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音还是归期不定,肖楠看着空荡的房间,抄了钥匙出门——
约了齐在静吧喝酒,肖楠一进门却看到齐和希颜两个人坐在老位置上。
他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往门口走去。看到酒吧门口有家小店,就买了一包烟。
肖楠付过钱,回身就看见希颜站在他面前。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色连衣裙,直发披肩,清纯柔软。
希颜看着他手中的烟,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以前好像不抽烟。”
肖楠把烟握在手心,淡淡道:“偶尔”
希颜看着他,说:“我看到你进酒吧,又出来。齐说你们喝酒,要我帮忙开车。看来是不需要了,你进去吧,我不去了。”
她张了张嘴,又没说话。顿了几秒还是说:“烟,还是少抽点吧”
说完转身就走,肖楠看着这个纤细的身影渐渐走远,终是不忍。
他对着她的背影说:“希颜,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一起吧。”
她背着身子停在那里,双手在脸上擦了几下,才回头说:“我不赶时间。”一双大眼里还有未消的水雾。
肖楠在心里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走近希颜,没再看她的眼睛,轻声说:“进去吧”
肖楠和齐都喝了很多酒,希颜先送齐回家,才送肖楠。
不过她并没有把车开到肖楠家楼下,而是停在了肖楠家附近的小公园边。
她对着后座闭目养神的肖楠说:“大人,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肖楠睁开眼,坐正身体,回:“你说。”
希颜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面,她说:“大人,如果不是今晚齐带我过来,你打算,再也不见我了吧?”
肖楠沉默。
希颜努力想笑,可是却滑下泪来。她单手擦掉泪水,说:“大人,那天在甜点屋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有要让你为难。”
肖楠抽了纸巾给她,:“希颜,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我不想再耽误你,你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希颜哭着抓住肖楠递纸巾的手:“可是大人,我没有问你要任何东西。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东西,我知道你喜欢你太太,我不会打扰她,不会伤害她。我只是希望你别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想偶尔能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这样都不行吗?”。
肖楠的手抽也不是,放也不是,他说:“希颜,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已经结婚了,你年轻漂亮,有的是好男人喜欢。我如果接受你的心意,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而现在放手,你只是难过一时,慢慢都会好起来。”
“我不,大人,我不会后悔的,我不后悔,你别不理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她的眼泪似流不尽,嗖嗖的往下掉。肖楠心里的愧疚和不忍层层叠叠攀升,他伸出另一只手想擦掉她的眼泪,却看到无名指上的婚戒。
肖楠放下手,轻轻道:“希颜,今天太晚了,先回家好吗?”。
希颜泪眼朦胧:“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求求你,不要不见我,好不好?”
肖楠安抚道:“别想太多,我不会再躲你。”
她这才稳定下来,肖楠下意识抬腕看时间,才发现手表已经被取下。
他打开车门,转到主驾,道:“酒醒了,我送你回家吧。”
希颜摇头:“你喝了那么多酒,不安全,我不能让你开车。”
肖楠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希颜的性子不是一般的执傲,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于是,说:“行吧,那我不送你了,车子你开回去吧,路上小心。”
希颜说:“我先送你回家。”
肖楠即便不看表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了,他说:“要么我开车送你回家,要么你现在马上回家。”
希颜低头,又抬头:“你自己小心,晚安。”
肖楠嗯了一声,她才点火开走。
肖楠却没急着回家,他在公园竹椅上坐下,把头靠在椅背上,只觉头痛欲裂。
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去游乐园,可是童音和小雨去了。
的确是挥汗如雨,当然,除了挥汗如雨之外,她们还全身发软。
当自由落体冲上云霄又下来的时候,童音觉得自己真的是从天空一下子掉下来,她紧紧抱住自己,却一点安全感没有。小雨在边上一直对她说:“喊出来音音,喊出来。”
她吓的脸色发白,她喊不出来,她有恐高症。
下了地,她双脚发软,小雨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去大树边坐了一会儿。
小雨喝了点水,才笑道:“我重生了。”
童音递给她纸巾,自己也擦了汗,才说:“你要是再不重生,我该去投胎了。”
小雨哈哈大笑,伸手捶她:“你就这点出息。”
太阳刺眼,童音伸手挡了挡,看向自由落体,嘟囔道:“怎么那么多人喜欢花钱找罪受。”
小雨也回眸看向那个地方,淡淡说:“可能也是来解压的吧。”
坐游乐园的大巴到站,太阳已经下山了。站点离小雨家还有段路,小雨和童音无精打采的伸手拦的士,要么就是不停,要么就是问下她们去哪,知道后,立马摇头。童音看了时间,觉得头疼,拉住不满的小雨道:“这会儿他们正好交班,很难打到车。”
两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童音四周看了看,对小雨说:“前面有家两岸,我们先去坐会儿,错开交班期打车就方便多了。”
小雨点头,跟着童音往前走,突然又停了脚步。
童音问:“怎么了?”
她指着前方说:“音音,那不是你家的车么?”
童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红绿灯口停的白色车辆确实很眼熟,她看了下车牌号,的确是肖楠的车。
童音点点头,小雨开心道:“啊,可以搭顺风车拉,累死我拉。”
童音笑,从包里抽出手机给肖楠打电话。绿灯亮起,白色车辆在她们眼前开过,主驾位置一抹娇小的倩影,一头乌黑直发,根本不是肖楠。小雨的笑僵在唇边。
童音自然也看到了,她伸手想挂电话,肖楠的声音却已经透过话筒传过来:“音音,怎么了?”
童音语气平静:“没事,我按错了。”
肖楠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童音:“还不确定。”
双方都沉默了几秒,肖楠开口:“好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童音觉得眼眶发酸,她很想说,肖楠,我现在就是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可是你拿什么来接我?
可是最后她只是嗯了一声,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小雨拉着童音的手,:“那女人是谁?”
童音垂了眼,看手中的水瓶:“她叫希颜,是肖楠的朋友。”
小雨紧盯着童音的表情,笑的悲凉:“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她松开童音的手,说:“音音,我已经这样了,你别重蹈覆辙。”
年假很快就休完了,童音去上班第一天还有些浑浑噩噩。
下班出了公司,就看到肖楠等在门口。
童音突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还是肖楠开的头,他问:“小雨怎么样了?”
童音看着手中的包,回:“好多了。”
肖楠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童音,突然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吗?
吃完饭,他送童音到小雨楼下。
童音说了句路上开车小心,就打算下车。
她的手才放上把手,就被肖楠抓住了手臂。肖楠把她禁锢在座位上,低头就是强势的亲吻。
童音接受他的亲吻,心里的难过却一古脑的往上涌,她知道可能是希颜有事问肖楠借车也不一定,也有可能肖楠请她帮什么忙也不一定,什么都有可能。可是当她看到希颜开着肖楠的车在眼前一晃而过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揪着疼了一下。
肖楠停下亲吻,抬手碰了一下童音的眼角,都是水渍。肖楠想,自己真的是强求了吗?他在心里苦笑,伸手擦干她的泪水,他说:“对不起。”童音的泪落的更凶了,她不要他说对不起,可是她只是摇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肖楠抚模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他说:“不要哭,等你回家,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