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三 狂风巨浪终熄灭 各宿归处好友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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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做工,不准偷懒。”一中年妇女用鞭子狠狠抽打着正劈柴的文成杰。文成杰没还口更不敢还手,只是紧咬牙关继续劈柴。手中还起了血泡,其他丫头小厮都只顾做自己的事,哪管这闲事儿。

“成杰,成杰——”岳承天边喊边跑过来,见此情景,叫道:“王大娘,你干什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鞭子将她推到一旁,岳承天是愤怒一推,集聚了些力道,王大娘被推出丈余开外,叫苦连天,连花盆都被砸坏了。

岳承天没管她,俯向文成杰道:“成杰,你没事吧?”

文成杰只是摇摇头,继续劈柴,岳承天一把夺过他手中斧头:“成杰,你干什么呀,你是我的朋友,我把你带到五圣门怎么能让你再受苦呢.”

文成杰道:“承天,你把我带到这里让我有吃有住我已经很开心了,在这里做下人总比以前做乞丐好。”

“哎呀,我不准你这么说,”低头发现他手红红的,道,“你的手怎么啦?”要去抓他的手看,文成杰赶忙把手藏起来:“我没事,我没事。”

岳承天硬将他的手拿过来,见满是血泡:“啊,怎么会这样,你一定很痛吧。”

“岳承天,赶快给我离开。”一女子厉声道。岳承天转过头,见一华贵妇人,怒发冲冠,正狠狠瞪着她。

岳承天站起身,也没什么好脸色:“娘,你干嘛把成杰弄到这里来,还打骂他。”

王大娘忙跑到岳夫人身边诉苦:“夫人啊,这大小姐可真不得了,一来就把我给推到地上,我这把老骨头可差点就没了。”

岳夫人柳眉横竖:“好你个死丫头,竟敢打起人来了,谁给你的胆子,成天往外跑,现在居然还……还带了个男孩儿回来,你是不是两天没挨鞭子皮痒了,王大娘。”

王大娘战战兢兢的站在岳夫人身后:“夫人,我可不敢惹大小姐了,刚才她……”

“怕她做什么,有我在呢,她还敢飞上天不成。”王大娘小心走至岳承天面前,先轻轻抽来一下,见没反应,便狠狠地抽,岳承天连哼都不哼,站立不动,直瞪着母亲,不过这一次感觉不一样,暗道:“奇怪,怎么这次越打越舒服。”

岳承天的无动于衷可把母亲气坏了,岳夫人恨得直咬牙:“王大娘,你今早没吃饭吗,给我使劲打。”王大娘不敢含糊,拼尽全力。

文成杰急得跪下道:“夫人,我求求你,不要打承天了,要打就打我吧。”

岳夫人道:“不要以为你可以逃掉,待会儿就轮到你。”

文成杰干着急一步上前,抱住岳承天让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此一举让在场人震惊,岳夫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旁有一八九岁的小女孩,奇道:“娘,哥哥和姐姐怎么抱到一起了。”

岳承天大叫道:“成杰,你快让开,这跟你没关系。”

文成杰忍着痛道:“怎么没关系,你是因为我才挨打呀,啊——”背上又被狠狠挨了一抽,岳承天赶紧将他推到身后,鞭子一挥缠住文成杰头发,一扯,长发披泄而下。然鞭子可没怠慢,还使劲抽。

“住手,到底在搞什么!”一声怒吼,岳天霖满脸怒意走上前来,王大娘哪还敢再打,赶紧退到岳夫人身边。

岳天霖目视满身伤痕的岳承天和文成杰,转向岳夫人道:“夫人,你怎会来与这些孩子胡闹。”

岳夫人听后,柳眉一竖,似有怒意:“老爷,家里出了这种孩子,闯出这么多祸端,我以家规处置,你竟说我胡闹。”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马上回静雅居去,如今两大门派在五圣门做客,你还想把事情闹得多大。”

“我——”岳夫人看看岳承天,“老爷,这丫头总不能不罚吧,你一天到晚护着她,她早晚飞上天了。既然老爷叫我回去,就由老爷自己来处理吧。”说完拉了身边那小姑娘,一气而走不回头。

岳天霖看着岳承天两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敷点金疮药。”说毕愤愤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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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扶着文成杰回到自己房中。文成杰趴在榻上,岳承天给她上药,文成杰道:“承天,你别顾着我,你自己也擦点吧,我手上血泡化脓了,不能给你上药。”

岳承天道:“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被她打惯了,再说一点都不疼,还很舒服呢。”

文成杰闻言一惊:“你在故意安慰我吧,王大娘打得那么狠,你还说舒服。”

“真的,我没骗你。”岳承天也奇怪万分,“这事我也感到很奇怪,当王大娘打我时,我只觉浑身有种发泄的轻松畅快感。倒是你自己跑来挨了几鞭。”

“不会吧,哎哟——”文成杰想起身,然伤口突地被弄疼一下。

“哎呀,对不起,成杰,我一定轻点。”岳承天小心翼翼地擦拭那些伤痕。

文成杰看着她,有些难为情,道:“承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孩儿。”

“是呀,当初那些王八蛋把你打得那么重,我替你上药就知道了。”

“啊——那,那小恒子他们知道吗。”文成杰更是有些羞赧。

“当然知道了,特别是老爷爷,他会医术的。”“哦。”文成杰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成杰,上完药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不痛了。”岳承天收拾好药膏。

“可是我睡不着,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听你的笛声我就能睡觉了。”

“哇,你把我的笛声当催眠曲啊。好吧,看在你替我挨鞭的份上,我就吹给你听。”说完将笛子放在唇边,悠扬的笛音划破寂静,飘香送远,惬意松弛。

在客房内,欧阳一剑正调息疗伤,欧阳正邪坐在他身后助他运功。在紧要关头之际,“噗——”欧阳一剑口吐鲜血,欧阳正邪赶忙扶住他:“剑儿,你还好吧。你开始本已受伤,又去与那小子拼一场,以致伤得如此严重。”

欧阳一剑剑眉紧锁:“爹,孩儿没事,让孩儿自行运功调息一下即可。”继续静坐调息。

突地,笛声响起,欧阳一剑本浮躁的心情渐渐稳定。欧阳正邪站起身,怒道:“这是谁在吹笛打扰我儿休息,老夫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欲冲出门去。

“爹——”欧阳一剑叫住他,“爹,不要去,孩儿听着笛声,跟着笛声运行,感觉浑身舒畅无比。”

“什么!”欧阳正邪奇道,“莫非这笛音是高人在指点,剑儿,不要迟疑,赶紧调息一番。”欧阳一剑照做,欧阳正邪往窗外左顾右盼,似要寻找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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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漆漆,五圣门内已不再喧嚣,一片宁谧,一高一矮两白色人影飞跃而至,正是小恒子与白袍老者。小恒子道:“爷爷,承天她到底在哪里啊。”

老者道:“老夫也从未到过五圣门,到处看看吧。”

两人在五圣门内穿梭寻找岳承天的处所。

文成杰睡着了,岳承天也趴在床边着了。好似听到什么声响,岳承天一下惊醒,见四周漆黑一片,搓搓那惺忪睡眼,看文成杰趴着睡得正香,便拉了被褥给她盖上。

岳承天伸伸懒腰,捶捶手臂,道:“哎,我怎么睡着了,肚子好饿啊。”模模自己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刚一开门,“唔——”自己的嘴便被蒙住,两条人影带她穿进屋内,迅速关门。

岳承天处在惊慌中,只听一声音道:“娃儿,老夫非贼非盗,只问你岳承天在何处?”岳承天一惊,暗道:“这声音好熟悉呀。”

旁边还有一人道:“爷爷,快放开他吧,你捂着他的嘴怎么说话呀。”

岳承天又一惊,想道:“这不是小恒子的声音吗,难道捂着我嘴的是老爷爷。”

白袍老者放开她,定睛一看:“岳承天!”

小恒子也惊道:“承天,我们找了你半天,想不到竟然——”

“嘘——”岳承天将手放在唇边,“小声点,不怕被人听到,我就说嘛,你们不会不来找我的。”显出有些得意。

“对呀,虽然我们只做了一天的朋友,但还是要来向你道个别呀。”

两人相视而笑,老者道:“承天,未见你平安,老夫始终不放心。你在五圣门一定要多加小心。虽然此地是你家,但很多人你也不得不防,记住老夫教你的口诀,会助你融化火莲珠,任何时候皆不能放弃。然你身畔无人知道,老夫仍是担心。”

“我记住了,老爷爷。不用担心,我有信心度过难关。”小拳头在胸前一握,显出信心十足的模样,又看了看小恒子,道,“爷爷,小恒子也要和你一起走么?”

“他父亲失踪了,况且他处境危险,老夫唯有带他一同离去。”

岳承天惊道:“什么!你爹失踪了,怎么会——”小恒子无奈地摇摇头。

小恒子道:“我跟爷爷一起走,等我长大了就去找我爹,承天,你要多保重。”

岳承天点点头:“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啊,我们可还没比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

小恒子笑着点头,又道:“对了,成杰她怎么样。”

“她现在趴在床上睡得很香呢,我爹已经知道她是女孩子。我想让她和我一起读书练字,爹他不会反对的。”转念一想,“对了,我有件事感到很奇怪。”

“什么事?”老者问道。“我娘打我,可身上一点都不疼,还觉得好舒服。”

“是吗!”老者手抚银须,“可能是火莲珠的缘故,抵触外部刺激。你这一问老夫倒想起一事,你昨晚吹笛子是如何吹的?”

“就和平常一样啊,怎么啦,老爷爷?”岳承天疑惑道。

“那你吹笛时都想些什么?”白袍老者紧迫问道。

“就想着您教我的那些口诀。”岳承天轻松答道。

“哦。”老者恍然大悟,惊道,“你竟能将所想所学融入音律之中,真是奇才呀。”

岳承天一脸茫然:“不知道,我只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爷爷,您说融入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融入呢?”

“这个你以后自会明白,说不定你这能力今后能帮你大忙,你一定要多加参悟继续探索,可能会组合一套你自己的东西。好了,天快亮了,我们要赶快离去,你自己要小心。”说完拉了小恒子一跃而去,月光之下两白影转瞬即逝。

岳承天望着那消失的白影,挥手告别,眼中闪现坚定,想道:“放心吧,老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愁苦抑或是欢跃,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却要面临大人也无法承受的压痛,是要下何等决心。

夜幕依旧,白袍老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人觉得飘忽不定,似不确定刚才是否来过,岳承天不知下一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手托腮部,坐在窗前,望着寥落星辰,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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