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八 出庆门寻放药策 大功告成寻毒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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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闻一声娇语:“爹——”皇甫搏泰忙回头,见皇甫依莲带百花公子一行人朝此走来。

皇甫搏泰一惊,看向白月怜,方忆恒一直低着头,更不知如何是好,待走近,皇甫依莲惊道:“娘,你怎么也在。”忙上前扶住白月怜另一侧。

皇甫搏泰忙赔笑行礼道:“百花公子,此地有点儿事耽搁了,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百花公子东方傲世倒不温不火:“不必。”又看见白月怜,道:“想必这位便是尊夫人。”

皇甫搏泰道:“正是贱内。”又向白月怜道:“怜妹,快见过百花公子。”白月怜略一欠身:“老身见过百花公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夫人不必如此,倒是东方傲世不请自来。难怪皇甫姑娘天下绝色,今日一见夫人真乃天女下凡。”东方傲世道。“公子过奖了,老身已人老珠黄。”语气一直平淡,“老身身体略有不适,不便相陪,先行告退。”

皇甫依莲问道:“娘,你怎么啦?”白月怜道:“莲儿,你便陪你爹招待贵客,娘先回水莲洞天。青絮,我们走。”方忆恒始终不敢抬头,忙扶着白月怜,缓缓离去,东方傲世坐着略能端详他的容貌,但不敢确认,春敬义也一直看着他离开。

东方傲世道:“皇甫门主,最近府上可安好。”皇甫博泰忙道:“好,好……”额上直冒冷汗,以为东方傲世会冲药而来,“百花公子,我们还是回大厅喝茶吧,今日真是怠慢。”

“也好。”东方傲世淡淡道,春敬义推着轮椅,六侍卫尾随。皇甫搏泰向众家丁道:“你们跟着夫人,将她送回水莲洞天。”家丁应声而去。

皇甫搏泰松了口气,随皇甫依莲跟在百花公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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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扶着白月怜往回走,方忆恒道:“怜姨,看来我得走了,可不能让他们认出我。”

白月怜有些不舍:“那你这一走,怜姨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怜姨,我也很舍不得你啊,等回到百花公子那边,我就经常怂恿他来申庆门,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离愁也未有,白月怜也不由一笑:“好像天底下都没有你烦心的事儿。”

“因为很多事不必经常挂在心里,很累的,你笑起来这么美,以后一定要经常笑。”

说话间,方忆恒已听闻身后脚步声,不由回头,众家丁已追尾而至,二人一惊,白月怜道:“你们不随门主,跟上来做什么。”

一人道:“门主吩咐我们送夫人回去。”二人一怔,方忆恒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侧面,白月怜心神领会,道:“青絮,你去厨房给我拿一份莲子羹。”

“是,夫人。”方忆恒轻声答道,看了白月怜一眼,依依不舍,转身离去。

白月怜目送他背影远去,直至消失……

方忆恒在申庆门内穿梭,欲寻找出口,却又不敢问,遇到丫头小厮们只得低头而过,楼台亭宇,繁花绿草,柳枝低迷,疏荷掩映,转了许久仍未找到,不由心下作急,双眉微拧,左右观望,过一拐角处,“啊——”正好与一人撞个满怀,二人都一惊,正是春敬义。

方忆恒慌忙转过身去,手捂脸道:“对不起,对不起。”赶忙跑开。

“哎,姑娘——”春敬义想叫住他,方忆恒头也不回地跑掉。“怎么了?”东方傲世等人从身后出现。“哦,刚才我撞见一位姑娘,有点熟悉,撞了我转身就跑。”春敬义有些奇怪。

宋岂笑道:“春敬义,该不会你的长相把姑娘给吓到了吧。”春敬义坦然一笑:“若真是如此,我春敬义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皇甫搏泰赶上前来:“刚才一定是府中丫头行事匆忙,不懂规矩,惊扰几位。”

东方傲世笑道:“这诺大一个庄园,跌跌撞撞也是难免,今日多谢皇甫门主的热情款待,我们便告辞了。”“在下恭送公子。”皇甫搏泰恭敬道,“公子这边请。”领着这行人朝前走去,方忆恒躲在假山后,略一思索,悄悄跟了上去。

待这行人出了大门,方忆恒露出笑意,暗道:“这让你们带路,我岂不省事多了。”绕着围墙走,见前方有两名侍卫把守,拾起两颗石子,“嗖——”地朝二人袭去,点其昏睡穴,二人正要倒地,方忆恒扶住他们,靠墙站好,又左顾右盼,跃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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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傲世一行人正要进莲花苑,“仪哥哥——”众人一惊,只见方忆恒已换回男装,气喘吁吁从后方跑至。春敬义忙扶住他,急道:“忆恒,你这两日跑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

苏玉峰道:“方忆恒,你既为公子第八侍卫,竟私自离去,看公子怎么罚你。”

方忆恒喘了几口气,道:“要罚便罚吧,反正我已经出去过了。”

“走吧。”东方傲世也未多说,命人推着轮椅进了莲花苑,身后留下春敬义,方忆恒,蓝剑星三人。春敬义忙道:“忆恒,你是不是去申庆门盗药了,我今日在申庆门撞到一个姑娘,很像你。”“哪有。”方忆恒矢口否认,“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看看那些受苦的百姓。仪哥哥,你们去申庆门是不是询问草药的事了。”

蓝剑星道:“公子是提了几句,都被皇甫搏泰给岔开,公子也不能硬来吧。”

“哦,是吗?”。方忆恒笑道,“这百花公子还是有点良心,皇甫搏泰竟也不给百花公子面子,那我们明的不行来暗的。”春敬义苦笑道:“怎么来暗的,总不能让我们都去偷吧。”

“当然不是偷,而是买。”方忆恒郑重其事,“正大光明地买,迫他自动放药。”

蓝剑星一惊:“你疯了,那么多百姓,五两银子一副,谁能出这么大的价。”

“别说五两,我身上连五文都没有。”方忆恒道,“别急,我自有妙计,到时你们跟我配合一番,再借我百八十两银子使使。”见方忆恒一副狡黠的笑,二人相视一眼,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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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仁药庄,是申庆门的附属产业,装饰华丽,药材应有尽有,尤其治现行的伤寒毒热的药,更是架满仓满。百姓们不时在门口张望、聚集、哀嚎、祈求,然堂内却少有人问津,门口有申庆门侍卫把守,以防百姓闹事抢药,看着满街哭泣痛苦的无辜百姓,不为所动,有几人欲冲进去,都被他们拦截暴打,出手狠辣。

药堂内一青衣中年人,书生装扮,见街外情景竟还好笑:“这些无知刁民就该好好收拾。”隐含杀气与不屑。一老者拿一账本至他身后:“林先生,请查看这月账目。”声音略有颤意。

林先生转过身,面容有些熟悉,他接过账本,仔细查看:“很好,比上月添了三倍,这次如瘟疫的伤寒毒热,真是药庄的摇钱树。还是门主远见卓识,事先将药留着且大量收购囤积,才有今日的收入。”

老者甚是无奈:“这伤毒盛行已近半月光景,真不知那些百姓……”“这能怨谁。”林先生有些不高兴,“这是天灾,是天要绝他们。你可不许有恻隐之心,偷偷发药给他们,若是让门主知道,你有九条命都不够还。”老者浑身一颤,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谅你也不敢,这次门主可是下了死规矩,凡属申庆门药庄,没有门主命令,就是五两银子一副。”又道,“只是为何现在买的人少了。”

“能买得起药的都买了。”老者语重心长地道出一句,抬眼看林先生脸色,希望他闻此言有一份怜悯之心,体恤一下这些穷苦百姓,林先生双眉一拧:“是吗,难怪最近门庭冷落。放心,这可是救命的药,他们倾家荡产也得凑齐了银子买,此事一过,申庆门必会成为杭州首富,到时你我都功不可没。”老者脊背发凉,眼前这人早已利欲熏心,哪还懂良心二字。

林先生道:“对了,可查清楚这病由何而发。”

“水源中毒。”老者答道,“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在水中下毒,残害百姓。”

“是吗?”。林先生笑道,“不管是谁都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此笑阴狠毒辣,让人胆寒,老者无奈地摇头,心中凄然。

此时,只听门外嚷道:“你们这是开门做生意吗,门口还站着打手不让进。”声音高亢宏亮,济仁药庄门口来了三人,一主二仆,白衣装扮,衣着光鲜,说话的便是一仆人。这两随从比主人高,主人折扇遮面,然一双大眼灵闪转动。

街上百姓皆看着三人,两随从虽样貌平凡甚至近乎丑陋,然器宇轩昂,似将这主人风头给盖下去,守门人将三人打量一番,知是大家公子不敢得罪:“三位可是来买药的。”

“不买药我们来此做什么,还不让开,若你敢得罪我家公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唇边有颗大痣的人道。另一人是额间有一深深的裂痕,一个滑稽一个可怖。

而那公子始终以扇遮面不肯露出真容,守门人不敢怠慢,慌忙让开,陪着笑脸:“三位里面请。”做了个请的手势。两随从对公子毕恭毕敬,让出一条道:“公子请。”

白衣公子也不客气,径直进入药庄,林先生与老者在屋内已听闻,忙迎上来,林先生打量三人,甚为奇怪却不敢不敬,拱手道:“三位是前来买药吧,请随便看,需要什么药。”

白衣公子及唇边有大痣的仆人一见林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色,然旋即恢复,唇边大痣的人道:“我们公子可是有名望来头之人,你们这药庄竟是如此待客,连茶也没有。”

白衣公子双眼斜向他处,显出不屑眼神,二人一怔,如梦初醒,林先生忙向老者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这位公子斟茶。”老者慌忙退下。

林先生又摆着一副笑脸对着三人:“公子请。”将三人引至休息之处,与外边药堂有垂帘相隔,额有裂痕的仆从将椅子拍了又拍,道:“公子坐。”白衣公子欣然坐下,仍是折扇遮面,两随从一左一右挺立,林先生见三人气势,心中发虚,小心问道:“请问公子要买何药?”

白衣公子瞥了他一眼未说话,唇边大痣人道:“你可是此地管事的,说话能否做主。”语气强硬,盛气凌人,任林先生先前毒语辣言,现竟也维诺称臣,忙陪笑道:“在下林英贵,乃是申庆门申字号堂主,也管理此间药庄。”报出大名倒希望能得些好言。

却不料额有裂痕的人道:“仅仅只是一堂主,怎配与我们公子洽谈,还有更高的呗。”

林英贵闻言,脸青一阵白一阵,这申字号堂主位居四堂主之首,仅次于门主,不想被眼前之人如此玩屑,却不便发怒还得忍气:“在下便是此间做主之人,若三位在此买药直接与在下商议即可。”唇边痣双手抱臂,嘲弄道:“是吗,我家公子可不是一二般的人物,若只以一个小小堂主来接待,岂不是有失我家公子之威,这生意不做也罢。”

额有裂道:“就任他这药在此堆积生霉发臭,或是饿殍遍野,让全杭州城的孤魂野鬼来找他们买药吧。”有要走的意思。林英贵闻言直冒冷汗,方明白他们要买的便是伤寒毒热的药,见三人要走慌忙拦住:“三位请留步,请留步。”老者端了茶进来放桌上不语,瞧着四人。

林英贵道:“我知道三位是要买治伤寒毒热的药。实不相瞒,我这堂主之位仅次于门主,这谈生意……”唇边痣道:“我们确实是要这治伤寒毒热的药。若说你能做主,那能做多大,全申庆门你可能做主。”

“这……”林英贵面红耳赤,有些作难,额有裂道:“不能做主还大言不惭,还是回去把你们门主请来吧。我们公子是大客户,失了可知后果,到时就不是你们的货卖不出去这么简单了。”“敢问……这位公子是……”看着三人只觉头发上竖。

唇边痣道:“我们公子是谁你不必知晓,你们不是只认钱吗。”满是鄙夷。

额有裂道:“怕说出名号把你吓着,还是不知道为好。申庆门想趁此瘟疫发笔横财,但还嫌钱赚得不够多,见你乃读书之人,也知道适可而止之道吧。若此事不待解决,便会适得其反,别说一个申庆门,就是十个申庆门也顶不住。”林先生吓得冷汗涔涔。

此时公子终于开口:“不必废话,我们作壁上观,到时只需收归残败的申庆门即可。”

两个不可一世的奴仆忙维诺道:“是,还是公子英明。”“我们走。”白衣公子起身举步前行,突从袍袖中掉出一锦包,一散开,是一百两银子及几张银票。

唇边痣道:“公子,您的银子掉了。”但未伸手捡。

白衣公子若无其事,也不回头:“不就三千一百两嘛,算什么,连我一个月零花都不够,就当掉了打狗。”额有裂忙捡起来塞入衣兜中,笑道:“看公子说的,那就赏给小的吧。若留给贪财之人怕起贼心。”“随你。”公子也不管,径直离去。两随从瞥了林英贵一眼,昂首离去。留下林英贵及老者目瞪口呆,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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