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办事还真周到,落在自家院子还没走几步就有大队丫鬟过来给我和龙翎披上衣服。
“敢问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哦,老爹都带齐人马杀过来了,省得我们到处跑。
“凌将军说得不错,三皇子和武家父子造反,已经控制住皇宫,连父皇是否安好尚不知道”
龙翎话还没说完,西门大叔已经跳了出来拍胸口。
“公主放心,臣这就杀进皇宫救出皇上。来人哇!去把我的剑拿来!今天能过瘾过瘾了,哈哈”
西门大叔身后的人刚走,季大叔也挺身而出地起哄。
“尚羽你这臭小子老说我吃败仗是因为功夫不行,今天总算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功夫了。韵儿,麻烦你替爹把双剑取来。”
季韵很享受地听完季大叔模着她的头说的这番话,屁颠屁颠地走了。
西门大妈叫了丫鬟去准备定惊茶,可丫鬟们不是窃窃私语就是站着发呆,有的去了,却在那瞎打转。西门大妈看不过眼,跟在季韵后边去了。一直拖着何东诗站一旁看热闹的共由也有所行动,过来搭着我的肩问我是不是趁乱去过**。
我想也没想就说有,共由便递来一药瓶,刚收下,还没来得及问有何效用便得应付漫雪的拳打脚踢去。
等到龙翎拉开漫雪告诉她那棵梨树所在的院子便是**的一部分后,幸灾乐祸够了的共由又伸出手来说“那个是最好的伤药,你现在用不着了,我先替你留着。”
正想痛打他一顿时季韵回来了,跑得太快,一下不小心正摔倒在西门大妈面前,吓得西门大妈把一直端得好好地茶杯都抛到屋顶了上。也吓得丫鬟们围着她两转个不停。
西门大叔和季大叔两人算是志同道合,我看他们表现得颇有相逢恨晚之感。两人现在正搭着肩,大声谈论着该攻哪边大门,似乎都没听见这边的吵杂声。
偏偏在这时候龙翎和漫雪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共由和何东诗还一人站一边地煽风点火,更糟的是我听不出她两是为什么而吵
唉,怎一个乱字了得。偌大一个院子容不下这团乱遭。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快要发疯时,在天空炸开的一声巨响把吵得不堪的院子给震得鸦雀无声。之后便是老爹的声音。
“不用看了,那只是普通的烟火,不是信号弹。不过目前可用的兵马已经得令,会随时作集结准备。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制定周详的计划,但在这之前必须先了解皇宫的情况。”
接下来,我,龙翎,漫雪逐一说明了情况。
西门大叔得知龙遐打漫雪主意后又发作了,捉着漫雪双肩,瞪大眼睛打量了很久才呼了一口气,像个小孩般擦了几下眼角,最后一手捉气几个人好不容易搬进来的破军巨剑大喊要报复。
除去他,其他人或多或少有出谋献策,很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众人各自忙活开去后,西门大叔的暴走没有人理会,他自觉没趣,也去跟老爹要事情了
老爹叫齐人等我们回去不是没原因的,真的出状况了。就刚才,老爹收到消息说武承文他老子,即武荣,他拿着所谓的圣旨调集手下五十万军队正向陵安走来,估计用不了两天便会到达。
龙影那遭老头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料到他们终会有造反的一天。虽说昨天才跟老爹商议怎么治他们,他们今天就造反了,但讨伐武家父子的圣旨早就写好了,众人正愁没有很正当的理由调动军队时,老爹就拿了这么一张圣旨出来。
老爹现在已经带着人出城了,相信很快便有兵马去截击那五十万。
西门大叔也出去了,据说正跟皇宫大门的守军展开骂战。随便放几下箭,说说对方不是什么的。
我们的帮手不多,因为武承文他们居然也有讨伐凌家和西门家的圣旨,陵安得文武百官这就全乱了,不知道哪边的圣旨是真的,很多都在作壁上观。还有几个比较牛的,也组织了几千兵马驻扎在城外,探子说,他们在军营中声称要把西门家,凌家,武家都干掉。
很讽刺的是,之前要龙老头让龙翎嫁到朱雀国去的那帮无事生非的文官,也跑去喊城门了,说要见皇上,最后敌我双方还真停下来,让他们进去。可都是竖着进出,横着出来,罪名是通敌和企图刺杀皇上。
救人和敌后骚扰工作由我来组织。
奉西门大叔之命来待命的老二,老五,老七,老八,老十,阎邪都可以用。
我对老十最有兴趣,那小子还真是没起错名字,我让他一个人去侦察他也愣呆地去了,害我还要叫他的兄弟去把他捉回来。
阎邪那家伙一脸不情愿地来了之后,还拽拽地跟我说“那该死的西门段太会使唤人,我早受够了。要不是看在你份上我才不会来,你欠我一个人情。”
老爹也留了四个人给我用,都是自己人。老爹给他们起的名字都很低级趣味,都有颜色。唯一一个女的使暗器,叫红叶,老戴面纱遮着脸,怕且是长得比较吓人。使剑的叫青霜,不爱说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不会说话了。紫电用枪,呆子,老爹让他做什么他就只做什么,我问他为什么,他还狡辩说他追求效率。若蓝拿刀找活的,我还没弄清楚他是男是女,表面上看是男的,实际上是男的,就是名字让人有疑问。对,他们都是怪人,但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们穿的衣服都跟名字对应。拿漫雪的话说,他们真的很像超人战队。
共由也想去皇宫过瘾过瘾,正在打包他的大瓶小瓶。就像个准备远足的小朋友。
大叔级人马只剩下季昶留在院子,正郁闷地磨着他的双手剑。
连季韵也在忙,正在复制各种样子的人皮面具。漫雪就在一旁拿来玩,一会戴上我模样的面具,一会又戴上龙翎样子的
人虽不多,但分配起来也是够头疼的,幸好有龙翎,她很适时地站了出来发表意见,又很适时地画着地图把该分析的都分析了一遍,然后很适时地把人分成一组组,最后又很适时地把任务也分配到小组。我带着共由和阎邪自由活动,想做什么都行。这安排,我很高兴。
换上干净的衣服,背上剑,这就准备好了。
回到院子,和我一样闲的只有阎邪,摆着一副臭脸站着,看上去就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但见了我,竟生硬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再去和一次花酒?”
我一听差点被口水咽到。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等事情办完吧!”
阎邪倒是显得很正经,面色一沉说“要不把师父也叫上。”
我听到,还是咽到了,好不容易才说得出话。
“你有多少个师父?要叫哪个去?不会是西门大叔吧?”
“就两个,之前那个是生养我的人。”阎邪说到这叹了口气才继续,“他很,我想他会喜欢喝花酒,可惜没有机会请他喝了。”
阎邪说完拿起挂腰间的酒壶,含了一口,抬头望天。
我见他伤感成这样便不管他走了,没走几步阎邪又在身后叫嚷。“凌尚羽!你什么时候再跟我打一场!?”
我来了个配合回头动作的嫣然一笑。回过头正好看见漫雪正叉腰站着。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找我有什么急事。”
漫雪保持原有姿势,“哼”地一声喷出一口气,很没好气地说“没有!我哪有什么急事!?”
“你也太健忘了吧?”我笑着说“你没急事怎么会急得要进皇宫找我呢!?”
漫雪作恍然大悟状,完了又用傻笑掩饰。
“什么嘛!没事就不可以找你?”
“你太肉麻了。”
我边摇头边说着,伸手便想把她抱住,却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鬼跟你肉麻,我我是急不及待地想要痛打你一顿!看在你有正事要办才放你一马。”
漫雪说完做了个鬼脸走了,莫名的觉得她有古怪,于是跟了上去。
“那你为什么想打我啊!?回来!喂,怎么越叫越跑”
追上去把人捉住,伸长脖子一看,居然在流眼泪。
“你应该不会笨蛋得担心我会回不来吧?还是我又惹你生气了?别憋着,有什么说个一清二楚嘛。”
“你逃跑的速度有多快我很清楚”漫雪说完,挣月兑开来,有点黯然地别过脸说“你身上有龙翎的香味”
“哎呦,这个是之前把龙翎救出重围时弄到的。”
漫雪听了又把脸转回来,但表情几乎没变过。
“用想也能想得到,可我心里就是莫名其妙地不舒服”
我见漫雪又想哭了,便伸手把她抱过来,轻轻抚着她后背,见她没有啜泣才戳着她说“我知道你机能强大,你不必这样强调的。”
漫雪没生气,也没发笑,只是目无表情地捉着我的脸,却又有显得点深情地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变了这么多。是因为多了一份记忆,一份背负?好像也没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你是不是很讨厌以前的生活?”
我强压着怒火等她说完,闭上眼深呼一口气,丢下一句话走了。
“别再跟我提以前。”
接近黄昏时分,我见各人已准备得超不多了,便想找几个护院去库房搬东西。
但他们见了我不是找事干就是说要上茅厕什么的,最后只好在院子大声喊。
“有哪个愿意到库房去把那柱子粗的信号弹搬出来!?”
不喊不打紧,一喊出来,我刚才叫过又拒绝过的都争先恐后的去了。
正郁闷长时间没看见漫雪,想去看看她是不是生气了。那些人今天却特别的有效率,都跑回来了,空手,全都颤颤巍巍地的。只有一个人敢开口,还是看着我鞋子地说库房里的信号弹全都不见了,连烟火也没留下一个。
我一听立马火大,要是这帮护院有做好本职工作,信号弹不会让人偷光,即使偷光了我们也不会现在才知道。
这种时候戒备还差成这样,别人要探知我们的行动计划岂不是是易如反掌!?
想到库房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想知道是不是出了内奸。还没走就让人拉住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杀他们并不理智。”
我回头看了眼龙翎,又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吓得跪下的“颤巍”们,再次回头,发现在场的人好像都想阻止我做什么似的。
“杀气很重?”我竭力保持原有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脸问。
“不错。”龙翎放开手说。
脸上抽搐一下后,我又指着自己的脸问“脸上很黑?”
“不错。”
“抱歉,我好像有点太紧张了”
跟众人道明目的后一同去到库房,发现库房的看守和帐管两人都不知去向,让人分头去找寻,自己跟龙翎留下来调查。
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以称得上特别的东西,除了一堆被本人踩过,现在已经可以忽略的粉状物。考虑到这东西收集费时和鉴别困难,已趁着龙翎不察觉,忍痛把它给它做了遮盖处理。
“龙翎,你在那边有发现吗?”。
“没有。”
“我们交换位置试一下,说不定我能找到你没注意到的。”
“好吧”
倚着窗反省了没多久,共由突然冒了出来,用超快的语速,指手划脚地说“刚才我经过嫂子紧闭的房门前,不小心不经意听到嫂子说什么‘还要再用力一点’,‘血出来了’什么的,你快去看看吧!”
“尚羽!快过来,这里有个可疑的脚印!”
我回头匆匆瞥了一眼,赶紧跳窗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漫雪那里一脚把门踹开。
定眼一看该找的东西都在漫雪这里。
房间中央,库房看守和掌管正忙着割开一烟火的外壳,几个丫鬟则负责把纸筒里面的火yao倒出来。烟火,爆竹还有信号弹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硝石和硫磺粉末什么的更是一地都是,简直像个无牌无证的烟火爆竹加工厂。
“凌尚羽!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漫雪就站在一离门很近的大木桶后面,此刻额前发尖上一颗粘着粉尘的汗珠正好被她的咆哮声震落。脸上粘着的粉尘更多,看上去就像敷了块面膜。左手一手指包着带血的布条,右手拿着一大木勺,好像刚往桶里倒了些什么。
“看在我踹门姿势比较帅的份上,饶了我吧”
漫雪看着我皱了下眉头,弯腰走暴龙步来到我面前,跟我对视了一会后竟硬扯着我的前襟拿来擦脸。
“死人头,开门就开门嘛,偏要踢门!弄得药粉全飞我脸上来了。”
“疯丫头!竟然用铁刀挖火yao,太乱来了!太乱来了!一旦起火花不把你炸上天才怪!”
我见屋里的人都吓得停下来了,又硬按着她的头给她多擦了一遍脸。
“对不起”漫雪吐了吐舌头说“我是不是做了件很蠢的事?”
“对,确实够蠢的。不过,利用火yao是个不错的主意,算是功过相抵了。”我说着又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
漫雪一听,躲开我的手,跺了跺脚说“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就换来你这一句功过相抵?我不管,至少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严格来说是功不抵过。”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做这事之前竟然不知会我一声。”
漫雪傻笑一会后,挠了挠脸说“我也是刚才才突然想到可以用火yao的,忙了一会,还没想到通知你,你就自己过来了。”
我听了无奈地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我们进宫必须与西门大叔率军攻城同时进行?你把信号弹全偷了,便是误了军时,罪加一等。”
“什么偷嘛!”漫雪连跺了三下脚说。“要不是看见你们全都忙得不可开交,我用着自己叫人来帮忙?我还得亲自教他们该怎么做”
“事实上,你叫去帮忙的正是可以告诉我们是谁拿走信号弹的人,害我们浪费了更多的时间。”我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说“因此,你又多了一条罪状。日后自有惩罚。”
至此,漫雪鼓着一腮帮子气不说话了,就举着受伤的左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一大伙人站宫门外太招摇了。”漫雪侧头看着西宫门的牌子说。
“我还想更招摇一点呢!我们越是招摇他们就越谨慎,他们越谨慎我们就越安全。”我说着,边向前走边微笑着冲宫门和城墙上的守军招手。
“喂喂!快出来捉我们啊,我们急着要到里面去!生擒我可是件大功哦!”
守军头领终于忍不住了,下令放箭。
一阵乱箭后,只有零零星星几支箭能落在大伙休息的空地的边上,护城河上倒浮着不少箭支。
“老兄!放箭是没用的。把桥放下来,统统冲出来用人海战术淹死我们才对!”
我说完时龙翎也走了过来,淡然地说“你省口气吧!再喊下去也没意义了。”
“什么没意义?”我得意地拍了拍胸口说“能把那将领气得暴跳如雷,我心里舒服。”
“哎真不明白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人。”漫雪说完,打着哈欠往后走。
此时,身后不远处,季韵一手扯着共由的衣服问“大叔,尚羽哥哥的眼睛怎么肿了?”
“小声告诉你,那是大嫂打的。”
“大嫂?你说漫雪姐吗?”。
共由偷偷瞥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瞪他后又赶紧回过头去。
很不满地说“年纪轻轻就这么八卦,长大了更了不得。还有!我比尚羽大一两岁而已,怎么叫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爹爹临走前让我问的还有,那个称呼哥哥也是爹爹交待的。”季韵很无辜地说。
共由也看得出季韵有多不乐意,显得很高兴,一手托着下巴点了好几下头。
“叫得那么好听,刚才听了还以为你会有机会做我三嫂呢!”
“三嫂?”
“第三个嫂子,简称三嫂。哇哈哈”
共由笑得实在太猥琐了,我终于忍不住拿石子扔他。
“你活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多扁你一顿!”
石头扔出去后,龙翎目无表情地递来一把刀子。
“尚羽,二嫂!我知错了!”共由很认真地说“我知道那样叫确实不太好听,但个个都叫嫂子很容易混淆啊。”
我实在懒得理共由了,一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皇宫上方那片天空。
不难发现,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此时正处在宫门上的两个火把之间,仿佛正和火焰一起随风摇曳着。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没什么好担心的,随遇而安嘛。”我一边看着龙翎坐下,一边说。
龙翎瞟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你不觉得事情太多疑点了吗?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让你跟我单独见面却不加强戒备。故意放走我们没什么好处吧?”
“疑点还有很多呢!特别是你的叫声引来了武承文这一点。”我捂着嘴笑了笑说“幸好有我出去废话了几句,不然你连批件衣服的时间都没。还不感谢我?”
龙翎听了猛皱眉头,回头看了看正坐在人堆中间打盹的漫雪后,“哼”了一声小声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让我弄出那种声音来。这事传开了我的清白何在?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是形势所逼,你怎能把帐算我头上?更何况,我的清白不是也没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看他们就是想让大伙知道是我毁了你清白,反正奸污公主也是个杀头的罪名。幸好他们没有下催情药什么的,大概是以为我和你真有过男女关系,觉得不必要吧?”
“别提这事了好不好”龙翎别过脸说。
还是第一次见龙翎的脸红成这样
唉,看我白痴得,那是信号弹的红光。
“看,东边的工作组就位了。想不到会有一个成功哦。”
我刚说完,南边和北边也依次升起了红色的信号弹。
本想过一番发号施令的瘾,可正想大喊时人已四散开去。
三颗红星陨落的瞬间,巨响接二连三,之后军队的号角也响起了。
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好做,于是很无聊地把老头叫了过去。
“老头,我突然觉得凌府也不大安全,一帮妇孺全护送到西门府去吧!那附近的地形环境你们熟悉,带人逃跑也会迅速点。”
“差劲,还没行动就计划好如何逃跑。”也在一旁的漫雪就很不屑地别过脸说,停顿一会后又迅速把转脸别向另一边加了一句“小心点,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受伤,不然出游计划又得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