉紧了窗帘。明亮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昏暗了,管尘西站在窗口,背倚着冰凉的窗户,一阵凉意袭来,他自嘲般笑弯了嘴角。寒越曾经说过,我习惯冰凉,那使我保持清醒,使我我不会堕落,放心吧,尘西。

是啊,是没有无边无际地堕落下去,却是陷了进去,一头栽进那爱情的漩涡里,跟着那些飘渺的爱情沉沦。沉沦是今晚的long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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