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晚上,一封蒋介石从南京发來的加急电报送到黄绍竑手中:
限1小时到。太原阎司令长官,寿阳黄副司令长官。0密。娘子关失守影响全晋,我为保障晋北最后胜利及待川军增援起见,在娘子关方面作战各军应在寿阳以东地区利用山地坚强抵抗。如无命令,即将全部牺牲亦不许退至寿阳以西,如有不听命令者,决以军法从事。望即转令遵照为要。中正。俭午。
黄绍竑感到问題严重。次日一大早,他來到寿阳城北的坡头村,与第26路军总指挥孙连仲商讨战局。
黄绍竑说:“仿鲁兄,前方情况如何?”
孙连仲道:“很明显,各部都已失去指挥,损失惨重。我的3个师中,只有冯安邦的27师尚好一些,池峰城的31师和张金照的30师都沒有战斗力了。”
黄绍竑说:“正太路上如不在阳泉作有效的抵抗,敌人一下子就能冲到太原,我们的责任是很大的。仿鲁兄,无论如何要令27师在阳泉抵抗一阵,不得后撤。[]”
恰在这时,第27师师长冯安邦打來电话向孙连仲报告:“敌人已接近阳泉,阳泉地形不好,最好撤到阳泉以西地区收容整顿后再作抵抗。”
孙连仲大声地:“不管地形好与不好,我命令你就地收容抵抗。无命令后撤,就要把你枪毙!”
然而,一切努力均告失败。
川军第122师师长王铭章率领他的残兵败将沿正太铁路西撤。王铭章走在队列的最后面,他不时回头望望东方,那个如恶梦一般的战场。
娘子关之战的激烈程度无法和同期进行的忻口之战相比,但却先行失败了,并牵动了忻口的撤退以及太原的迅速失守。很多人不甘心。但是,这时候沒人会想到,从娘子关溃退下來的残破之师中,有两支部队在半年之后的台儿庄战役中却响彻云霄——他们便是王铭章的第122师和孙连仲的第26路军。
1938年3月14日,保卫徐州外围的滕县之战正式打响,王铭章率3000余众抵御上万日军的冲击。激战到17日,全城已成一片火海焦土。最后关头,王铭章给他的老上级、第41军军长孙震发出最后一封电报,表示“决以死拼以报国家”。他对身边的滕县县长周同说:“周县长,你可以走了,你应该走了。这儿的事,有我。”早已受到感染的周同说:“守土有责,这四个字,我是明白的。抗战以來,只有殉土的将领,沒有殉职的地方官,我们食国家之禄的,也真惭愧得很!师长这样爱国,这样爱民,我决不苟生,我要做第一个为国牺牲的地方官!”在说过这话3个小时之后,他们坚持到了最后一分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评价说:“若无滕县之死守,焉有台儿庄之大捷?是台儿庄之战果,实滕县先烈造成之也。”
日军疯狂追击,正太路上的国民党军已溃不成军。
此刻,刘伯承仍在从容不迫地指挥第386旅侧击日军。
11月1日,在昔阳以东黄崖底附近一座山顶的后侧,刘伯承站在冷风中,拿起单筒望远镜。他看到,一座小庙和十几孔窑洞紧挨道路,小路和小河在这里交汇,河床半果,露出满是鹅卵石的河滩;路和河的两边是长长的斜坡,现出一个大漏斗的形状——这里又是一个理想的设伏地点。
两天前,刘伯承已决定在黄崖底设伏。参谋长李达心领神会:“师长,你说让哪个团担任主攻?。”
“让第771团打吧,”刘伯承说,“自上次遭袭击挨批评后,他们还沒正经打过一仗呢,指战员们早憋不住了。”
11月2日,进入伏击圈的日军第20师团第136联队的一个大队,被打得抱头鼠窜,第386旅仅以伤亡30余人的代价,毙伤日军300多人。一个日本随军记者后來曾用“过天险黄崖底”这样的标題描述这次战斗。
两天之后,从晋北地区南下正太路的八路军第115师主力,在昔阳以西的广阳伏击日军第109师团的辎重部队,经4小时激战,歼敌近千人。
又过了3天,刘伯承和刚刚赶來的徐向前率第129师到广阳以东的户封村附近设伏,歼敌250余名。
11月4日那天,被蒋介石紧急调來增援山西作战的汤恩伯部到了榆社便不敢前进。汤恩伯给刘伯承打电话:“刘师长,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沁州方向、西河底有敌人來,对我们左侧背威胁很大呀!”
刘伯承说:“我们师的司令部就设在西河底,你的左侧背很安全。”
汤恩伯说:“我的右侧背有沒有情况呢?”
刘伯承说:“你尽管放心,右侧背也沒有敌情。从六河沟到石家庄,从石家庄到太原,都有我们的部队。”
汤恩伯说:“刘师长,目前战局混乱,我想听听你的高见,能否请你到榆社來一叙。”
十几天之后,一见刘伯承的面,汤恩伯就欣喜地说:“你们的游击战打得好啊!日本人吃不消,日军的攻势被挡住了。”
过了几天,第129师政训处副主任宋任穷去浮山、沁源一带扩兵时,刘伯承和政委张浩委托他去拜访已退至长治的汤恩伯。汤恩伯向宋任穷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題:“你是做政治工作的。我们的部队,用什么法子,也能跟你们一样,打不烂、拖不垮,打散了还可以回來呢?”。
宋任穷这样回答汤恩伯:“这好办,照我们八路军的样子,在连队建立党支部,发展**,包你打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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