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后院种瓜 063 哥哥的提议

作者 : 魔蓝

回家都方向是这边。”没有等曦回答,钟离域的大手就伸了过来,将海愿重新拥进了怀里,又从曦的收拾将那串红珊瑚的佛珠拿过来,拉起了海愿的小手就套了上去,一边作势凶凶的说着:“知道吗,哥哥收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母妃留下的,送你的这件也是。这也不仅仅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还是代表了我母妃的一份情意,你就这样送人了?嗯?”最后那个字,钟离域故意拖的很长,问的也很高的声调,让海愿的小脸一下就白了。

看着手腕上红彤彤的珠子,想起了哥哥那张仙人般的俊脸,再想想那位早早过世的娘娘,一种愧疚爬上了心头,小手揪扯着自己的衣襟,低着头诺诺的说着:“我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又看他们实在可怜就……我不该的。但是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你,你又抢了回来……”海愿看曦捧着,下意识里就是钟离域吩咐曦去抢回来的,所以刚刚才会那么生气的吼他,怪他又拿了回来。按照曦的身手,再伤了人怎么办?

“谁说我是抢的?”钟离域刚刚是作势凶她,现在脸色黑了,真的想凶海愿,难道自己是那种强盗一样的坏人吗!沉声的说着:“我用银子买的不行吗?再说,这东西是当年海国进贡的东西,暗处有标记的。你就那样给了他们,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只有明天这东西一见世,马上就会被扭送去官府的。”

“呃,我错了。”海愿低头把衣角扭的都皱了,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的搓着,一副犯错的孩子、知错就改的模样,时而偷眼再悄悄钟离域,再看看曦,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回去,你自己和哥哥说吧。”钟离域放开了手臂,不再拥着海愿,换成拉着她的小手,先一步迈着步子往瑾王府的方向走去。海愿这次老实了,被拉着也不吭声,低头跟在钟离域身后一路紧走,小脑袋也一直都不敢抬起来。

走了一段,钟离域的脚步不着痕迹的慢了下来,其实还是怕海愿走的急了会累,还时时的偷眼看看她那张走的微微发红的小脸,暗自感觉她的呼吸还算平稳,才没有停下来。就这样,一路别扭着回到王府,海愿还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老实跟着,就从侧门进去直到钟离域的卧室门口,还一副乖顺的模样。

“哥,睡了吗?”钟离域到了门口,才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就看到夜飘身从里面出来,而里面也同时传来了哥哥那微微沙哑的声音:“睡不着,域吗?进来吧。”

钟离域听了却没有马上就进去,看了海愿一眼才说道:“还有海愿。”

“嗯,不妨的,进来吧。”钟离桪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明白钟离域的意思,是他带着海愿突然进来自己衣衫不整,两边尴尬,所以钟离桪从床畔坐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就看到钟离域迈步进来,身后跟着低头不语的海愿。

“怎么啦?”看着海愿那么一副小猫咪的委屈样子,钟离桪一下没明白过来,刚刚两人出去的时候还恩恩爱爱的拉着手呢,怎么回来就是一前一后的,还是一个黑着脸,一个低着头呢?而且看上去,弟弟一直都是弱势的那一个,把海愿宠的没边儿了,怎么这次海愿低着小脑袋?被欺负了?

“哥,我,我办错了一件事,把你刚刚送我的佛珠送人了。”海愿立在门口,暗自还在自责着。她当时确实只看着那对母子可怜,身上再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但刚刚又听钟离域说居然还代表着他母妃的一份情意,心中的内疚就更大了,后悔不说,也感觉到自己的鲁莽和任性,忽然就觉得,是不是最近得宠习惯了,人也骄纵了,所以才这么做事不用脑子、不分轻重了。

“送人?那送的又是什么人呢?说来听听吧。”钟离桪微微一笑,虽淡却如仙般使人安心,没有过分的张扬却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也让海愿的头垂的更低了,小声的说道:“一个小偷儿。不过,哥哥别误会,我当时是真是看他们可怜……”

海愿低着头,小声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狠狠的强调着:如果不在意那串佛珠,当时发现丢了的时候她就不会慌张的叫人去找了,后来感觉那个小豆被打的那样的狠她自己也有责任,又被那么一跪、一通的头磕下来,心里就没底了,所以才这样不知轻重的。

说完,海愿将那串红珊瑚的佛珠从手腕上又褪了下来,吸吸小鼻子,恭敬的上前双手将那串佛珠捧到钟离桪面前说道:“哥,这个是域又给赎回来的,算起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串了,我不敢收了,你收回去吧。”说完了,又吸了吸小鼻子,心里不是委屈,是愧疚和自责,头仍是低着的,一直盯着钟离桪那双白色的鹿皮靴子的靴尖,都不曾移开一点。

“原来你不喜欢这串佛珠,倒是喜欢我这双靴子吗?”出乎海愿意料的,钟离桪竟然也会说出这样逗趣的话来,惊讶的睁开眼睛向钟离桪看过去,就看到钟离桪那一张美艳的俊脸上带着空灵美奂的笑颜,才一走神的功夫,手里的佛珠就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拿走了。

钟离桪将那串佛珠托在手上看了看,然后伸手过去拉起了海愿的手腕,拉的时候很在意的是连同她的衣袖一起拉的,没有直接抓上她的手,而是隔着衣袖握着她的手腕,将那串佛珠又套在了她的小手上。虽然钟离桪很小心的尽量不碰触到海愿的手,但偶尔指尖轻触,让海愿感觉到钟离桪的手很冰凉,但指尖细女敕的如同出生的婴儿一般,再看过去,仍然是他那一张绝美的笑颜。

钟离桪看着海愿呆呆的模样才说道:“这次哥哥亲自给你戴上,以后卖了你自己,这个也留着吧。”

“呃,是了,再不敢了。”海愿的额头垂下了几条黑线,感觉这位哥哥的嘴巴也实在够刁了,不说话、不说重话的时候就那么温润如玉、清高若仙;他若是开口损人的时候,绝对比穆子羽不差分毫了。

“域,这次海愿做的不对,哥哥说过她了。但还有一件事情,哥哥要说你一番的。”钟离桪放开了海愿的手,抬头又认真的向钟离域说道。

“是,域知错了,不该放海愿一个人跑丢了,才遇到了小贼。”钟离域的头也低了下来,他以为哥哥是知道了海愿跑丢了的事情,要说一说自己的不是呢。刚刚好一路都没有找到海愿,想想若是她遇到的不只是一个小偷,若是强盗该怎么办?再想想在那条小巷看到她因为找不到路那一脸的茫然,那如同走失的小羊一样有些惶恐的眼神,心里就是狠狠的抽痛着。

“呃,你居然把海愿丢了!”钟离桪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遭,眉头一皱,再看看还在低头思过的海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明儿我也去街上走走,在宫里待了那么久,我也不大认识路了,也一起丢了算了。”

“哥!”钟离域的脸色变了几次,也是满心、满脸的愧疚,突然就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错了,如果还紧紧拉着海愿的手,不让她丢了,那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结果自己把佛珠赎回来了,还讨了个好,得了海愿的认错,原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二皇子,您刚刚说的不是这一节吧。”夜看着主子那越来越愧疚的脸色,就知道非要这样各自自责下去,估计这一屋子的人都有错了,就不知道还有谁要当炮灰了,忙把话题岔开,提起刚刚钟离桪要说的话。

“是了,之前的事情算过去了,你们都没有错,别再想了。我只是想说,域你身为天启国的瑾王,怎么不体恤民情,不知民间疾苦呢?哥哥的事情你日日夜夜放在心上,却不知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也应放在心上。天启国有父皇做主,有太子为辅,难道我们这些皇子都不必过问了吗?试问那些子民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这里是京城,居然还有那样贫苦的一对母子,要海愿舍了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去帮,难道我们还要怪她吗?她是在为你我尽责啊。”

钟离桪说一句,钟离域就点点头。钟离桪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表面上从来都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暗地里做的事情,不管是在江湖上以风情楼楼主的身份立威,还是在查那个在暗中向钟离桪下手之人,也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现在想想确实疏忽了他身为皇子应该做的事情。

“域,哥要说的就是:若是有机会,就去各处看看,开几间免费的学堂和药铺,再找几处闲置的房子,将那些孤寡无依的老人、残障接进去,就算只给一口粥喝,也好过他们在外面漂泊啊。若是年少的孤儿,也不妨收进里面,好好教导,将来就算不能为国所用、成为大大的栋梁,也可以让他们走入正途,不至于流落成贼盗、歹人,危害于民啊。”

钟离桪的声音不大,而且因为久病嗓音都是沙哑暗涩的,但一字一句说出来却带着特别的一种温暖,不是铿锵有力却字字振奋人心。让钟离域听了心头一震,海愿也是抬起头看着钟离桪,感觉这位哥哥真的是位仙人了,专门来人间救苦救难的吧,不然怎么这样的悲天悯人、大彻大义呢。而比起自己的冲动和小恩小惠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帮人帮到底啊。“给他一块金子,不如教他一样本事”就是这个意思了。

“哥哥说的极是,是域见识短浅了,这些事情一定立刻去办。”钟离域的声音低沉,一脸的严肃,满月复的大志向,忽然就觉得原来除了仇恨和报复之外,可以做的事情这样多。

“哥,我也请缨帮忙,我能做的不多,但我可以当学堂的老师,叫孩子们认字。还可以帮老人们做事,做些利索能及的总是可以的。”海愿上前一步,很激动的拉了拉钟离桪的衣袖,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又豪情万丈,想着今后自己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好事,海愿的真的很激动。

“嗯,好。我的月俸根本用不完,拿出来救济穷人吧,我记得还有好些个闲置的东西,都拿出来,虽然变卖不了很多钱,但也是一份心意。”钟离桪说着,自己的脸上笑意更盛,心里也突然就充满了期待和幸福。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这一生就是个废人了,没有想到居然通过海愿这件事还能找到一个起点,让自己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份心情和激动完全是旁人不能理解的。

“好。”钟离域点点头,走上前几步握住了钟离桪的手,他从钟离桪的脸上看到了叫做希望的东西。哥哥的脸上不再是那样的落寞、神伤和悲切了,这样的哥哥真好,起码让钟离域也更有了希望。

“好,我们一起努力,为穷人做更多的事。”海愿也走上前来,伸出小手握在了钟离桪和钟离域的手上面,三个人互相看着,微笑着彼此鼓励着。

却不知道,不久之后那一场风波,又将这一切的希望吹的那样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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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去把咱们准备的馅料搬过来,还有糯米粉,我们在这里包小圆子,咱们准备吃年夜饭了,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多好,而且,这顿年夜饭不分高低好吧?咱们一起吃,就算是为了那将要开始的援助计划庆祝的。”

海愿满心欢喜的招呼着,而之所以要将东西搬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怕钟离桪再往小院跑,怕他来回的奔波身体吃不消。

“这次不要那样的玩儿法了,糯米粉怕不容易洗了。”海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还记着之前他们几个人互相仍面粉的场景,虽然乱成了一团,却分外的开心,多么美好的时刻啊。

钟离桪和钟离域都笑,白衣的似仙,红衣的妖孽,两人站在一起却分外的和谐,有一种旷世天地的美感,不禁让海愿想着,这样的一对美男,又是兄弟,他们的母妃又该是多么美的一个人呢?这遗传基因可真是好啊。

曦和夜将小院里的东西搬过来一些,就在钟离域的这间屋里包起了小圆子,一个堂堂的王府后院多了个田园小院,王爷的寝室里又改成了厨房,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了,但却少了那虚假的富贵,多了些许家庭的温馨,淡淡的使人回味着。

“现在是吃年夜饭,大家团圆在一起,我们家乡还有清明节呀、端午节呀、中秋节呀、重阳节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海愿一边包着圆子,一边问着,看到钟离域和钟离桪对望一眼,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就知道要么是没有,要么就是这对兄弟太旷世了,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凡人的事物,再就是一种可能,这里的节日和咱们中国的不一样。

“要不,你们说说有什么节日啊?咱们一起开开心心的过节,其实什么名头不重要,就是一家人的团圆最重要。”

海愿的话未说完,曦的眼圈竟然红了,抑制不住的吸着鼻子,轻声的啜泣着;夜也不出声,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好象是之前钟离桪说的那样,好像分外的中意自己的那双靴子了;而钟离桪和钟离域两兄弟则是默默无语,谁都没有说这里有什么节日,只是在心里却有了那么一番的期盼,期盼着海愿所说的那每一个节日的到来。

这个意外闯进他们生活的女子,更意外的给他们一份安心和温暖,不是她在依赖着谁,而是她自身的温暖已经把每一个人的心都点亮了,不再孤寂和落寞,彼此间除了信任之外更有了一份叫做亲情的东西。不是血脉相连,却是彼此融合互相温暖着,那份感觉使人动容,更让人有了想要为对方守护的那份坚定。

“噼噼啪啪,砰!”外面再次响起了一阵喜庆的鞭炮声,而且伴随着那一声声巨响之后,竟有巨大的闪光照耀进来,从窗纸上透进来都是将整个屋子照亮了,有红色的还有绿色和紫色。

“焰火吗?”海愿看向了窗口,那闪烁的巨大光亮和响声分外的熟悉,海愿忍不住激动的拉着钟离域往外跑,才跑了两步又想起了钟离桪,怕他腿脚不灵便,走的不快错失了好机会,忙又转了回来,伸手直接挽住了钟离桪的胳膊,说了声“哥,我扶你去看”,就将他扶了出去。

海愿那一双温暖的小手搀扶在钟离桪的腋下,托着他的胳膊,隔着衣服就让钟离桪感觉到一股暖意,海愿走在他身侧,随着脚步带着一阵淡淡的馨香飘过来,让钟离桪心里一悸,低头侧目就看到海愿那张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分外的甜美。

忽地心念一动,钟离桪感觉海愿的那声“哥”叫的很真诚,即使抛开她与域的关系,即使海愿不是谁的什么人,若是单单就有这么一个妹妹,钟离桪也是开心而乐意的。

外面果然放起了焰火,每一声巨响之后便是高高射上天空的一个火球,随着火球的炸开,又是漫天的一阵花雨,彩色缤纷、艳丽无比,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一样,而且那夜空也不单单是一个色彩,而是用绚烂妆点的分外炫目。

“海愿,喜欢吗?”在这么一片灿烂的美好时刻,穆子羽那张俊脸又伸了过来,虽然也是美男一枚,但无疑会给某人的脸上多添了一份黑气。

瞪了钟离域一眼,穆子羽又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我感觉单单只是鞭炮实在不够喜庆了,所以就送了这么一个焰火节目给你。怎么样,比某人的黑脸好看多了吧?”

“呃,穆子羽,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海愿还搀扶着钟离桪,已经瞄见了开始运气的钟离域,想着这样的一对朋友凑在一起也其实是一番热闹好看,只是不好意思直说而已。向着身边的钟离桪挤了挤眼睛,海愿知道钟离桪也是这样认为的。

“海愿,回去包小圆子吧,这个味道重,闻多了对身体不好。”而出乎海愿意料之外的,钟离域运气半天,居然没有动手,反而绕过了穆子羽,来到了钟离桪的另一半,扶着哥哥的另外一只胳膊,将钟离桪往屋里扶去。

“是啊,这个是PM2。5超标了,硫磺味儿也大。”海愿点点头,表示了赞同,而且平时她可以凑热闹,现在有了宝宝了,这样的热闹看一下就好了,焰火好看不宜贪多啊,对宝宝的健康有很大影响滴。

“喂,你们不看了?不好看吗?呃!”穆子羽看着相扶着进门的三个人,再看看跟着一起进屋去的夜和曦,感觉有些无趣了。手里还捏着半支点燃的香,看看还摆着未燃放的两个大焰火筒,悻悻的也打算跟着进门,却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钟离域沉沉的一声:“夜,关门。”

“喀嚓”那扇门就在穆子羽的鼻子前面不到半寸的地方合拢了,再快一步,或是夜的手再早关一点,就一定可以拍上穆子羽那本来高挺的鼻梁了。

“扑哧”海愿听到钟离域的那声“关门”,就自然的想起了那句最为流行的“关门,放狗”。

“海愿,你答应我弄来鞭炮给你,就多做一个人的年夜饭的。”穆子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带着那么点的委屈,分明就是在声讨的意思。

“哦,是啊,我承认答应你的,可是我现在不只是多做了一个人的啊,还有曦和夜的,你的那份我让给哥哥了。”海愿在门里笑嘻嘻的搓起了小圆子,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海愿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家的温暖。

“骗子。钟离域,你媳妇骗人。”穆子羽的声音继续在门外响着,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消停,海愿和钟离桪听了感觉好笑,钟离域的俊脸越发的黑了,满是那霸道的孩子气,而曦和夜在替穆子羽捏着把汗的同时,也为自己担心着,主子(主上)可千万不要急了犯性子,拿自己当炮灰才好。

“好啦,小圆子好啦。”在后面支起一个小火炉,海愿就在那上面放上一个小锅子,把小圆子煮好,每人碗里盛上几个。那白白胖胖的小圆子飘在汤碗里,都是珍珠般的圆润可爱,而且带着一股子特有的甜香。

“哥,你尝尝,虽然糯米的不容易消化,不过吃一、两个还是没关系的。然后再喝点汤,这叫原汤化原食,就好消化了。”海愿把汤碗捧到钟离桪面前,怕他吃了不消化,所以就只盛了两个,用小瓷勺轻轻的搅拌着汤,让碗里的汤凉一些,还不忘嘱咐着:“哥,咬开的时候要小心,汤不热了,可是里面的糖馅还是热的,不要烫了嘴了,很疼的。”

海愿一边柔声的说着,钟离桪开始还淡笑着点头,慢慢的就垂下了满头的黑线,这丫头将自己当小孩子了吗?居然嘱咐的这么细致,只差没有给自己喂到嘴巴里了。

“哥,我感觉差不多温度了,你自己能拿的住碗吗?碗边还是有些热的,但不烫了。”海愿又用手试试碗上的温度,她刚刚碰到过钟离桪的手,那一双手女敕的不象话,真怕这碗给他的小女敕手伤了。

“海愿,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吃呢?”看着钟离域已经吃了一个进去,那股糖馅的甜香隔着好远都能闻的到,可海愿却偏偏还端着自己的碗,都不给自己吃,钟离桪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真就差一点就伸手过去抢了。

“呃,给你吧,哥呀,你……”

“我知道,都知道,其实我在静心筑也都是一个人吃饭的,我也会用筷子和勺子,也能拿的动碗的,还会自己挑鱼刺。再说,刚刚吃饺子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挺会吃的。”钟离桪实在忍不住了,接过了海愿手里的碗,听到海愿还要开口就马上栏住了她的话,急急的解释着。

“呃,哥,你太有才了。”海愿无语了,低头擦拭了一下汗哒哒的额角,转身又拿过一只空碗,盛上了几个小圆子和大半碗汤,开门给穆子羽送了出去。

穆子羽已经盘着腿坐在了门口对面的那张石桌上,手里的香都燃尽了,嘴里的话也说的自己都腻烦了,就看到海愿推门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冒着蒸蒸的热情,心里就是一甜,眉眼都笑开了花,不怕死的开口就来了一句:“还是我媳妇好。”

“嗯?”海愿手里得到碗递过来又移开了,挑着眉毛瞪着穆子羽。

“我是说域的媳妇好。他眼神好、有福气,随便一挑就捡了个好媳妇。”穆子羽嘴巴刁,但也甜,脑子转的也快,说起好听的话自然也是不落人后的。海愿这才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肉馅的?居然还是甜的啊?却不腻,很香呢。”穆子羽小心的咬开一个圆子,里面的糖馅就流了出来,有花生、芝麻、还有葡萄干和炒熟的肉丁,甜香鲜美,有肉却不腻人,远比水果馅的或是豆沙的要好吃的多。

“是我妈妈老家的秘方呢。我爸爸是北方人,过年要吃饺子;我妈妈却是南方人,过年讲究要吃小圆子,而且豆沙馅、芝麻馅、水果馅的都太普通了,这个什锦肉馅是她们老家那个小镇子的秘方,很好吃吧?”海愿骄傲又自豪的说着。突然感觉,自己可以把现代与古代融合,把中国的传统带到这样一个架空的朝代,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伟大了。

“好吃,很特别的味道。”穆子羽啧啧的赞叹着,嘴里说着话也没闲着,三两下吃好了,把汤也喝了个干净,端着碗看了看海愿,又扫了一眼屋里,“嗖”的一下从石桌上蹦了下来,一闪身就飘进了屋里,直奔后面,找到了那只锅子。

只是,当穆子羽兴冲冲的打开锅盖的时候,只见一锅的热气和白汤,拿起勺子捞了两下却没再捞起一个小圆子来,才刚刚有些泄气,就听到了钟离域低沉的声音响起:“别捞了,刚刚还剩两个,我盛给哥哥了。”

“你们,你们欺负人,那么好吃的圆子,怎么就不能多分一个给我呢。”穆子羽一脸的苦相,嘴里还有那圆子的甜美,心却都开始酸了起来。这么多年的朋友啊,亏了自己还总是想着各种法子讨钟离域开心呢,找到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先给他看看的,结果就得了这么个重色轻友的下场,得了这么个连想吃个小圆子都没有的下场。

“海愿,这个馅真香。”哥哥那略显沙哑但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海愿笑眯眯的很受用,小嘴一撇就说了一句:“哥哥如果爱吃,我就再包几个给你。”

“好啊,好啊,再包几个吧。”穆子羽一脸期待的看着海愿,随声附和着。

“好吃是好吃,可我又不敢多吃,真的怕不好消化,现在肚子都很饱呢,算了吧。”钟离桪那一张绝美如仙的俊脸露出一个灿笑来,说出来的话却可以让穆子羽吐血了,满心的期待啊,分明就是被哥哥戏弄了。

“羽公子,若是你不嫌弃,晚上留下来陪我说话可好?桪多年前就有了梦魇缠身的毛病,所以睡的浅少,总希望有人陪着说说话的。”钟离桪看似随意又客气的一句话,在穆子羽听来却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是这位二皇子怪自己之前跑了没有过来陪他说话的,现在明显更是在拿那好吃的小圆子做交换,如果自己说留下,估计就有的吃;说不赔,就没得吃。

“好啊,其实子羽每天都闲的很呢。哥哥不知道吧,子羽其实另有所好,跟着域这么多年啊,就是喜欢域的男色,看他一眼就魂不守舍的,可域偏偏不解我的风情,总是那么一张冷脸对我。只是今天一见哥哥,子羽的心中又有了盼头,哥哥居然是这样仙人般俊美的人物,比起钟离域的那张脸真是不知道耐看了多少。偏偏哥哥也和子羽投缘,居然喜欢拉子羽说话,那子羽就留下来,从今以后,日日夜夜都陪着哥哥。”

穆子羽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钟离桪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钟离桪的那张美艳绝伦又清雅若仙的脸,越凑越近,近到连鼻息都要喷在钟离桪的脸上了。穆子羽那一脸的得意啊,心中想着:哥哥,这次你该拒绝我留下了吧。

“羽公子,没有想到你居然和桪想的一样!域是我弟弟,这么多年和我惺惺相伴,若不是因为那一脉血亲我也早就……所以,羽公子真是正和我意,那就留下来吧。”钟离桪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凤目轻轻一挑,眉眼间居然是万种风情尽显,那股子魅惑妖娆真是人神难敌了。

而这一番话说出来却让穆子羽浑身一颤,凑到钟离桪面前的俊脸忽地就拉开了半尺远,接着整个人也飘出去三步距离,再之后就快步的退到了门口,看着钟离桪就好像看着怪物一样的,对着钟离桪拱手说道:“哥哥你万千芳华,穆子羽万难抵挡了,告辞。”

说完,穆子羽那绝顶轻功真是用到了地方,身形一飘就出了门,再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真比他来的时候利落了不知道多少倍。

“羽公子?”钟离桪的声音挑高了几分,对着已经看不到人形的穆子羽喊了一声,好像真的带着几分的落寞和失望一样,只是穆子羽却没有看到,钟离桪的那双美目里,居然满满的都是玩味。

“哈哈,哥,你真是太有才了。”海愿看着哥哥的这一幕,实在是不高声赞叹都不行了。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穆子羽那样嘴巴刁的不让人的人,居然在哥哥这里没有讨到半分的便宜。而且真是想不到,哥哥那如同纯洁天使一般的模样,其实是偷偷长了一只角的小恶魔啊。

“海愿,再包几个小圆子吧,好吃。”转头收敛了眼底的玩味,脸上仍旧是一片平静祥和,钟离桪就好像刚刚吓跑穆子羽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很淡定的向海愿说着。

“好。海愿以后对哥哥绝对是有求必应,一呼百应。”海愿小脸上满是崇拜之情,如滔滔大海、绵绵不绝了。以后有了这么一个哥哥在背后撑腰,真是高枕无忧啊。

钟离域则是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海愿和哥哥,这两位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相处的这样融洽。更开心的是,钟离域居然看到了十五年前那个风趣、自信又洒月兑、睿智的哥哥。

要知道,多年前的那个哥哥,曾经被有被立为储君的实力,曾经是几个皇子中文、武的全才、骑射的悍将;虽然一张若仙的面容,小小的年纪,却已经有了过人的韬略和功绩,若是不是那一场灾祸,只怕现在锋芒毕露、立于人前的绝对是哥哥而不是那个太子了。只怪世事难料,上天待哥哥不公;却又怎知哥哥那样的一番苦楚、悲怆的境况之后,竟然今天又恢复了那往日的神采呢。

那一个团圆节,是海愿穿越过来之后过的第一个团圆节,也是让她最难忘的一个。以至于多年后的又一个团圆节,海愿努力的想要让那个时刻重现,想要让当时的人都能够再记起今天,却是费劲了一番心思,又受尽了苦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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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钟离桪提了那个要救助穷苦人的提议之后,钟离域果然很认真的去做了。团圆节的喜庆气氛还没过去,钟离域就出了瑾王府寻了好几个地方,就是为了将哥哥的心意马上就达成。

终于,在郊外找到了一所宅院,不是那种奢华的别院,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户人家之前的居所,所以房间很多,却都不是过分的华丽。而且加上那户人家现在人丁少了,又准备回老家的祖宅,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钟离域觉得合适,就整栋宅院买了下来,还留下了几个看着本分的佣人负责打扫。

其实钟离域身为皇子又是瑾王,自己也在郊外有别院的,只是王爷的宅子难免奢华了,做那些贫苦人的栖身之所实在不太合适,所以才另寻了这一处,现在看看一切都还顺利,回去就向钟离桪说了。

“好快,我也想去看看。”钟离桪也没有想到才几天的功夫,钟离域就这样利落的把事情办好了,一时耐不住欣喜,也想要过去看看。

“倒是可以,虽然在郊外,却不甚远,而且路也算好走,明天我陪哥哥过去,让哥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钟离域想了一下便应允下来,最主要是也看着哥哥这几天的气色、身体都还好,尤其是每每说起这件事情来,哥哥眼底流露出来的那份神采,更是让钟离域也替哥哥开心。

第二天一早,钟离域就让人将马车备好,车里的座椅特别又加了厚实的垫子,马车里还固定上一个火盆,才扶着钟离桪上车,海愿照例也跟着,上了车坐在钟离域身边,也是一脸的好奇和期待。

一路上也称不上有什么特别的风光,但因为三个人的心情都是满怀期待的,所以脸上都带着一份笑容。而海愿和钟离桪的笑容则有有些不同,因为更有了一份好奇。海愿还会时时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看,而钟离桪则是淡定优雅的坐着。然而,也只有钟离桪自己才知道,心中的那份特别的美好,就好象那是一个新的标志,新的开始。

虽然是郊外,却也不是很远,出了城下了官道不远,就看到一所**的庄院立在路边,交通也算是很方便了,大门看着不是很新了,但却也结实,院墙也没有破损。钟离域扶着钟离桪下了马车,回头又将海愿整个人从车上抱了下来,三个人站在门口,就看到门楣上已经悬了一块匾额,只是用一块红绸蒙着,看不到下面的字。

“哥,这个给你。”钟离域从夜的手里接过一支细长的竹竿来,交给了钟离桪,然后向着那块红色的绸布努了努嘴。

“这个?”钟离桪拿着那根竹竿,虽然已经知道那是让自己来揭开的,可心中却不免忐忑,不知道那下面会是什么意思,但却明显带着点悸动的感觉。以至于那双握着竹竿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随着红绸的落下,黑底绿子的一块匾额露了出来,那是钟离域的亲笔,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大字——寻安居!海愿轻声的念着,随即把视线落在了钟离桪的身上,也看到了哥哥脸上那份激动。寻与桪同音,这样一个名字却标示着深刻的意义,那也是钟离域送给哥哥的一份礼物啊。而“寻安”两个字,又代表着多少人的期盼,和多少人的归宿啊!

“域!”钟离桪转头看着这个弟弟,那一身的风雅、傲骨,那一脸的宠溺、柔情,不单单只是有那份情爱,更带着浓浓的亲情。忍不住让钟离桪感觉眼睛有些发涩,鼻子尖有些凉,心头那最为柔软的一处被紧紧的揪扯着,却又想笑。而且是想要露出一个最欣慰又幸福的笑容来。

“哥,咱们进去看看吧。”海愿伸手轻轻扶住了钟离桪的胳膊,同他一起迈步进了院子。

那院子不大,也没有王府的花园气派,更没有静心筑那样满是奇花有着无尽的美景,但却是朴实中带着一份恬适;正面的几间平房不奢华,里面一间间的屋子装饰也没有过分的高调华丽,却非常的宽敞,家具、摆设也都很实用。

简单的看了一圈之后,海愿感觉这里的二十几间屋子起码可以住上近百人,若是遇到天灾的时候,每间屋子再多住两个也没问题,后面的厨房也很大,一次起火足可以做上百八十人的饭食了。总之一切都还算满意。

“哥,我看了,这庄院两边的空地也空置着,还没有人要建房子,我打算也买下来,盖一间学堂和一间药草堂,这样住在这里的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可以有学、有医了。而且这后面的好大一块地也是空置的,如果住进来的人可以勤快一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去种些蔬菜、瓜果,就连吃的也可以自给自足了。”钟离域把对这里的调查情况和想法都说了一遍,让海愿和钟离桪也连连点头。

虽然两个王爷要养活百八十个人还不成问题,但钟离域并不希望能住进来的人就从此安心享乐,过起衣食无忧的日子了。该给他们的东西钟离域不会吝啬,但更希望他们还是能够利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劳动来过日子,尽量不要就此做个废人了。

“很对啊,我们提供住所,给他们福利,但不能培养他们安于享乐的懒惰性格了。能够自给自足更好,更要把自身的长处发挥出来。”海愿忽然对钟离域肃然起敬了。

领略过他霸道的孩子气,也知道他有一份深沉内敛,更知道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甚至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在隐忍着过日子,但是今天才让海愿发现,原来钟离域还有这样的缜密心思,还有如此的周到想法。而这份思想、这份心智,说是上上的明君也未尝不可了。

想到这个词,海愿的心里莫名一疼,好像有种隐隐的不安爬了上来,这样优秀的男人,又是生在帝王之家,就注定了今生的不凡,更不会甘为池中之物的。那再看看自己呢,那一份不明的过去,那曾经的积怨,还有世人对海刹的眼光,都将是一条条鸿沟,横亘在二人中间,永难平复的。

“海愿。海愿?!”钟离桪的声音传来,才打断了海愿澎湃的心思,勉强将那份心中的酸楚压抑下去,海愿勾起唇角迎上了钟离桪的目光,问着:“哥哥,又想起了什么?”

“一切都好,只是该到哪里找人过来呢?不能什么人都收留进来的,万一有人故意贪图安逸,或是表面是个乞丐,实际却是个流露隐匿的歹人呢?”这也是钟离桪担心的。这里说是收容那些独居无依的老人、残障无助之人和流浪无家的孩童,但却又无法一一细分,难免有些人是混迹久了的,故意就想要找个清闲安乐的地方。而还有些孩子在外面沾染了恶习,带进来也是难以管教又不肯安分的。

“这个……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日久方可见人心啊。就算一时我们还无法分辨,但时日久了自然能看出这个人的本性来,若是那些好逸恶劳、又屡教不改的,不妨就干脆赶出去;至于小孩子,我却认为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人之初、性本善,只要我们用真情去感动他,并且叫他们念书识字,让他们懂得那些做人的道理,应该还是可以教化的。”

海愿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她心里,有些人确实是本性难移的;但很多孩子,若是能够从小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不再流浪,有书读,有人耐心的教导,还是能变好的。对于孩子,任何一个海愿都不想要放弃。因为她也即将为人母,她总是会用一份母爱的心情去看待孩子。

“嗯,有理,不笨了。”钟离域听了海愿的话也是一笑,伸手过来宠溺的在海愿的小鼻子上点了点。

“我本来就不笨。”海愿嫣然一笑,抬眼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那一身素雅的衣衫仍是难掩那一身的富贵之气,但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王者气势隐隐显露;如人中之龙,即使在渊却仍不入凡尘一样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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