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六 神秘莫测冰中人 无可奈何受抑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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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与妹妹一起长大,她的笛音我是耳熟能详,怎么会错,想来是贤弟弄错了。”

欧阳一剑双眉紧锁:“我不会弄错,的的确确是那笛声中有力道。”

岳天霖道:“这样吧,让天儿吹笛辨认分哓。”

“爹——”一娇弱急促女声响起,岳灵玉疾步跑至,岳天霖道:“玉儿,何事如此慌张。”

岳灵玉香汗淋淋,喘道:“爹,不好了,姐姐刚回来便被娘截住,现在正罚她们呢。”

“唉。”岳天霖叹道,“天儿生性顽劣,若不惩处,唯恐再难管教,由她们去吧。”

岳灵玉焦急万分,岳寻风道:“爹,今天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承天是女流之辈,要罚便罚我,况且欧阳贤弟也在,便放过承天一马吧。”向欧阳一剑望去,欧阳一剑面无表情。

岳天霖似也有些担心:“唉,家门不幸。贤侄,你先歇着,待愚伯去看一番。”欧阳一剑站起身:“小侄一同前往吧,也想弄个究竟。”

三人赶去柴房,但见柴房烟尘滚滚,残垣满地,侍女们更是哭天抢地,岳天霖惊状万分:“出了何事?”岳夫人见岳天霖,惊魂甫定,赶紧至岳天霖身旁:“老爷——”似被吓到。文成杰将岳承天扶起,疑云重重,岳承天看着父亲,道:“别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一剑上前一探,道:“是一内力高强之人将屋子震碎。”

此言一出,岳天霖与岳寻风面色惊惧,岳寻风道:“难道又是昨晚那黑衣人。”

岳天霖道:“到底是什么世外高人在五圣门能来去自如。”

岳承天道:“说不定是什么世外小人,就在你身边那,爹。”狠狠瞪着欧阳一剑,欧阳一剑也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不许对客人如此无礼,先回去敷药吧。”岳天霖道。

“哼。”岳承天转身离去,呈现血肉模糊的后背,一路远去,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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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杰小心地替岳承天拭去背部血迹,上药包裹,两人都未说话。待一切完毕,文成杰欲收拾残物。岳承天道:“成杰,怎么不说话。”文成杰未抬头看她,边收拾边道:“我是个外人,有什么话跟你说。”“成杰。”岳承天拉住她的手,“别这样嘛,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文成杰难以掩饰激奋之情,“每次你都把事情一个人扛,让我置身事外,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感觉,既然你把我当成朋友,就该有难同当,可你……”一时语塞。

“唉,你何必非得计较这些呢,我说过我体内有火莲珠,她们怎么打我都不痛,再说还能帮助我融化它呢。放心,如果我痛的时候一定会把你拉上的。”嬉皮笑脸。

“你——”文成杰真不知该怒或笑,“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见过你背上的伤啊,纵横交错,跟一条条红蛇似地。”岳承天打趣道:“那下次不让她们打成蛇,打成毛毛虫好了。”

“你——”文成杰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五圣门内,枝叶错综,繁花似锦,回廊密竹,秋殿深松;两条人影,一蓝一黑,舞动于绿叶纷繁之间,上搏云端,下坼深地,是欧阳一剑和岳寻风,风涌云动,碎叶飘零,待二人停下之际,欧阳一剑已袭至岳寻风喉部,岳寻风无还手之力,不由一惊。

“好——”岳天霖在旁称赞不迭,“真是虎父无犬子,欧阳贤侄的武功大有长进。”

二人分开,岳寻风道:“贤弟武功高深莫测,愚兄自愧弗如啊。”

欧阳一剑道:“自五年前大败,此心已不再安宁,唯有天天苦练。”

岳天霖道:“胜败乃常,贤侄不必如此挂牵,当时夏思仪已得火莲珠内力,功力非一般。”

“大败之辱岂能相忘,小侄定要找到他一决高下。岳伯父,五年前令嫒曾与夏思仪一道,她可知晓夏思仪下落。”岳寻风道:“这倒未曾听她说起过,对了,贤弟不是要寻笛声来源吗,现在去找一下承天吧。”又转念一想:“不过她今天被娘责罚,且又对贤弟你有偏见,怕她……”

欧阳一剑道:“难不成她要吃了我。”“若她能做到,定会这么做,这妹妹我也不敢惹啊。”

岳天霖道:“她是被老夫惯坏了,老夫亲自去,量她也不敢不从。”

欧阳一剑道:“也好,见识见识这位小姐,量一女流之辈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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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与文成杰劳累一天已睡着了。文成杰趴在岳承天身边,幽幽转醒,见岳承天仍熟睡,抿嘴一笑,轻轻拉被子给她盖严,转身出房间至书房。只觉书房有些异样,转头一看,“啊——”一声尖叫,划破宁寂,见白衣人端坐在木椅上,双目紧闭,岳承天猛地惊醒,赶紧跑出去,见惶恐不安的文成杰:“成杰,你怎么啦?”文成杰指了指前面,岳承天一见惊状万分,慌忙捂嘴不让自己出声。二人不住后退,吓得抱在一起。

良久,见白衣人毫不反应,两人不觉走向前,小心翼翼,岳承天蜻蜓点水般去拍他一下,“喂。”白衣人仍无反应,试了几次都如此。

文成杰惊恐道:“承天,他……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一动不动,会不会死了啊。”

岳承天上前探白衣人鼻息,赶忙缩回手,惊道:“天哪,他没鼻息了,而且身体好凉。”

“啊——”文成杰抱住她,“那怎么办啊,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无缘无故地死了。”

两人身处惊慌之际,突听一阵敲门声,更让二人惊惧。“承天,快开门啊,爹有事要问你。”岳寻风在门外道。两人焦急万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岳承天强作镇定:“哥,我现在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岳天霖道:“现在知道累了。今天为父可不依你,快开门。”

岳寻风道:“爹,承天今天受娘的责罚,的确累了,还是……”

“不用。”岳天霖也是倔脾气,“快开门,有些话今天为父定要问清楚,再不开门就闯了。”

岳承天手足无措,环顾四周,没有可藏之地,但也得先把父亲止住,道:“等一下,我先穿好衣服。”此话一出,岳天霖也不好硬闯,只得在门外等待。

文成杰焦急道:“快想想办法,他怎么办啊。”指着纹丝不动的白衣人。

岳承天一瞟帏帐,急中生智,扯下帏帐,将白衣人罩住,咋看是一张棉椅,又将文成杰按下坐在椅上,文成杰如触电般站起:“这怎么行,我怎能坐在他身上。”

“拜托,委屈一下吧,先混过关再说,你佯装睡觉啊。”文成杰无法,只得乖乖坐下,只觉臀部与背部冰凉刺骨,心中更是毛骨悚然,闭上双眼,佯装睡着。

岳天霖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好了没,快开门。”

岳承天拊膺长叹,努力保持镇定,稍整衣着,前去开门。门一开,岳天霖只觉刺鼻药味袭扑过来,不由双眉一皱,三人进屋,见屋内陈设简陋,书房与卧室相连,一切简单朴素,完全不似女儿家闺房,倒如下人房间。岳承天道:“爹,有什么话快问吧,我还想睡觉呢。”

岳天霖严厉道:“野累了,还知道睡觉。”

“嘘——”岳承天将食指放在嘴边,“爹,您小声点,成杰为我包扎完伤口,累得睡着了,别吵醒她。”此时,岳天霖等人才注视睡在椅子上的文成杰,见她睡得很香。可她的心都快跳出来,浑身直冒冷汗。岳天霖道:“她怎么会睡在椅子上。”

“她为了照顾我,不肯睡床,便在椅子上睡着了。爹,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好吗,别把她吵醒,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与她无关吧。”岳天霖不好说什么,道:“你出去。”

四人出了房门,岳承天将房门掩上,总算松了口气,虚惊一场。文成杰见房门已掩上,长长吸了气,惊魂甫定,“哇,总算出去了。”似忘了身下之人,又紧张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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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尽量站得离书房远点,定睛看着三人:“爹,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呀。”

岳天霖看了欧阳一剑一眼,欧阳一剑微微点头。岳天霖道:“天儿,五年前你将成杰带回那晚,可曾吹过笛。”“吹过。”岳承天回答干脆,“那天成杰被娘责罚,说想听我的笛声,我便吹了。怎么啦,有什么问题。”欧阳一剑道:“你再吹一次。”

岳承天一惊,后弗然变色:“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让我吹就吹。”

“放肆。”岳天霖勃然大怒,“枉为父教你读圣贤书,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可没当他是客人,五年前他为夺火莲珠,差点将我毙于他的毒手之下,爹却一点都不为我出头。”此言一出,让三人面色有些难堪。岳寻风道:“承天,以前的事便别提了,那只是误会一场嘛。”“误会!”岳承天愤然道,“哥,照你这么说,我没被他掐死是误会,那被掐死就不是误会了。”岳寻风哑口无言,他深知与岳承天口舌之争,丝毫占不了上风。

“够了。”岳天霖喝道,“以往之事是你偷跑出去所致,为父已不再追究,今天为父找你便是弄清楚笛音一事,我命你再将那晚所吹笛音再吹一遍。”岳承天蛾眉紧锁,她深知父亲脾气,即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得照做,突又道:“成杰在睡觉,吹笛会吵醒她的。”

“不用找千般借口,你始终不肯吹,莫非你那笛音中含有什么秘密。”

“我学吹笛都是你教的,能有什么秘密。”

“既然没有,为何不敢吹?”岳天霖疾言厉色,让岳承天不得不从,缓缓将笛子放在唇边,笛声轻柔悦耳,一派平和祥瑞淡雅之声,似听梅花初绽,百鸟低鸣,雪落有声,圆荷泄露,如闻莲香带远,游思遐想,思念潇潇,穿山越岭。微散落花,悠然意惬……

三人不由一番陶醉,文成杰沉醉在这优雅的笛声中,缓缓睡去。可她身下之人却猛地睁眼,双瞳凝碧闪光游电。他浑身筋脉躁动,游走全身,如星火燎原之势一触即发,双目泛红。

曲终神止,三人神思远游归来,唏嘘不已,似还沉醉其中。岳承天放下竹笛,淡然洒月兑,风拂青丝,有潇洒自如之态,花木摇曳,似也为承天笛声倾倒而喝彩。

岳承天淡淡道:“我吹完了,爹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岳天霖深吸一口气,转向欧阳一剑道:“欧阳贤侄觉得如何。”欧阳一剑目视悠远,叹道:“曲子如出一辙,却不似当日之味。当时之音虽也柔情之至,却隐藏刚强之气。今日却全是柔情缠绵,催人困倦。”

岳寻风道:“承天,你的笛音越来越出神入化,为兄差点为你的笛音所迷而不知所措啊,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岳承天不愿多说,道:“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先回房了。”径自离去。“夏思仪在哪儿?”一句冰冷问话将岳承天镇住,出自欧阳一剑之口。“他来无踪,去无影,打何处来,向何处去,我一无所知,这下你们该满足了吧。”快步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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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门,将岳承天吓了一跳,张大嘴半晌,迅速将门关上,只见帷帐由底迅速打开,露出白衣人,帷帐放下将熟睡的文成杰罩住。白衣人缓缓转头,瞧见惊恐的岳承天,岳承天呆立良久,不能言语,鼓足勇气,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会到我家?”突又想起柴房毁坏之事,又道:“那柴房屋顶掀飞,四壁倒塌是不是你所为。”情急一指白衣人。

白衣人并未言语,又转回头,岳承天有些怒意:“你别在我面前摆酷,不言不语,装死吓人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我家,我完全有权利将你赶出去。”白衣人仍闭口不语,面无表情。

岳承天一步上前:“我命令你赶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以为自己是谁,在我的地方还欺负到我头上。”刚才的一腔怒意尽肆泼泄在白衣人身上。白衣人冷光一横,岳承天为之一颤,但怒意已盛:“你瞪着我做什么,我的日子已经够不安宁了,你就别来搅和行不行。”

白衣人兀地站起身。“啊——”文成杰从他身上滚下来。岳承天一惊,俯道:“成杰,怎么睡着了。”两人站起身,文成杰霍地将帷帐拉开,又与白衣人四目相对。“呀,鬼呀。”赶紧躲在岳承天身后,“承天,他他他怎么……你怎么……”

岳承天道:“他是人,又醒过来了,真是怪事。”

“他分明已经没鼻息,全身冰冷,怎么会突然醒来,你别开玩笑了。”

“我哪里开玩笑啊,这或许是江湖上的什么龟息大法。不过现在这人在这儿,赶都赶不走了。”文成杰知他未死,心中稍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哎,那柴房是不是他弄毁的?”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一句话也不肯说,还不如回到那冰块里呢,做名副其实的冰人。”岳承天没好气。文成杰小心地问白衣人:“你是跟踪我们来这里的吗?那柴房是不是你弄毁的?”白衣人道:“不错,我的确是跟踪你们来的,那柴房也是我毁的。”冰冷异常。

岳承天一惊:“哟,你总算说话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儿可住不下你。”

白衣人未理她,转身望着窗外,淡淡道:“又获重生,却觉世事如白衣苍狗,俨然不是昨日,我已无处可去。”“你无处可去就来麻烦我们吗,拜托我们也是问题多多。”岳承天道。

“你放心,现在我是月复中疼痛暂住一时,过后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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