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记白眼回敬他,明着告诉他最好不要插嘴。他皱了皱眉,示意我他大人不计小人过,而后端起杯茶品了又品。
这还差不多。
我回过头来望着子轩,期待他的回答。子轩抿了抿嘴,我看出了其中的为难。“其实我和王爷在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允生知道六年前我在京城的身份吗?”。我摇头,但为他说的话稍显惊讶,那晚他和父王还真有默契,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互不相识的样子,并且很成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六年前我来过京城,也是为了科考。在进京之前我便与王爷在路上相识,王爷他爱才重才识才,我们很快便成为知音好友,并且答应他要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而后的科考,怎么说呢,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得了状元!我至今都还记得我那天跨马游街的盛况。”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会儿,我知道他在感慨,我也知道我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惊讶,想过他很多种身份,但万没想到他竟是状元!如果他是状元,那他在京城里应该很有名才对,如此才色双绝之人是不会因为时间而冲刷掉人们对他的记忆的,别说六年,可能六十年后都还会有人记得。可是为什么我派紫棠去打探了好几天都没有探出他半点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名字是假的,与六年前不同;二是有人阻碍。第一种可能我觉得是不可能,因为他现在肯告诉我他的事那说明这名字是真的;他还要面对父王,说明名字与六年前一样。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这个阻碍的人……是父王!
“我记得当年第一个上门祝贺的达官贵人就是靖王爷,并且与我谈了很久,为我铺了许多条路,我当时真的很高兴,没想到能得靖王爷赏识和相助。可是在我中了状元后第四天,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决定了我之后六年的生活,可以说它改变了我的人生。六年之后我又再回京城,希望我可以凭借科举再一举中第。只是这六年我结了不少仇家,他们得知我要来京城便纷纷出手杀我。其实那晚在王府外不是碰巧与你相遇,而是我本来就打算找王爷帮忙,希望有个栖身之所,那些人见我在王府中也不敢贸然出手,我也能得片刻宁静。这一切我是告诉过王爷的,所以他才肯留我住香雨阁。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事,他真是我的知音,知道我不想说便不再问我。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允生你一定派人去查过我的身份,至于为什么没查出来,我想以允生的聪明一定已经猜出来了。”我靠!真不是一般的可恶,连这也知道。不过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紫棠动用的是王府中的人,这些人除了听我的肯定还要听父王的,如果父王不让他们查到,那紫棠就没辙,在王府中也就他有这个权力。再加上他是子轩的知音好友,以及他打着子轩以后为他效命的如意算盘,一切都见分晓了。但我知道,他表面上表现得对子轩多么好,背后他一定在查子轩这六年发生了什么,看看是否有什么把柄,如果有他一定会牢牢抓住,以防子轩叛变。子轩啊子轩,你倒一片真心付出了,但换回来的未必是你想要的。
“子轩,既然你不想说这六年发生的事,那我也不逼你,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当然如果你还能再中个状元,那就更好了,我也好沾沾光,以后我还能告诉别人我有个状元朋友呢!你说是不是?”扬起下巴问他,我一脸的喜悦。而他,并没有给我回答。他只是眼中多了几缕雾气,唇边噙了丝微笑。这便是最好的回答!
“好了,苦情戏肉麻戏生死离别戏重逢喜悦戏都演完了,你也没事了,我也该走了。”汐无疆冷笑两声,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跨步准备离去。
“诶,等等。你前段时间在上妆楼闹得红牌艺妓清音姑娘要死要活的要跟你走,还把初夜给了你,结果你不知道跑哪儿去走了一遭,一走就是好几天,弄得清音姑娘寻死觅活不再上台演出,你现在出现了,是不是该去结了你这风流债?”这个祸水真是走到哪儿祸及到哪儿。看来不找个人管管他还真不行,只是这世上有能力管得了他的,不多!
“我是去见一个极重要的人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斜倚在门框上,暮日斜阳从他背后照过来,恍如隔世。那份洒月兑和不羁风流,绝世无双。那份倾尽天下的容颜,足以醉倒十里红莲。这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被人顶礼膜拜的命运,他的风华和自负,能够让他在血雨腥风中一枝独秀,在风口浪尖上游刃有余。但,羡慕归羡慕,厉害归厉害,他的世界,终是没有几个人读得懂,也没有几个人踏得进,否则他也不会冠着风流的头衔去寻找那个所谓的有缘人。
“无疆,我们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应该好好叙叙旧,而且,我大婚临近,你这个好友怎么逃得了?”你连贺礼都还没送呢。
“你还能想起有我这个好友?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醉卧美人怀把什么都给忘了呢。”时不时瞟两下子轩,傻子也该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正经的时间可以用最小的沙漏来计量。
“无疆,是你自己不来找我怪得了谁,对了,这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呢,你可走不得!”想起王府的人会对他千恩万谢,而他一脸不耐烦我就会觉得好笑。但想起等会儿他们知道我醒了会对我做出的举动,天,别再想下去了。
轰走了一大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人后我只感觉头疼得厉害,现在的人怎么这么难缠。“紫棠啊,子轩的事你就不用再查了,能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紫棠剥葡萄的手蓦的停下,足以见出她的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子轩自己说的。我想你之所以查不到是因为父王从中阻碍吧。”紫棠叹了口气继续剥皮,答案不言而喻。算了,为了不让你白忙活一场,我就告诉你好了。
听完后的紫棠居然完全没有反应,是不是淡定得有点过头了?“紫棠,你还真淡定!”她一颗葡萄直接塞我嘴里,眼睛瞪我瞪得跟牛眼睛似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想真正值得惊讶的是他这六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