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这种事,面临着被抓包的危险,艾米莉只觉得从手心就开始颤抖。她只用耳朵听就知道,伍德已经上了楼梯!他快活地哼着小曲,离房间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难道要站在屋子里跟他来个面对面说声“嗨”吗?别开玩笑了,赶紧躲吧!
艾米莉左顾右盼,但卡米拉的房子大而空旷,除了梳妆台就是床和衣挂,衣帽间在另一边,她只得选择了一个最没创意的地方——床底下,在伍德走到门口的前一刻倒地钻了进去。
这男人却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屋外对守着门的女仆说起了情话:“哦,我可怜的小亲亲,怎么这么可怜,坐在这里打瞌睡?来,累坏了吧?到床上去歇歇怎样?”
艾米莉怎么都没想到这看上去老实得不得了的女人会有胆子和自己的男主人打情骂俏:“您可真会说笑话,那里可是您夫人的床,我可不想被她打死。”
伍德“嘿嘿”婬|笑了两声:“那好,宝贝儿你说不去就不去,我也不去,来,咱们找个新鲜的地方吧。我今天可好不容易甩了那女人,就是想来跟你聚聚的。”
那女人欲拒还迎地说了两句话,两人居然搂抱着朝衣帽间里去了。听见隔壁暧昧的声响,艾米莉真想拍胸庆幸:幸好自己没抽风到那儿去,但是这两人在这里搞上了也不是个事啊,她事情还没做完呢,就来了这么一出,叫她等会儿怎么出去呢?
还好隔壁的两人也知道时间紧急,在太阳落山前终于出来了,听那两人的对话。伍德准备去实验室,那女仆当然是留下来要尽快地打扫“战场”。
伍德肯定是经常干这事,他刚刚离开,就听见下面有人迎接卡米拉,艾米莉的阵法布置还差一点尾才能收,天色已晚,她着实不甘心就这样丢掉这次机会,听见卡米拉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得再一次钻进了床底。
从床底下听卡米拉的声音有些发闷:“人呢?”
刚刚打扫完战局的女仆忙从隔壁跑出来,声音还是虚的:“夫人。您回来了?要换寝衣么?”
卡米拉听上去心情仿佛不太好:“你是有毛病么?我哪次一回家就换了寝衣?换家常的裙子就好了,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明白我的习惯吗?”她突突噜噜地说了一大通。最后说道:“累死了,帮我捏捏脚。”
过不一会儿,卡米拉又不耐烦了,一脚踹开女仆:“笨死了,这么轻的力道。你是在挠痒痒么?放重点!”又过了一会儿,“哎哟。你的手是钳子啊,这么大力道,想捏死人吗?”
那女仆倒也耐得下性子,被卡米拉又骂又打,硬是哭都没哭。卡米拉到最后,干脆一只脚踏在女仆的肩上,让她不得不因为受重而匍匐子。几乎令卡米拉的另一只脚点到了她的脸上。她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还在一遍遍地问:“夫人,这力道行吗?”但是,艾米莉分明从她被迫与地板相接的脸上看到了怨恨的毒火。
卡米拉把女仆骂了半天,以一句:“看到你这张呆笨愚蠢的脸就生气。”做了结束语。
这时候。伍德进来了,他对妻子说话就不是那样轻佻:“怎么了?看上去那么生气。谁惹你不高兴了?”
卡米拉火速变脸,对着丈夫娇嗔道:“哎呀,我们在说女人之间的事,你也要打听吗?你是不是上来叫我下去吃饭的?走吧,我衣服换好了。”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那女仆坐在屋里发了会儿呆,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房门又一次打开了。女仆小声惊呼:“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伍德把这女人往怀里一搂:“我亲爱的姑娘受了委屈,我怎么放心得下不去看看?”
女仆刻板的声音顿时柔软而甜蜜起来:“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嘘,来,让我来安慰一下我的小甜心。”
伍德十分擅长营造情调,明明是害怕被妻子听见动静,偏生被他弄得像“此时无声胜有声”,女仆果然感动地哽咽起来:“先生,要不是想着您,为了您,我一刻在这儿都呆不下去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拿肉麻当有趣的话,伍德也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便又不舍地揩了那女人几把豆腐,终于又走了下去。
艾米莉被迫着听了一耳朵的狗男女情话,被刺激得工作效率大涨,在卡米拉回来之前,终于做完了一切准备,就等着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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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卡米拉身边这个低眉顺目的女人时,艾米莉的心情很复杂。或许是因为要去参加聚会,有会让人惊艳的新衣亮相,卡米拉看上去挺高兴:“你今天起得这么晚,是不是昨天在海边玩得太久了?马上就要进行选拔测验了,你可不能再玩啦。”
卡米拉昨晚想向艾米莉展示自己的逛街所得,本想来邀她共进晚餐的,但她那时就躲在她的房间里,怎么可能出席得了?幸好她之前对这情况有所准备,对负责清理她房间的仆人们说过,她想到卡米拉豪宅的后海去玩,晚上才会回来,这才避免了她昨晚被人误报失踪。
艾米莉尽量不去看卡米拉的旁边,美丽的皮相下面往往隐藏着惨不忍睹的真相。只是,坐近了看,艾米莉望着卡米拉扑上了一层薄粉的眼睑:她的眼皮底下一片青灰,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丈夫的那堆破事吗?艾米莉心中忽地浮起了这样的猜测。
她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嘿嘿笑道:“您放心好啦,我不会让您丢脸的。”因为今天过后,我就算完成了任务,该功成身退了。
卡米拉拿起两条珠饰贴到耳朵上:“你看这双耳环怎样?今天参加茶会,不能用铜片装饰了,不然会被那些没眼光的女人笑话的,我想了想,还是用宝石代替吧,至于项链,就用这条碧玺石的算了。”
艾米莉托着腮摇摇头,调皮地眨眨眼睛:“我觉得还是您上次戴过的昆虫的项链好,干嘛不用那个呢?您身份在这里,就算她们想鄙视也鄙视不下去,何不让她们好好吓一吓?”
卡米拉有些犹豫了:“可是——”
艾米莉帮着卡米拉把珠宝放在耳朵上一摆:“看见了没有,我觉得这首饰没有您那个昆虫的灵动,一点都配不上短裙那样俏皮野性的打扮。”
卡米拉比了又比,听艾米莉在她耳边不住地鼓动,终于被说动了:“好吧,那我听你的一次,要是被人说不好看,我回来可是要找你算账的。”但她说完了,人却没有动弹。
艾米莉会意:“那我借您这儿的洗手间用用吧。”反正就算出去,她也有办法让卡米拉中着。
但是,卡米拉却睨了一眼她的女仆,摇头说道:“不用,你不用出去,”她纤指指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你,滚出去。”
艾米莉发现这个女人躬着身子的模样有种别样的诱|惑,她眼角瞥见卡米拉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但她又很疑惑,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让这个要风得风的贵妇会愿意忍受这个对她不忠的仆人近身伺候呢?
门被无声地关上了,卡米拉微微弯着细长白皙的脖子,满桌子散落的五光十色的首饰热闹地簇拥在一起,这个美丽骄傲的女人看上去却那样孤独,但这只是一瞬间,卡米拉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情,笑得完美无缺:“愣着做什么,快来帮我啊。”
来了,艾米莉深吸一口气,走近她几步,站在梳妆台一侧,等卡米拉在尾指上的黑戒一拂,在黑戒上方露出一个黑色大洞的同时,艾米莉的手指朝她梳妆台下面一拂,卡米拉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这就是昨天艾米莉忙碌了半天的成果——她在卡米拉的房间里隐秘地布置了一个时间静止魔法阵,直接映射到卡米拉现在坐的梳妆台凳子。但这魔法阵肯定没有时间在事到临头时布置,她便像布置一般的结界一样,在卡米拉的梳妆台下安了个触发的按钮,只有碰到这个按钮,阵法才会运行。现在,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甚至不用她动脑筋想,卡米拉就主动清除了她身边唯一的外人,并且正好坐在凳子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布置这种阵法,但难度在于她得把静止的时间尽可能拉长,还好她有之前的无属性魔晶髓充能支持,为了保持能量的充足,艾米莉每天都会在里面输入一些时间系魔法,因为一直没有机会用到,这习惯已经保持了一年多,应该攒了不少魔力。
见卡米拉成功被定住,艾米莉赶紧抓紧时间闭上眼睛感应,因为没用过,谁也不知道魔法阵什么时候起效。还好消除了空间戒指隔离的铜片感应逾加明显。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双手直奔卡米拉放在最角落的那堆东西。
越过一堆奇形怪状的,比如破女圭女圭,坏发卡之类的小朋友的珍藏,艾米莉总算看到了那块放在一堆钮扣之中的泛蓝光的铜片。艾米莉不由笑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安德烈他们会随后潜入卡米拉的房间把所有的东西撤走,她之后只需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消失,在古里昂的任务至此将会圆满完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