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五 莲女致歉恒无奈 一波未平一波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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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公子道:“原来如此,想得极为周到,曾闻前苑主美艳绝伦,誉为天下第一,只是无缘相见,倒是一大憾事。”

梅秋娘道:“别说公子了,就是我们莲花苑大多姐妹也没见过。像我与倪苑主也只与她有几面之缘。”方忆恒真不知如何是好,以手托腮,望着美食却不能动。

赫连问道:“在下斗胆问一句,前苑主与皇甫姑娘比起来如何呢?”

此言一出倒勾起众人兴趣,倪婉阑二人对望一眼:“应该不相上下。”

众人点头若有所思,此时,梅秋娘注意到方忆恒,见他容貌不俗,不由奇道:“这位小哥是……”看向方忆恒。方忆恒一看大家都指向自己,不由来了劲儿:“哦,我叫方忆恒。”

梅秋娘看看七侍卫又瞧瞧他,道:“难道方公子是新增的第八侍卫。”

方忆恒有待否认,百花公子道:“本公子见他武功不错,便将他收归门下,只是还未正式宣布。”方忆恒一听狠狠瞪了他一眼。

梅秋娘眼露惊诧,但仍点头道:“原来如此,见方公子谈吐幽默,八面玲珑,难怪会招公子喜爱。”笑语相望。方忆恒被她看得不自在,又饥饿难耐,忍无可忍,举手说话:“各位,我们边说边吃好不好,这满桌佳肴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直瞟着一桌菜肴。

倪婉阑似有所明白,道:“哦,对了,只顾忙着说话,公子请用膳,各位请用。”

“请。”百花公子答道,众人各自吃。方忆恒狼吞虎咽,吃相极为不雅,春敬义在他身旁,桌下用腿碰了他一下,轻声道:“慢点吃,没人给你抢。”方忆恒有所收敛,扫向四周,见众人都看着他,低着头看着碗里的慢慢嚼。

赫连道:“这方兄弟几天没吃东西了,就像饿狼遇到小羊羔,哈哈……”兀自大笑。

方忆恒不以为然:“民以食为天,若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那你就不是饿狼,是大象。”

“哈哈……”哄堂大笑,百花公子也忍俊不禁,赫连脸上无光,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方忆恒不理他,自个儿夹菜吃,也不再顾忌形象。苏玉峰道:“哦,对了,那皇甫姑娘呢?”倪婉阑长叹一声,向百花公子道:“公子,这次莲儿闯下大祸,得罪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怪罪于她。此时她在门外守候,不敢前来见公子。”

百花公子面无表情,众人皆瞧向他,方忆恒更是心中后怕,暗道:“皇甫依莲如此对待他,他会放过她吗,唉,也怪皇甫依莲太过任性,差点儿还死在她手里。”

百花公子未作难色,不紧不慢道:“事已至此,再怎么惩罚她也无济于事,不过若她不是莲花苑之人,早已人头落地。”后一句让梅秋娘二人浑身一颤。

倪婉阑忙陪笑道:“是,多谢公子海涵,此后我们自当好生管教她,绝不再让她任性妄为。现属下便让她进来给公子赔罪。”向后朝近旁侍女使一个眼色,侍女得令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皇甫依莲款款而至,仍是那身装束,只是双目略显憔悴,至梅秋娘身畔停下,梅秋娘道:“莲儿,还不快向公子赔罪。”

皇甫依莲应声下拜,道:“皇甫依莲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声音极轻极柔。如黄莺啼啭,悦耳动听,与那杀人之音判若两人,方忆恒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百花公子摆手道:“皇甫姑娘请起,既是一场误会便不要再提,但,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后一句话一字一顿,既冷带硬,皇甫依莲心下一寒,忙道:“依莲不敢。”急得眼角湿润,竟流下泪来。众人见着心疼,忙上前安抚,只是方忆恒与百花公子未动,方忆恒看向百花公子,正碰触百花公子冷峻的目光,忙低头刨食,装作若无其事。

梅秋娘将皇甫依莲扶起:“莲儿,别哭了,公子并未怪你啊。”

宁长冲道:“对呀,皇甫姑娘,这种小事公子是不会挂在心上的。”

李钰东道:“你这一伤心让大家心中也难受。”

苏玉峰道:“姑娘不必如此,公子只是提个醒,避免下次再犯,并非责怪你。”

方忆恒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当时情况只有他最清楚,只顾埋头吃菜,不置一词,皇甫依莲渐止泪水,双目清澈,清纯迷人,向百花公子道:“多谢百花公子。”低泣声音略显沙哑,却仍动听,慑人心魄。

方忆恒由于吃得太急,“咳咳……”不住咳嗽,春敬义拍拍他后背:“你没事吧。”忙递过去一杯茶,方忆恒双手捧着一饮而尽,又被呛住,“噗——”竟将饭菜汤水一齐喷出,正好皇甫依莲站在对面,似有警觉,白影一闪,残渣碎物未沾其身。

众人呆愣当场,百花公子却兀自好笑,皇甫依莲闪至一旁,纱袖抚身,怒火中烧,道:“方忆恒,你存心与本姑娘作对是不是!”此言一出慌忙捂嘴,也觉有失身份。

方忆恒神色慌张,忙站起身摆手道:“对不起,皇甫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依莲正待发作,梅秋娘向她使个眼色,只得作罢,心里将方忆恒骂个百八十遍,倪婉阑向方忆恒道:“方公子,难道饭菜不合胃口。”

“哦,不是不是。”方忆恒忙道:“因为太好吃所以吃得过急。”

宋岂冷哼一声:“不知是不是饿鬼投胎。”苏玉峰也附和道:“是啊,也不知上辈子是不是闹饥荒。”这些话方忆恒等人听得分明,蓝剑星道:“二位大哥少说两句吧。”示意他们朝百花公子看去,百花公子已敛住笑,道:“今日多谢苑主的热情款待。”

倪婉阑道:“哪里,只有公子能吃好住好才是属下之幸,时候不早了,属下送公子去厢房歇息。”百花公子点头,看向春敬义,春敬义等七大侍卫忙上前推着滑车离去,倪婉阑跟上,方忆恒正欲举步,偷瞟一眼皇甫依莲,见她目露凶光瞪向自己,不由心下作苦赶忙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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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方忆恒一下推开房门,面色愁苦,郑其福正独自用餐,左手一抓右手一填往嘴里送,看来也是饿得慌,见方忆恒回来,来不及擦拭嘴角残留饭渍,忙至方忆恒身前。

方忆恒坐在木椅上,长叹一声。“哥哥,你怎么啦,去哪儿了。”郑其福忙问道。

“唉,别提了。”方忆恒摆摆手,“这一顿饭怎么吃得这么难受呢,还说什么要我考虑三天,今天就想走了。”郑其福莫名其妙,睁大眼睛:“方哥哥,你遇到什么难题了。”

“一个很大的难题,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我又遇上那个蛮横又漂亮的皇甫依莲了。唉,但愿我这一生可别与她有什么联系,遇上她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个姐姐不会再杀你们了吧。”

“那个大哥哥她肯定是不敢杀了,至于我嘛,她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吃我的肉扒我的皮。”

郑其福似被吓到,方忆恒道:“好了,小福,你吃了东西快休息,我看看你娘。”说完起身至床边,又给妇人把脉。忽想起什么:“对了,小福,我给你娘采的药呢。”

郑其福慌忙在身上一阵乱模,焦急道:“好像在大火中丢失了,怎么办。”

方忆恒安抚道:“先别着急,我明天去镇上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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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莲花苑中,百荷争艳,绿叶掩映,风起身摇,燕蝶双飞,蜜蜂时缀花蕊,晨露晶莹,沿花冠纵纹,悄无声息,带着捕捉的尘土,蹦入水中。

方忆恒行色匆匆,又不时左右张望,遇见三三两两的白衣女,便停下脚步观赏荷花,待她们走远,疾步前行,有些女子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哥,都驻足观望,相互谈论。

东方红云映天,千丝万缕光束自地底发出,齐聚而发,然方忆恒却仍未找到出口,不由心下着急,紧咬下唇,愁眉紧锁:“哎呀,这莲花苑怎么如此之大,总也找不到出口。”

忽闻一阵琴声,这音似为积郁而发,冲破重重阻隔,总见云开,铿锵有力,令人心摇魄动,方忆恒不禁浑身一抖,朝琴声方向去。

万荷倒影,水绿波绕,青青葱葱,红白点缀,在这花洋世界,中间却有一亭翼然,如人间仙境,和风送爽,荷香淡淡,更是浸入心脾,方忆恒在荷塘边停下,见亭中之人,心下一惊,忙转身要走。“方忆恒。”亭中弹琴之人叫住他,令他停步不敢前。

亭中人正是百花公子与七大侍卫,琴声未止,七侍卫齐看向他,方忆恒转过头,迎着七人目光苦笑一番,春敬义上前,将他拉至亭中。

苏玉峰道:“方兄弟,你为公子第八侍卫,就该时刻守其左右,怎么见了我们便走啊。”

方忆恒苦笑道:“我,我只是见你们弹得这么开心,不想打扰你们的雅兴而已。”

一曲终了,百花公子长长舒了口气,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道:“方忆恒,你在莲花苑内东走西窜,莫非想出去。”方忆恒一惊:“我,我……”支支吾吾没有下文。

宋岂一惊:“方忆恒,你竟想走,做公子侍卫是何等荣幸。”

方忆恒苦着脸:“我没有,我没有要走,百花公子,我只是想出去给大娘抓点药。”

赫连道:“那你干嘛不给公子请示一下,还偷偷模模见我们就跑。”

方忆恒道:“我平时都一个人独来独往,还要向谁请示啊。”心有不快。

春敬义忙向百花公子道:“公子,方忆恒初来不懂规矩也不习惯,请公子见谅。”

宁长冲道:“春敬义,我们知道他是你兄弟,但还是不要太过庇护。”

“行了。”百花公子喝住他们,道:“春敬义,蓝剑星,你们与他一道去。”轻抚琴弦,并未回头。“啊——”众人一惊,李钰东道:“公子,他……”

春敬义与蓝剑星略一躬身:“是。”方忆恒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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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镇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太阳初升不冷不热,行人们大多敢出来,买卖吆喝,不绝于耳,方忆恒三人在人群中穿梭,被挤到街边上,方忆恒双眉一拧:“前几天人那么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多。”

春敬义笑道:“百姓赶集都有一定规律,说不定今日便是集体赶集的日子。”

二人说话都大声喊叫,唯恐听不见,三人艰难地挤到一吉祥药铺旁,见眼前情景更是一惊,药铺也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看病抓药的也忙得不亦乐乎。

方忆恒张大嘴,惊叹一声:“天哪!”

蓝剑星也不由皱眉:“这么多人,可如何是好,难道要一直等下去。”

春敬义道:“现在正是赶集高峰期,肯定各大药铺皆是如此,我们唯有等了。”

方忆恒朝大夫那头望了望:“这么多人,如此嘈杂,那大夫能静心接诊吗。”

蓝剑星道:“先不管了,还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吧,这儿实在太吵了。”二人深感同意,正待离去,站在离方忆恒近旁一人突然倒地,旁边人喊声震天并未注意,方忆恒有所警觉连忙回头,见人头攒动,快要踩到那人身上,方忆恒一步上前将那人抱起,使其避免了脚踏之灾。

三人退到一角落,春敬义道:“他怎么样了。”所救之人是一中年村民,方忆恒掐住他人中,那人悠悠醒转,见了三人不由一惊,迷惑道:“我这是怎么啦。”

蓝剑星道:“你刚才排队时热晕了过去。”那人恍然大悟,站起身向三人行礼道:“多谢三人公子相救。”方忆恒道:“大叔,这药铺怎么这么多人啊。”

那人道:“实不相瞒,这方圆几百里的村子都闹一种怪病,先是全身发热,随后昏迷七天,七天后若无人救治便不治身亡,我们都怕染上这怪病,赶紧到药铺抓药希望能避一避。”

方忆恒道:“这病怎么和郑大娘的伤寒毒热相似,难道方圆百里都患上伤寒毒热。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下毒。”那人一听大惊失色:“啊,这是谁这么缺德啊,不让人活,现在药紧缺,乡亲们都抢着买药。”

春敬义道:“这些药贵吗。”那人面作愁苦之色:“唉,以前是十文一副,现在是一两银子一副,这还不算,可药还缺呀。”

方忆恒惊道:“难道其他地方没药了吗?怪不得我去采药就采到一点点。”

那人苦着脸:“有是有,申庆门有大批药材,分发部分给所管辖的药铺,却要五两银子一副,我们都是平头百姓,一两银子都是东拼西凑了,更别说五两,那可是要人命啊。有些穷苦人家没钱买药,只得……唉……”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老泪横浊,不时用手拭泪。

蓝剑星道:“太可恶了,这不是扒老百姓的皮吗?”。义愤填膺。

方忆恒道:“走,仪哥哥,我们去申庆门找那门主放药。”怒地要冲出门,春敬义一把拦住他:“忆恒,你冷静点申庆门在此也算大门派,而且,你别忘了,皇甫依莲是申庆门千金。”

方忆恒怒道:“那又怎么样,难道就看他们为所欲为,大发国难财吗。”

蓝剑星道:“此事我们还是回去和公子商议一下,牵扯申庆门,看公子能否出面解决。”

二人点点头,刚一出门,“砰——”迎面撞上一人,“啊——”那人惊叫一声,为一女子,方忆恒被撞到也不重,但那女子却被撞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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