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笛打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茹倾世面上的不耐烦,然后目光落在桌上,看到桌上描了一半的花样,迟疑一下,恭敬的施了一个礼。
“有事吗?”茹倾世不是太感兴趣的问。
楚笛用手语比划,尽量的简单:想和太太商量一下,丑丫头是从山里来的,不懂得如何伺候少爷可以让他觉得舒服,所以,丑丫头想要用自己的工钱找个地方学些用得着的东西,免得凡事少爷不高兴。
说真的,茹倾世还真没看懂她的意思,眉头微微蹙着,看向朱妈:“你看得懂她的手语意思吗?”
朱妈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楚笛,“张姑娘,你的手语我们看不懂,你会写字吗?太太识字,你要是会写,就把你的意思写出来。”
楚笛点了一下头,朱妈立刻去拿了纸来,递给楚笛,看着楚笛在纸上写下她刚才的意思。
茹倾世一笑,觉得有趣,“伺候人也要学吗?”
楚笛继续写:少爷不是寻常人,若是只需要一个粗使的丫头,丑丫头足够应付,干活是不怕的,也简单,但是,少爷是个不同一般的人,丑丫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伺候才好,所以想要多学点东西,免得做错了,责骂到还罢了,少爷生气了可不妥。
茹倾世又是忍不住一笑,“好吧,你要学什么?”
楚笛恭敬的写下一行字:学少爷需要的一切,除了他对以后的选择。
茹倾世微微一挑眉,上下打量着楚笛,慢慢的说:“果然是聪明,只学伺候人,却不学如何接近天骄,嗯,不错,天骄想要如何的丫头?”
楚笛写下八个字:琴棋书画,柴米油盐。
茹倾世笑了笑,觉得面前这丫头果然是个有趣的,所思所想与其他做丫头的完全不一样,难怪儿子特意选了来做他自己的贴身丫头,人长得虽然不怎么好看,人却不枯燥,“好呀,不如你先陪着我学学这绣花?我和天骄说一声,借了你过来几日,若是你聪明学的好,我自然会让你遂了心愿学东西。”
楚笛面上表情恭敬,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用面对那个花心大萝卜,哪怕陪着茹倾世突然暴露身份她也愿意,最多谨慎些,反正是个哑巴,不说话就是,一想起来昨晚涂天骄和那个什么醉红莲在一起过夜,她就觉得恶心,真的不想伺候涂天骄,哪怕他的衣服她都懒得去碰。[]
“天骄呢?”茹倾世随意问了句,“你这个时候过来,和他说了吗?”
楚笛立刻摇头,恭敬的用手语比划:少爷昨晚没回来。
这个手语动作茹倾世是用猜的,“他昨晚没回来?是和那个醉红莲在一起吧?这孩子,一时兴起让他捧个角,他就能捧到人家床上去,这女孩子家家也是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动心,真是再烂的桃花也是桃花!”
楚笛差点笑出声来,这位茹太太,说话还真是有趣。
“算了,你就在这儿呆着陪我绣花吧。”茹倾世不太高兴的说,“年纪也不小了,就是没个正形,就不能挑个喜欢的娶了回来,真的要给娶个老婆了,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好人家的规矩闺女肯嫁。”
“不会了。”朱妈一旁立刻笑着说,“天骄少爷可是人中龙,多少姑娘家哭着喊着要嫁,那个醉红莲也是喜欢少爷才主动顺从了少爷,怨不得少爷,这青春儿女间,寻常的很,不过,天骄少爷也确实是不小了,真的该为少爷留意一个合适的。”
茹倾世叹了口气,“这小子是个心比天高的主,有钱的嫌人家霸道,没钱的嫌人家小家子气,小家碧玉不成大家闺秀不妥,我到是要看看这小子究竟给我娶回来怎样一个媳妇,我就等着他是弄个天仙回来还是挑花了眼!”
这口气明明是生气的,却只听出了疼爱,楚笛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要忍,但眼泪还是立刻流了出来,匆忙去擦,却还是落在了茹倾世的眼中,“咦,你这丫头,好好的哭什么?”
楚笛立刻收起泪意,勉强笑了笑,用手语比划:只是羡慕少爷有您这样疼爱他的母亲,可惜我的父母早逝,自幼就失了家人,所以难过。
茹倾世依然看不太懂她的手语,到是一旁的朱妈轻声说:“大概是这孩子想起自己的亲爹亲娘了,是吧?”
楚笛点了一下头,又苦笑一下,对着和自己父母离世有关的人说这些,是不是件相当可笑的事,她很想转身就走,但不能,忍着,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唉,也是可怜。”茹倾世叹了口气,“我也是没见过爹娘,师父说我就在个烂草堆里,如果不是她心细发现,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你起码还有个爹娘的印象,我是没有的。算了,不谈这些无趣的事了,已经过去的事,再怎么想也没意思。丑丫头,坐吧,陪我绣花。”
楚笛听话的在桌前坐下,看着茹倾世继续描刚才描了一半的花样。
在茹倾世这呆到晚上,朱妈去和涂天骄院落里的人说了声,“张姑娘在太太那,若是少爷问起,和少爷说一声,然后打发个过去叫。”
但是,一整天,涂天骄也没回来,晚上楚笛回去的时候,涂天骄也不在,楚笛给兰花浇了些水,擦拭过叶片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不用见涂天骄是最好。
躺下才睡了一会,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声音中有一个声音非常熟悉,是张茂林的声音,楚笛匆忙的披了衣服出来,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真的是张茂林,他的表情有些激动,似乎急于表达什么,旁边有人拦着。
一个经常跟在涂天骄身边的随从冷漠的说:“少爷已经说过了,自打许下你和杜姑娘的亲事,杜姑娘是生是死便再与他没关系,这杜姑娘是寻死还是觅活是你的事,你跑来这儿和少爷说杜姑娘切了腕,不是没事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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