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声嘶鸣炸开,憨夫手中的枣红马在常佩骑着的白马奔出不远的时候,突然挣开憨夫的手,马首高扬,惊雷一般的
长鸣一声(烟残情尚浓第十五章驯马(下)内容)。
似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乍现一道闪电一般,连着傍边的鲁源生也是一怔。
怜儿吓白了一张小脸,消瘦捂着心口,看向常佩方向,惊魂未定的人眼睛猛地瞪大:“小心——”
枣红马的嘶鸣停止,只见那常佩骑着的白马突然停了下来,刚还温和的马像是突然受了惊吓一般,躁动不安的一声长鸣
,前踢高扬。
马背上的常佩被翻身落地。
憨夫吓傻似地细眉微微蹙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怜儿反应的快,提了自己的衣摆连忙跑过去:“常……常公子…
…你还好吧?”
常佩的脸有些变了色,他一连咳了一阵,才稳住心神,上下打量着将自己摔下来的马,好一会才皱了眉叹道:“这匹马
向来是温顺的……今日怎么……”
“公子?”
白马站在那里,温顺的咬着尾巴,好似刚刚将马背上的人摔落在地只是人们的一个错觉(烟残情尚浓15章节手打)。
常佩拍拍马背,脚下用力一蹬重新跨上马,一双手拉着缰绳,微微的用了用力。
马尾巴甩甩,没有动作。
常佩眉角上结了个疙瘩,脚下用力的踢踢马肚子:“驾!”
马前踢踩着枯黄的发出嗒嗒的声音,却只是原地的低鸣了一声。
常佩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公子看这马是怎么了?这个可是平日里最听话的……怎么今天就……驾!驾!”
鲁源生也不答话,却是回头看看那匹枣红马,嘴角微微扯了个弧度,眼中第一次纯粹透着一股的笑意,欣赏意味十足。
憨夫的手重新扶上枣红马的脖子顺着马毛,对上鲁源生带着笑意的眼神时,明显的一怔。
鲁源生这次干脆笑了,大理石雕刻的线条上透出一种淡淡的温柔来,浑身上下的压抑感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他的三个人都惊了一跳,只听一声带着笑意的浅浅的声音道:“我来试试如何?”
身影一闪,已经翻身坐在了枣红马背上。
常佩本是奇怪,这人不是应该骑上自己身下的马吗,怎么会……在抬头看看那个低头不动的枣红马在阳光下泛着红光的
马身,忽然想到那江上陈员外说的话,难道刚刚自己的马是因为……
不免转头看看那站在一边的憨夫,已是有些心不在焉了:“公子……小心——”
鲁源生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单手后背,另一个手轻轻在马背上顺了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猛的抓住缰绳……
看上去温顺的枣红马在鲁源生扯住那个缰绳的时候,马突然躁动了起来,与其说是像是受了惊吓,倒更像是一种挣扎和
反抗。
嗒嗒的马蹄声,似沸腾,似炸开的纷杂的鼓点,一下下击在在地上,带着一种癫狂的疯态。
看着这个变化的另外三个人像是吓傻了,个个脸色苍白无色,怜儿紧紧抓住憨夫袖子的手在微微的抖动着。
原地翻腾的马蹄荡起一层沙尘,昏黄的沙尘之中很快只能看到那团转来转去的马匹,仿佛在尘埃中跳动的火焰!
坐在马匹上的人,依旧是单手后背,噙在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明显来了,黑色的长发扬起,眼中的光芒犀利明亮好似
正要展翅的雄鹰,仿佛天生该坐着这混沌之中的唯一的主宰者。
时间渐渐过去。
憨夫的脸上的苍白渐渐变成一股关心的急切,他嘴角微微的抖了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马上的人。
一声嘶鸣,一团枣红色突然冲破那层烟尘,似是月兑弦的箭,惊掠而去(烟残情尚浓15章节手打)。
怜儿和那从马上下来的常佩倒抽一口冷气,未反应过来,只见身边的憨夫猛的挣开,向着马匹奔跑的方向奔了过去,两
个人各自惊了一跳,互看一眼,两忙跟着跑了起来。
“郝大哥——”
“郝兄——”
那枣红色马飞速的冲了出去,跑过几棵树,却突然又折了回来,绕着那憨夫画着一个圈打着转。
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让人胆颤心跳的速度……
尘土卷起,黄叶飞扬,燃烧的红色……
“这是……”常佩哪里见过这种奇观?现在也说不出来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好奇多一些,话不能成句,只觉得此刻的枣红
马和这个憨夫都让他的心嗵嗵跳个不停。
怜儿急了,在圈子外面急的直跺脚,看不清被围在里面的人,让她担心的只能一遍一遍的唤着憨夫的名字。
郝善也急了,在圈子里面兜兜转,急的满头汗水,只是他挂念的是……马背上脸色渐渐凝重的人。
鲁源生内力已经恢复了四成,按理说对付一个马匹真是小菜一碟,前提是他愿意用内力对付着马的话。自从江上以后,
引起鲁源生兴趣的不单单是一个憨夫,还有这匹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马。
本以为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用来骗憨夫的棋子,在江浪之时突然看似毫无缘由疯癫起来,而又被陈员外错认成白幽的烈马
在这马突然长鸣,而常佩同时被马摔下马背的时候,鲁源生虽是心下也有些怪异,却是明白了**分。
马匹中的主宰,果然——冷傲如冰,炽烈如火。
对于这些灵性的东西,用内力克制它们的烈性,只会适得其反,鲁源生自是明白这一点;而不用内力,对于任何一个它
不愿臣服的起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半个时辰已过,马竟是没有丝毫慢下来的状态,鲁源生虽是被勾起来挑战*,却也不得不凝重了神色。
从这烈马的马背上下来?
这似乎不是他鲁源生的作风……
常佩似乎看出了鲁源生的打算,心惊的喊道:“公子不要执拗……这马烈性极强……莫不要伤了自己啊——”
黄叶依旧翻卷,马背上人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公子,这马不是一般的马,公子莫不要勉强——”
马蹄接连不断的敲打在地面,依旧有力,而这一会每一下就似敲在人的心头一般。
这执拗的人竟是和这烈马一般的执拗……
一阵风吹过来,却减不了三个人心头的急躁。
常佩正无计可施之时,突听见怜儿一声惊呼:“郝大哥——”
昏黄尘土间,只见憨夫的身影突然朝着那飞奔的马的方向扑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