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车外望去,这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如果没有两个人在车上讲个不停的话,我会觉得此刻的云彩落霞比昨天的要美得多。
马车仍在摇摇晃晃地走着,弄得我们三人也坐得摇摇晃晃的。
这附近恐怕没有村落小镇,因为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我还没看到过烟人。时间已经不早了,要在天黑前回到陵安城已经是没可能的事。有必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就要在车上睡一晚了,那样就难为那车夫老头要在车外睡了。
把目光收回,此时的漫雪和玲珑正并肩坐在我对面,漫雪仍在听玲珑讲故事般讲她的所见所闻。这个玲珑知道的大有可能比我还多,她居然连龙影在御书房时喜欢翘二郎脚这种事也知道。
莫非她在皇宫里也有线眼?我不排除她本身就是皇宫中人这个可能,皇**的女护卫不在小数,她是其中一个并不出奇。
或者她就是那个要去歧山玩的公主龙翎。就在她说出她叫玲珑时我就觉得她有可能是龙翎,因为我发现龙翎和玲珑读音正好颠倒过来。可是我看玲珑这人性格不像那个传闻中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的翎公主。
还有,龙影为龙翎准备的出游队现在还在陵安城,龙影该不会允许公主一个人去歧山玩吧?而翎公主出了皇宫龙影老头却不知道的可能不大。
综合以上几点,我觉得玲珑同样为龙影效力,也是干收集情报之类工作的人,因为部分由我收集报告给龙影的情报她也知道。
可是为什么她会对漫雪说那些见闻,故意让我猜疑她身份的真实性?(玲珑对漫雪说过她只是富商之女)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令我不得不回过神来,又是漫雪的猫爪子作恶。
揉着有五条红印的手说“漫雪!你干吗抓我!”
漫雪边用手在我眼前上下摆动边说“你一直色眯眯地盯着玲珑,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还若无其事地继续盯!厚颜无耻!”
漫雪在吃醋?如果是的话我倒不介意她吃几下干醋。把漫雪还在摆的手抓下来,用双手摩擦着说“反正车外没有美景,只好看车内的美景咯。”
漫雪听了一脸反感地把手收回,坐回玲珑那边去了。
玲珑听了那翻话依旧没有多大反应,从歧山涌泉洞一直走到来这里我都未见她曾有过怒或羞的表情。虽说我说过我什么也没看到,但她或多或少都应该尴尬尴尬吧?她居然还接受漫雪的邀请跟我们一同回陵安,只看这种行为表现便令人觉得她有所图,所以这人还是不得不防。
可能是漫雪见我仍盯着玲珑看,嘴又嘟了起来,这样子还真傻得可爱,我只是故意看着玲珑那方向思考问题而已。
现在不哄一哄漫雪,以后来再哄便费功夫了。
过去坐在漫雪的左边,把她们都挤向了右边,贴到漫雪那,望着她说“我以后只盯着你看可好?”。漫雪避开,拉着玲珑想跟她坐到对面去。
可玲珑没起来,说道“他要盯着你看的话,你坐在车厢的哪里也一样。若是不想他盯着你看,我建议你把他赶出去。”
漫雪点头赞成,然后真的边打边骂把我赶了出去跟车夫坐。
自作孽啊!现在只能看外面的景色了。
那车夫老头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年少气盛难免会花心一点,若是一时胡涂辜负了好女孩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看在这老头有教训我的勇气份上我实在不好发作,只好叹了口气糊弄他说“我也不想遭此桃花劫。那女人自己要跟着我的,赶也赶不走。”
弄得老头在脸上写满鄙夷。
突然有不祥遇感,回过头望着马车的遮帘,等待东西飞出来。
果然,才一眨眼功夫一把刀子便穿过布帘向我头上飞来,看来玲珑的耳力还不错。
为免飞刀伤着无辜,把刀子接住扔回马车里说“乱扔杀伤性武器是不对的,伤到人怎么办?就算没有伤到人,也可能会伤到小动物。即使小动物也没伤着,压着花花草草破坏环境你过意得去?”
停顿一会,缓过气,准备继续讲时车厢内传来漫雪的咆哮声“闭嘴!装什么唐僧!”还有一刀子随声而来。
刀显然是漫雪扔的,打得甚偏。
把刀接住时,车夫老头推推我说“前面有间客栈,要停宿不?”
回过头一看,有间客栈?名字还真耳熟,莫非它还有其它分店?但这破歪旧小矮的客栈实在不像有其它分店。
不过在这破店住一晚总会比在车上睡要好。
“我们没有选择了,就在那过一晚吧!”
漫雪把头伸出,看着离我们不远的有间客栈说“这是哪门子客栈?分明是破茅屋。”
摇摇头说道“没办法,这附近恐怕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投宿了。”
漫雪没理我,缩回车厢里说“玲珑姐,我们在前面那间客栈住一晚好吗?”。
“我没意见”即使有意见也是玲珑她自己的事,她不满的话会自己走人,去征求她的同意委实多余。
客栈里只有两个人干活,而且没有其它旅客。
一个是样子很老实的老板陆有间(看来客栈是用他名字命名的)陆老头,另一个则是样子也很老实的老板娘。
两人的样子实在大同小异。
你听过美女俊男漂亮得都是一个样没有?有样子老实的人样子长得差不多大约也是这个道理。
客栈里只有三间房,小房中房大房各一间。
由于我们三人都不忍心让车夫老头在外面睡,所以玲珑和漫雪两人住大房间,而我则住大房旁边的中房。
我实在不放心让那个来历不太明了的玲珑和漫雪呆一晚,所以我一直都是靠在隔开我们房间的墙上睡,她们房里一夜都没多大动静。
当我放松精神,昏昏欲睡时,居然有人从门缝弄了些烟进来。
今晚的月色不错,能清晰地看到两个人影投在门板上。
“老王,你这迷烟真的有用吗?我看这人功夫不差,如果不小心点我俩有钱也没命用了。”
另一个人笑了两声,“放心吧!用上了八人份量的迷魂药谁会迷不倒?”说完还急促地敲了几下门。
不知是哪个用回陆有间的声音说“客官!客官!”然后又对他的同伴说“看!一定晕了!”
哇,看来我们有幸遇上难得一见的黑店耶!
兴奋之余迅速从窗跳了出去,我倒不担心这俩人会进来检查我是否被迷晕了,虽闭着气可以进来,但很难阻止迷烟飘出去吧?八人份的迷烟该有多浓?
这俩人真笨!放迷烟还不检查窗子有没有关好。
跑到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两人心急如焚地在漫雪和玲珑房门前来回走动,这两人着的是那两老夫妇的衣服,看来他们是易容成那老夫妇样子的小贼。
他们还不太笨,会弄个样子诚实的人皮面具,可是两人戴着几乎一样的面具实在假了点,这种样子的面具恐怕是批量生产的吧?
正想下去把这两废人收拾掉时,这两人却因资源分配出了问题而大声吵起来。
“为什么要让你先干那个红色衣服小妞?”
“白色衣服那个也不错啊!胸部虽没多少肉,可她够大,模上去会很爽的!”(漫雪穿白色衣服)
“那为什么你不肯让我挑那红衣的?”
“不行!”
奇怪!她们应该不会不济得被迷烟弄倒了吧?这样点评她们身材也不出来打人?我还故意让他们继续吵好看看漫雪和玲珑忍耐力有多强呢!
我实在没有耐性再听这两废物争吵,跳下去左右手一挥把他俩人的天灵盖打碎,还不忘来个完美的半蹲落地姿势。
对这种只会用思考问题或脑袋只思考问题的动物我实在不想太有同情心,毕竟留着只会徒增受害。
闭着气把漫雪她们房间的门踹开,她们真的逃出去了,可她们都去哪了呢?
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她们俩倒在我之前用来当紧急出口用的窗子里外。
令我哭笑不得的是,我在窗子附近拣到了一条写着“迷烟”的小管子,侧躺在房里面的玲珑手中拿着麻药和绳子,而趴在外面的漫雪直到现在还露出奸邪的笑容。
居然两个都被迷烟弄倒了,被迷倒也算了,还晕倒在我房间里。
依照她们拿着的工具来看,她们是想先把我迷倒,然后喂我吃麻药绑起来尽情蹂躏以报我偷看她们洗澡之仇。
怪得她们并没有深究我撒谎一事,原来是在密谋报仇。
这也正好能够解释玲珑为何厚颜得跟着我们,原来是想在途中找机会下手。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看来我真高估了玲珑,她至少也应该考虑到我不会那么容易迷晕吧?
虽然她们两个想要报仇很正常,但是报仇不成还落在我手上就是她们的事了。
为免继续吸入迷烟,把她们扛到了客栈的小饭厅中,甚至连被子床单也顺道拿了出来铺好。
至于老车夫我也很有良心地救了出来扔到饭厅的角落。虽然我不知道小房间有没有迷烟。
为了防止玲珑踢被子,包春卷般把她的身体用被子了卷着后又拿绳子绑了几圈,只露出头来。想不到玲珑带着的绳子还真的会用得上。
而老人家睡觉自然是老实得很,帮他铺好被子后就没再理会。
最麻烦的要数漫雪,被铺只有三份而已,漫雪又因为刚才吹了风,不停地说着冷。
只好牺牲一下自己和一起漫雪睡了。
人家说女人香还真是没错,粗鲁成这样子的漫雪的身上居然也有淡淡的香味。
漫雪枕着我的手倒是睡得舒服,可是我看着她却精神得很。
后来实在没办法睡安稳,只好拿出刚才捡到的迷烟管子闻了下。这药还真有效,头一歪就没了意识。
醒来时,漫雪仍睡在梦中。轻托起她的头把手抽回她也没有醒。
这漫雪,口水都流到我手上来了,莫非我秀色可餐?(秀色可餐用于形容景色美丽和女子貌美没有用在男人身上的。)
拨开漫雪的刘海,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痕。
起来帮漫雪盖好被子时才发现玲珑一早就醒了。正被被子包着,被绳子绑着的玲珑正在不停地抖动着,活像只将死不活的白胖虫子。
过去拿脚轻踩着虫子让她左摇右晃几下说“睡得还好吗?”。
此时的玲珑满头大汗,大概是因为太阳出来后气温开始回暖,再加上她已经活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所导致。
玲珑瞪我一眼,没说话,身体抖动的幅度变得更加大了。现在她被绑着的样子比刚才好一点,像只半死不活的白胖虫子。
她有变成一只生机勃勃的白胖虫子的趋势吧?想到这里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玲珑听到我的笑声后动得更欢了,结果是导致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再看看漫雪,没被吵醒。
按着肚子说“我看你还乖乖地躺着吧!不要白费力气了。因为绳子是绑在被子的外面,所以力会较均匀地作用在绳子上。绳子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弄断的,这跟单手握不破鸡蛋是同一个道理。”
说完玲珑受教地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后怒道“今天我落你手上算我倒霉!可是若你敢用你的脏手碰我一下的话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断!”
难道我脸上写着婬贼或?
没好气地跟她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躺这里吗?这间客栈是黑店!我们的房间都被喷了迷烟,你进我房间时就是被那两个假扮夫妻的人放的烟弄倒的,是我把你救出放到这里来的。还有!我要动手可以趁你晕倒时模个尽兴,何必等到现在。”
玲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转为黑,仍带几分怒气地说“你把我绑起来有什么居心?”
我不绑着你,被绑着的就是我了。
摇头苦笑着说“我还没问你对我有什么居心呢,也不看看你当时拿了什么进我的房间。像个女采花贼似的,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只好把你绑起来了。”
“呸!毫无自知之明!”玲珑听了没有发怒,反而是平静下来了。
接着还说了句“难道你认为我会笨到相信你说的话?偷看我洗澡此仇我未报前你别指望可以睡得安稳!”
讲话的语气虽平静,但傻子都看得出她的心里多激动。
这女人实在难应付,不过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自然不好继续结怨。
过去边为她松绑边讲“那事是我不对,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玲珑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呆呆地望着我,直到我解完绳子站起来时才对我说“谢谢,歧山那事就算了。”
她说此一句令我大脑之时反应不过来,定在原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可玲珑接着说了句“可是你把我绑起来,弄得我热得半死这笔帐可不得不算。”说完居然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现在我们再无拖欠。”
这个玲珑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大脑再次进入空白状态,直到身后的漫雪咬牙切齿,一字一停顿地讲完“凌尚羽!我恨你!”我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漫雪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玲珑居然用这种损招,真够毒的!
在有间客栈的方圆四五里之内都搜了一遍仍没找到漫雪。
到底是我的寻人技巧太差劲还是漫雪太会藏?
按照逻辑推理,郁闷伤心的少女通常会在河边扔石子骂人的时候被找到,所以盲目乱转的我决定沿着一条从歧山流过来的小河一直往下流走。
可令我十分失望的是漫雪没找着之余还遇上一个大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沿着河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在河边的树林发现一身穿黑衣,腰左右各挂着一把长刀,身高与我相差无几,肩宽臂长,剑眉鼻挺,一脸刚阳的家伙。
是个使双刀的刀客。
没顾虑那么多,直接冲上去问“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名白衣少女?”
那本来在眈天望地,悠闲地走着路的仁兄见我有此一问,停下来保持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才对我说“有!我三天前在康城街上见过。”(康城是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属青龙国。)
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让我苦等他这么久,他居然讲出这样的废话!
没有心情再理会这个看似风趣幽默的仁兄,急急离去,可没走几步便被他生生拽回,还可以听到他说“等等!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我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他看,学老爹般在怒火最旺胜那刻使劲,一掌把他打得飞了起来。
只看了看他飞行的轨道曲线,没心情去估算他会飞多久,急匆匆地向下游走。
可这怨魂不散的家伙在我走了不久之后便跟上来叫着“等等!你是会武功的吧!我要跟你较量!”平时有人找我打架我是很乐意活动一下筋骨,但现在就另当别论了。
可我见他生命力这么顽强不由暗暗佩服,佩服归佩服,人还是打了再讲。
毕竟漫雪可能就在前面呆着等我过去,若然在风花雪月时多出一只打不死小强飞来飞去那该多煞风景。
转身迎上跟上来的黑衣男,两拳打在他胸上和月复上,右手还不忘再补一掌。在他开始向后飞的那刻抓住他的手,硬是把他拉了回来,让他快速而快乐地在空中旋转两三圈后随手扔向远方,他后背撞在一棵树上晕过去了。
呼,心情总算有所好转,原来打场架也不失为一个泄愤的好方法。
漫雪一个女孩子不可能跑多远的,我何必走这么远呢?
太阳都在头顶了,还是回去看一看吧!
远远望见客栈时看到客栈厨房有烟飘出,是谁在做饭?
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两具尸体,希望他们不会大呼小叫而节外生枝才好。
回到客栈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陆有间,这是什么回事?那两人还没死?
冲过去撕扯几下他的脸皮,那脸铺的是真皮,还十分的厚。
问了许久才知道,原来那两易容贼是昨天来到这间小客栈的。把他和他妹妹(怪得这么像,原来是兄妹)绑了起来正要杀掉时我们正好进了来,所以那两人将陆有间兄妹就被关在了厨房中,他们因此逃过一劫。
而发现他们被绑住的居然是和玲珑一齐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漫雪。
陆有间说漫雪从早上开始就没出过客栈,那我不是白忙了半天?
更气人的是,陆有间说漫雪和玲珑在房间里有讲有笑的,完全不像有什么隔膜。
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叫陆老头先不要告诉她们我回来了,自己蹑手蹑脚地往她们房间走去。
最近偷偷模模惯了,一时半刻间要我改也改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