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飞镖横空出现,直冲子轩而去。
好熟悉的一幕。
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镜头,我只看见一枚飞镖朝那个人袭去,然后我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那个人,两人同时倒地,我把那个人按在地上。他抬头看我,着急的问我有没有事,我记得那时,我笑了,因为我保护了他。
眼角不禁湿润,突然发现我已将子轩扑在地上,背后一片冰凉,我知道那是血。刚才的那片堪比彩虹的烟是什么,是梦吗?可明明那么真实。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回到最爱人身边的感觉?
“允生,允生你怎么样?”我想回答,但还没张嘴便被他抱着从地上一跃而起,而后一个转身,顺利躲过同时刺过来的三把剑。还未来得及为刚才的事感到庆幸,突然又有一把红婴长枪从右侧横扫过来,子轩微一侧身躲过,然后伸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枪杆,微一用力,枪杆应声而断,那握枪之人也被震飞十余丈远,重重着地,口吐鲜血。随着十几支铁头木箭以快过飞鸟的速度全数朝我们飞来,我大喊“小心”,结果子轩却蚊丝不动,只是抱我的手越来越紧。我感觉附近有一股强劲的风在涌,然后所有的箭都在离我们半丈远时化成碎末。这时悠然园的护卫到了,与那些人缠斗在一起。
子轩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但怎么觉得头这么晕?身体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得到子轩的体温和焦急的声音。
“你们别去追了,快点将世子送回王府,剩下的快去请大夫。”是子轩的声音,我听出来了,那种关心。
外面的雨淅沥淅沥的,冲走了穷人和富人的足迹。雨水是公平的,它带走的和带来的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差别。
可现实不是一场雨。
我只感觉头顶的茅屋破得很厉害,虽然水珠掉落得不那么平凡,但掉落一颗便抵得上外面许多,因为它是雨珠在茅草上凝结而成的。一大滴水珠落在我的脸上,冷得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伸手触模,一指冰凉。“名哥,名哥。”
我唤他,没有反应,我慌了,害怕这唯一的依靠也会离我而去,我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但他仍旧不回应我。怎么办?怎么办?“名哥,名哥……不,别离开我……”
突然一枚飞镖朝我旁边的人飞去,侧身,站在我旁边的是子轩。他没有躲,飞镖插进了他的体内,鲜血喷溅了出来,然后他在我面前倒下。我呆了,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无法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不,子轩,不要!”我大喊着从床上坐起来,触额,一额头的汗水,连衣衫都湿透了。
“允生,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转头,子轩坐在床边,一脸喜悦的望着我。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他的声音,感受到的是他的体温,没想到醒来也是如此。突然想起他满身鲜血的模样,捧着他的脸,仔细观祥,“子轩,你没事吧?”问出口才发现我是问得如此小心翼翼,害怕惊了春天的湖水似的,可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他怔怔的盯住我一会儿,眼神中有种我看不明白的波痕在荡。而后他紧紧拥抱着我,几乎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没事,我没事。允生,你救了我,我没事。”他的声音压抑着哭泣,我知道,他是感动的。
被他抱着,我才知道刚才那是一场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与白名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以及因为自己太过担心子轩而产生的梦,难道我喜欢上子轩了吗?我不是只想玩玩他吗?
“咳,咳,咳咳……我还在这里呢。”恰似天籁的竹音以无比庸懒的语调传入我耳中,我微微一笑,抬头,熟悉的容颜倒映在我眼中。我曾说过,内外皆无可挑剔的人我这辈子只遇上了两个,一个是子轩,而另一个别说动连想都不敢想,他现在就坐在我眼前。比起子轩,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更胜一筹。他在江湖上有个响亮的名号,叫风流圣手--汐无疆。这个名号很适合他,他不仅长得风流,性格也风流,在江湖上欠了一大笔桃花债,弄得许多门派追杀他;可他偏有一手回春之术,将死之人也能被他抢回来,所以又有许多人视他为救命恩人。这样一个祸水,真不知道,是谁把他生下来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我的伤严重到了要他来医治吗?
“子轩,这是怎么回事?”
子轩叹了口气,无限辛酸。“你中了毒,这种毒非常罕见,叫碧水温香,京城里的大夫皇宫里的御医都解不了,这才寻了汐公子来为你解毒。你已昏迷了五天了,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五天?那么久了?”真的好久了,但我怎么感觉就是一会儿的事。“对了,子轩,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杀你?”
子轩松开我站到一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你不怪我隐瞒你我会武功?”是了,他会武功,而且很高强,就算我没被封住内力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我,就是整个江湖能赢他的人也是在少数。从来没想过我身旁的一个文弱书生竟可以有这么高的武功!但我又怎么会怪你?“子轩,你想多了。那些人出现的时候你只是跟着我躲来躲去,很明显你不想让人知道你会武功,但后来我受了伤,你为了不再让我受伤而用了武功,连隐藏也不顾了,难道我还要怪你救了我?再说了,我当初想如果你会武功的话那你就更完美了,现在看来,你没让我失望啊!”说完,扬了扬眉,拍了拍他的肩,立即换来汐无疆的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