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小雨没有料错,温室里的菜果然卖了好价钱——虽然她的这些反季节菜价钱比平常的青菜贵了几倍,但酒楼和大户人家很喜欢,争相哄抢。
可惜的是供不应求。司马小雨于是把本来就看上的城西郊的几十亩地购置了下来。准备来年开春就改造成农场。她倒不是只为这些温室的菜,她有她的想法,普通的农场也赚不到几个钱,只有出售些别人供应不上的才是道理。
第一批菜就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她打赏了府里的小厮。有家人的放假三天和家人团聚,没有家人的留在府里过年,还有利是可拿。因此去的留的都各自欢喜。
一大早,司马小雨在厨房边的小仓库查看准备的各色年货。卫烎怕她冷,递给她一个熏香小暖炉。司马小雨刚接过,卫烎的手蛇似地缠了上来:“雨儿,好了没有?”
司马小雨:“什么事?”
“也没什么。烎儿只是想问问,雨儿决定今晚和谁守岁?”
“守岁?”司马小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答,“当然是一起。”她,他,傅合,还有青儿人等。
“烎儿说的不是这个。”卫烎翘着水水的唇,摇着她的手臂,一双桃目朝她荡漾秋水横波,“雨儿,烎儿今晚要和你睡。”
听懂他的暗示,司马小雨脸红:“不是要守岁么?”
“守到四更足矣,四更以后便让烎儿伺候雨儿,可好?”
青儿和橙儿两个本来跟在司马小雨身后,听见这些话也脸红,连忙偷偷溜出去了。卫烎于是更加放肆,整个人凑近司马小雨,呵气如兰。“雨儿……”
“嗯?”司马小雨想推开,却又融化在他如画的眉目里,任他掠夺了自己的娇唇……
傅合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心下一时热了又冷,冷了又酸,酸了又涩……
若干滋味,在心底暗流成波,翻搅得天翻地覆!
驻足半响,见里面的两人依旧搂抱亲吻没有分开的迹象,当下脸色苍白悄然走开。
“主子!”春儿迎了上来,见主子黯然神伤,心下疼惜不已,对司马小雨更加愤恨起来,“芙蓉国的女子一个个朝三暮四,主子尊贵之躯,若成大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奈何偏偏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往情深?”
“放肆!”傅合低喝,有心数落春儿一通,但又怕隔墙有耳,当即忍了,疾步往自己的院子行去。春儿见主子面色不善,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连一些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心下有些忐忑,连忙跟上。
再说司马小雨从库房出来后,十分羞赧,找了个借口支开卫烎就换了男装独自出了府。
因为她的心里还记挂着一个人。
夏子焓。
夏子焓已经整整六天没有出现在司马府了。
虽然是她开口拒绝的,也知道这样做才是对的。可是,心底却有绵绵的想念。
原来,自己天性如此多情!
司马小雨鄙视自己,心下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致。当下找了间酒楼,靠窗坐着,视酒如茶。
原来借酒消愁就是这般滋味……
“这位公子,还要多少酒?”一旁伺候的酒保见酒缸又空了,不失时机地问着。
“再、再来一缸!”司马小雨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
“公子,您已经喝了不少了,您看,可不可以先把前面的帐结了?”
“好你个狡猾的酒保!爷、还会差你这点酒钱?”司马小雨怒,拍了拍桌子,但是口齿不清。酒保只当她是文弱书生,只在一旁说这些好话。
“给、给你银子!”司马小雨丢出一锭银子,“快上酒!”
“好嘞!”酒保喜孜孜地去了。
坛子送上来,一双白净的手倒了一盏酒放她的面前,隐约有红红的东西在盏底。司马小雨一仰而尽,咂了咂嘴:“原来酒是酸的!”
身后的酒保没有说话。却又递上一盏酒。
司马小雨接过来就喝,这次发觉酒更酸了些,当即忿然把酒盏往桌上一掷,怒骂:“好你个黑心的酒保,竟然拿坏了的酒给爷?”
酒保依旧不言。光洁的手拿过酒盏,再次斟了一盏酒放到司马小雨的面前。
司马小雨没有接,抬起头看酒保,这才发现酒保已经换了人。面前的少年眉眼如画生得极为俊俏,更奇怪的是觉得好眼熟!“你,你是谁?”司马小雨下意识地问。
“这是酸梅汤,可以醒酒,再喝一碗罢。”
声音有点耳熟,司马小雨盯着少年浑浑噩噩地想,他到底是谁?
“哟,好一个俊俏的小兄弟!”粗噶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隔壁雅间的一个壮汉听见这边的动静来看。看见容貌俊美的司马小雨,两眼放光,边说着就往桌边靠了过来。
哪个不怕死的?
司马小雨眯着眼睛想看清是谁来触霉头,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挡在她的身前:“滚——”
这霸道强势的语气,让她想起一个人——夏子焓!
可是,面前的酒保明明就还只是一个少年……这少年,见过的……在哪里……对了,是……
答案正要呼之欲出,面前的人已经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只见少年拳脚虎虎生风,三两下已经把人打出门去!
司马小雨捏了捏锐痛的眉心,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却比开始清醒了几分。“你殴打客人,不怕丢了这份工?”
少年清冷的脸微微缓和,只见他微微勾唇:“不怕!”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眼神,好像夏子焓!
司马小雨心里一痛,又去拿酒盏。拿到手里又意识到这里面装的不是酒!
“取酒!”她低低地说,眼圈红了。
少年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道:“今夜除夕,许多人等着你,不要再喝了!”
司马小雨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少年咬了咬唇,声音低不可闻:“为什么……会如此悲伤?”他走近,轻轻取下她手中的酒盏。司马小雨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认识五皇子吗?”。
少年颤了颤,低头看醉意朦胧的女子,他以为她依旧认出他来。但细看,她的眼里依旧噙着泪光,细薄的唇抿得紧紧的,似乎他若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会让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她并没有认出他!
“那么个讨人嫌的皇子,认识他做什么?”少年故作冷漠地答。
“谁说他讨人嫌?”女子猛然放开少年的手,推了他一下,“你说他讨人嫌?你是不是说他讨人嫌?我讨厌你!”
酒和怒意将女子的脸颊染得绯红,一如成熟的蜜桃,泛着动人的光泽。
少年的眼微微地红,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在芙蓉国他是唯一没有嫁出去的皇子,不是讨人嫌是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司马小雨一连说了好几个不是,然后猛地脸色一变:“好你个胆大包天的酒保!不识人间美玉便罢了,还敢诋毁他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司马小雨朝少年冲来,少年张开双臂把她抱个满怀,唇倾了下来:“泼妇!”他低低的笑,淡淡的麝香把女子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