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评书里说的挺邪乎的,无旨进京形同要刺王杀驾。是不是真的?看着孟良紧张的表情,我也有些手脚发凉。现在八王千岁马上就要推门而入了,孟良拉着我迅速躲到了紧挨着八仙桌的屏风后面。刚刚隐好身形,门就被推开了。
八贤王大步走进议事厅,头也不回地说:“其他人等都退下,我与老夫人有要事商议。”紧跟其后的杨排风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点了点头,杨排风退下并关上了房门。
宾主落座后,八贤王四下看了看,低声说:“老人家,本王有一事要问一问您,恳请老夫人如实回答。”
“贤王请讲。”老夫人说。
“有人看到六郎回来了,确有其事吗?”。八王的声音更加低沉。
“八王千岁,老身未曾得见。”老夫人镇定自若,问道:“不知何人见到我六郎儿呀?我也十分想念他。他与老元帅出征月余,老身并未见他回京。”
老妈不错嘛,淡定的很!我暗暗夸赞。
“若六郎真的回来,千万要让他小心避讳,不要被人看到。”八贤王赵德芳长出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说。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心关心杨六郎的。
“千岁,若有六郎消息老身定然及时禀报。”老夫人“认真”地说。
“既然如此,还请老夫人保重身体,如有为难之事,本王自当效力。”八贤王站起身告辞。老夫人回礼道:“多谢王驾千岁。”
看着老夫人送八贤王出去,我和孟良才算松了一口气。互相看看,两个人俱是满头大汗,双双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六哥。”孟良擦擦汗问我。
“今夜你我二人偷出杨府,同回边关。”我略加思索,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六哥,我听你的!”孟良猛地站起,一把抱住我。
原来当男人这么爽!我偷着乐!
正闷骚时老夫人回来了,她见我俩高兴的样子,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藏在屏风后面了?”
“是。”我们垂首作答。
“我与八王爷的对话你们也听到了。”老夫人落座后示意我们也坐下。她慈爱地看着我所:“六郎,圣旨到来之前孟良与你所说之话可是实情?”
我想了想说:“娘,孟良所说具是实情。”
“那你兄长确实与你冲散?”老夫人颤声问道。
“孩儿不孝,未能找得爹爹及兄长。”我愧疚之极。
老夫人老泪枞横。评书中把佘太君描写成一位钢筋铁骨的女强人。可是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她都已经好几次大放悲声了。看来不管多坚强的人,她坚强的那一面也是只对外人。在自己亲人面前,都是一样需要安慰,需要发泄。
“干娘!”孟良扑跪在老夫人面前,眼含热泪说道:“您老人家不要太过悲伤,我和六哥定要找到干爹和兄长。”
老夫人抚着孟良的肩膀强忍悲声说:“好孩子,为娘知道你们兄弟的感情。可是,当皇上传旨之时我就知道我杨家必有大伤亡。”她抬头看看一语不发的我说:“孟良,六郎他自那日被排风领回就魂不守舍,今日见了你方有一些好转。你还要替为娘劝一劝他才好。”
我再次感动!母亲的伟大在于,无论她多么悲伤,多么痛苦,无论她身处怎样的险境,她最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
“是。”孟良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我说:“六哥,老娘的话您都听到了吗?不要再让老娘为我们着急担心了。”
“六郎,”老夫人柔声唤我:“八千岁说有人看到你回府决非捕风捉影,你无旨私自回京已是大罪。想那八王爷定是来通风报信与我,让我早作安排。”
我一语不发不是沉默。我的内心波澜翻滚。我与她只做了一天多母子,她对我的爱却让我感动至深。虽然她坚强,虽然她果敢,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年逾花甲的女人。我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像表面这么坚强,也不知她得到家人遇难的确切消息后怎样接受,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知道,她的儿子爱她,她的儿子不是孬种!无论前途如何,我,杨延昭,一定要和她一起并肩作战!从现在开始,我是杨六郎!
我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当我抱她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她身体一颤。也许在这个时代,儿子不能拥抱妈妈,但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知道儿子的怀抱是温暖的,儿子的肩膀是强壮的。她好像要拒绝,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弃了。
“请娘放心,”我搂着她,轻声说道:“我已与孟良商量好,今夜偷偷出京,去边关寻找父兄!”
她从我怀里挣月兑,用坚毅的目光看着我说:“今晚必须离京,越快越好。”说完起身对孟良说:“孟良,你带着六郎的衣服,骑一匹马带一匹马断后,从北门出去。”她又微笑着对我说:“六郎,你的短发可能帮了你的忙!”见我似有不解之意,她接着说:“换身衣服,短发蓬松,扮个乞丐,定不会有人认出你是杨六郎。”看着她果断利索又井井有条的样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才是运筹帷幄的佘赛花!我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老妈我爱你!”
太意外了。老夫人竟然红了脸。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旁边的孟良惊得目瞪口呆!我心里暗笑,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呀!
“孟良与六郎相隔半个时辰再动身。”老夫人继续安排道:“出城十余里有一片树林,你们可在那里聚齐。”
孟良抱拳当胸,口称:“遵命。”
我说:“是不是我们要趁天亮出发?”
“对,须赶在关城门前出城。”老夫人赞许地点头。
孟良有些没弄明白,问道:“干娘,若天黑才不易被发现。”
我说:“越危险越安全。”看到老夫人频频点头,我心里说:老妈我懂你!
“排风,”老夫人一声唤,杨排风马上应声推门而进。我心想,莫非这丫头一直跟门口站着,那我们的话她势必都听见啦。看老夫人的意思好像并不避讳她。
“你吩咐厨房备饭。”老夫人说道:“再让杨洪找几件破烂衣服和帽子,越破越好。”
杨排风奉命出去安排,老夫人说:“孟良你赔为娘坐一会儿,六郎去和郡主道个别吧。”
感谢老夫人想的周到。我正寻思要去和刘菲说一下再走,她老人家真是善解人意。
走出议事厅是听到孟良对老夫人说:“干娘,我怎么觉得六哥哪里不对呀。”老夫人说:“可能是受了惊吓尚未痊愈,”又压低声音说道:“六郎这样挺好。”我偷着乐。
转过影壁墙我如有神助,没人引领也找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一进院翠云就迎了出来,躬身道:“郡马去了这些时候,郡主问了好几次了。”
“七夫人走了?”我边走边问。
“刚走没一会儿,”翠云回道:“郡主说有些倦了,刚躺下。”
我去了两三个小时,这个七夫人也够能聊的。
进了卧房,见刘菲歪在床上,微闭着两眼,小嘴红润润的非常诱人。我又有了想吻她的冲动。看来我是彻彻底底变成男人了!以前看书,老有描写男人的句子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现在彻底明白了。尤其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冲动随时在呀!
我摇摇头,暗自好笑。我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她认可吗?忽然好希望刘菲不知我是夏尔,只当我是六郎,那样会不会好一些呢?
虽然轻轻坐在她旁边还是把她吵醒了。她看到我一下坐起来,紧紧抱住我,把小脸儿贴在我的胸前,责备道:“你去哪了?去了这么长时间。”听着她略带撒娇的责问,我的心颤颤的疼。我抱紧她说:“老夫人有事商量,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她抬头深情款款地望着我,红唇娇艳欲滴。这丫头怎么老诱惑我呀!我避开她的目光,她用温热的小手捧着我的脸,娇声说道:“六郎,你去了这么久,我担心得很。”热血窜流全身,我偏过头在她的俏丽红唇上轻轻一点,一股电流传遍四肢百骸。顾不得许多了,男人的狂性加野性控制了我,我便控制了她。
第二次吻她的我竟然越发熟练!允吸着她丰满肉感的嘴唇,我的舌头开始不老实,抵住她的牙齿,强硬的要进入。她紧紧咬着不放松。抗争了一会儿,她已经娇喘嘘嘘,我趁机一下挺进,终于碰到了她的舌头。
情正浓时外屋翠云低唤道:“郡主,老夫人传午饭了。”我努力离开暖香的怀抱,真想骂街!过去的小夫妻也太不自由了,每天弄这么个丫鬟看着,什么也干不了!我大声说道:“等会儿再吃!”
外面传来翠云惊恐的回答:“是,是。”
她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头嗤嗤地笑了起来。
我正色道:“刘菲,我现在不觉得我是个女的,从里到外我都觉得我是个铮铮男儿!”我顿了一下,说:“你怎么看呀?”她拢了一下鬓边垂下的长发,羞红了小脸儿说:“从那天见到你男装的样子,我就非常喜欢你。这个世界我谁都不认识,只有见了你后我才觉得踏实点儿了。”她抓住我的手,鼓足勇气说:“尤其昨天晚上你的表现,让我更加认定你就是我这个世界可托终身之人。我就是柴美容,你就是杨延昭,我们是前世的夫妻。”
看着她泪花晶莹的双眼,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我何尝不是如此呢。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所有一切都这么陌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是谁。遇到一个曾经的好友又是此时的恩爱夫妻,能够有所交流,我也一样需要抓住这个稻草。
正是:
血脉亲情不可绝,
千山万水共此劫。
银枪不待征人泪,
宝马长嘶战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