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流水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洁白浴缸里漂浮的全是白色的泡沫,泡沫下面完美地遮住了两具赤果的身躯。
青蓠被虞慕抱在怀里,温热的水滑过背脊很舒爽,难怪有人说温水解乏,这点还真不假。
由于战斗过猛,任由虞慕抱着,她也懒得动一下,天知道她双腿之间有多么疲乏,根本不想动一下,更别说自己洗澡了。
“好点了吗?”虞慕温柔的用毛巾擦拭着青蓠的身子,唇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她的小嘴。刚才她在他的进攻下一直叫痛他不是没听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还想要她一次。
男人开荤果然就像一个冬天没有吃食的猛兽,一遍又一遍的索取。看把他老婆给累的……咳,为了不被某人一脚踹出浴缸,某男人死不要脸的雄震夫纲:“下次你要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打你。”
“你打你打。”青蓠憋屈地嘟嘴,她都累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要打她,真真可怜,“没你这样折磨人的。”
青蓠说着眼圈陡然间红了,声音也哽咽了,活生生就是再有一句话,哦,不一句话太麻烦了,就是再要有一个字从虞慕口里蹦出来,她就哭给他看。
看见青蓠那委屈模样,虞慕顿时慌了手脚,他不过随口说说,怎么就把她弄哭了?
丢下手里的毛巾,捧起她的小脸,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小脸上:“我不就是混蛋了一点么?以后不这样了,别哭好么?”
“死开!”青蓠在虞慕的胸前拍了一掌,而后任由酸疼的身体躺在他的身上,“随便说说就生气,没见过你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
“是是,我小家子气,我不爷们儿,我老婆够爷们。”虞慕一边安慰着,一边抚上她光滑的背脊,重新捡起水里的毛巾给她擦拭着。
青蓠也懒得跟他继续拌嘴,腰酸背痛的,她宁愿省点力气。闭上眼,装死的继续趴着,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
叩、叩、叩……
“哥,你跟嫂子好了没有啊?爷爷,爸妈都等着你俩下去开饭呢。”
浴室内,虞慕抱着昏昏欲睡的青蓠坐在浴缸里闭眼假寐,连婧的声音微微传入耳朵,大脑神经缓慢搭上线,一双黑亮的眸子悠然睁了开来。
是有人叫他么?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门口的声音再度传入了耳朵:“老哥,听见没有啊?爸妈等了好久了,爷爷说你和嫂子再不下去,他就亲自上来请了。”
“嗯?”睡得有些迷糊,青蓠似乎听见有人在叫门,“谁啊?”
“哦,是我老妹,叫我们去吃饭。”虞慕说着打开了温水,把青蓠扶正,拿起花洒开始给她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
饭厅里,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旁,坐在正位的是虞卫国,其左手是虞建邺,右手是连漪,挨在虞建邺旁边的是长孙虞曦,虞曦旁边坐着的是孙女连婧,挨在连漪旁边的是次孙虞慕,次孙媳妇青蓠。人虽不多,但难得能够聚在一起。
虞卫国举杯提议大家干上一杯,他老人家好久没有享受过儿孙都聚集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了。
一家人举杯,七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有力的声响,形成一朵完整的绽放之花。家,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归属,有家才有温暖,有家才有爱。
举杯完毕,老爷子招呼众人坐下,最为一家之长,同时作为一名退休的首长,他还是按照规矩,简短发言两句:“今天难得,儿孙都到了,老爷子我高兴。再来呢,我们家里多了一名新的成员,当然,以后小曦和婧婧也会带新人回来,我们这个家庭也会更加壮大,我老了,有些事也不想太过插手,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家还是温馨和睦,不要因为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得鸡犬不宁。可能我说的这些你们也听烦听腻了,但警钟常敲,肯定有益无害。以后呢,我们家里不管大事小事,还是秉承一贯作风,该商量的就商量,该怎么办的就怎么办。”
虞卫国老爷子发言完毕,跟着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虞建邺同志发言。相对于老爷子的话,虞建邺说的更加精短:“我呢,没什么说的。青蓠嫁到我们家来,我们很高兴,从今以后是一家人了。在这个家里一家老小都是参过军当过兵的,不要求要像部队一样有组织有纪律,但求家是个最好最温暖的避风港。”
两位发言人各自发表了意见,其余人都等着开饭的施令,然,虞卫国和虞建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连漪的身上,使得连漪浑身不自在:“我还得发言啊?”青蓠微笑着盯着这位从一开始跟自己接触就没表现出来有多么高兴的婆婆,难得她能够看到婆婆的不自在。侧过身子压低声音问坐在身边的男人:“虞慕,新媳妇进你家门都要这样挨个发言么?”
虞慕只笑不语,放在餐桌上的手顺势移到了餐桌下面,握住青蓠的手,凑到青蓠的耳朵,悄声回应道:“没有,只是你比较特殊。”
“嗯?”青蓠不解,她特殊吗?有吗?自个儿怎么没看出来?
“你要是一般的丫头,不会这么麻烦。”虞慕说的是实话,想当初他老妈嫁进来的时候可没像区领导开会似的挨个发言。
“……”青蓠无言,她不过就是个女兵,用的着特殊对待找那么多麻烦嘛?哎~
“那我也就简短的说两句吧。”连漪没想过她竟然也要发言,想她嫁进虞家三十多年,很少情况下轮得到她发言,向来都是老爷子发言,“今天呢,我很高兴我们一家人都能聚在一起吃这顿饭,因为木木结婚,所以呢,我们全家都算是沾了新媳青蓠的光,才能这么美满的聚在一起。”
连漪提到青蓠,眼神也不忘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三秒。接收到婆婆的目光,青蓠哀怨的叫了一句鸭梨山大。
接下来连漪移开视线,隔着满桌子的菜式,向青蓠举起放在桌前的高脚酒杯,口吻忽然变得细柔起来,俨然一副慈母模样:“青蓠,当妈的在这里敬你一杯酒,我家儿子以后就由你多照顾了,另外,我和你爷爷,还有你爸爸,都希望你们小两口来年能够开枝散叶。”
“嗳嗳,对对,儿媳妇儿你这句话说到老爷子我的心坎儿你去了。”虞卫国最想的就是明年能够抱上重孙,端起酒杯高兴地附和。
“哈哈,看老爷子乐的。”虞建邺捏了一下手指也举起了酒杯,准备敬青蓠一杯酒。
“呃,爷爷,爸妈,您们这样不是折煞我吗?”青蓠见长辈们纷纷端起酒杯要跟她碰杯,松开反握住虞慕的手掌,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端起酒杯红了小脸说道,“该是我敬您们酒才是。”
“不不,孙媳妇,这杯酒你必须喝。”虞卫国的话就是军令,没有违背的可能性,“木木娶了老婆,我肯定是等着抱曾孙了,你爸妈自然也是盼着你俩能够尽快的为我们老虞家添丁。”
“……”
青蓠尴尬地抿唇,孩子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虞慕也说过他暂时不打算要,可在爷爷期盼的眼神和公婆慈爱的神情之下,她不能一口拒绝。
“好,我和虞慕尽量。”尽量,尽力而为,没有一口咬准明年就一定能够为虞家添子添孙,但也没有一口否决说不要孩子。
“来,我们再干一杯吧。”
虞卫国今天很是高兴,抬手招呼着所有人再度碰上一杯,为老虞家的未来而干杯。
虞卫国豪爽地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跟着大手一划:“好了,吃饭。”
端着碗筷,青蓠忽然之间发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莫名重了,曾经她单纯的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儿,现在看来,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儿不说,而且还涉及到第三代人的事儿。
眼神偷偷瞄了瞄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丝偷乐的笑意噙在他的嘴边,落入她的眸子里,刺激的她想一脚踹飞可恶的男人。
青蓠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银耳莲子汤,在放下汤勺的时候,作势腰疼,直了直腰,手指捏了捏发酸的腰肢,而后放在腰肢上的手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爬到了虞慕的大腿上。
“嗯?”虞慕嘴里咬着女敕女敕的虾肉,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的温度,嘴角笑意不减疑惑地望着身边的小女人,“怎……嗷!”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疑惑,大腿上突然传来一记生疼的感觉,痛的他嘶嘶地倒吸凉气。
“木木,怎么了?”虞卫国耳朵很灵,一听虞慕鬼哭狼嚎的声音,停下夹菜的筷子,抬眼斜视着皱眉的虞慕。
“没……”虞慕大口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揉了一下大腿,拿着筷子的手放在了嘴边来稳定情绪。黑眸微转,睨着身边的使坏者,不方便当着自家人的面说她下手太狠了,只能用眼神来怒视。
青蓠对于虞慕的眼神威胁一点都不感到畏惧,相反她觉得挺好玩儿。
小嘴一瘪,一副“与我无关你自找”的表情,气得虞慕点头点头再点头,回敬一个“你很牛,老子吃完饭慢慢收拾你”的吃人眼神。
看着两人互动,虞卫国是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不代表虞建邺同志不清楚啊。儿子是他生的,这小子哪根脚趾头在动他都一清二楚。虞建邺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前面,眼神里带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道:“我说虞慕上校同志,你在部队作威作福充大王,在家你还打算一个眼神唬死一大帮的傀儡皇帝吗?给你媳妇儿一点面子啊,别老拿眼神说话。”
“噗……咳……”公公的话一出,青蓠很华丽的喷汤,还好她是端着碗,否则这么大一桌子菜估计全部都得让她宝蓝干净。
“……”虞慕黑脸,他老爸真是太会挑时间跟他PK了?真是一会儿不PK他老子就过不去啊。
“虞建邺参谋长同志,您能不能不要当着我媳妇儿的面给我难堪啊?”虞慕咬牙吸着冷气,他老婆下手不轻,到现在大腿都还痛着呢。
“我有给你难堪吗?你应该对你老婆,也就是我的儿媳妇儿,你爷爷的孙媳妇儿好点,不能总是动不动就拿眼神来吓唬人。”虞建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虞慕的眼神有时候还真是很吓人的,“我们家里人倒没什么,要是让你岳父岳母看见了,弄不好还给你扣个家暴的帽子。”
家暴?他——虞慕会家暴?
虞慕嘴角狠抽,他老爸还真是不了解他:“我对我媳妇儿很好,绝对不会有家暴的可能性。”
“既然没有,那就麻烦你把你那吓死人的死鱼眼神给我收起来。吃个饭都吹胡子瞪眼的,谁还吃得下去啊?”虞建邺极力弯酸虞慕的那双吃人眼神,他太不喜欢自己儿子的那双死鱼眼了。
“……”死鱼眼神?他老子给他安的新名词?
虞慕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嘴里的虾肉还没有吞下去,吭哧吭哧的用力咬烂,好似虾肉是他老子,他不把它咬得稀巴烂他就不解恨。
哈哈,虞慕你活该。
青蓠憋笑憋的腮帮疼,没想到公公这么可爱,竟然帮着她说话,反倒是让虞慕吃瘪的够呛。看来果然是一个品级的人管一个品级的人,上次来他家就发觉他们两父子忒牛掰,这次她的身份转变再看两父子对掐觉得两人更加牛掰。
“咦?”
虞建邺和虞慕父子俩一个戏谑的盯着,一个快速地吃饭,中途还不忘给青蓠夹菜,坐在虞曦旁边的连婧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咦了一声,很给力的让拼命嚼着口里食物的虞慕抬头看向她。
连婧眨了眨眼,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不过再仔细看看,青蓠脖子上真的有东西:“嫂子,你脖子上的红印哪儿来的?”
顺着连婧的话,吃菜的其他人等纷纷抬头看向正在小口吃菜的青蓠。
“你今天来家里穿的是军装吗?”由于连婧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见虞慕和青蓠走进家门,所以她现在倍感好奇,“我哥穿军装我不感到稀奇,你穿军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本来你就是女军啊,不过,你身上的衣服怎么不像是你的啊,倒像是我哥……”
“丫头,吃饭。”虞慕越听连婧的话越汗毛倒竖,该死的小丫头,平时说话还觉得挺成熟,今天怎么发觉她一点都不成熟?
虞慕夹了两片火腿伸长了手臂放到连婧的碗里,挑眉哄道:“乖乖吃饭。”
“哦。我知道。”连婧梳理了一下披散的长发,将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一边吃着火腿,一边叽喳道,“嫂子身上的衣服太大了,哥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给嫂子带换洗衣服来吗?”
“谁说没带啊?在汽车后座里放着的。”直到现在,虞慕才想起他们的换洗衣物在汽车后座里,他只顾得给青蓠弄脚上的伤口,而把衣物给忘了个干净,“噢,天,还真是忘了个干净。”
“你啊。”连漪嗔怪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待会儿吃完饭,去把衣物拿进来。”
“嗯。”
一个话题,算是勉强岔开了连婧发现的“新大陆”,然而青蓠却像坐在针毡上似的不安稳,她只想快点吃完饭,然后闪回他们的卧室,连婧太危险了,再呆下去估计更危险。
一顿饭,吃的青蓠各种五味陈杂,好不容易在一个小时之后吃完饭,简单的跟爷爷和公婆聊了两句之后,她就以紧急结合的速度飞奔上了二楼,关上卧室门,躺在大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恶的臭男人。”别看他们已经结婚了,但青蓠心里不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骂虞慕。
低头睨了一眼身上的军绿衬衣,好嘛,她不得不承认这衣服不是她的,而是虞慕的。回想在饭桌上连婧的那声咦后面跟着的问题,青蓠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寒。
“哇,好丢脸!”青蓠懊恼地抱着枕头将小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叫了一句,真的是丢脸丢大了,要不是虞慕,她的裙子会坏掉吗?
迷茫地抬头,鬼使神差地使劲儿嗅了嗅身上的衬衣,蹿进鼻翼里的全是虞慕的味道:“咦,恶心。”娇嗔地嘀咕了一句,爬起来走到了浴室里,吃饭前洗澡洗的她昏昏欲睡,现在她要好好洗洗解解乏……当虞慕推开门的时候,一眼望见的便是穿着一件跟她娇小的身子完全不符合的大号衬衣,旁若无人地躺在双人床上。
“勾引你老公不用这么直接吧?”虞慕扒拉了一下短短的寸发,轻轻阖上房门,拇指一摁,门锁应声反锁。
虞慕抿着浅薄的唇瓣,拉开步子,悄声走到了床边。单腿跪上床,席梦思承受不住顺势凹了下去。微微带着酒气的气息呼了出来,躺在床上的人颤了颤浓密的眼睫,好似睡得很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真的睡着了?
虞慕没有出声,双腿齐齐跪上了大床,双手撑在青蓠的身子两侧,安静地盯着身下的一张小脸,红红的,估计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点红酒而染上的红晕,不过看上去很诱人。
俯,轻柔地在青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砸吧嘴唇,似乎对这种浅祗很不满意,跟着,薄唇点上了圆滑的鼻头,再来是粉女敕的唇瓣。
“嗯……”迷蒙之间,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捉弄自己,青蓠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你……”睡得有些迷,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卡壳的大脑喀拉地转动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她在虞慕的家里,而且她已经是他的老婆了,“呵呵,回来啦?”
“嗯。”虞慕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鼻尖蹭了蹭有些凉的鼻头,单手抱住青蓠的腰身,另一只手覆上了衬衣下面光洁的大腿,“不冷么?”深秋的夜不比盛夏,夜风一吹,弄不好还要着凉,“窗户大开,都不晓得关小一点吗?”
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的温柔,青蓠动了动大腿,没有去在乎虞慕说的窗户问题,而是直接询问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虞慕,我觉得你怎么越来越色了?”
“……”这样就算色?晕!
虞慕隐忍地笑了笑,抽回放在青蓠大腿上的手,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放心吧,小坏蛋,我不会那么没人性的要你没日没夜的跟我爱爱。”
“臭混蛋。”青蓠受不了虞慕那么直白的话语,一级粉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衣服呢?”他们带来的包里有睡衣,还有换洗衣物,本来青蓠还说带着衣物也是白带,他们又不会在婆家过夜,谁知虞慕早就计划好了,现在她正好需要,“帮我找睡衣出来,我要换。对了,我的长裙子,你得赔给我。”
“没问题。”不就是一件长裙子么,他随便就能搞定。
虞慕翻身下床,从门边的包里找出了睡衣,隔空扔给了床上的青蓠,自己的睡衣则随手搭在肩头上:“老婆,等我洗好了再睡啊。”
“知道啦。”已经小睡了一会儿的小女人现在不困了,大致扫了一圈虞慕的卧室,也是欧美风装饰,但却是很简单的格调。
耸了耸肩,还好他们的小窝不是这么简单的格调,要不她会觉得特别的空落。抓了抓短发,睡了一觉起来的人现在很无聊。
看了一眼放在门边上的行李包,爬下床,把行李包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抖了出来,拿衣架挂上,然后挂进衣柜里,简单整理了一下卧室里的东西,随后才又重新回到床上,找出一本军械杂志翻看起来……
◇◇
咕咕——
幽静的东郊别墅区,偶尔的一两声夜莺的啼叫提醒着夜晚已经很深了。然而如此漆黑的夜晚,却也挡不住有些奈不住的夜猫子出来散步。
“你确定能够让闫定答应你参加合训?”机械性的女圭女圭音透过变声器发了出来,一张人皮鹰眼面具从汽车车头灯灯光下慢慢显示了出来。
“当然。”斜靠在路虎越野引擎盖旁边的女人将头发盘得老高,双手交抱,闪烁银光的蓝色眼影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异常妖媚。
“为什么非要去参加合训?你可以不用去合训直接拿了东西就走。”
“肖……不,黑鹰,你真的认为我能直接拿了东西就走么?那可是国家机密,就算我不去参加合训,在机密室坚守的哨兵也不会让我进去的。”
啪、啪!
两声打火机滑响的声音,黑鹰勾起嘴角,一步一步靠近眼前的女人。单手一勾,女人顺势被他抱进了怀里:“你是想参加合训,得到闫定和虞慕更多的信任,然后再利用他们两人之一去机密室正大光明的拿资料?”
“呵,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难怪你可以干掉真正的黑鹰而做了黑鹰集团的第一把交椅。”女人笑得很魅,双手攀住他的脖颈,红唇吐气如兰。
“是么?我想你除了想取得信任,还想排除对你和他不利的人吧。”黑鹰将嘴唇凑近怀里女人的耳边,唇沿擦着她的耳郭留下警告的话语,“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我决不允许你去伤害!”
“唔!”
黑鹰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弯下腰吃痛的女人:“大家都是练家子,这么一记拳头要不了你的命,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丢下话,黑鹰转身隐没在了黑暗里:“对了,回去之后自己最好别对那男人表现太过明显的爱意。龚星伟在婚礼已经有所察觉,别忘了,他好歹也是侦察兵出身,虽然已经转业,但身手不比当兵的时候差多少。”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里,他发现有人跟踪,因而放过了虞慕一马。
“不过黑鹰,我一直想问你,虞慕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你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身后的声音让黑鹰脚步顿了一下,只此一秒的时间,而后又恢复了正常,迈步继续往前走,女圭女圭音随风飘了过来:“我跟他没仇,是他跟我有仇。”
望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女人抿了唇瓣。
风吹过,拂过耳边垂落的几缕头发,双手抱住肩头,淡然地抬头望向了浩瀚的天空,两颗繁星相间不远,明亮的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
秋日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淅沥下了一夜的秋雨就没有间断过,直到清晨天边放亮,也没见有所减小的趋势。
青蓠慵懒地坐在床上,一根睡裙带子滑落肩头也没有察觉到,出神地望着随风飞舞的白色窗纱,听着窗外的雨声暗自发呆。
躺在她旁边的男人翻了个身,手臂顺势从身侧横到了床头,手掌胡乱地模了模,空空如也的触感让他猛然间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犀利眸子。
背着光亮,看见一抹失神的背影。这道背影,深深刺疼了他的眼睛。
双手撑起身体,膝盖往前挪了一定距离,双臂从身后劝住了她的腰身,胸脯贴上她的后背,唇瓣吻了吻她光滑的肩头,然后才将下巴枕在上面。喉结蠕动,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仍具磁性:“老婆,在想什么?”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实质感,青蓠抬起手,覆上腰间的大掌,全身放松的靠在虞慕的怀里,没有说话,就那么靠着。
“什么时候起来的?”虞慕吻了吻她的耳朵,好奇地问道。
“七点。”青蓠如实的回答,偏头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你设置的时间,钟一响我就醒了。看你睡得沉,又怕吵醒你,所以我给关掉了。”
顺着青蓠的视线,虞慕也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时针和分针形成分别指在七和五两个数字上,今早他算起的晚了:“老婆,罚你。”
“嗯?为嘛?”好端端的要被罚,还真是觉得无厘头。
“鉴于你醒了而没有叫醒你老公,所以,我就要罚你。”虞慕扯开嘴角用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青蓠的额头,调侃地说道。
“好啊,罚什么?”
“嗯——”虞慕认真的想了想,但又找不到什么东西来罚,于是乎他想啊想,想啊想,最终想了很久,久得房门被敲响了还是没有想到,“唉~算了,我舍不得。”
“嘁,雷声大雨点小。”青蓠瘪嘴笑言,“好啦,你妹妹叫我们下楼吃饭了,洗漱去。”
“遵命老婆。”
虞慕夸张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趁青蓠毫无防备的同时,吧唧一口在她的小脸上落下一个早安吻,才不轻不愿地下床穿衣洗漱。
两人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之后,手牵手走下楼,跟长辈们打过招呼之后,在连漪的招呼下坐上餐桌吃饭。
“嫂子嫂子。”
青蓠刚坐下,连婧一身绿色衬衣扎在军绿长裤里面,脑后高高的扎着马尾辫,脸上上了个淡淡的粉妆,笑眯眯的跑到她跟前拉她胳膊。
“婧婧,吃饭,你别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咋咋呼呼的。”连漪招呼连婧上桌吃饭,有什么事情都等吃完饭再说,“时间不早了,你哥和你嫂子还得去你嫂子家,你还要去医院,别耽误了。”
“啊啊,老妈,我知道啦,我就是想问问嫂子我哥到底强不强。”
连婧咧开嘴笑得一脸无害,听的青蓠浑身直发颤:“那个小姑,你坐下吃饭吧。”
“小姑?这称呼真怪。嫂子你就叫我连婧或者婧婧就行。”连婧抱着青蓠肩头撒娇,活月兑月兑不像一个二十五六的大姑娘,“嫂子,你跟我说嘛,我哥厉害不厉害啊?昨天我就看见你脖子上有红印子,再加上我哥他可是……”说道这里,连婧故意将声音压低,凑到青蓠的耳边吹气,“他二十八岁还是处耶,我就怕他在某些事情上不行,我还得教他。”
“……”
青蓠听着连婧在耳边的碎碎念,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其实她好想跟连婧小妞说一句,你哥不仅行,而且犹如战斗机,可怜她这个做老婆的举手投降都没办法制止你哥的凶猛如虎。
“说啦说啦。”连婧一直得不到青蓠的回答,索性放开她的肩头,改换摇晃她的胳膊,“嫂子……”
“连、婧!”虞慕一声狮子吼,他今天不抽死连婧他跟她姓!
“啊,哥……”眼睁睁地看见他哥像一只火箭一样从座椅上弹了起来,面如恶煞般的张开双臂直往自己扑过来,连婧吓得惊叫一声丢开青蓠就往自己老妈身后躲,“老妈,救命啊。”
“连婧,你给我过来!臭丫头!”虞慕不用问都知道连婧跟青蓠说了什么,她仗着自己是做医生的就很拽很了不起很能说是不是?哼,想他还是她名副其实的大哥,还没有在她面前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张口乱咬乱说咧。
“啊,哥,你饶了我嘛。”连婧苦哈哈的冲出饭厅往客厅跑,看见虞曦在跟前就把他拉来当做挡箭牌。躲在虞曦后面,连婧蹦跳着不怕死的继续嚷嚷,“我也是为你好啊。嫂子脖子上有印子,我就想求证一下你的能力,我怕你不会某些事儿,至少我可以传授传授经验啊。”
“传授经验?!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靠,床弟之事要她来传授,那他虞慕是不是该不做男人做女人了?亏她还是当医生的,难道不知道男人其实就是一个天生的下半生思考动物?MD,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快要被连婧给气晕了,“臭丫头,你别拿大哥做挡箭牌,给我滚出来!”
追了好一阵,连婧就像吃定了虞曦似的躲在他身后就是不出来,不管他左抓还是右逮,都没有把她从虞曦的身后给拽出来:“大哥你让开!”
“我……”虞曦举起双手,他也挺想让开的,可是他是衬衣被连婧给扯得死死的,他生怕自己一个用力闪身,衬衣就华丽的宣告阵亡,“嗳嗳,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啊?我这只母鸡不想迟到也不想护崽。”
噗嗤——
青蓠站在饭厅门口看着虞慕和连婧的追逐,本来还觉得挺尴尬的,一大早就被连婧一个问题给弄得鸡飞狗跳,谁知虞曦的一席话让她的尴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你别生气了嘛。”连婧躲在虞曦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你这样生气不宜传送精(和谐词)子,根据医学研究一个男人一生当中精(和谐词)子最活跃的时期是20—29岁,你已经28岁了,你说我是不是为你好?”
“什么!”这叫为他好?虞慕要信了他老妹的话那才叫遇到鬼了。
“啊!大哥……”连婧尖声拉长了声音叫得凄凄惨惨戚戚,大哥虞曦竟然把她从身后拧了出来直接扔给了虞慕,小嘴儿瘪的跟个囧字相差不远,“哥……”
虞慕抓住连婧瘦的跟个火柴棍差不多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冻死人不偿命的话:“现在你知道我是你哥了?”
“啊……哦,不是不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哥。”连婧顺着点了一下头,发觉不对,赶忙摇头,“哥,哥哥,大哥哥……”
连婧一声声的哥叫得虞慕鸡皮疙瘩起了一摞摞:“闭嘴!”
“哥……哇呜……妈,哥他欺负我。”被虞慕一吼,连婧夸张的挤下两滴眼泪,回头乞求连漪的帮助。
“该!”大清早闹腾的没完没了,连漪看着头都晕了,她才不管连婧是被虞慕给剐了还是生煎了,总之她眼不见为净。
“啊?”老妈不帮她,她就只有被老哥给清蒸红烧了,可她觉得她死的好冤枉,“爷爷……”
“哎。”虞卫国揉揉发疼的眉心骨,取下老花镜,放下报纸,叹息一声,径直摇头,“木木啊,你还是……”
听着虞卫国有帮她的意思,连婧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连忙点头如蒜捣,还是她爷爷心疼她。
虞卫国顿了一下,挑起花白的眉毛:“还是把她给彭煮炖炒了吧。”
“哈——?”连婧一听,差点连眼珠子都蹦出来了,“不是吧?”
“哼哼。”虞慕冷笑两声,既然众亲都认为她是活该自找,那就算她运气太差了,“丫头,你完蛋了。”
“啊……别啊,哥哥(请读成三声发音)……”
“哥哥(请读成三声发音)?!我还麻麻呢。”
他勒个去!连婧是越大越不像话,他今天非得收拾她不可:“走,哥哥(请读成三声发音)决定好好款待款待你。”
“不要啦!”她哥款待还不把她给大卸八块了啦?她才不愿意去呢,“妈妈……救命啊……”
“哎。”连婧给餐桌上的每只碗都盛上清粥,“儿子,不用客气啊。”
“没问题啊。”虞慕就等这句话,双臂一圈,连婧的小身板儿就被他给锁的忒牢固,膝盖顺势往上一顶,连婧整个身体都被虞慕给抱在了怀里,噔噔噔地直接往二楼上冲去。
“嫂子,救命啊。”
“啊?”眼见着连婧被虞慕给拐上楼,青蓠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弱弱地指着虞慕的背影,“我想救,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救啊。”
啊啊啊!连婧在虞慕的怀里狂躁的蹬着双腿,今天真是天要亡她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好可怜哇……
经过早晨的那么一阵既算鸡飞狗跳又算无伤大雅的闹腾之后,一家人终于解决完了早餐。虞建邺,虞曦和连婧纷纷去各自单位上班,虞慕和青蓠留在了家里帮忙收拾,他们要等一会儿才会去青蓠家。
连漪和青蓠负责收拾碗筷,虞慕被虞卫国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您干嘛呢?”
在书房里坐了半晌不见虞卫国发话,虞慕实在忍不住了率先打破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小无话可说的沉闷局面。
“我想多看你几眼行不?”虞卫国十指交叉放在鼻尖下面,浑浊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虞慕。
“多看我几眼?”虞慕觉得好稀奇,什么时候他爷爷会这么煽情,“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您这样一直看着我,弄得我心里直发毛。”
“哦,我一直看着你你就发毛啊,那要是换做你领导看着你,你就不发毛了?”虞卫国口气泛酸,想他好歹是这小子的爷爷,居然不能一直盯着他看,想来都觉得可气。
看虞卫国气得狠瞪了一眼自己,虞慕心里喟叹一句,得咧,又没顺着老爷子的毛了:“哎……我怕了您了,行了吧?”
“混蛋小子。”这还差不多,虞卫国横了一眼,放下交叉的食指,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揭开茶盖,吹开漂浮在茶水表面上的茶叶星子,喝了一小口润润口,“说说吧,这次合训的事。”
“……”虞慕诧异,军事上的事情老爷子有多久没有插手管了,怎么今天会突然想起插手过问了?
“怎么,保密不愿意说啊。”虞卫国盖上茶盖,抬起眼睛严肃地盯着对面的孙子。
“呵……”虞慕淡笑一声,凝视放在交叠的腿上的双手,两根拇指凭空一前一后转着圈,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在想该怎么说。
坐落在书房一角的老式壁钟嘀嗒嘀嗒地走着秒针,钟摆咚咚地发出报时声音,在几十平的书房里显得很有威力。
虞卫国没有说话,偶尔喝一口茶,静候着虞慕开口。
呼……
虞慕吐了一口闷气,模了模鼻尖,调整好坐姿,重新交叠双腿,整个身心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这次合训是军区领导的决定,因为龙鳞山一战,青蓠受重伤,跟她一组的两个队员分别被犯罪分子和青蓠本人射伤。领导提议男女在同一营地集训,初定三个月,在这期间可能我跟青蓠都回不了家。”
“没个周末可以休假?”集训虞卫国了解,只要没有涉及到封闭式训练,那肯定是有周末可休的。
“现在具体的安排还没有下来,只有开始集训才知道具体的时间安排。”虞慕这话说得很认真,后续跟着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有股调侃的味道,“老爷子,您放心啦,能休周末我一定带您孙媳妇回来看您。”
“看我有什么用!”虞卫国显然不吃虞慕调侃的那一套,“老子盼着抱孙子,结果没想到居然来个合训,还为期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男女是分楼分房睡吧?”
“那当然!”这点毋庸置疑,肯定男女兵分开各宿一幢宿舍,没可能混合在一起。
“那你跟你媳妇儿呢?”其实虞卫国的话就是卡在这一点上,“也分开?”
额~虞慕颓然,这点他也想过,但是不好跟上级领导开口提要求。话说他好歹是领队,即使很想跟媳妇儿同睡一个窝,但他手下还有一帮童子兵,要是他带头跟媳妇儿睡,弄不好那帮童子兵们就要反天的跟动物园同志搞联谊。
为了他的兵,也为了不破坏军规,他只能忍痛不跟自家媳妇儿住在一起了。
看虞慕的表情,虞卫国已经了然。部队有部队的纪律,领队有领队的自律,他虽然想俩人尽早给老虞家再增添一个大喜事,但也不能破坏了规矩和纪律。
“好,我知道了。”他也是当过兵带过兵的人,懂得部队的规矩,“带好你的兵,别给老子在孙媳妇儿面前丢脸。”
“嗯。”虞慕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清楚爷爷的这一句忠告,“我不会让您老失望。”
从来,他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这一次,也一样。
放下茶杯,虞卫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九点过了,你和你媳妇儿什么时候走?”
“十点吧。”这会儿估计岳母去菜市场了,他俩回去也没个着落。
“去把你媳妇儿叫来,我有东西给她。”
虞卫国摆手让虞慕去叫青蓠来书房,虞慕偏头,讪笑道:“什么东西啊?我不能转交?”
“不能。”虞卫国一口否定了,可见他要给青蓠的东西有多么重要。
点了点头,虞慕起身去叫青蓠。不多一会儿,青蓠就从楼下飞奔到了楼上,巧笑倩兮地冲虞慕眨眼,问他有什么事。虞慕撇头努嘴,示意她不是他找她,而是书房里的人找她。
看懂了虞慕的意思,青蓠收起了笑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跟随虞慕走进了书房。
“报告!”青蓠来到书桌前站定,抬手敬礼喊报告。她记得第一次来虞慕家里的时候就被老爷子的威严给唬的差点夺门而出,现今成了他的孙媳妇,可不想再被老爷子的威严给吓的夺门而出。
“少跟我来这一套!”虞卫国瞅着眼里带笑嘴里喊着报告的娃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指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孙媳妇坐下吧,木木你先出去。”
“出去?”虞慕不敢相信似的望了一眼虞卫国,看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才点了点头走出了书房,并且把门也给带上了。
亲眼目睹虞慕被爷爷给“赶”了出去,青蓠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她刚才的那个小玩笑让爷爷生气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青蓠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不上道:“那个爷爷,您生气了?”
“生气?有吗?”虞卫国拧了拧花白的眉梢,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表现出来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青蓠想说她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跟长辈不能较真,“哦,我眼花了。”
“小小年纪就眼花,该打。”虞卫国佯装生气的怒视了一眼现在看来比最初看来更为顺眼的孙媳妇,枯槁的手掌放在书桌右侧的抽屉里,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抽屉里的东西带给他的回忆。
青蓠吐了吐舌,抓了抓短发不好意思再跟老人家瞎闹,害怕真的惹老人生气。
“爷爷?”看见虞卫国闭上眼睛,青蓠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嗯?”虞卫国应声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像琥珀一样带着多年不见的亮泽,“孙媳妇,你过来,爷爷送一样东西给你。”
有东西送她,青蓠有点小小的意外。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虞卫国的身边,乖巧地笑了笑:“爷爷,您已经送过我东西了,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了。”说起结婚,她收到了爷爷送给她的一条七子绕金莲的金项链,不说项链有多少克,仅说那七子绕金莲就已经重的她不敢接手。要不是婆婆和虞慕都让她收下,恐怕她不会接收那么贵重的礼物。
“傻丫头,你结婚爷爷送的是新婚礼物,而这一样东西,是你女乃女乃留给爷爷的,现在,爷爷把它交给你。你戴着它,你女乃女乃在天之灵,会保佑你平安。”
虞卫国掏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由大红方巾包裹的锦盒,一层一层的打开,蓝色锦盒呈现在眼前,盒子打开刹那,青蓠的眼睛逐渐瞪得老大老大。
“爷爷,这个……”
她不敢接受,这个东西不用问都知道是爷爷珍藏多年的宝贝,而且仅仅是从打造的手工上看,也是价值连城。
“不许跟爷爷讨价还价,来,爷爷给你戴上。”
虞卫国从锦盒里拿出那件古老的首饰,亲自给青蓠戴在了脖子上。手指抚上垂挂在胸前的首饰,青蓠的眼眶不禁湿了……
◇◇
路虎疾驰在平坦的香槟大道上,沿途的景物快速地倒退在身后。
坐在车上,青蓠还没有从二十分钟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手指再一次碰上了胸前的首饰,一枚珠子形的翠绿翡翠,看似没什么特别,但雕刻在珠子里的飞龙舞凤透过珠子表层栩栩如生。
虞慕专注地开着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连他都没有想到爷爷居然会把女乃女乃留下的遗物交给青蓠,话说这枚翡翠珠子连他老妈都未曾戴过,可见青蓠在他爷爷的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妞儿。”虞慕伸手拉住青蓠碰触翡翠的手,“吓到了?”
“没有。”要说吓到可能太夸张,要说震撼,可能更为贴切。青蓠转头看着虞慕的侧脸,她真的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爷爷会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虞慕,为什么爷爷要把这个翡翠送给我?”
“不知道。”虞慕松开青蓠的手,重新握住方向盘,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把这东西送给他媳妇儿,“可能爷爷喜欢你吧。”
“哦,是么?”抓了抓头发,她想不明白,在书房里爷爷的话还停留在耳边,“这个翡翠是女乃女乃的吧?爷爷说是女乃女乃留给他的。”
“嗯。”在虞慕的记忆里,这枚翡翠只看见过一次,后来就被虞卫国给收了起来,“小妞,别想了啊,俗话说,老人送的礼物,理当接受,不能拒绝,否则,老人会不高兴的。”
听着虞慕的话,青蓠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嗯。”将翡翠放进领口,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炫耀。
路虎一路向前疾驰,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达目的地。虞慕扭开影碟机,轻音乐在车内轻轻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