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追爱之旅爱河落日圆 第九章 计里计外用心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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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坐在榻上想着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小荷进来服侍我穿衣,忽然指着我的脖子惊恐地道:“小姐,你的脖子……”

我忙下床走到镜前一看——只见脖子上有几道红中泛青的指印。一想,定是昨晚那疯子掐的。忙掩饰道:“没什么,好像昨天晚上做恶梦魇着了,自己抓的。”

小荷听了我的解释,疑惑地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梳妆时,我特意将那几个指印涂了厚厚的脂粉掩盖住了,这才和小荷朝大殿走去。

我一走进大殿,见江桃夭朝我望来——我立刻神经紧绷,做好战斗准备地看着她。她却一转脸和许婉莹说笑去了,并未理我。我心里纳闷:“她这两天怎么不找我茬了?黔驴技穷了?她这一安分,我倒不安起来。”我隐隐觉着江桃夭不会就此罢休,一定另有阴谋。

杜尚宫见姑娘们都到齐了,脸色一正,拍了拍手,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只见几个小宫女朝我们走了过来,給每人发了一块素绢、几束丝线和一些香料。

我好奇地问小宫女:“这做什么用的?”

小宫女稀奇地看着我,笑道:“——做香囊呀!”

我一听做香囊,不禁朝自己的手看了看——我这那是做针线的手啊!平日在府里,娘见我不喜欢刺绣,也并未逼我。怎么到宫里还要做这个——我不会呀!”

正发愁呢,杜尚宫发话了:“姑娘们,今天的训练是要每人制作一个香囊。大家可别小看这一针一线小小方才,从中可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与素养的。姑娘们尽可捡平时最拿手的来做——这可是要拿给太子殿下过目的!能不能打动太子殿下,就看各位姑娘的本事了。”

姑娘们闻听要拿给太子殿下过目,立刻心情激动、全神贯注地做起来。仿佛那香囊就是她们与太子的定情之物,是——针针有情,线线有意。只有我拿着块绢,左顾右盼,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荷见我的神情,知我不会。悄悄走上前拿起绢,准备替我做。没成想让杜尚宫瞧见了——她走上前,厉声喝道:“大胆奴才,这是你做的吗?还不快退下!”小荷唬得,立刻躲到了一边。

我看着杜尚宫的冷面,心道:“这老脸今天怎么变了?原先我做什么,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管我——今天怎么翻脸了?”

我又朝江桃夭看去——江桃夭却是一脸的自若,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正姿态优雅地在香囊上绣着花。我疑心大起:“难道这俩人之间有问题?她们俩人要是联起手来,那——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收回目光,笑着对杜尚宫道:“嬷嬷放心,我这就做。”

我拿起绢裁好,笨拙地一针一针缝起来。手也不知被扎了多少针才缝好,却又不知该怎么绣。

我眼瞅着姑娘们或“鸳鸯戏水”、或“比翼双飞”……一个个制作精美的香囊,跃然于杜尚宫手上。看得杜尚宫是左点头、右含笑的,十分满意。姑娘们也都满心欢喜地走了——独剩我了!

我走到杜尚宫面前,笑着问她能否通融,让我也回去。杜尚宫瞅了一眼我做的东西,嘴一撇道:“苏姑娘这是做的什么?这样的东西要是让皇后娘娘看见了——准怪老奴教导无方,老奴可担待不起。苏姑娘还是赶快重做吧。”口气坚定,毋庸置疑。

无奈,我只好继续。直到我将布袋变成了香袋之后,才被杜尚宫放了回来。此后的两天,我成了杜尚宫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别人不盯,专盯着我。稍有差池,就重新来过。江桃夭倒安静了起来,这让我更加确定——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傍晚回到房中,草草吃完饭卸了妆,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对付江桃夭。小荷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我按着酸痛的腿。见我一直沉默不语,就犹犹豫豫地道:“小姐知道杜尚宫——为何要难为小姐吗?”。

我闻言抬头疑惑地看着小荷。小荷接着又道:“我听别的姑娘传——江姑娘給杜尚宫送了许多财物。杜尚宫现在对江姑娘是听之任之,连宫门都允许江姑娘随便出入了。好些姑娘都悄悄送了,只有小姐未送,所以杜尚宫才会如此为难小姐。”

听了小荷的话,我不禁连连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小荷看着我迟疑道:“小姐,要不——咱们也给杜尚宫送些银子?这样她就不会为难小姐了。”

“送银子?”我反问道。“你知道江桃夭和许婉莹的爹,在朝中都是做什么的吗?”。

小荷茫然地摇摇头。我接着说:“他们可都是‘谏官’。你别小瞧了这群‘谏官’,官虽不大,却有皇上给的特权。他们整天如苍蝇般无事生非,专找朝中大臣的错。一旦发现那个官员有错,就会群起而攻之,交相弹劾。是‘呼吸立成祸福,喜怒遂成炎凉。’就连宰相高官也可以拉下马。朝中大臣没有不忌惮的。我之所以处处隐忍江桃夭,就是不想有把柄落在她手里。现在只要咱们一送,朝中定会传遍左相大人的女儿行贿,那爹不成了众矢之的了?我岂不是害了爹?”

小荷听了恍然大悟,忙道:“还是小姐机敏过人,奴婢险些上当!”

我笑笑道:“这怎能怪你,只是有些人用心险恶罢了!”

说完我头枕着双手,眼睛盯着帐顶,心下自思:“群玉宫中这么多秀女,江桃夭为何单单只与我做对,而且每次还把爹扯上。难道爹和江桃夭她爹——有仇?”又一想:“假使有仇,也不稀奇。爹为人正直,平日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奸佞小人,在朝中树敌颇多。不知何时得罪了江桃夭她爹,也有可能。”

寻思来,寻思去,只觉得这皇宫让我越来越迷惑不解。我摇摇昏胀的头,朝窗外看去——只见晚霞满天、流光溢彩,整个院落被覆上了一层暖暖的红色。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洞口,还有那个——宋玉!

我忙起身,摆好椅子,跨上窗台。

小荷见我如此动作,忙问:“小姐,你要上哪去?”

我回头道:“我出去走走——如果有人来问起我,就说我已经歇了。记住了?”

小荷还想说什么时,我已跳在地上朝后院走去。

出了洞口,我按着那天回来时依稀记的路,朝前走去。转了几座宫殿,眼前出现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旁奇花异草,清香扑鼻。再往前走,那棵悬挂宫灯的树,豁然出现在眼前——原来是棵缀满粉云的桃树。满树桃花竞相开放,任娇红压满枝头;那轻盈的、重重叠叠的花瓣,好像是涂抹着淡淡胭脂的少女的脸颊,明媚鲜妍,艳溢香融。站在树下,微风轻轻吹过,那如粉蝶般翩翩飞舞的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落了我一身,仿佛是沐浴在——花的世界,香的国度,让人陶醉其中!

这时,一阵叮叮咚咚的溪水声,悠然传来。我寻找时,才发现桃树的对面却是另一番景致——数排修竹,青翠挺拔;一条清溪,穿林而过;竹影斑驳、溪水淙淙,幽静深远、别有洞天。真是一个细细聆听,静静冥想的佳境!我不禁暗赞:“这宋玉还真有眼光!”

我站在桃树下,徘徊了又徘徊,也不见宋玉来。心想:“也许今晚不会来了?”我失望地准备离去。

“姑娘——这就要走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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