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国志 三章 花客万源国之一

作者 : 茅思香

本仁看着看着,逐渐恍惚起来。又豁然一亮,一座城楼轩昂眼前,广场上人来攘往。以为海市蜃楼出现了,赶忙站起身向前走去。城楼愈来愈清晰,其规格当与皇都无二不必说:

飞檐展翅破苍穹

立柱涂椒定海针

灯彩霞照催夕老

纛旗波荡唤曦新

也不必说:

车水马龙万头攒

黛石铺路玉做栏

九天仙女陈华篮

四海龙王献珠泉

单看那:

城楼高悬一巨匾额,上有擘窠书云:乾定门。中间正门,两厢各两侧门。五洞城门上方各挂一大幅画像:

正门上:一除冠半身照相,二目炯炯。既有雄睨天下的王者气魄,又有温文尔雅的长者儒风。猥亵之徒望而却步,良正之民见之主心。

一时觉得口渴,往四下张望,大街旁有个饭馆,就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就有五十多岁光景的老两口迎出来。没等本仁说出讨水的话来,老大娘首先打招呼:“小兄弟,来,找个地儿坐下。”本仁说:“大娘,我不坐了,买完茶,喝完就走。”老大爷笑了:“我们这里不卖茶。”本仁一愣,又看见其他顾客有喝茶,心想:这老两口一定是嫌我不喝酒要菜的,没得钱赚,不愿卖茶与我。从前我遇见过这种情形。本仁连忙解释:“老人家,你放心,只要你开个价,茶水再贵,我也付钱。”大娘说:“小伙子,你误会了,我们这里茶水是免费的,不管是客人还是路过的,渴了就喝,喝了就走,根本没有喝茶要钱这一说——”大娘没说完,大爷接过来说:“哎,还有一点必须说清楚:这茶水钱我们也不会算在饭钱上。”说完,低头道茶。本仁惊得还没来得及说句感谢的话,大娘又问:“听你说话,一定是桃区人吧?”本仁又一惊:“桃区,什么桃区?”大娘“哦”了一声,睁大眼睛审视一番。小声问道:“你既然不是桃区的,那么你什么时候来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年来的年轻人特别多:有出车祸死的,有得癌症死的,有打架死的,有跳楼死的,有食物中毒死的,有被火烧死的,有被水淹死的,有在风雨灾害中死的,有在煤矿道里砸死、炸死的,有吃饱撑死的,有喝酒死的,有死在网吧里的,有死在宾馆或歌舞厅里的——哎呀,五花八门!”本仁听到这里,心想:我难道来到阴曹地府了?可是根本没有阴曹地府呀!这又怎么回事呢?忽然觉得手热乎乎的,原来大爷把茶水递过来了。本仁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又喝了一口水,不但热而且和家里没什么两样!

一阵美妙的乐音响起,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依次下来两人,都三十多岁光景的样子。前面的大声喊:“大爷大娘好!”老两口扭过脸去。大娘先开口了:“哟——这不是小遆吗!这中午也不舍得休息一会儿?”“你忘了,我们按钟点上班,每个员工都有休息时间;每辆车都有休息时间,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交通运输不能休息。哎,对了,我的一位客人口渴了,恰巧我也没带水——”大爷说:“随时欢迎光临!来,坐下。”那客人说了声“谢谢”,急急忙忙喝了就走了。

大娘说:“年轻人,看见了吗?这水是免费的吧!”本仁笑了。

大爷用手指着正上车的司机说:“那小伙叫小遆,又诚实又善良,是跑遐宁街的出租车司机,他刚来没多长时间。唉!可惜呀!抛下一个女儿,还有一个缠病的妻子——”“老头子,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气血瓤,不能听这乱七八糟的揪心事!”“老人家,结账!”有顾客喊道。大爷应声去了。大娘捋了捋胸口说:“我身体没病,就是心瓤。别见怪!”本仁没好意思追问。

本仁喝完茶说了声“谢谢”。大娘说:“别谢我们了,要谢就谢他老人家吧!”说着指了指中堂:一幅挂像。正是本仁刚才在城楼上看到的。上方还有一条横幅字,云:东方弘太会在此,诸神退位。本仁好奇地请教什么意思,大娘介绍:“‘东方弘太’是个人,‘会’是宇宙间至高无上的一种称谓。因为他——”“老板娘,有什么好——”一个顾客还没问完,就被大娘挡了回去:“大兄弟,别这么称呼,我听着扎耳朵眼儿!叫老嫂子或者同志什么的!”那人像是赔不是,又像是辩解:“我不是本地的,不好意思!‘三里不同俗’嘛!”“那就‘十里改规矩’嘛!”大娘笑着说。她又回过头来对本仁说:“大娘以后再给你讲故事,你看又来客人了!”

本仁喝完茶,道声谢谢,向广场走去。站在一处,继续琢磨东方弘太会的像。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一位女士正微笑着看着他。约莫三十多岁,本仁看着一点也不眼熟。女士问:“看什么呢,那么痴迷?”本仁疑惑的问:“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呀!”女士又一笑:“你现在不认识我,终究会认识我的。你是不是叫吉本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素不相识。”说这话时,心下狐疑:这人是不是江湖骗子,事先打听好了我的名字、家庭住址、家中状况、家业收入及家里电话,然后略施小计,坑蒙拐骗。我得提防着点,别叫她用**药喷到我脸上。

女士说:“你是初来乍到我们这里——哎,我说的‘我们’也有你的份儿。一般人是不会活着来这里的,除非死了。而在活着的人中,特别像你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正处在人生青黄不接之季、意识清沌未分之节,更不会轻易来到这里,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你能来的这里,也算你的缘分——”

“别跟我提缘分二字,我平时最讨厌这类字眼。轻佻佻吐出两个字,不知要轻杀多少人。也不知造这两个字的元凶是谁。自从有了这个祸根,就有人迷信它,就有了一段段历史公案,就有了一对对痴男怨女。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有人说这‘千秋罪孽’、‘万代祸首’——”女士客气起来:“我知道你是从那第二世间走来的,不禁月兑口而出一句搭讪的话。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也不相信这两个字。吉先生,我这里赔不是了!”女士主动伸出手,“刚才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这‘缘分’二字,现在被人做成大文章了,凭三寸不烂之舌专干行骗的色当。坑了多少个纯情少女,拆了多少对和美夫妻,抛却了多少些亲生骨肉!难道就任其所为?你们没有法子,到了这里,可就由不得他了。”

女士停了停又说:“先别谈这些了,言归正传。我是东方弘太首席的私人秘书,奉他之命,来给您接风洗尘——”本仁疑问:“这是什么地方?东方弘太是谁?”噢,你看我太唐突了,事先没给你介绍明白:这里是第一世间——”“什么第一世间、第二世间,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有人世间,还有个迷信传说的十八层地狱、九重天署。哦,对了,又听说两个时空——”

“不是不是!听我跟你说:这里叫‘万源国’——世界万物发源之地和终归之所。万事万物都是万源国的作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有点伤自尊——万源国是机器加工厂,又是废品收购站。再加工,再收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而你生活和看到的那个世界的一切,只不过是万源国的销售市场。所以就有了优劣贵贱之分。凡是有益于整个世界稳定的,就是优贵的;凡是有害于整个世界稳定的,就是劣贱的——”“这优劣贵贱标准谁说了算,又怎么定性?”“选举‘人’中代表与会,‘会’员、‘侩’员开会评定。而不是第二世间随便什么人胡乱评判的!”“会员、侩员是什么意思?”“这个不重要,以后你会明白的。再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东方弘太同志吧:他是万源国首任执行主席。在他之前,还有两位提揿手:司马轲同志、冯恩施同志;一位参照:阿玛彼佞同志。司马轲同志、冯恩施同志是万源国建国理论首创者,并亲自领导过建国斗争;阿玛彼佞同志是实践万源国建国理论的第一个成功者,领导本洲人民建立了新政权。但是后来的接班人把它改名了;只有东方弘太同志建立的中洲,依然如松柏长青。所以两位提提揿手十分赏识东方同志的思想及远见卓识,更推重他的无私人格和济世情怀,就让他担任万源国首任执行主席。司马轲同志、冯恩施同志继续游历各洲,鼓吹万源国建国理论;阿玛彼佞同志继续研究理论和实践的关系。”

“在茫茫人海之中,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本仁似乎更关系自己,抑或是猎奇。“今天中午,首席把我叫去,告诉我:将有一位贵人回娘家探亲,他叫吉本仁。在国门前广场上,可寻得此人。此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穿着朴素,不好辨认。唯有一点可以认得出来——在广场上东张西望,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兴趣,用眼睛思考问题的那个人,就是。哎,还有一点不可忽略——常年睡眠不足,眼窝微露青色。果真,一下子就发现你了。”“东方首席怎么知道我要来?难道有特异功能、第六感觉、或者掐指会算、甚至‘过阴’?”东方首席的秘书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说着两手朝着乾定门中间巨像拱了拱手,“不可小觑我们东方首席!要不是看在你是国外来客、贵宾驾临的份上;要不是我有命在身,我可要批评你几句!好吧,不知者不为怪。还是给你解释一下首席怎么知道你要来的原因吧——既然第二世间是万源国子国,哪有父母不关心孩子的?儿行千里母担忧。首席也像你一样一年四季不舍的午休,他日理万机、朝乾夕惕。处理完工作,就观察每个子国、每个子区的状况,以劳代逸。所以第一世间每时每刻的发展变化、世态万象,尽收眼底,了如指掌。”本仁笑了一下:“太夸张了吧!太离谱了吧!太神了吧!”女士说:“你不能以你目前的知识和能力现状去武断地否定一切,怀疑一切;而应该谦虚地研究一切,对一切新事物——只要它有益于国家、有益于人民、有益于全人类,就应该欢迎他、接受他、甚而帮扶他、鼓吹他。你刚才不是说首席神吗?其实他比神还神!因为他,一切神魔鬼怪都消失了。因为在他心里只有‘人’,他只相信‘人’。但是人与人不同,人们又把人分为五种:一等‘件’,二等‘傀’,三等‘人’,四等‘侩’,五等‘会’。东方同志是人们心目中的‘会’。不论是从个人综合素质,还是从对国家对社会对人类的贡献的角度,他都当之无愧。有人总想从‘会’员单里把他的名字抹去,可是‘人’员不同意,就连曾经在战争年代和东方同志交过手的洲外对手也不同意。所以你对他缺乏了解,先不要妄下断语。”

本仁心想世道上行骗的行当多的去了,大致有:色骗、情骗、义骗、财骗、权骗、名骗、利骗。女士看出本仁半信半疑的神态,就说:“我们别谈论这大多数人不感兴趣的话题了。尤其是像你一样一心想着挣钱的人,对这些东西更不感兴趣了。因为第二世间的人,不知道衡量自己社会地位的天然尺度。!”本仁说:“这要看一个人得到他人尊敬的程度。”女士摇摇头说:“我说你不懂吧,怎么样!凡是被金钱麻醉的人,都不能正确回答这个问题。”她对瞪大了眼睛的国外来客补充说:“金钱和女人。”本仁闻说咋舌。女士只是笑。过了好一阵子,本仁才说:“俗、俗,俗不可耐,庸俗至极!”女士说:“这有什么奇怪的?第一个天然尺度是司马轲同志首先提出来的,‘女人’这个天然尺度是富立业——这位大思想家说的。冯恩施同志肯定了他们的这种有史以来第一次天才的真理的思想。但是和你理解的意思绝对不一样。”

本仁说:“别管怎么说,我对‘金钱’和‘女人’这两个字眼是不敢奉陪的。看来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了。”女士说:“你对这里还不了解,也难怪!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我们散散步,随便逛逛,放松放松心情。我来当导游?”本仁说:“首席秘书当导游,屈尊了。”女士回答:“远客大驾,理当理当!”

二人边走边聊。本仁恍然大悟似地问:“我们只顾胡侃,忘了请教您的尊姓大名了?”“免尊小名章玉鸾。”玉鸾停了停,望着本仁的眼睛:“我们是闲庭信步吗?”“与其走马观花,不如瞩目一物。我看这里与我们第二世间相比也没什么两样。只有那城上几幅画像还值得一看。”玉鸾欣然同意:“那我们就逐一看个究竟。”

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清晰地远望。章秘书指着中间画像道:“这是东方历前二十六年,首席在远漠市的照相。风华正茂。你看帅气不帅气?”本仁凝神细视了一阵,皱着眉头说:“帅气自然不必说,只是——”看着外来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章秘书也皱起眉头:“只是什么?难道有瑕疵?”本仁笑笑:“恕我直言——”万源国东方首席的私人秘书坦然一笑,很认真地说:“但说无妨!别说在领导的秘书面前说,就是在首席眼皮底下说也没关系。相反,我们是很爱听别人讲话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说者无罪。我替首席洗耳恭听了!”本仁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请问东方同志多大年龄了?”“八十多岁。”“八十多了,怎么能挂年轻时期的照片呢?这不显得国家幼稚么?”秘书伸出大拇指,说:“好!好!你提的意见好!当初国门上挂首席哪幅画像时,还真地商榷了好长时间呢,迟迟不能定夺。大家去征求首席的意见。没想到首席回答:‘挂什么像嘛!写两句标语,镌刻上就行了。我提议:一句针对本洲;一句针对全国。开个会拟出来,最后让我寓目审阅。这两句标语覆盖面要宽,分量要重,影响要深远,号召要有力,特别要有斗争精神。世界是矛盾的离开‘斗’和‘争’他就不前进了。向大家讲清楚:这个斗争既有洲外斗争,又有洲内斗争;既有敌我斗争,又有内部斗争。洲外斗争之目的,是压制进而打垮侵略势力,并号召整个万源国团结起来,阻止反人民势力上台;洲内的敌我斗争除罪大恶极的,一般之目的是改造成人民。至于内部斗争,主要是意识形态领域里,要用批评教育的手段,达到团结一致之目的。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大家一体斗争就像谈虎色变就和飞机、大炮、大棒、拳头、监狱、警察这类暴力字眼联系起来。其实真正懂得斗争二字真谛的人,不论对人对己,当时一定会享受到斗争的乐趣,事后一定会有所收获。每个人都能在科学的斗争中健康成长。从而才能保证我们这个洲永远安定兴盛。我虽是万源国首席,但但我永远不会背叛生我养我的祖洲;虽执掌着第一世间其他各洲大印,不过是空头职衔。两位提揿手和一位参照,不论理论水平还是实践经验,皆出于我上,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驾驭能力。不过还是让我说中了——十八年前,我就断言:这个世界是要同一的;同劳党是各洲唯一的执政党,虽然目前她还没有在历史的舞台上站稳脚跟。总部设在哪里呢?司马轲、冯恩施和阿玛彼佞三位同志邀集各洲代表商议。最后筛选了三个候选洲,分别是:俄买罗克洲的新约城,中洲的离港市,尤若坡联洲的一个城市。又从中定为中洲的离港较合适。与会代表一致认为中洲始终是万源国历史发展长河中的领航船,又是中流砥柱,坚不可摧;而且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最重要的是善于团结全洲人民旗帜鲜明地坚贞不渝地扛起了共同富裕的大旗,是各兄弟洲的表率。我们不能辜负了各兄弟洲、各兄弟党的重托,一定要把标语拟好!我不主张个人崇拜,如果觉得我说的那句话有道理,可以听一听。’你看,东方首席不让挂像!怎么办呢?几位会员、侩员私下决定,必须挂像。我们不是崇拜他而是让他的真理永远流传。当人们经过这里时,看见他就想起了他的伟大理想,也可以警戒后人——”“那两句标语是什么?”“你自己看啊。”。

章秘书继续介绍:“当时商量挂哪副照相时,筛来筛去,就剩下四种意见:一种是挂东方历前二十六年的照相;一种是挂东方历六年的照相;一种是十四年的照相;一种是三十七年的照相。大家斟来酌去,觉得六年的相片太瘦,骨骼不丰满——生活艰苦造成的;十四年的没有合适的视角——随手拍摄的;三十七年的因遭遇国事,多少有点愁容;唯有前二十六年的形象最理想,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的形象就是我中洲之形象。目今之中洲虽表面安定繁荣,但也有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洲外战火不断;洲边敌寇垂涎三尺,觊觎已久,跃跃欲试;洲内特别是桃区思想意识混乱,精神生活困乏,精神信仰缺失,精神支柱脆弱。

新一届区领导大概正着手专瞩于此。东方首席说:

‘由于历史的原因和认识的局限性大家——确切地说,半数以上的领导不让我插手桃区事务。说我干涉过多,只集中不民主。我也只好袖手旁观喽。说的不谦虚一点,我无时无刻不在运筹帷幄之中,只是不能决胜千里之外。大家看看,整个万源国,特别是桃区,每一个阶段发展方向不在我预料之中?他们虽不要我参与各种决策,但我可以根据各种迹象预测其轨迹与旨趣。’我问首席:‘用过去建洲初期那种暴风骤雨方式解决桃区问题,不是更痛快吗?’首席摇摇头:‘小章,你还年轻,不要把我做过的事看成现成的公式。解决社会科学问题,不是做数学题。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同样是杀人,有的时期要判刑,有的时期要特赦,有的时期要奖赏。你还记得成贵荷吗?她可是我特赦的土匪。

我建议桃区领导在和风细雨中,局部地区来点儿暴风雨、冰雹什么的。如果有必要,请上雷公、电神,震慑一下千里之外的小毛妖、汗毛鬼。切忌四面出击,否则树敌太多。王安石变法,出发点是好的,但身边没人了,成了光杆司令。当然下情就不得而知了。

单说经济发展指导方针,切忌不伦不类。要么不改,要么大改,这是个基础问题。好比一座房子,要么别惹它;要么毁掉它,重盖。大忌是,这里揭块瓦,那里抽块砖。鼓捣不成,不但房子要塌掉,连修房人和房子里的老婆孩子也跑不掉。阿尔敕洲,就是大家戏称的“饿了吃洲”,接班人没找好,连续几代接班人都把传家宝——两把刀子扔了。总以为自己高明;要么就是泄私愤——拿整个洲的生命做赌注。等到了‘格勒巴’接任,果真‘割了吧’!”

本仁说:“东方首席为人挺幽默的。”玉鸾说:“他的幽默绝不是逗人发笑的低俗小笑话,都有原则性、很严肃的。”“那他老人家一定平易近人喽?”章秘书说:“对待犯错误的同志时,毫不留情。”“不用说,讨厌他的人也不少?”“讨厌他的人倒不多。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批评人是帮助人,为了更好地团结人。只有小人物才怀恨他,还说首席爱整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那又何必呢?”“你说这话太自私了吧!首席说:‘为了中州,为了万源国,得罪人是值得的。他不说你好,有人说你好,那就是人民!人民万岁!’”

本仁又去看其余几幅大像,问道:“这几幅是按什么顺序挂的?”章秘道:

“左一:东方历二十一年夏,首席视察广黄西对区造纸厂与工人的合影;

右一:二十四年秋,视察水丁口北对区与农民的留念;

左二:二十四年,和凤合山少年的合照;

右二:二十四年,和外洲青年朋友的留影。

当时,东方弘太同志担任万源国首席职位,也是众望所归。我们这里选领导,不论年龄大小,主要看能力和威信。你不要以为他年老体衰、眼光老化了。凡是来到万源国的人,一般情况下,身上的所有器官老化就慢了。再活个四五百年不成问题。再看看每一幅合影,都是一幅绝美的‘众星捧月图’,尤其是这一幅。”章秘指着左边第二幅赞叹道。本仁也赞成:“我曾是个老师,深切地知道孩子是人类的希望。如果希望工程搞不好,将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全人类的大灾难。至于其它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宽厚淳朴的劳动人民是能理解和让步的——他们等好日子五千年都等了,三五年还等不下去吗?”“吉同志,你说的太好了!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首席!”

本仁又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你说的东方历是什么意思?”“哦,这是万源国的纪念方式。“其他国家同意吗?”“哪有其他国家,就一个万源国。虽有个别洲领导人持反对意见,但民意难违。万源国始建于公元前4000年,一直有所谓的‘神’主宰。直到东方历前五十二年,提揿手司马轲同志来到这里,就开始号召和领导第一世间的人推翻神的统治。紧接着又陆续来了一位提揿手冯恩施、参照阿玛彼佞、东方弘太三位同志。终于完全统一、基本同一了第一世间,建立了万源国,选举东方弘太同志做首席。以东方历纪年。这里和第二世间有所不同,第二世间有三个世界。不过现在又有人说:从第三世界里可能要分化出第四世界。我可不希望这样。以东方弘太为首的会员、侩员也不同意。如果真地分化,第二世间就成了第一和第二世界主宰的了。整个第二世间就会倒退89年。分化的原因很简单——为本国发展图谋创造主观条件。其实是躲避矛盾、对敌妥协。这样就想错了——狼从来不会给羊讲和。眼前,狼没吃羊,那是因为它还没有找到时机。千万不要被狼的微笑给麻醉了。谁如果先从第三世界跳出去,就要犯最大的原则错误。创造发展的条件多着呢,何必夹着尾巴看人家的笑脸,等人家施舍条件呢——”

“这一会儿,让你说得我云里雾里。”本仁说。玉鸾说:“也难怪。因为第二世间对这一问题已不感兴趣了,就是比你年龄大的人思想也变化了。第一世间已经有足足二十三年无人问津了。今天知道你来了,东方同志激动得不得了。他说,第二世间的人想家了,派你来省亲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也没谁派我来。”玉鸾说:“天意、天意!”“什么天意?天有知觉吗?别管我有意无意来到此地,都是人意——人是有灵性的。”玉鸾拍手说:“讲得好,讲得好!”

本仁叹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二十三年’无人问津老家了。我一听见这‘二十三年’四个字就有一股凄凉之感涌上心头!”“为什么?”“他让我想起了两句诗‘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玉鸾笑了一阵子,说:“吉同志,我也想起了两句诗。”“什么诗,快说?”“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然后笑着看本仁。本仁细思量一阵子也笑了。玉鸾说:“细琢磨,也到牵强附会。只可意会,只可意会。正所谓‘寒梅苦意标清骨,白雪无心治素装’。”本仁又问:“既然无人涉足,想必这第一世间是‘桃花源’吧!”“风马牛不相及。桃花源是虚构的,而第一世间是真实存在的;桃花源是绝境,怕有人来,而第一世间如旅游胜地,迎宾门是随时开放的。任何一个人皆有机会。万源、万源,万事万物皆有源。

鄙人将金二爷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战斗电视剧里正好有个角色外号也叫一撮毛。我真没想到两部出自不同笔下的小说竟然那么巧合。大惊感叹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试之上品告上侵权法庭,只好忍痛割爱。常来的文友们,给推推吧!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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