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骁勇一张脸拉得就象是秋天的苦瓜:“还不是我和堂客不告而别的事么……老大教训了我一顿……”
看着睁大了眼睛一脸担忧的的苗渺,心中微微一动:这小娘皮还是挺关心我的嘛,嘴上却满不在乎地道:“也没啥……我老朱皮糙肉厚的,被揍两下没关系。”
歉然地看着苗渺接着道:“就是连累了你。”
苗渺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怎么了?怎么又连累到我了?”
朱骁勇道:“盟里定下的规矩,谁引进的人谁负责。老大怪我们两口子不告而别,说要想回来,就得重新找人引。你是我介绍的,老大虽然说她当你的引导人,可是……”
苗渺冰雪聪明,接口道:“可是我到底还是你介绍的,那好,我先等着,先等你回去了再说……”
一边的李惠老马等人却是有些看不过眼,杨双岳愤愤一扶眼镜,道:“老大怎么能这样……我去和她说……”一边说一边就要朝里面走。老马一张棘皮般的老脸上满是为难,看着杨双岳就要去敲门,急忙拦道:
杨啊,你可别去。老大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
朱骁勇也是连声道:“是啊是啊……刚才老大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是每个人都象我这样,那盟里岂不是乱了套了。我想也是哦,揍我一顿还是轻的呢……”
拍拍杨双岳肩膀,很感动的样子,道:“谢谢了,兄弟,我看老大的样子还没把话说死,回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老马担心地看看紧闭的大门,小声问道:“真的?老大还会让你回来?你没骗我?”
朱骁勇大大咧咧道:“老马,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你可是咱盟里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的老人……”
老马笑得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李惠微微撇了下嘴:说得真好听,老马你还不知道么。这头猪谁都骗,就连老大都上过当,你上的难道还少了?看他那样子,铁定又是在骗人。
老马笑意未散,想了想,道:“那骁勇啊,我就拼着我这张老脸去给你说说,我来做你的引导人,如何?”
朱骁勇心下一阵感动:这个老马是盟里年纪最长的妖怪,要论实力那是没的说,可是这个老马天生胆小怕事,人又懦弱,万事都是安全第一。今天为自己的事难得的要出一次头,看来老马真当自己是朋友。
摇摇头,朱骁勇道:“别啊老马,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定,我要让老大自己说出‘骁勇还是我们盟里的人!’你想想,那时候我该多有脸……”
苗渺在一边道:“骁勇?骁勇你的名字?”
老马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当下点头道:“是呀,他不叫骁勇叫什么?”
苗渺撇了下嘴角轻声道:“我还是觉得朱十二好听点……”
她的声音很低,老马年纪大了,没听见。
看见朱骁勇不用自己去得罪老大,老马心下即感宽慰又觉歉然,赔笑道:“那老大说过嫣然的事吗?嫣然现在在哪?”
朱骁勇摇摇头:“我没敢提……估计和我差不多。她还留在湖南守店呢……嫣然就是那凶堂客!”最后一句却是朝一脸疑惑的苗渺说的。苗渺又摇摇头,心中回想起那张满脸横肉的银盆大脸来,心下觉得刘大丽还是比刘嫣然这个名字好听些。
朱骁勇扩了一下胸,笑眯眯地道:“没啥没啥,不就是晚点回来么。苗啊,我难得天不收地不管一回,陪我好好在南京玩玩怎么样?你可知道,当年哥哥我可是个浪子,那没人管的日子,现在想想,真是……”脸上露出神往之色。
李惠悄悄伸了下舌头:又在骗人了,只不知道大哥现在在钓谁?
苗渺却是不知道他底细的,当下笑着道:
“好啊,朱大哥,我陪你好好玩玩,夫子庙、媚香楼、乌衣巷、朱雀桥,还有莫愁湖、紫金山……哇,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还有好多好的好吃的,五香茶叶蛋、豆腐脑、鸳鸯烧饼、翡翠包、桂花糖山芋,天呐,我要吃……大哥,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小美女越说越兴奋,眼睛里似乎在冒星星。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朱骁勇大手一挥,领先朝外走去。苗渺悄声一笑,对李惠等人道:“这个……你们去吗?”
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我不去”,这是大汉第一次开口说话,声线嘶哑,底气却是十足,震得走廊嗡嗡作响。老马年纪大了,对逛街没兴趣,闻言连连摆手;杨双岳扶了抚眼镜:
“我要去洗个澡,脏死了……我不去了”;李惠圆溜溜的眼珠一转,笑着道:
“我也不去,你们玩得痛快点……”朱大哥一脑门鬼主意,跟他出去准没好事。
谁料到外面的大侄子挠了下头——杨双岳满脸厌恶地后退一步,年青人这下挠头的动作带出漫天雪花——只听见他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我跟你们去逛逛,好啵?”
苗渺一愣,这么明显的电灯泡你也好意思当?可是人家话既然说出了口,这个“不”怎么好意思说?当下含笑道:
“那好啊,我们走。朱大哥……等等我们……”向着走在前面的朱骁勇追去。
李惠暗暗点头:原来大哥要钓的是他!捉黠的笑意一闪而没,心下想:朱大哥,你钓他有啥用?
走出酒店,朱骁勇正在门外等着,看见年青人,脸上露出有点夸张的诧异的表情:说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苗渺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话的呢?哎,你别理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不可能一直哎哎地喊你……”
能够出来,年青人似乎感到放松了一点,脾气也好上了一点,横了朱骁勇一眼,道:“我跟我妈姓张,名呢,随我爸的姓,原来中间还有个猛字,我觉得难听,就把那个字去掉了……”说毕看着朱骁勇,得意洋洋地追问了一句:“哎,我说大叔,你是知道我爸姓啥的,是吧?”
看着朱骁勇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苗渺觉得有些不对,轻声问道:“朱大哥,他爸姓什么?”
朱骁勇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厉害……厉害,这名字……实在是太好记太生猛了,就冲你敢去掉中间那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转头对苗渺道:“他爸姓朗……”
苗渺在心中默默一念,脸上神情登时和朱骁勇一样说不出的古怪:张朗,张朗……晕。
年青人张朗大感意外。以往别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再一看他的穿着打扮,脸上的神色就和看见真蟑螂一般,可没想到这个朱骁勇居然在赞同之余还说佩服,不禁心下暖了一暖,兀自不信地再问一句:“你不觉得难听么……?”
朱骁勇“切”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难听?哥哥现在的名字叫朱十二,有人也说难听。名字嘛,不就是一个记号么,只要自己觉得舒服,管人家难听不难听……走,今天哥哥就带你好好玩玩。没说出‘痛快’俩字就别说回来的话!”一把搂住张朗的肩,两人嘻嘻哈哈向外走去。
苗渺摇摇头,叹了口气,她知道:这美好的一天算是砸在这个张朗手上了。
苗美女算得很准,逛到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受不路人诧异的目光嚷嚷着累了要回去,谁想朱骁勇和张朗竟然没心没肺连声同意她一个人回去,他们俩继续。更过分的是朱老板还厚着脸皮说身上没带钱然后把手伸出来,把个苗美女气得满口银牙咬碎,赶紧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票票,数也不数一把就丢在朱骁勇因为吃小吃而变得油腻腻的手上,钱一摔出手,小美女头也不回逃也似地一溜烟消失,俩二货在后面嘎嘎好一阵狂笑,引得一片卫生眼。
到了晚上,两畜生回来得也不算很晚,天刚刚擦黑,俩二货一点人形就也没有那么东摇西晃地回来了,不过俩货的肚子鼓得象怀胎七八个月的孕妇,看看就要走到酒店门口,张朗头一低就吐了一地,那朱骁勇还用眼睛仔细瞅了瞅,惋惜地道:
味豆腐哟……酸汤鱼……忒可惜了,早知道你吃不了那么多让哥哥吃多好?……早叫你别和哥哥比嘛……看看,浪费了吧?”
还好我们的苗美女是个识大体的人,俩二货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朱骁勇一回到房间,门一关上就急急忙忙冲进卫生间,接着就传来呕吐的声音,原来这货在外头也是强撑,一回到房间就原形毕露。
清空肚里的存货,赶紧七手八脚把身上的衣服月兑掉,一头扎进洗漱间。可别说,大酒店就是服务设施齐全。偌大个洗漱间啥都有,里面还摆着一个老大的木吕风,这可是老朱的最爱。水没放满老朱就跳了进去,滚烫的热水烫这货舒服得直哼哼,就差没把鼻子烫出来。
就在这夯货欲死欲仙的当口,房门上传来秃秃的敲门声。老朱不耐烦地喊道:
“谁呀?是不是美女,不是的话该上哪就上哪,老朱现在没空!”
要说《西游记》中最受人欢迎的角色,孙猴子第一,二师兄无疑就是第二。有一天忽发奇想,如果写本以猪为主角的书一定很有趣。于是这本书就这么开始了构思和写作。一个生活在现代都市的猪妖会有那些事情发生呢?那些神神鬼鬼会让这本书变得更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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