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七 死里逃生难逃命 伴得怜女出禁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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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正邪与岳天霖夫妇议得正欢,却见岳承天突然闯进来,三人笑容立刻僵住,岳承天昂首挺立,扫了一眼那奢华的聘礼,不屑一顾,直看向父亲,冷冷道:“爹,我不嫁!”

岳天霖自知女儿脾气,但也未妥协:“此事为父已决定,你就准备做新嫁娘吧。”迎触岳承天那冰冷又略带哀怨的目光,不由一怔。

岳夫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且两门合姻,门当户对,喜上加喜,一剑是难得的人才,你为何总是推托,天儿,经过这几日娘以为你已改变,可别再犯什么错。”

岳承天一拧眉:“事关我终生,这错我还不得不犯。”

三人一惊,面面相觑,岳天霖怒道:“这事由不得你。”岳承天未怒:“除了此事之外,我一切都可以听你的,否则……”抬眼看向父亲,“你会去玉石门给我收尸!”此言一出让三人震惊。欧阳正邪不由问道:“贤侄女,你这话何意,莫非你认为玉石门是龙潭虎穴。”

岳承天冷笑道:“地方或许是好,然人有什么狼子野心便说不定了。”

“你……”欧阳正邪怒地指向她。“放肆,怎敢这样对长辈说话。”岳承天怒不可遏,岳承天瞥了他一眼,满含幽怨与失望:“我还以为能在父母身边体会亲情温暖是幸福之事,但现在看来却是我的大不幸。”一句话让岳天霖夫妇心中惊颤。

岳承天转身欲走,又回过头,直盯着父亲:“我只要你们明白一件事,若你硬要将我送上花轿,便是我们父女恩断义绝之时。”话已出口,毫无掩饰已不必多言,甩手而去,却在门口被刚赶至的欧阳一剑挡住,岳天霖还未回神,震惊无比。

岳承天未理欧阳一剑,从他侧旁离去,欧阳一剑不用想也知岳承天会说些什么话,道:“爹,岳伯伯,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她乱来。”说完追了上去。

欧阳一剑跟在岳承天身后,保持一段距离,岳承天手持竹笛,直朝后门走去,却被侍卫拦住:“大师姐,门主说了不让你出门。”

“让开!”岳承天冷冷蹦出两个字。门卫道:“大师姐,你也别让我们为难嘛。”

“现在是你们在为难我!所有人都在为难我!”怒气冲腾,直吼二人。

二人顿时呆住,欧阳一剑道:“让她出去,有我跟着呢。”二人也不想自找麻烦让出了道,岳承天未多理,抬脚便走,欧阳一剑始终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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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后山莲花塘,青山绿水,均呈动态,荷叶摇曳,莲香邀人,莲花谢了一些,又开了一些,仍是灼灼而立,岳承天在荷花塘旁闭上双目,闻着宜人幽香,心中顿觉舒畅许多,神境依旧,只是曾经的人不知何处,生死未卜。

欧阳一剑环顾这清雅景色,又将目光盯在岳承天身上,沉默对峙,欧阳一剑不解岳承天的心境,应该说一无所知,不过他希望能有所了解,在往来客栈那一幕,岳承天为救二女不惜割颈自杀,他始终不明白,此女种种劣端,应得世人不齿,却为何有那些作为。

半晌,欧阳一剑道:“在往来客栈,你为何要救那两个妖女。”

岳承天深吸一口气,只觉内力通畅,睁开双目,道:“你身在士族显赫,自不知贫民百姓疾苦;整日尽享欢愉,呼奴唤婢,当不知受控于人,做人奴婢的苦楚;你名声在外,博得好评,可知被人唾骂厌弃为人不齿的遭遇。”

欧阳一剑不语,岳承天继续道:“你或许不明白我话中之意,因你从小衣食无忧被父母视为掌上珍宝,骄横惯了,眼中自无他人。”

“那群妖女杀人如麻,你差点也死于其手,救她们岂非再有无辜人命遭难。”

岳承天道:“你是自由之身,她们是受控于人并非出于本意。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因为你眼中只有你自己,不顾他人死活。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变本加厉。”边说边回头看着他,二人横眉冷对。良久,岳承天道:“你娶我到底想做什么?”

欧阳一剑道:“没什么,就是想救你一马,也让你父母宽心。”

岳承天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了。然你们所谓的宽心却是我的大难,我嫁不出去为人唾骂是我甘愿,请你管好你自己,尽自去娶个名门闺秀,不必插手于我。”

“认命吧,此次你是逃不掉了。”欧阳一剑顿了顿,“养精蓄锐去见识我玉石门的家规,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就见你如何反抗,可别被你娘打得遍体鳞伤再被抬过去,那可划不来。”

“好,既然你拿婚姻当儿戏,那我也不必当真,咱们等着瞧,我定会将你玉石门闹得天翻地覆!”岳承天冷语相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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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风披拂,云蒸霞蔚,树影婆娑,绿草蓬茸,琴音扰扰,歌喉婉转,楚楚含怨,美人儿纤指揉弦,唱出心中悲苦,愁声随雁,飘乡送远。

方忆恒着了女装,可谓娇艳可人,美动凡尘,静静聆听,如出俗世,似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浑身充满灵动之气,听闻这悲凉凄美的歌曲,心中也不免惆怅。

“花声落,人凭瘦,西风卷帘空喜皱;任谁家哀乐,弗如者般离过。芳心散,鸿雁返,未有乡音只片。

终往随,红花初定情飘惬;视今朝,黄叶单飞无定去。天涯海角,有穷时来;茫茫愁思,无尽吾乃;何处显归意。”

曲终泪落,白月怜忧伤已深,美丽深灵的大眼噙满泪水,尽是哀愁,惹人怜惜,方忆恒蹲,问道:“怜姨,为何你的琴声和歌词如此愁怨,您心中藏有什么苦悲呢。”

白月怜忙拭去泪痕,看向他幽然道:“没事,恒儿。”这话任谁都不信,方忆恒虽觉奇怪,但还是忍住不问。在申庆门呆了几日,已能看出白月怜的忧伤与无奈:“怜姨,我觉得你不应该总呆在这水莲洞天,再正常的人都会被闷坏,你要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

“出去?”白月怜幽幽一叹,“我能去哪儿啊?”

“去哪儿都行啊,就在这申庆门转转,观观花草,听听鸟鸣也是一大乐事。”方忆恒突又想到,“是不是皇甫搏泰不让你出去。”

白月怜略微一惊,又转入无奈,方忆恒已明了:“怜姨,你也该和他说说嘛,这皇甫搏泰也太可恶了,分明是将你囚禁,你也别任他摆布,既是夫人,就稍微凶一点,外面侍卫就不敢为难你。”“这……能行吗?”。白月怜问道,但心中的确想。

“怎么不行,若他们阻拦,有我跟着你,把他们打到便好;若他们把皇甫搏泰请来那更好,你就与他评评理,又不是囚犯,干嘛每天把你囚禁在此。”

白月怜也似有所动,方忆恒一来心情也好了许多,所说的话也中听,点头道:“好吧。”

方忆恒扶着白月怜正要出水莲洞天大门,被侍卫拦住:“夫人,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还是不要出去了吧。”白月怜看了眼方忆恒,方忆恒给她一鼓励眼神,白月怜道:“你们把本夫人当什么,囚犯吗?”。底气十足。侍卫顿时一怔,忙道:“不敢,夫人,只是门主吩咐……”

“难道你们眼中只有门主,便无我这夫人吗?”。白月怜声音略微提高,“若他怪罪自有本夫人担当,不会为难你们。”方忆恒也道:“对呀,夫人今日心情烦躁,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们一味阻拦,若将夫人憋坏了,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还不让开。”

侍卫见他的绝世姿容,不由一惊,呆呆地看着她,方忆恒忙别过脸去,白月怜道:“今日本夫人非出去不可。”两人正要前行,侍卫回过神,慌忙拦住:“这样吧,夫人,您在此等候,我们去请示门主。”

白月怜顿时有些许生气:“若你们还将我看作申庆门门主夫人,便让开,门主日理万机,此种小事还需请示?也不嫌烦扰。若再不让,别怪本夫人不客气。”几个侍卫围过来赶紧拦住,方忆恒飞身几脚,踹得他们爬不起身,又扶着白月怜:“夫人,我们走吧。”二人缓步离去,留下侍卫既苦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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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与白月怜在花丛中穿梭,夏季虽无百花,然此地也是繁花似锦,方忆恒深深吸了几口气,笑道:“怜姨,你看这里多美啊,你就该出来多走走,排解心中烦闷。”

白月怜见他笑颜,美艳动人,又添几许亲切,不由轻轻一笑:“十七年了,我很少出水莲洞天,连这申庆门具体是何样都不知道。”

方忆恒安慰道:“现在也为时不晚,你看这些花开得多娇艳,但必须要有充足的阳光及水分,若插在花瓶中只顾美观,便只有枯萎了。”站在花丛中,闻着馨香,如花中仙子。

白月怜道:“若只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也好,在山野中顾自盛败,便不会被人插在花瓶里不得自由。”不由又一阵伤感。

方忆恒看着她:“怜姨,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愁,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白月怜轻轻摇头,苦笑道:“若能像你一样轻松自在也不错,只是我这副皮囊毁了我。”

方忆恒不解:“怜姨,怎么这样想呢,长成什么样皆是父母所给不能勉强,不能埋怨哪。”

“恒儿,你现在未遇到一些事,所以不知道我的苦楚,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方忆恒仍不解,但现在确实不想谈这伤感的话题,便岔开,道:“怜姨,咱们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是出来散心的,若总提伤心事岂非适得其反,我们再到别处转转。”

二人正欲离去,却见皇甫搏泰带一群人怒气冲冲赶至,又面带焦急之色,一见白月怜,顿时眉头舒展,忙上前道:“怜妹,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啊。”

方忆恒低下头以防他认出,白月怜瞧了眼皇甫搏泰身后的侍卫,道:“门主,你带众多人来,是要将我抓回水莲洞天去吗。”

“我……”皇甫搏泰顿时语塞,见低头的方忆恒,训道:“大胆丫头,竟敢挟着夫人闯出来,来人!”身后的侍卫欲上前,白月怜挡在方忆恒前面:“门主,你这是何意,我今日心情不好,青絮带我出来走走,侍卫百般阻拦,青絮不得已出手,若你要惩罚便冲我来吧。”

皇甫搏泰一怔,又软语道:“怜妹,我也是担心你嘛……”

“担心什么,我只是在申庆门转转,又未出大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水莲洞天’呆了十七年,就如囚徒一般,你到底将我当什么。”

“我……”皇甫博泰道,“是怕你有危险。”

“有危险?”白月怜平淡道,“我在申庆门内也有危险吗,若你真将我当作你的妻子,就不要软禁我。”皇甫搏泰低下头不敢正视她,“我,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理屈词穷了,若你要关便将我关到牢房去,在那里或许过的自由一点。”带有嘲讽之意。“别——”皇甫搏泰忙抬头道,“怜妹,你别这样,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这申庆门你可随意走动,别出大门便行。”显得极为无奈,不知白月怜怎会与他顶嘴了。

白月怜嘲弄道:“那如此,我还得要多些门主给我些自由了。”

“怜妹。”想上前安抚,然碍于众人在场,只得作罢,道,“怜妹,今日申庆门有贵客,你先回水莲洞天如何?”“你到底将我当作什么,这么怕让人见到我。”白月怜有些怒气,“门主,今日要么你带我去见贵客,要么让我在门内闲转,若现在要我回水莲洞天,便直接将我送入牢房。”声音仍柔弱。

“这——”皇甫搏泰极为为难,道,“怜妹,来人是男宾,你也不便相见,若你在园中被瞧见也不好,今日先听我的,明日随你行吗?”。极尽软语。

白月怜道:“来客是何人,莫非是与你狼狈为奸囤积草药之人。”眼神冷峻。

皇甫搏泰脊背发凉:“怜妹,你就别……是百花公子。”只得说出实话。

白月怜一惊,方忆恒更是惊诧不已,皇甫搏泰道:“怜妹,今日便听我一言吧。”方忆恒一扯白月怜衣袍,朝她点头。“好吧。”白月怜舒了口气,皇甫搏泰也总算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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