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对两个丫头的话,倒也不以为意,今日也算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却是多方的人有心成之,便是自己,也未必没在里头搅合,只不过如今她倒是更在意,这被人叫大姐姐的却是何方神圣。文字首发
心中有好奇,却也面上不显,只淡淡道:“青庐里头憋闷,想出来走走,不想一时走岔了道,倒是得了这位相助,还不快请人进去坐下歇歇。”
鹩瑶比喜鹊聪慧,闻弦歌知雅意,不等喜鹊先反应过来,忙躬身对这那妇人道:“多谢大姐姐帮忙,请屋里头做。”
对方一副媳妇子扮相,身材不高,略有些丰硕,只背对着谢琳琅一时瞧不见模样,却很是恭敬道:“今日是新***大好日子,奴不便打搅,早早儿请新夫人进屋歇着罢,日后少不得有机会打交道的,一会奴还要过去伺候我家主子,一并会同卫少郎君提个醒的,新女乃女乃不必挂心。”
一通话,左右周详,倒是把谢琳琅心下的担忧都一并先安抚下来,听声儿,谢琳琅恍惚觉得有些个熟悉,不由打眼细瞧过去,只看对方垂头躬身极是恭敬,一排密密的刘海掩盖了面容瞧不真切。
谢琳琅淡笑道:“不知这位是哪一位,好叫琳琅日后心中有个数,可否告知?”
那人这才略略抬头,露出一张二十几颇有些圆润的面容,谢琳琅定睛一瞧,不由真正是愣了下:“又箩?”
对方轻轻抿嘴微笑,依然有当日普通不张扬的味道,只那眼神已经有了些许经历沧桑过后的沉淀,因为梳着妇人的头饰,更加多了几分沉稳大方。
只微微一笑,便收敛了神情,低头极是恭顺道:“奴的夫家姓赵,原本是庄上干活的,是三郎君前些日子刚吩咐奴家过来顶了回家养老的李妈妈缺伺候老太君的。”
哦,谢琳琅仿若明了,原先是记得,老太君跟前一个老嬷嬷姓李,只不过后来替换了谁,却是不知道的,只如今换来的却是熟人,思及当年,不禁有几分桑海桑田的味道。
也不知这里头有怎样的曲折,却如今又箩一个娇滴滴的大丫头,为人妇,辗转却又伺候到了跟前。
一时也没看透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不过二皇子会让她来领路,想必是极信任她的,而二皇子既然出手帮了她,那么又箩如今应该是站在她这边,至少,今日这一重接一重的暗算,可以让人看清楚敌人,也意外收获了益友。
又箩也没多时候等她细想,只是道:“奴婢还要赶过去伺候老太君,新女乃女乃移驾到新院子来,一并要同各位长辈交待一声妥帖的理由,三女乃女乃您且多保重,来日方长。”
谢琳琅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的意思,既然都是一个屋檐下,自然有的是机会叙旧,这会子她一个新嫁娘,自然也不便在屋檐外头同人聊天,况且她自说自话移了到后院来,虽然是新房,却也需要寻个好理由才行,这事,自然不能由她出面,便也点点头,看着对方恭敬朝自己蹲了蹲身子而去。
一旁喜鹊同鹩瑶忙过来服侍,搀扶着人往披红挂彩的屋子里走,一边喜鹊道:“主子,您同那位赵家的认得?”
“嗯,有些机缘。”谢琳琅含糊道。
“那感情好,听她意思,可是老太君跟前伺候的,奴婢看她和和气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吧。”
谢琳琅看她一眼,笑笑:“你倒也机灵了,她可不是只面上和气的人,你若同她交道可以,休要耍脾气可记着?”
喜鹊不依道:“主子这是笑话奴婢呢,刚还被鹩瑶姐姐数落了,不该撇了主子跑,可她自个不也跑出来了,还差点把主子丢了呢!这卫家弯弯绕绕的好大的庭院,又是头回来,害得奴婢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人,要是不赶紧同这的人好生交道,指不定下回又得把主子丢了去!”
谢琳琅还没说什么,鹩瑶已经笑骂道:“就你能说,还有理了,怕主子罚你吧,小蹄子越发能耐了!”
喜鹊努嘴道:“奴婢也是为了咱主子不是?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今儿个除了咱姐俩,一屋子人都不知道被指使到哪去了,指不定就是要看咱们笑话的。”喜鹊也不是蠢的,大宅门里历练这些年,哪看不出刚才那么一会子,自家姑娘哪里会是仅仅走失了去,只是姑娘不说,也不好问,少不得要赶紧同这宅院里丫头们建立起关系来,不能由着人欺负。
鹩瑶这会子也觉得后怕,留着姑娘一个人在青庐里是不妥的,只是一时着急喜鹊怕她头一天闯祸,又想这新婚之夜,不至于闹出什么不妥当来丢了的是卫家脸面,可是出来不多久却是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赶回头去却已经不见了谢琳琅。
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又不敢声张,只是跌脚怎么就大意至此,想要出去找,却是不知从何找起,好在不多一会又箩领着喜鹊先赶回来,却同她二人说要她们到凌霜阁先来等候,这里本是新人日后起居之处,前院还堆着姑娘的嫁妆,一应下人都被招呼去吃喜宴同乐,倒也不见什么陌生人。
虽然半信半疑,可也别无他法,好在没多久谢琳琅果然回来了,总算是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由看明白,卫家的水,可比谢府的深多了,一不小心,那就会栽个跟头去。
谢琳琅看二人心思,也不多言,今日之事,应该说从坊巷口触霉头起,她就明白不会善了,只不过顺水推舟由着发展,借势而为,自然有旁的目的,只是借着这机会敲打一下两个丫头,也是小小目的之一。
卫家不比谢家,她两个一等的大丫头没人敢来欺负,如今她一个新妇带进来的人,少不得要立足不易,有点小教训,也让她们清楚一回如今情势,不小心,只怕日后才会出大错,那可就来不及了。
看两个丫头神情严峻了几分,倒也放心两个丫头不是蠢的,势必看得懂该如何做,也算不枉她今日费心劳神了一回。
屋子里一切都是新布置的,一股子新木的清香飘荡在屋子里,儿臂粗的红烛映着金灿灿的喜字,将室内布置的堂皇精致映照得一览无遗。
环顾四周,红漆金丝楠木嵌雕象牙百子图大床上芙蓉合欢帐,碧玉青砖的地面琉璃如镜,一应陈设皆是大半取自她原先的闺房布局,极是熟悉,不由看得暗暗一笑。
他倒是有心,也不知何处取了自己房间的图样去的。
正琢磨间,外头起了一阵喧闹,唧唧咋咋的人多了起来,便是有人敲门道:“可是三少女乃女乃在里头呢?让老奴好找。”
谢琳琅听声音是几个在青庐伺候的喜娘,也不知后来给谁指派走了不见踪影,这会子倒是又冒出来了。
喜鹊在里头没好气道:“这会子才知道主子不在,你们倒是守得好门。”
外头人忙道:“哎哟姑娘不知道,也不知怎么肚子有些个不适,怕晦气了新***地,便出去方便了下,却不想回来就瞧见后头走水了,那头都是人,吓得老奴只忙喊人,才知道女乃女乃并两位姑娘移过新居来了,好家在,是老奴该死,这会子得了老太君跟前赵家的吩咐,大家伙都赶这来了,新女乃女乃可还好?有什么老奴做的,请尽管吩咐。”
听外头说的极是恭敬,便是连脚步都不敢迈进来,显见这些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守好职责都是心虚,少不得要买新女乃女乃一个好,只怕谢琳琅去同前头几位主子嚼舌根。
走水?谢琳琅撇撇嘴,暗道那又箩倒是胆大,这会子倒是送给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过来,这些人有这么一个把柄在她手里,自然不敢再弄什么幺蛾子来欺负新妇。
谢琳琅只曼声道:“辛苦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有些个忙乱出了些纰漏也是常理,不必在意,只不过刚才我受了些惊,一声的虚汗,劳烦妈妈让人给我挑些水来容我盥洗一下。”
外头喜娘忙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就来,请新女乃女乃稍等片刻。”
果然是稍等片刻,只一会,便在隔间早辟出来的一间浴房里给谢琳琅准备好了一大通热水,洒了花瓣精油,这才过来进了屋:“女乃女乃,水好了。”
谢琳琅嗯了一声,文文弱弱搭着俩丫头手过去,一边在浴房里更衣,一边又吩咐:“妈妈且同外头帮我瞧瞧,我屋子里人可都安置妥当了?”
那喜娘忙又出去传话给凌霜阁的管事嬷嬷,问清楚这些人早由三房夫人妥帖安置在后进的偏房里,三夫人倒是尽心,安置的无不妥帖,只不过因为夜里头都在吃酒,三夫人也过去应酬了,所以如何安排的,还得明日细问三夫人去。
谢琳琅倒也不急,只轻巧的道了声谢,打发了喜娘并一应奴仆出去,只留了自己两个丫头伺候着沐浴更衣。
显然是觉得前头伺候不用心,差点闯了大祸,这会子补救要紧,一应众人没人敢说什么不字,老老实实在外头守着,这回是一步不敢乱离,廊檐下屋角皆是伺候着的人手,只垂首而立,没一声声息。
谢琳琅今晚算是第二次沐浴,也不多泡,只胡乱将身上汗渍洗了,打散的发髻还湿着,便从浴桶里头探出半个身子,唤外间两个丫头:“喜鹊,鹩瑶,把我的衣裳取来与我。”
外头也不见人应,只人影一晃走进来,顺手将袍子大力一裹,却是一股子酒味扑面而来,声线沙哑透着诱惑:“好姐姐这是在等玉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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