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追爱之旅爱河落日圆 第八章 夜游惊魂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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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梳洗完毕,我让小荷到外间歇了,自己却毫无睡意。倚在窗前,望着柳梢上的明月,听着草虫鸣叫、花瓣轻轻坠地的声音,不由得心生出到星空下去倾听的想法。

我轻轻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窗下,抬脚上了椅子跨过窗台,跳到了院子里。幸好窗台不是很高。我踩着融融月色,朝大殿后的那一片院落走去。

没想到,这后院的景色却是一片颓唐——参差的树木、杂乱的藤萝、茂密的花草,相互交错、凌乱缠绕,黑魆魆地连成了一大片,竟无一条可通的路。仿佛很久没人修剪过了。

看着这萧索的景色,我也没了兴趣。正准备往回走时——曶地,一个黑影急擦过我的腿边,迅速地朝杂草丛生的宫墙边奔去。吓得我“啊”地一声惊叫!

我捂着乱跳的胸口,朝宫墙边看去——“汪!汪汪!”传来几声犬吠声——原来是只野狗!我这才放下心来。

紧跟着又有几声狗叫声,却是从宫墙外传来的。我心奇道:“这野狗难道会穿墙术?宫墙这么高大,它怎么一眨眼就出去了呢?”

我好奇地朝宫墙边走去。拨开半人高的草丛一看——天哪!宫墙下竟有个不太大的洞,野狗就是从这出去的。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这下游皇宫的计划可以实现了!

我忙把洞口边的虚土拔了拔,使洞口又大了一点,就试着钻了进去,勉强可以通过。钻出洞我抬头看时——却见外面也是半人高的杂草,刚好遮住了洞口,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站在洞外,我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洞口的对面也是一座宫墙,两座宫墙间夹着一条甬道,也不知通向何方。我顺着甬道模索着朝前走去。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宫殿冷清吧,走了半天也没碰见几个宫人。

一路上见的都是高大的宫墙,紧闭的宫门,冷冷清清、寂寂寥寥。和我想象的富丽堂皇的皇宫相去甚远。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是不是走错路了?要不等明天再来?”正迟疑时,一阵细若游丝的歌声,从不远处的一座宫殿中传了出来。我细听了听,那词似乎挺熟的。好奇心顿起,便朝那座宫殿走去。

走上台阶,用劲一推——沉重的宫门在吱吱呀呀声中,缓缓地打开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院内里,只见杂草凄凄、青芜遍地,一丝微弱的灯光从正殿半敞的门里透了出来。我顺着灯光走进殿内。

只见破败的宫殿里昏黄摇曳的烛光中,一名身形瘦弱的女子,身着一件已看不出是何颜色的罗衣,披着杂乱灰暗的长发,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地倚着一根柱子,反复吟唱着一首诗:“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那凄婉、哀怨的歌声,回荡在阴冷、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是如此的悲凉、绝望。我记起来了,这是一首唐朝诗人张祜的宫怨诗。诉说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远离家乡锁藏深宫二十年,却未得到君王宠爱,只有双泪落君前。据说这首诗传入唐宫时,有名宫女唱到“一声何满子”时,竟肠断而亡。可见是伤心到了何种地步!

眼前的这位女子,一定也是被皇上冷落的可怜人,只好独自一遍一遍地唱着那哀怨的歌。像她这样的女子,这徐徐深宫中不知还有多少。这些女子日日盼着君王的爱,可君王的爱却是那水中的月、镜中的花可望而不可即。我不禁想:自己可不能像这些女子一样,孤苦的老死宫中。

想到这,看着眼前的女子,再听着那凄楚哀婉的歌,寒意刹时遍布全身。整个大殿立刻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心想:“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我忙转身——“妈呀!”我一声尖叫,吓得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站在一个女人。说是人,不如说是鬼更确切。只见她乱如飞蓬的灰白长发,遮盖着半张脸;眼睛深陷、眼窝青黑;嘴唇暗紫、面如死灰——仿佛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僵尸!

那女鬼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已吓得不知所措的我。突然,她那晦涩的眼中腾地燃起了一股熊熊的仇恨的火焰。只见她——伸出左手如闪电般卡到了我的脖颈上,右手猛地举起一把锋利的剪刀,迅疾地朝我胸口刺来;同时还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望着那飞速下落的剪刀,我瞬时从恐惧中醒来。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抓住了她已刺到半空中的右手腕;右手去掰她卡着我喉咙的左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没想到这女鬼的力气出奇的大。我觉得快要喘不上气了,看着那一点点下落的闪着寒光的刀尖——“难道今晚我命休矣?”

绝望中我急中生智,抬起右膝盖狠狠地朝女鬼的小月复上撞去。女鬼“啊”地声一吃痛,立刻收回双手抱着肚子,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我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忙抬起还有些颤抖的双腿,朝殿外跑去。

没成想,女鬼竟然追了出来。那尖利刺耳的叫声,从黑漆漆的夜里传来恐怖异常——“贱人,我要杀了你……”

我没命地慌不择路地跑着,仿佛那利刃马上就要刺到了我的背上。跑着跑着,我有些支持不住了。不禁抱怨:这偌大的皇宫,怎么连个人都碰不上呢?谁能来救我呀!”

正当我无助时——沉沉的夜色中,出现了一束温暖柔和的光。那光虽然朦朦胧胧地,却是我绝望中最亮的一道曙光。我忙朝那束光奔去。跑近一看,是一盏挂在树枝上的茜纱宫灯,灯下静静地站立这一位男子。我跑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男子的衣袖,喘着粗气道:“公……公子,救救我!”

那男子似在沉思,却被突然出现的我惊到了。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惊慌失措的我道:“这位姑娘,为何如此惊慌?发生了什么事?”

我恐惧地指了指身后道:“有个女鬼在追我,她……她要杀我!”

那男子朝我身后看了看,疑惑地道:“姑娘身后并没有什么鬼,是不是看错了?况且宫中每晚都有侍卫巡视,又怎会有人行凶呢?”

我见他不信,忙转身看时——只有寂静夜色,哪有女鬼的影子。我不禁喃喃道:“明明拿着剪刀在我身后追了一路,怎么不见了?”

那男子见我不像在乱说,又问道:“姑娘是在哪儿见到鬼的?”

我把刚才遇到的给他大概说了一番。他笑笑道:“那是‘冷宫’,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到哪去了。”

“冷宫?”心想自己怎么跑冷宫去了。怪不得有两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子——都是这皇宫害的。

那男子又道:“姑娘为何这么晚了,却独自一人在宫中行走?”

我解释道:“我是群玉宫的秀女。只因对皇宫充满了好奇,所以偷偷溜了出来想到处走走。没成想却进了冷宫。”说完,我又自嘲地笑了笑。

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姑娘还是快回去吧。如果碰到巡夜的侍卫就有麻烦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要是被杜尚宫和江桃夭她们发现就糟了。我忙转身准备走离开。刚迈步,却又停了下来——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姑娘还有事吗?”。那男子见我踟踟蹰蹰地问道。

我尴尬地一笑,道:“我,我不记得路了!能劳公子送我回去吗?”。

那男子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伸手取下树上的宫灯,款款地朝前走去。我忙跟了上去。其实不认得路只是其一,重要的是——我害怕再遇上那女鬼!

快到群玉宫正门时,我却拐向了背巷。那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我来到了洞口处。我笑着对他道:“多谢公子相送!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小女子来日好去相谢?”

那男子顿了一下道:“姑娘叫我宋玉吧!”

“宋玉”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竟和那“悲秋”的宋玉同名。虽然灯光昏暗,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从他温文尔雅的言谈举止看,人应该……

“姑娘如何进去?”宋玉看着我不解地问。

我赶忙道:“公子请回吧,我有办法进去的。”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钻狗洞的样子。

宋玉似乎明白了我的心事。轻轻一笑,转身缓缓地消失在那一片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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