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计了!”窦婴被吓了一跳,惊叫道。,,用手机也能看。
“张扬,你看出什么了?”刘彻居然比窦婴沉稳,耐心问道。
张扬自己都为自己的推测而震惊,急忙压住心境,指着河套地区说道:
“河套平原,才是匈奴大军的真正集结之地。只要我们的大军都压向雁门、代郡和渔阳,匈奴就会兵出河套,取上郡,急冲南下,兵逼长安。”
窦婴越听越不敢相信,直瞪着河套平原道:“义弟,这有可能吗?河套平原被黄河天险分为两段,匈奴的骑兵,如何度过黄河啊?而且,匈奴的大军,正在雁门集结,怎么能突然出现在黄河之南的河套平原呢?”
刘彻目光闪出芒,领悟到张扬的推测,猛拍桌案道:”好个匈奴单于,用兵真如鬼神啊!难怪他们数月前,就在河套上建起高塔,原来不是防御,而是为建桥做掩护,不让我们得知。”
窦婴也醒悟过来,终于明白到,数月前的高塔作用了。高塔上有匈奴箭手,大汉的探子无法靠近,自然以为匈奴只是防御,可没想到匈奴是在黄河建桥。毕竟,汉军有深根地固的观念,匈奴不会真正挥兵攻打大汉的,最多就是抢掠边界数城罢了。
现在明确到匈奴要与大汉开战的意图,就好推测出河套内建高塔的目的了。就算在防御,也轮不到防御河套平原的黄河两岸啊!而且,黄河两岸的防御工事,匈奴居然在数月前就建了,更能充分说明问题。
窦婴和刘彻,一直就注意力放在定襄、上谷和右北平,根本就没想到与河套平原联系起来。现在得张扬点出,这才意识到有这一种可能。但这只能是猜测,还不能确定。
于是,窦婴提出质疑道:“就算如此,可匈奴的大军正在雁门集结,他们如何能进入河套,在经河套攻上郡,南下直逼长安呢?光是这一路的距离,可就是千多里啊!而且,他们还要渡黄河,就算有桥,也不是那么快的。”
刘彻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抢在张扬之前说道:“表叔,你糊涂啊!匈奴的真正大军,此刻已经在河套等着了。张扬刚问起匈奴南迁之事,现在又听张扬如此一说,我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雁门外集结的根本就不是匈奴大军,而是乔装的匈奴牧民。”
“啊!匈奴狡诈!”窦婴也是知兵的人,一点就明。“我就觉得奇怪,以匈奴的骑马速度,集结大军用那么久吗?而且,他们只是集结,就是不攻雁门,原来是用疑兵啊!”
张扬沉声说道:“不!那不是疑兵,那也是匈奴的大军。可别忘了,匈奴人自小在马背长大,就算普通牧民,其实也是一名善战的骑兵。只不过,与匈奴的锐骑兵比起来,差些罢了。但这样一只三十多万人的骑马,一样不能小视。”
窦婴现在可是给匈奴和张扬弄昏了头,没了主意。“义弟,你说说看,匈奴这是要干什么?陷阱在那里?我都给弄晕了!”
不怪得窦婴头晕!如果雁门外的三十万匈奴大军,是没有攻击力的假军,他还可赶去上郡,调集附近的汉军,抵抗匈奴由河套南下的大军。可匈奴人与汉人不同,汉人兵是兵,民是民,匈奴人则是下马是民,上马是兵。
这就等于匈奴开出了两条战线,汉军调动不急了。毕竟,匈奴都是骑马,又是早部署好的。在时间上,步兵为主的汉军,如何赶得急调向两条战线呢?等步兵走到的时候,匈奴的骑兵早就不知去了那里了。
张扬也为步兵为主,骑兵稀少的汉军头疼。这在机动上,匈奴强盛太多了。人能和马比快吗?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何破坏者会选这时期的汉朝下手了。大汉的名字,不仅仅是在历史上,有着重大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在军力上,汉不如匈奴。
张扬正想将心中所推断的说出,却见到刘彻的热切眼神,只好笑道:“呵呵!太子,你可是要继承天下,ri后抗击匈奴的国君啊!这一次的战局分析,就由太子来说吧!”
刘彻感激的看了张扬一眼,心中甚是欢喜。张扬可是把这份功劳让给他了,让他可以在军中建立功勋,建立威信。
张扬却没想得那么多,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汉武大帝,是否真有本事。他让刘彻来说,就是想看看刘彻的眼光和智慧,是否真的如他般,能看破匈奴的布局。
他不敢说自己多厉害,但是毕竟多出几千年的知识,所以才能看破匈奴的布局。但刘彻如在没有这些知识为基础下,也能看破出匈奴的布局,那还真当得起汉武大帝的威名。
刘彻将激动的心情收起,认真的指着地图说道:“匈奴的真正主力,一定是与普通骑兵调换了。匈奴的主力就在河套,而其他的骑兵就分布在三地,以雁门外的兵力最多。所以我推断,匈奴如此布局,其目的有三点。”
“三点这么多?”窦婴吃惊的问道。古语常说,一石二鸟之计,那都是好计了。现在匈奴的一计,居然是一石三鸟,不是更厉害吗?
“第一点,匈奴之所以守城,就是想引我们不断从各地调兵,夺回三地。这一点,匈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广、程不识、韩颓当和表叔,不是已经被匈奴算计进来了吗?如果父王收到红翎急报后,想来还会抽调更多的人赶去三地。”
刘彻沉稳的说出了第一点。窦婴听得不住点头,甚是认同。
“第二点,匈奴做好了防御工事,就是为了和我们打持久战的准备。只要攻不下三地,我们就不得不继续调兵支援。到那时候,河套内的匈奴主力,就可趁机南下,取上郡,攻长安了。”
刘彻沉声指出了第二点,窦婴的心已经沉了下去。这布局很妙,长安危险了。
“第三点,匈奴主力攻长安,我们在三地的大军是回援,还是继续进攻呢?回援长安,三地的匈奴军就会尾随追击。继续进攻,则长安必失。这是个死局啊!”
刘彻感慨的说出第三点,眼中闪出复杂的神sè。他是在佩服布局者,也是在为大汉的安危发愁。
窦婴现在是完全没了主意,急问道:“既然我们洞悉了匈奴的意图,难道就不能化解吗?”
刘彻无奈的叹道:“如果我们不增兵三地,那三地的匈奴军,就可一城一城的慢慢打下去。同时,河套地区的匈奴主力,也很可能出动,对大汉形成四路压境之势。我们的步兵调动太慢,匈奴又是四路攻来,根本来不急集结兵力对抗。这是一个死局!”
这是刘彻第二次说“死局”二字,可见他的心有多灰凉了!他为汉军的军力灰凉,为步兵对抗不了匈奴的骑兵灰凉,为大汉将要走向末路灰凉。
窦婴虽然被匈奴的妙部署给震住,但还是知兵的人。在渐渐回过神后,也终于想明白道:
“哎!是啊!秋高马肥,这时候的匈奴骑兵,是最强盛的时期。同时,这时期也是我们庄稼收获的时期啊!而收获时期,也正是余粮快用尽之时。只要匈奴骑兵围城,城中那有粮食守城啊!”
这是刘彻没看到的第四点,窦婴在清醒后,无奈的道了出来。每一城中,虽然都设有粮仓,可各城中在秋收期间的存粮都不多。在这秋粮还没来得急收入城中时,匈奴围城,有那座能守得住呢?而城外全是粮食,匈奴反倒不缺粮了。
刘彻不甘心,看向张扬问道:“张扬,你能看破匈奴军的高塔作用,能看破匈奴军的部署,难道就没有应对之法吗?”
窦婴猛然提起神,期待的看向张扬,希望张扬能创造出奇迹。面对这样的死局,他和刘彻都没办法,想来满朝文武,也不会有人能想出办法的。现在只能寄望张扬,毕竟这一切都是张扬看破的。
张扬可是眉头大皱,汉军以步兵为主,这样的军力与骑兵对抗,还真让他头疼啊!双方在实力上,相差得太悬殊了,怎么可能扭转得了局面呢?
在张扬他们洞悉到匈奴大军的意图,却无计可施时,景帝方面也陷入了不好局面。
景帝借刘彻的信,虽然震住了朝臣们,逼得他们不敢拿和谈和亲之策,来蒙混过关。可却引出了另一番局面,使得他更加受制,更加无法向匈奴用兵。
更让景帝可气的是,引出这一番局面者,居然是卫绾。可卫绾说得极有道理,景帝又不能不听,不能不接受。就算在气卫绾,在道理和实局面前,也只能低头了。
“高祖之所以在平城战败后,就采取和谈和亲之策,那是因大汉的军力不如匈奴。大汉的军力不如匈奴,是因暴秦遗害,大汉刚得天下,百废待兴,国力疲乏,人民需要休养生息。”
“到了如今,国力是有所复苏,但军力却并没有跟上。七国之乱因何而起?其根本原因,正是大汉军队不强,连藩王的军队都比不上。”
“虽然最后平定了七国之乱,可大汉的军力也消耗残尽。凭目前的大汉军力,根本不足以对抗匈奴。所以,大汉还是要行和谈和亲之策。但同时,必须开始加强军力的投入,好为将来反击匈奴。”
卫绾道出大汉的真实现状,条条道理摆在景帝面前,使得景帝无奈,悲哀。这些都是事实,景帝无法反驳。
“和谈和亲?朕这个大汉天子,做得窝囊啊!你们!你们所有人,都要记住!朕窝囊,就是你们窝囊!”
景帝失落的抱怨了一番,也借此敲打下朝臣们,激励朝臣们的斗志。这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必须这么说,这么做。他这一代办不了的事,并不代表下一代,不能去办。前期的准备和铺垫,他还是要为刘彻做好的。
“那就这样吧!你们选个使者去和匈奴和谈,实在不行,就和亲吧!”景帝无奈的交代了一下,失落的转身离去。满朝的朝臣们,全都一脸的死灰sè,谁的心情都不好。
景帝离开朝堂后,失落之sè顿时尽去,沉声向侍奉他的驼吩咐道:
“驼,通知建章军追上窦婴和太子,将朝中商议的结果告之。还有,附上一句,建章军听从他们的调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子和窦婴,可根据局势变化,便宜行事。”
“诺!”驼是景帝的心月复,急忙敢去传旨了。
“彻儿!窦婴!建章军是大汉的最后家底,现在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创造奇迹!”景帝望着驼离去,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