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千容转身着一身银黑色猎装,长长的袖口上缀着银狐毛,既干练而又保暖,悠闲地坐在望月亭之中。
整个王府毫无喜庆的气氛,千容转命令王府下人关闭王府正门,不许张灯结彩,更不许布置厅堂。
今日,他会给云清浅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他在赐予她禹王王妃这一高贵头衔的同时,也将会带给她最大的难堪。
“来人啊,将本王的猎弓拿来。”伟岸的身姿伫立在青莲池边,幽绿色的眼眸中闪动着玩味的神色,千容转冷声下令。
“是。”王府的下人赶忙应声,将他的虎皮弓恭敬地呈递到千容转的眼前。
抓过弓箭,甩来黑红色的披风,千容转大踏步地离开了望月阁。
府中的下人面面相觑,疑惑于千容转奇怪的举动,大婚当日,禹王府毫无婚庆准备,禹王本人外出狩猎,到底王爷的心中在想什么?
从下人手中牵过自己的爱驹,千容转动作轻盈而潇洒地翻身而上,拉住缰绳,急速地向着郊外的猎场奔驰而去
清浅静静地坐在软轿之中,听着从轿外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声音,知道他们已经进城了,距离禹王府越来越近,心跳渐渐加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心底徘徊,指尖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美目紧紧闭合,许久过后,轿子停了下来,蹇容为难地摇了摇头,王爷的吩咐他不能不从,可是如此过分的举动,让清浅这样一个弱女子如何承担?
抬眸望了望禹王府那低矮且略显简陋的后门,蹇容终是走到了清浅的轿旁,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云小姐,王府已到,请下轿。”
蹇容为清浅拉开了软轿的帘幕,清浅略低下头,从软轿中走了出来。
抬起头,透过薄薄的红纱,她看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这里绝不是禹王府的正门,下一瞬,清浅领悟了禹王此番用意,一丝嘲讽的笑意在唇边泛起,他要给她最大的羞辱,破落的门庭只是用来供王府的下人们出入的。
音儿马上察觉到了情况的异常,赶忙来到清浅身边,谨慎地提醒道:“小姐,这里不是王府大门,王爷怎能如此?”
清浅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子,望向站立在一旁的蹇容:“将军,走这里进入王府,是王爷的吩咐吗?”。
犹豫片刻,蹇容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是。”此举必定会给带给清浅难堪与羞辱,但是禹王的命令,他又怎能不从呢?
薄薄的红纱掩面,轻灵的黑眸凝望着眼前那破败的门庭,她知道,报复与征服已然从现在开始。
一抹冷寒的神色自眼底划过,红唇微启,声音清冷异常:“我们走吧。”
“小姐?”音儿惊讶地拉住了清浅的手腕,想要阻止她,毕竟如此做法等于接受他人的侮辱。
清浅默默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王爷的安排,我定当欣然接受。”侧过头,以眼神示意音儿不要轻举妄动。
蹇容的眼中写满了无奈与怜惜,他微微弯,双手抱拳,命令众人为清浅让道,“王妃,请!”
感激地瞥了蹇容一眼,清浅踏着沉着的步伐缓缓地走入那扇破落的府门。
破败的两扇高大的木门轰然打开,一只手提起长长的裙摆,清浅在门前停留片刻,蓦然回望,看不到来时的路途,她明白,踏入这扇门,从此她将面对完全陌生的人生境遇。
一只脚微微抬起,终是艰难地跨过那高高的门槛,迈入王府的大门,下一瞬,“哗”的一声,从头顶降落的刺骨冷水如水注般打向了清浅的身上,淋湿了那鲜红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